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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道。”席恩的神态语气变回诚恳,如同一个最忠诚的朋友在衷心地劝告。芙蕾雅被抚平了小小的耻辱和不快,心思跟着动摇。
法师有着让任何人专注听从他一言一行的力量。
“事实上,不像一些书里的描述,恶魔吞噬灵魂变得强大,只有灵魂的阴暗面会滋生恶魔的力量。就像有光必有影,阳光普照大地,却还是有阴影丛生。”
芙蕾雅不觉点点头,论及太阳神的教义,没有人比拜亚帝国的子民研究得更透。莉蒂亚却心下不安,承认黑暗的存在,固然是事实,也是认同邪恶的第一步。
恶魔精湛的诡计,从来是让你以为自己在思考,然后争取自由和发现真义。
席恩的表情转为忧心忡忡:“我统治无限的世界,众神的国度也来去自如,人界对我没有特别大的吸引力。但是恶魔那霉菌般的天性,就像一块美味的大蛋糕上的污点,让我食不下咽。说真的,我实在不需要再增加恶魔的数量,让人类的善恶平衡一下,对我的管理也比较轻松。”
这是实情,席恩一点儿不稀罕艾斯嘉这点区区的负面情感,从轩风那里获得的知识,他已经预见到,地球才是最好的开发土壤,比如——制造几条堵车的公路,让全球的手机通话占线,爆发的怒气和膨胀的怨恨就足以制造出数以亿计的恶魔。
那就是全球效应的威力。
恶魔懂得与世俱进,连魅魔都知道诱惑一个国王比一个普通人强。
“那您有什么高见?” 芙蕾雅渐渐倾向对方的话,至少在恶魔的特性上,席恩没有说谎。
“赞美公正的太阳。”席恩说了句拜亚帝国的祝福语,太阳的确值得感谢,“人类从正能量获取力量,团结一致就是最好的方法。尤格罗斯族,是我们一支流动的商人种族,会带来暗影之地的礼物——魔植,矿石,弱势的恶魔劳力,保护陆地和海洋道路的许诺。人类只需要付出闪闪发亮的金银币,开辟让他们停留的商站、居所、作坊和库房。我会发给第一批勇敢的人类开拓者深渊通行证,鼓励他们来到魔域探险并寻找更多的商机——您看,尼普亚斯和夏尔玛将携手与共,与我们建立三边贸易。”
这就是席恩的计划,对尼普亚斯大陆用唬骗,利益,通商的方法,来实现长时间的同化和占领。商站的设立权可以通过战争、外交或者金钱来实现。
芙蕾雅完全震住了,更可怕的,她还找不出可以斥责这个念头荒谬的理由。
“你说让恶魔成为劳力?奴隶?”她高声质问,“难道他们还能造神殿吗?”席恩平静地指出:“地狱也不是一夜建成的,所有的恶魔都参与了修建,他们会更好地完成工作。” 芙蕾雅噎住。
“可可保护?您说保护人类的陆地和海洋?”
“噢,噢,亲爱的陛下,别忘了,这数千年为艾斯嘉带来困扰的可不是我们,是一种叫魔族的生物,或者说,魔兽?”席恩笑眯眯地道,“大部分恶魔确实只知道战斗,这种粗暴的性格也让我很头痛,人界正巧有他们最好的对手。至于魔核,反正对我们没什么用处,人类尽可以拿去。”
席恩确实不打算让部下吃白食,坐享自己创立的帝国,魔域和艾斯嘉的通行必须有序地进行。如今夏尔玛大陆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前景也可期。尼普亚斯大陆的多数国家信仰湖泽女神和森林女神,发展出适宜的种植和养护技术,又长期与外大陆断交,使它本土的经济停留于国家自给自足,庄园制产出的基础上,产品单一,贸易不发达,正好可以入侵这个真空圈。
拜亚帝国则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民间的农业和手工业都十分发达,整个国家处在一股祥和的、富饶的氛围中,比夏尔玛大陆的西琉斯更适合开发蓬勃的商业活动。产于民,回报于民,分享成熟的理念,推动三大陆的经济发展。
魔王继续用充满诱惑力的声音道:“英明的陛下,您知道,由于种族相同,面对恶魔,你们才拥有共同的优势。可是没有利益的结合,这纽带就会像太阳神威能下的露珠一样,一个清晨就消失无踪。我期盼的,只是恶魔的贸易权和侨居地的特权。商业活动中培养的竞争意识,才有助于取代两族天然的隔阂和对立。”
芙蕾雅被打动了,想不被打动都不行,不接受这可能包裹着毒药的糖果,立刻会迎来毒酒。
“听起来不错。”她说,“但您可能在说谎。”
“有可能,但我完全不需要说谎。”席恩银色的眼睛浮起笑意。
“任何美丽的借口听起来都像诡辩。”
“恶魔的诡辩吗?”席恩笑得更快乐,轻轻弹动了一下手指,他的十指修长漂亮,优雅如同最出色的演奏家。
“那我会要您在毁灭这个帝国,和对恶魔妥协之间做出抉择。并且把注定的毁灭说得让您认为是自己的错,完全是您不识时务,明白吗?那其实不是一道关于道德和责任的选择题,只是我们大家都可以让事情变得更好。”
拜亚帝国的女皇抿紧失去血色的唇:“但是您的诚意就是宣布您是魔王,然后用商量来实现威胁吗?”
“商船永远是带着武器来交易的,敬爱的陛下。”
这样直白的宣言反而让芙蕾雅镇定下来,“商业联盟吗”她喃喃道。
“是的。”席恩的话语依然优美动人,“您知道,我来自西琉斯王国,西琉斯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众多的港口河道使它成为夏尔玛的‘海上马车’。贵大陆的奥克修国也有一样的条件,你们致富的机会并不是很多,但被排除在外却是致命的。”
奥克修国是拜亚的敌国。芙蕾雅脸色发青。
“让我们恳切地相互理解。”席恩柔声道,“我们都可以拿走需要的一部分,让天平空空如也,或者您的戒心让秤砣落下,我遗憾地离开。”
芙蕾雅投降了,只能说出最后的反击:“伟大的深渊狱主,尊敬的恶魔之王,我知道,和恶魔签订契约,就是自掘坟墓,你们都是最优秀的法学家和骗术专家。”
“好吧,高贵的陛下,您果然如我所知的睿智。我知道口说无凭,一纸条约更是无力,所以我在拜亚帝国上空建立了一个真正的,壮观的倒悬金字塔——请原谅,我只是有点着急。它是不可见的,阳光不受阻碍地穿过它,不妨碍太阳神播撒权威,晴朗的天气它像一块透明的结晶体悬浮在你们头顶,偶尔会降下一点甘霖——就如同奇迹,是的,您可以在我们正式缔结契约的一天宣布这是您战胜我的奇迹,太阳照耀深渊的战利品。假如我违约,它就会坠落下来,倒向一边,可能是压坏贵国一半的农田,也可能是把另一边的母河迦利河堵上了——太可怕了,不是吗,所以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芙蕾雅的美目喷出火来,窗外传来的尖叫,急匆匆奔进来报告的臣子让她完全确信了魔王的威胁。
“您知道吗,在拜亚,挡住别人头上的日光是最严重的挑衅。”
席恩甜美地笑了:“我知道,这不怪您,因为您成长的环境就是这样,从没有人告诉您神明也可以怀疑,天空也可以遮挡。而大胆是我的美德,质疑是我的品性,使我能超脱自身的局限,想到别人所想不到的东西。”
“”狡诈无耻才是魔王的性格吧,不是什么冷静,守信,自律罗兰的情报错了!
谈判进入尾声,席恩本来留给拜亚的时间就这么多,他还有其他地方要走。
这时,小公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没有说冲撞的言语,只是定定注视这位仿佛黑夜的化身,银眸如月下之海的魔王。
忽然,席恩眼中的海洋凝固了一瞬,泛出深处的波涛起伏,快速抬起袖子,遮住嘴角。
“拜亚从来不下雪,来自雪国的您,知道冰和雪是什么样子吗?”莉蒂亚清脆的嗓音打破一时的冷场。
席恩微讶地看着她,放下左手:“当然,莉蒂亚公主。”
莉蒂亚捧着飘落手心的冰晶和雪花,在她的想象中,冰是钻石一般华丽的东西,可事实上它只是一块不怎么透亮的晶体;雪应该像白色的落花一样芳香,但它只夹杂着凉意,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穿她的心思,魔王淡淡牵了牵嘴角,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个笑容。
“这就是你期待的东西,很多时候它不像期待的那样好。”
转过身,席恩走出了拜亚王宫。
目送他的背影,莉蒂亚虽然不知道他失态的原因,但她成功窥见了对方隐藏的一部分真实,而不是那个狡猾,残忍,精明的商人形象。
莉蒂亚安慰还显得惴惴不安的芙蕾雅:“不用担心,皇姐,他很可能如罗兰所说,只是完成和恶魔的契约而已,我看他没有侵略世界的欲望。只是艾斯嘉大陆,我恐怕出大事了!”
随养父移动到城外,隐身的哈玛盖斯浮现出来,扶住他:“主人,您怎么了?”
从席恩刚才周身的魔力震荡,他判断他是遭到了魔力反噬,怎么会这样?
只有施法失败,或法术被破除会发生!
在养子身边,席恩下意识放松警戒,扶着一棵红杉,连连轻咳,嘴角流下宛如黄金溶液的液体。
“呵,我多管闲事了。”法师须臾就恢复镇定,治好伤势,眼里浮起尖锐的嘲讽和冰冷。
出于内心一个最隐秘的愿望,和防止部下暗中谋害,他对孪生弟弟施加了最严密的魔法防护。
肖恩要解除,别的不说,至少要有坚定的决心。
所以这是什么含义他很清楚。
终于要报仇了吗,哈哈。
在艾斯嘉大陆各个智慧种族的历史记录里,创世历1037年到1039年的战争被统一命名为“三年战争”。这段硝烟弥漫的年代发生了太多事情,再渊博的学者也无法将之归纳,只能整理出最具代表性的片段:中南两城的决裂,王妹篡位,东城城主的征战史以及后来的恶魔入侵,奥古诺希塔帝国的建立。无论涌现出多少争议人物,当几十年后,人们回顾,却发现惟有一个词能概括那段岁月——传奇。
就如同千年前的大黑暗时代,开始,与落幕,又开启新的篇章。
铅灰色的厚云沉沉压下,残冬挥洒着无孔不入的寒意,首府里那的行宫里,诺因正和远方的心上人对话。
这面联络镜属于他的姑姑,现任光神拉克西丝。清澈的镜面上,中城满愿师秀雅的面容宛如浅水里折射过后的阳光,温暖而淡凉。
“肖恩的情况很不好,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恐怕希莉丝的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诺因一脸无趣,虽然这是他安慰对方的独特手法:“安啦,他想的肯定是捅他老哥一刀,再捅他自己一刀。本来他们两个的命还连在一起,连这一刀都不用了。”果然杨阳生气了,板起的脸把忧郁一扫而空:“诺因!”
“这兄弟俩麻烦死了。”诺因重重冷哼,一吐长久以来的怨气,“关系搞得像殉情,又死来死去死不掉,希莉丝在冥界也会嫉妒,什么乱七八糟的纠葛。”杨阳忍俊不禁:“扑哧。”
她忍不住端起茶杯,轻啜两口,和对方一样,感受这个宁静的,大战后沉淀着淡淡血腥,悲哀余韵的午后,从中品出几许苦涩的温情,弥足珍贵。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活着。
“春天要到了,真想回米亚古。”杨阳温和的黑眸浮起怀念和憧憬,如一场触手可及的梦,“苹果树开花了,清香的白色小花落下”她想起和父亲站在树下,神殿里,大家一起野餐。诺因的唇角也微微柔软,紫色的双眸却多了几分清醒和觉悟。
“鹳鸟每年从遥远的南方飞回来,总会失去一些同伴,但它们还会经过城市和乡村,飞到更远的国度去。”
杨阳回过神,朝宽慰自己的友人笑笑,听到这样的话,往事历历,依然有落寞,伤感却轻浅了许多。
“昭霆和耶拉姆呢?”杨阳轻快地问。诺因撇嘴:“他们好极了。”那两个家伙休想去赫拉特,在联络镜里多占两个多余的位子。
两人开始天南地北地聊天,气氛渐渐放松。杨阳突然拧了拧眉,心有余悸地问起:“诺因,你还记得吗,那天的火山喷发,就好象把积蓄在地下几万年的能量,全部爆发出来一样。”
灰雾和浓烟交织融合成深刻复杂的黑暗,灼热炽红的熔岩朝崩塌的山体倾泄而下,撕裂坚硬的地面。
诺因也露出凝重之色:“似乎罗兰的死就和这有关,但兰夫人也不清楚情况。确实,席恩的嫌疑很小,他要杀罗兰,早就杀了,也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攻陷艾斯嘉。但他没有,虽然是在夏尔玛大陆和尼普亚斯大陆搞阴谋啦,可是他没必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还有,法师侦测发现,那里的法则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出现一座陌生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