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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发现不对,爪中所藏毒汁业已均告流尽!
萧沛目眦尽裂,怒吼一声,振爪飞扑。
南宫敬也不再客气,一式“秋风掠叶”,挥动手内“通天犀角”匕首,连身迎向萧沛所发的漫天爪影之中!
“铮铮铮铮”
四声脆响起处,人影由合而分!
南宫敬手持“通天犀角”匕首,满面含笑,卓立当常那位“铁爪天狼”萧沛则手中握着一根铁棍,呆然失神,面色如土。
原来他那“天狼爪”上的其余四枚利爪,也被南宫敬用“通天犀角”匕首一齐削断,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铁棍在手。片刻过后,萧沛方回过神来,长叹一声说道:“果然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南宫朋友的宝刃既利,艺业也高,萧沛败得口服,死得心服!”
说至此处,转身面向飞云道长和“崤山仙客”胡浩叫道:“道长与胡贤弟请替我收尸,萧沛这就遵照赌约,自行悬头高竿!”语音方落,飞云道长吟了声“无量佛”,黯然摇头叫道:“萧大哥,我们相交多年,怎么忍心目睹你高竿悬头,贫贫道与胡贤弟,要要先行告别的了!”
萧沛叹道:“你们先走也好,恕我不送。”
飞云道长与胡浩遂双双起身走去。
这时,南宫敬则对萧沛略起怜悯之心,但他嘴皮方动,却被上官奇用眼色止住,不曾说出打算宽恕萧沛之语。
萧沛目送飞云道长与胡浩走后,便向上官奇、南宫敬恶狠狠地看了一眼,飞身纵往竿端。
竿高十丈,自难一纵可及,萧沛是先纵起三丈有余,然后抱住竿儿,猱升而上。
在他猱升之际,南宫敬向上官奇悄声问道:“上官兄,你是不是认为这‘铁爪天狼’萧沛,绝无可恕之道!”
上官奇低声答道:“真能洗心革面,孽海回头,哪有不可宽恕之理?我是觉得萧沛未必如此老实,可能还有什么花招?”
南宫敬诧道:“他已把手下解散,自己也即将系首高竿,哪里还有什么花样可耍?”
上官奇冷笑说道:“萧沛口中说得漂亮,目中却仍有凶芒闪烁,故而我料他心中未必甘”南宫敬接口问道:“便不甘心,又能怎样?上官兄认为这狼爪已毁的‘铁爪天狼’,还有些什么凶谋毒计?”
上官奇叹道:“江湖鬼蜮,狡变万端,我们再怎样聪明,也无法凭空测出萧沛的心中谋略!总而言之,我绝不相信萧沛肯就此自绝,贤弟且拭目以观,看看我所料可确?”
他们互相低语之间,萧沛业已猱升到十丈高竿竿端,手挽长绳,发出一声厉啸。
南宫敬咦了一声,点头说道:“果然有点蹊跷,他既到竿头,便应刎颈自绝,却还发啸则甚?”
上官奇道:“他这啸声,可能是种暗号?”
南宫敬笑道:“他既发出暗号,应有反应,怎的毫无动静?”
话方至此,萧沛狼嚎似的厉啸,又复再度响起!
南宫敬忍不住目注竿端,扬声问道:“萧寨主,你怎的还不自行践约,悬首竿端,这等发啸,是向谁求援乞命?”
萧沛向他怒视一眼,不予答理,又复张口发出了第三声厉啸!
这第三声厉啸与前两声厉啸效果不同,居然有了反响!
所谓反响,是起了一片比他的厉啸声好听百倍的银铃般的娇笑。
娇笑一起,不单萧沛发怔,连上官奇、南宫敬也为之愕然!
“天狼寨”大厅之中,跟着闪出一条倩影,正是上官奇与南宫敬在前山所遇、自称“红粉天狼”的红衣少女。
她缓步走到演武场,向高竿顶端的萧沛扬眉叫道:“萧沛,你不要再啸了,这演武场地下所埋的火药引信,业已被我剪断,你便用啸声通知你藏在远处的朋友及手下加以点燃,它也不会爆炸的了!”
上官奇与南宫敬闻言之下,不禁好自心惊!
萧沛果然存有凶谋,他是先使手下暨飞云道长、胡浩等离开现场,再借口悬头自绝,飞身高竿,然后用啸声通知,点燃演武场下早就埋藏的地雷火药,把强敌炸成灰烬!
上官奇已够精明,猜出萧沛必有凶谋,却绝未想到这凶谋厉害到如此地步!
若非红衣少女剪断炸药引信,岂非早中凶谋,平白把盖代雄谋,化作南柯一梦?
他们方自想得惊心,那红衣少女又向萧沛叫道:“萧沛,如今你凶谋败露,手段已无,还是放光棍一点,遵照诺言,兑现赌注,替我乖乖自绝,悬头高竿了吧?”
萧沛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利用竿端长绳,悠动身形,想向与红衣少女等所处的相反方向,逃出“天狼寨”外!
南宫敬想不到竿端长绳还有这等妙用?欲待阻止,却已不及。
红衣少女见状,面罩秋霜,哂然叫道:“无耻狗贼,你走不了!”
话声中,略一扬手,两丝红线便从袖中飞出。
这两丝红线,飞得既远,打得又准,其中一丝,先打在“铁爪天狼”萧沛身上,另外一丝,则截断了萧沛手中长绳!
萧沛的穴道已为红丝所制,长绳再一断却,便从八九丈高空摔落地面,跌得五脏尽裂!
红衣少女眼看萧沛已死,遂转身向上官奇、南宫敬袅袅行来。
上官奇迎上两步,抱拳笑道:“姑娘真正高明,若非你识透奸谋,制敌机先,我与南宫贤弟此刻早成齑粉!”
红衣少女嫣然笑道:“好说好说”在两声“好说”之后,红袖一翻,玉指疾弹。
上官奇胸前连中三缕疾风,立告颓然晕仆。
南宫敬作梦也未想到会有这种变化?不禁惶然莫知所措。
红衣少女含笑叫道:“南宫少侠莫要惊惶,我此举绝无恶意。”
南宫敬惑然说道:“我也觉得姑娘绝无恶意,但但你却出手把我上官兄点倒则甚?”
红衣少女笑道:“我是要救他一命!”
南宫敬越发莫明其妙,扬眉问道:“姑娘此话怎讲?”
红衣少女向他瞟了一眼,含笑说道:“你这上官兄中了剧毒,我发现毒已将发,遂赶紧点了他‘三元大穴’,保命须臾,然后再设法救治。”
南宫敬皱眉诧道:“上官兄适才较技乃占了上风,怎会中毒?
红衣少女不待他说完,便即娇笑说道:“令人于败中中毒,只是庸才,令人于胜中中毒,才是高手。‘铁爪天狼’萧沛虽然恶贯满盈,身遭惨死,但心机之毒,相当可怕的呢!”
南宫敬闻言之下,恍然说道:“我明白了,萧沛定是在锅中铁砂之上淬有剧毒,他自己不怕,上官兄则无论胜负,均将惨遭不测!”
红衣少女点头笑道:“对了,上官奇较技若败,按照赌注,应该自刎项上人头!若胜,萧沛也只消设法略为拖延时间,便可等待他肝肠寸裂,毒力发作而死,这种心机,真够厉害的了!”
南宫敬目注晕仆地上的上官奇,向红衣少女抱拳问道:“姑娘能够为我上官兄去解所中奇毒么?”
红衣少女娇笑答道:“大概可以,你先把他抱去大厅之内,我来试上一试!”
这时,整个“天狼寨”的贼寇都已散去,显得异常静寂!
南官敬刚把上官奇抱进大厅,便即一怔!
因为大厅之上,居然准备了一些酒菜。
这些酒菜,自然是红衣少女早就弄来,南宫敬看在眼中,不由钦佩对方履危若安的镇定风趣。
他放下上官奇,目注红衣少女问道:“姑娘准备施救,要不要我来协助?”
红衣少女娇笑答道:“话先说明,我不肯平白施救,我要收取报酬!”
南宫敬点头说道:“应该,应该,姑娘若能将我上官兄所中奇毒去解,在下定不吝千金重报!”
红衣少女向他瞟了一眼,媚笑说道:“南宫少侠,你这人看来风神绝世,相当倜傥,怎么讲起话来竟这等俗气?”
南宫敬听得一怔,红衣少女又复笑道:“一开口便是‘千金重报’,这算显示你家资富有?还是把我视为拜金之人?”南宫敬被她训斥得有点面红耳赤,赶紧抱拳陪笑说道:“在下失言,敢向姑娘陪罪!”
红衣少女笑道:“陪罪倒是不必,只要你以后不再说这些俗气话儿就好。”
南宫敬喏喏连声,并向红衣少女问道:“姑娘所需是何报酬?在下只要力所能及,必”红衣少女连连摇手,截断南宫敬的话头,指着桌上的酒菜,娇笑说道:“当然力所能及,我所谓的‘报酬’,只是要你这位南宫少侠,陪我喝上几杯酒儿!”
南宫敬先是一怔,旋即点点头笑道:“姑娘真够风趣,在下亟愿奉陪,来来来,我先敬姑娘一杯!”
说完,斟了一杯酒儿,便举向唇边,意欲饮荆红衣少女止住南宫敬,扬眉问道:“南宫少侠,你怎么这样放胆饮酒,不怕酒中有毒?”
南宫敬笑道:“若非姑娘相救,识破奸谋,我与上官兄早就在演武场中化为齑粉,解铃之人,怎会系铃?我没有理由再怀疑姑娘有何恶意!”
语音甫落,杯儿已扬,把杯中美酒喝得干干净净。
红衣少女也陪他干了一杯,含笑叫道:“南宫少侠”四字方出,摇头笑道:“称‘少侠’二字,既俗气,又颇蹩扭,我们改个称呼好么?”
南宫敬道:“但凭姑娘”
红衣少女向他送过一丝极为娇媚的微笑说道:“我叫你小兄弟,你恼不恼?”
南宫敬因有上官奇的先人之见,把这红衣少女猜为董夫人身边的“红衣昆仑”
萧瑶,遂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小弟有了这样一位姊姊,真是天下大幸事,哪还有着恼之理?”
红衣少女举杯笑道:“来,小兄弟,如今该我敬你一杯!”
南宫敬当然饮尽,并向红衣少女笑道:“你已经是我姊姊,总应该把名号告诉我这小兄弟了吧?”
红衣少女扬眉说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怎么如此健忘?我不是业已告诉你,我叫‘红粉天狼’了么?”
南宫敬摇头道:“姊姊莫开玩笑,你不会是‘狼’,天下哪有这等美貌的‘狼’和这等良善的‘狼’?”
红衣少女脸上添了几分酒色,益增娇艳,星眼微飘,媚笑说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狼?我不单是‘狼’,并是只‘色狼’,是只‘红粉色狼’,如今便要把你这小兄弟吞下肚去!”
她一面说话,一面娇躯欺处,竟流露出满脸春意,向南宫敬的怀中偎来!
南宫敬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俊脸发白,赶紧一推桌儿,飘身向后纵出。
“咯咯咯咯”
红衣少女见他吓成这副样儿,不禁格格娇笑。
南宫敬有点着恼地扬眉问道:“你笑些什么?”
红衣少女目注南宫敬,点头笑道:“我是笑你这位小兄弟着实不错,武功过得去,风神顶呱呱,尤其这种见色不迷的高尚品格,更是年轻男子难得的美德!”
南宫敬俊脸通红,恍然苦笑叫道:“妹姊,你你方才是试我?”
红衣少女微颔螓首,含笑说道:“对了,我方才是在试你,试出你人品端正以后,打算替你牵牵红线,介绍一位红妆密友给你”南宫敬目注红衣少女,扬眉叫道:“姊姊”红衣少女摇手笑道:“敬弟,你不要看着我,我大了几岁,和你不配,是打算介绍一位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武功也比我高明的绝代夫人给你。”
南宫敬看出对方语出由衷,并非说笑,不禁窘得不知应该怎样答对才好?
红衣少女推杯笑道:“好了,酒儿业已饮过,如今应该办正事了!”
款款站起身形,取出一粒绿色丹药,塞进了上官奇的口中,向南宫敬笑道:
“敬弟,你用杯酒儿替你上官兄把药度下,顺便看看他脸上是否戴有人皮面具?”
南宫敬愕然问道:“人皮面具?姊姊为何怀疑我上官兄”红衣少女笑道:
“我不是怀疑别的,只觉得这位上官奇面容虽然苍老,手腕肤色却颇白嫩润致,遂有以为他是个年轻人,戴上了一副苍老的人皮面具之想!”
南宫敬细一思索,颇觉红衣少女之言有理,遂于用酒度药之际,当真在上官奇的脸上略加察看。
但察看之后,却向红衣少女摇头说道:“姊姊,你猜错了,上官兄脸上不曾戴有人皮面具,这副苍老的容颜,就是他的本来面目。”
红衣少女笑道:“这样才对,你们既是知交,他便不应该对你有甚瞒哄失实之处!”
南宫敬问道:“姊姊喂我上官兄所服的灵药,要多久才生效用?”
红衣少女答道:“我如今便要替他解开适才被点的‘三元大穴’,再略作推拿,他便可去毒无事的了!”
语音一了,走到上官奇身边,隔空凝劲,向上官奇胸前电疾连点三指。
上官奇身躯一颤,红衣少女的右掌已贴向他“七坎穴”上,柔声叫道:“上官兄,你已服我灵药,且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