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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续名医类案-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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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哉。(先时虽用大黄,仍是失下,合脉与症,复大下之,非高手不能。) 
蜀孝廉阮太和,病寓吴山下。召诊,披衣强坐,对语甚庄,神气则内索也。身热进退,舌苔黄而浓。盖自 
吴门受寒,以肉羹为补,而时啜之,遂缠绵匝月。卢用疏散轻剂,热退。又复强啖,再热不能起坐。越五日诊 
之,谵妄呼笑,不识人,已三日,形骨立,汗雨下,而内热特甚,胸胁之热,扪之烙手,第脉尚有神,乃用人 
参八钱,加四逆散中,一剂而谵妄定,三剂而热邪清矣。自言其神魂穷天之上,极地之下,飞扬奇变,得太乙 
神符召之,始得返生。愈后问药状,曰∶此寒伤心气,荏苒厥深而凑于胸也。以不第南旋,病淹中道,骨肉辽 
远,药石弗周,则心已伤矣。又反复再四,汗液多亡,内无主宰,热遂入胸。胸为心主之宫城,精神因而涣散, 
是以游魂为变也。用四逆使热外出,加入参俾神内凝,邪气散,是以主耳。(有此二端,便非阴证。) 
吴孚先治一人伤寒,身寒逆冷,时或战栗,神气昏昏,大便秘,小便赤,(有此二端,便非阴证。)六脉 
沉伏。或凭外象谓阴症,投热剂;或以脉沉伏,亦作阴治。吴诊之,脉沉伏,而重按之则滑数有力,愈按愈甚, 
视其舌则燥,探其足则暖。曰∶此阳症似阴,设投热药,火上添油矣。乃用苦寒峻剂,煎成乘热顿饮而痊。( 
寒因热用法。) 
按∶内真寒而外假热,诸家尝论之矣。至内真热而外假寒,论及者罕。此案故宜熟玩。 
一人病昏昏默默,如热无热,如寒无寒,欲卧不能卧,欲行不能行,虚烦不耐,若有神灵,莫可名状。此 
病名百合,虽在脉,实在心肺两经,以心合血脉,肺潮百脉故也。盖心藏神,肺藏魄,神魄失守,故见此症。 
良由伤寒邪热,失于汗下和解,致热伏血脉而成。用百合一两,生地汁半钟,煎成两次服,必候大便如漆乃瘥。 
(论百合病深得真谛。) 
张景岳治王生,年三旬,病阴虚伤寒。(叶天士曰∶阴虚二字,尚要讲明。阴虚者,水因火耗,当用滋阴。 
若用桂、附,则非阴虚,乃虚寒火衰之症,或戴阳格阳,阴症似阳,乃可用矣。此处关头,宜细详察。)其舌芒 
刺干裂,焦黑如炭,身热便结,大渴喜冷,而脉则无力,神则昏沉。群谓阳症阴脉,必死无疑。察其形气未脱, 
遂以甘温壮水等药,大剂进之,以救其本。仍间用凉水,以滋其标。盖水为天一之精,凉能解热,甘可助阴,非 
苦寒伤气可比。故于津液干燥,阴虚便结,而热渴火盛之症,在所不忌。由是水药并进,(叶天士曰∶若用桂、 
附、人参,此虚寒之证,冷水必不喜饮,岂可饮一二斗乎?此言甚觉谬妄。惟邪热炽盛,可饮冷水。)然后诸症渐 
退,饮食渐进,神气俱复矣。但察其舌则如故,心甚疑之。阅数日,忽舌上脱一黑壳,其内新肉灿然,始悟其 
肤腠焦枯,死而复活。使非大合添补,安望再生?若此一症,特举其甚者。凡舌黑用补,得以保全者甚多。盖 
伤寒之舌,则热固能黑,以火盛而焦也;虚亦能黑,以水亏而枯也。(叶天士曰∶水亏之黑,岂可用 
热?若以舌黄舌黑悉为实热,则阴虚之症,万无一生之矣。) 
按∶是症既云阴虚燥渴,用凉水是矣。而又杂与桂、附各数两,治法未能无疵。至舌苔成壳脱落,恐桂、 
附之投,不能无过也。 
一衰翁,年过七旬,陡患伤寒,初起即用温补调理。至十日之外,正气将复,忽尔作战,自旦至辰,不能 
得汗,寒栗危甚,用六味回阳饮,入人参一两,姜、附各三钱,煎服。下咽少顷,即大汗如浴,时将及午,而 
浸汗不收,身冷如脱,鼻息亦几无,令以前药复煎与之。曰∶先服此药,已大汗不堪,今又服此,尚堪再汗乎? 
笑谓曰∶此中有神,非尔所知也。急令再进,遂汗收神复,不旬日起矣。呜呼,发汗用此,而收汗复用此,无 
怪乎人之疑之也。不知汗之出与汗之收,皆元气为之枢机耳。 
喻嘉言治黄长人犯房劳,病伤寒,守不服药之戒,身热渐退。十余日外,忽然昏沉,浑身战栗,手足如冰。 
(乃热深厥亦深也。)亟请喻至,一医已合就姜、附之药矣。见而骇之,诊毕,再三辟其差谬。主人自疑阴症,言之不 
入,又不可以理服。乃与医者约曰∶此一病,药入口中,出生入死,关系重大,吾与丈各立担承,倘用药 
差误,责有所归。医者云∶吾治伤寒三十余年,不知甚么担承。喻笑曰∶有吾明眼在此,不忍见人活活就毙, 
吾亦不得已也。如不担承,待吾用药,主家方安心请治。与以调胃承气汤,约重五钱,煎成热服半盏,少顷又 
热服半盏。其医见厥渐退,人渐苏,知药不误,辞去。仍与前药服至剂终,人事大清。忽然浑身壮热,(厥止则阳 
回,复现热症。)再与大柴胡一剂,热退身安。门人问曰∶病者云系阴症见厥,先生确认为阳症,而用下药果 
应,其理安在?答曰∶其理颇微,吾从悟入,可得言也。凡伤寒病初起发热,煎熬津液,鼻干、口渴、便秘,渐 
至发厥者,不问可知其为热也。若阳症忽变阴厥者,万中无一,从古至今无一也。盖阴厥得之厥症,一起便直中阴 
经,唇青面白,遍身冷汗,便利不渴,身蜷多睡,醒则人事了了,与伤寒传经之热邪转入转深,人事昏惑者, 
万万不同。诸书类载阴阳二厥为一门,即明者犹为所混,况昧者乎。如此病,先犯房劳,后成伤寒,世医无不 
为阴症之名所惑,往往投以四逆等汤,致阴竭莫救,促其暴亡,尚不知悟,总由传派不清耳。盖犯房劳而病感 
者,其势不过比常较重,如发热则热之极,恶寒则寒之极,头痛则痛之极。所以然者,以阴虚阳往乘之,非阴 
盛无阳之比,况病者始能勿药,阴邪必轻,旬日渐发尤非暴症,安得以阴厥之例为治耶?且仲景明言∶始发热 
六日,厥反九日,后复发热三日,与厥相应,则病旦暮愈。又云∶厥五日,热亦五日,设六日当复厥,不厥者, 
自愈。明明以热之日数定厥之痊期也。又云∶厥多热少则病进,热多厥少则病退。厥愈而热过久者,必便脓血 
发痈。厥应下而反汗之,必口伤烂赤。先厥后热,利必自止。见厥复利,利止反汗出咽痛者,其喉为痹。厥而 
能食,恐为除中,厥止思食,邪退欲愈。凡此之类,莫非热深发厥之旨,原未论及于阴厥也。至于阳分之病, 
而妄汗妄吐妄下,以致势极。如汗多亡阳,吐利烦躁,四肢逆冷者,皆因用药差误所致,非以四逆、真武等汤 
挽之,则阳不能回,亦原不为阴症立方也。盖伤寒才一发热发渴,定然阴分先亏,以其误治,阳分比阴分更亏, 
不得已从权用辛热,先救其阳,与纯阴无阳,阴盛格阳之症,相去天渊。后人不窥制方之意,见有成法,转相 
效尤,不知治阴症以救阳为主,治伤寒以救阴为主。(此一语,为治传经症之秘旨。)伤寒纵有阳虚当治,必 
看其人血肉充盛,阴分可受阳药者,方可回阳。若面黧舌黑,身如枯柴,一团邪火内燔者,则阴已先尽,何阳 
可回耶?故见厥除热,存津液元气于什一,已失之晚,况敢助阳劫阴乎?证治方云∶若证未辨阴阳,且以四顺 
丸试之。《直指方》云∶未辨疑似,且与理中丸试之。亦可见从前未透此关,纵有深心,无可奈何耳。因为子 
辈详辨,并以告后之业医者云。 
成无己云∶凡厥,若始得之,手足便厥而不温者,是阴经受邪,阳气不足,可用四逆汤温之。若手足自热 
而至温,从四逆而至厥者,传经之邪也,四逆散主之。必须识此,勿令误也,又当兼以外症别之。予尝治过一 
中年妇人,恶热身热而渴,脉数细弱,先厥后热,用温药反剧,后以四逆散兼参、术各半两服之,厥即愈,脉 
出洪大而痊。 
按∶成所论阴经受邪,及传经之邪二厥,一用四逆汤温治,一用四逆散凉治,已昭然若揭,喻氏或未之 
见耳,故列其案于此。 
陆平叔文学,平素体虚气怯,面色萎黄,药宜温补,不宜寒凉,固其常也,秋月偶患三疟,孟冬复受外寒, 
虽有寒热一症。而未至大寒大热。医者以为疟后虚邪,不知其为新受实邪也,(因旧病感新邪,最易误人。) 
投以参、术补剂,转至奄奄一息。迁延两旬,间有从外感起见者,用人参白虎汤,略无寸效,昏昏默默,漫无主 
持,已治木矣。喻诊之,察其脉未大坏,腹未大满,小水尚利,谓可治。但筋脉牵掣不停,只恐手足痿废。 
仲景云∶筋脉动惕者,久而成痿。今病已二十余日,血枯筋燥,从可知矣。今治则兼治,当于仲景之外,另施手 
眼。以仲景虽有大柴胡汤两解表里之法,而无治痿之法。(治痿独取阳明,清阳明之热邪,则痿不治而愈。况 
此症原属暴伤,非损也。)变用防风通圣散成方减白术,以方中防风、荆芥、薄荷、麻黄、桔梗为表药,大黄、 
芒硝、黄芩、连翘、栀子、石膏、滑石为里药。原与大柴胡之制略相仿,且内有当归、川芎、白芍,正可领诸药 
深入血分而通经脉。减白术者,以前既用之贻误,不可再误耳。当晚连进二剂,一剂殊相安,二剂大便始通,少 
顷睡去,津津汗出。次早诊之,筋脉不为牵掣,但阳明胃脉洪大反加,随用白虎汤,石膏、知母每各两许,次加柴 
胡、花粉、芩、柏、连翘、栀子,一派苦寒。连进十余剂,(要之,前误用温补之剂亦不少矣。)神识清,饮 
食进,半月起于床,一月步于地。忽略啖,即腹痛泄泻,俨似虚症。喻不之顾,但于行滞药中,加柴胡、桂枝升散 
余邪,不使下溜变痢,然后改用葳蕤、二冬,略和胃气,间用人参不过五分。前后治法一一不违矩 ,始克起九 
死于一生也。 
徐国桢伤寒六七日,身热目赤,索水到前,复置不饮,异常大躁,将门牖洞启,身卧地上,辗转不快,更 
求入井。一医汹汹,急以大承气与服。喻诊其脉,洪大无伦,重按无力。谓曰∶此用人参、附子、干姜之症, 
奈何认为下症耶?医曰∶身热目赤,有余之邪,躁急若此,再与姜、附,逾垣上屋矣。喻曰∶阳欲暴脱,外显 
假热,内有真寒,以姜、附投之,尚恐不胜回阳之任,况敢以纯阴之药,重劫其阳乎?观其得水不欲咽,(热在阳 
明经者,亦漱水不欲咽。)情已大露,岂水尚不欲咽,而反可咽大黄、芒硝乎?天气懊蒸,必有大雨,此症倾刻大汗, 
不可救矣。且既认大热为阳症,则下之必成结胸,更可虑也。惟用姜、附,所谓补中有发,并可散邪退热,一 
举两得,不必疑虑。以附子、干姜各五钱,人参三钱,甘草二钱,煎成,冷服后寒战戛齿有声,以重棉和头覆 
之,缩手不肯与诊,阳微之状始着。再与前药一剂,微汗热退而安。(一戴阳症耳。说得甚奇,然此症实不多见。) 
张卿子治塘栖妇人,伤寒十日,热不得汗。或欲以锦黄下之,主人惧。延卿子诊之,曰∶脉强舌黑而有芒, 
投锦黄为宜。今舌黑而润不渴,此附子症也。不汗者,气弱也,非参、 助之不可。一剂而汗。《仁和县志》。 
张路玉治范主事求,先患伤寒营症,恶寒三日不止。曾用发散二剂,第七日,躁扰不宁,脉亦不至,手足 
厥逆。诊之,独左寸厥厥动摇,(心主汗故也。)知是欲作战汗之候,令勿服药,(宜记省。)但与热姜汤助其 
作汗,若误药必热不止。后数日,枉驾谢别,询之果如所言,不药而愈。(战汗治法。) 
吴氏子,年二十余,素有梦交之疾。十月间,患伤寒,头痛足冷,用发散消导,屡汗而昏热不除,反加喘 
逆。更医用麻黄,头面大汗,喘促愈甚。或以为邪热入里,主用芩、连;或以为元气大虚,议用冬、地,争持 
未决。张诊之,六脉瞥瞥,按之欲绝,正阳欲脱亡之兆,急须参、附,庶可望其回阳,(此喻嘉言所谓误治致阳虚也。) 
遂疏回阳返本汤,加童便以敛阳。三啜安卧,改用大剂独参汤加童便,调理数日,频与稀糜而安。 
一人,途次患伤寒,经吴门,泊舟求治。询之,自渡淮,露卧受寒,恣饮烧酒,发热,在京口服药,行过 
两次,热势略减,而神昏不语,不时烦扰。见其唇舌赤肿燥裂,以开水与之则咽,不与则不思。察其两寸,瞥 
瞥虚大,关寸小弱,按久六脉皆虚,曰∶此热传手少阴经也。与导赤泻心汤,一啜神识稍宁。泊舟一日夜, 
又进二帖,便溺自知。次早解维再诊,脉静神安,但与小剂五苓去桂易门冬,二帖,嘱其频与稀糜,可收功。 
吴介臣伤寒,余热未尽,曲池壅肿,不溃不消,日发寒热。疡医禁止饮食,日服消毒清火药,上气形脱, 
倚息不得卧,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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