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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摆脱馥郁馨香的东方的一切诱惑,最终达到独自止息于自身之内的目的,让这世界单词苍白的贫瘠在意识的冷光中升达那满天繁星的高处。
我们从父辈那里继承了这一贫困。我清楚地记得从我父52亲那里受过的坚信礼的教育。那些教义问答使我感到说不出的乏味。一天,我正翻着那本小书,想找到点有趣的东西.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三位一体那一段上,它一下子就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我急不可耐地等着功课讲到那一部分。但当讲到我等了如此之久的那一课时,我父亲却说:“我们跳过这一段,我自己对这也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这样我最后的希望也被埋进了坟墓。我非常钦佩父亲的诚实,但这改变不了我自此以后就对宗教讨厌得要死这一事实。
我们的智识取得了最伟大的戚就,但同时我们精神的寓居之地却陷人了破损失修的状况之中。我们已经彻底相信,即使借助子正在美国建造的最新最大的天文望远镜,也没法透过最遥远的星云发现火红色的上帝与天使之官,我们的眼睛只会在星际太空的一片死寂中绝望地游荡、徘徊。数学、物理向我们揭示的无限小的世界同样不会有更好的作用。最后,我们发掘出一切时代和一切民族的智慧,但却只是发现,一切对我们来说最珍贵的东西都已经用一种最超级的语言表述过了。我们就像贪心的孩子一样,伸出双手,想着只要我们能抓住它就能够拥有它。然而我们占有了的东西已经不再有用,我们的手也抓得累了,因为在我们目光能及的地方,到处都摆着宝物。我们所占有了的一切东西都化作了水,不止一个小巫师为他自己所招来的水灾溺毙——只有从一开始就葡伏在那救命的幻觉之下,才有可能摆脱这种命运,那幻觉就是:这种智慧是好的,而那种智慧是坏的。那些认为自己担有预言使命的令人晨惧的病人,就正是从这些行家里手之中产生出来的。因为将真假智慧作人为的分割,就会在精神中制造出一种紧张状态,由此而生出一种类似吗53啡吸毒者的孤独和渴望.希望能找到和自己有同种恶习的人来。
一当我们的遗产被挥霍殆尽,精神就会像赫拉克利特所说的那样,从火焰般的高度上降落下来。但当精神变得太沉重时,它就化戒水,于是智识以魔鬼似的专横和放肆僭据了曾经属于精神的宝座。精神可以合法地要求对灵魂的出生权,地生地造的智识则不能作此要求,因为它只是人的剑和锤,而不是精神世界的创造者,也不是灵魂的父亲。因此路德维希·克拉盖斯和马克斯·舍勒尔试图要恢复精神的地位,其用心是颇为良苦而可嘉的.因为在他们的时代,精神再不是高踞在上的了,而是地处低下,精神也再不是火,而是成了水。他们正是这样一个时代的菝子。
因此,灵魂寻找其失去的父亲——像索菲娅寻找拜索斯一样——的道路伸向了水边,伸向了静置在水底的黑镜那里。无论谁造中了精神的贫瘠状态.被带往其逻辑结论的新教的真正传统便走上那条引向水边的灵魂之路。这里的水并不是一种修辞比喻,而是黑暗的精神的一个活生生的象征。
为了最好地说明这一点.我将举出许多具体例子中的一个米:
有一位新教神学家经常作一个相同的梦:他站在一个山坡上,下面是一个深谷,谷底有一面黑瑚。他在梦中知道有什么东西阻止他靠近那面湖水。这一次他下了决心要到那水边去,当他靠近胡岸的时候.一切事物都变得黑暗面奇怪起来,一阵风突然刮过水面,他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攫住,醒了过来。
这个梦向我们显示了自然象征体系。作梦者潜人了自己54珠。那珍珠在埃及人土地上的一口深井的底下,由一条龙护卫着。埃及是一片奢侈迷醉的土地,充满着物质的繁体和精神的富足。那作为王位继承人的儿子出发去取回宝物,但他在埃及的世俗狂欢之中忘记了自己和自己的任务,直到他父亲写去一封信才使他记起了自己的职责。于是他向着那水边进发,投进了那井的黑暗的深渊里,在井底他找到r那颗珍珠,最后把它奉献给了最高的神灵。
巴底桑尼斯所作的这首赞美诗所产生的年代至少有一个方面与我们现在非常相似。人类观望着、等待着,变成救主的象征,变成治病的神医的是一条鱼——从深处被拉了上来。
当我写这篇稿子的时候,我从旺库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里收到一封信。写信的人对他的梦感到迷惑不解,因为所有这些梦都与水有关系:“几乎我每次作梦都梦见水:不是我在洗澡,就是盥洗室的水滥了出来,或者水管破裂,或者我的房子滑到了水边,或者我看见一个熟人马上就要沉人水里去了,或者我使劲要从水里挣脱出来,或者我正在洗澡,褡盆的水要漫出盆沿,”等等。
水是对无意识的最普通的象征。山各中的湖就是无意识,它潜伏在意识之下,因而常常被称作“下意识”,但这个词通常带有一种自卑意识的贬蔑的含意。水是“谷之精灵”,水是“道”的飞龙,它的本性像水一样一一个怀抱在阴之中的“阳”。因此,从心理学的角度杀说,水是变成丁无意识的精神。所以,那神学家的梦所告示的确实正确无误:下到水边他就能体验到那活的精神的运行,像贝塞斯塔之池的治病的奇迹一般。向上的飞升似乎总是以向深渊的沉56降为先导的,因此另一位神学家梦见他看到在一座山上有一座圣餐具城堡似的东西。他沿着一条好像直接引向山脚的路走去,并向Iu上爬。但当他走近看时.他异常失望地发现有一道裂痕把他和那山分隔开了。这是一道幽深、阴暗的峡谷,谷底奔涌着地水。一条陡峭的小路一直通向谷底,又异常险峻地爬上另~边。这种情景是令人望而却步的,接着做梦者就醒了过来。这里再一次出现了做梦者渴望着光耀四照的高度,但他必须首先下到那黑暗的深渊里去;这无疑是要想爬得更高的必不可少的条件。谨慎的人避开了埋伏在这些深渊中的危险,但同时他也触掉了一次大胆莽撞的冒险可能带来的好处。
这个梦所道出的观点遭到了从意识方面来的强烈反对,意识只知道“精神”是在高处才能见到的事物,“精神”总好象是从上面来的,而从下边来的事物都是卑陋的、毫无价值的。对持这种想法的人们来说,精神意味着最高的自由.意味着在深渊之上的翱翔,意味着从地下世界的囚笼解放出来,因此它成了一座避难所,庇护着所有那些不想变得有一点与众不同的胆怯的灵魂。但永却是实在的、明确的,它是那本能之躯中的液体,是血以厦血的流动,是动物之气息,是充满着激情的肉欲。无意识是深入到长期被称为“交感性”神经系统中的精神,它从理智和道德之明晰意识的日光下脱离了出来。它不像脑脊髓系统那样操纵着知觉和肌肉的活动,因而控制着环境;不过,尽管它不用感官的辅助以行使其功能.它还是保持着生活的平衡,并通过交感神经兴奋的神秘路径向我们提供他人内心生活的知识,同时对他们施行内在的影响。在这个意义上,它是一个极具集体性的系57一小部分就已经得到了解决:至步我们已经把个人无意识挖掘了出来。阴影是个性的有机部分,因此它希望以某种形式与个性聚台一体。它的存在是不会因为人们对它有所争辩就能够加以排除的,它的危害也不会因为把它理性化就可以消减掉。这是一个异常困难的问题,它不仅向整个的人提出挑战,同时还使人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强烈的自然本性——或者是否应该叫它作软弱的自然本性呢?——决不愿意意识到这种无能为力的境况,它喜欢把自己想象成超出泞恶之外的英雄,喜欢快刀斩乱麻,而不愿意去慢慢解那些纠缠不清的难结。但无论如何,账目是迟早都得清算的。最终人们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自己无法解决这些问题。这样做的优点是直率、真实,合符现实,为集体无意识的补偿性反应作好了铺垫:现在你更愿意去注意某种能对你有所帮助的观念或者直觉了,或者更愿意去注意那些以前被束缚住因而未曾显露出来的思想了。也许你会注意这时出现在你睡眠中的那些梦,会沉思这时发生的那些外在的和内在的事情。只有在你具备了这样一种态度以后,沉睡在人性深处的救助力量才会苏醒和介人。无能为力和软弱是人类永恒的经验和永恒的问题,对这一问题也有一个永恒的答案,不然人类在老早以前就彻底完蛋丁。当你已经做了你可能做的一切以后,剩下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即使你知道了这一事情.你还能对它做些什么。但话又说回来,我们究竟对自己又知道多少呢?用经验来衡量的话,确乎步得可怜。我们知道,祈祷实际上就是唤起一种与上述非常相似的态度.因此它的效果也大致相同。
来自集体无意识的必要及必须的反应把自己表现在原型59形式的观念之中。与自己的遇会首先是与自己的阴影的遇会。那阴影是一条狭路,是一道窄门,任何走下深井的人都逃脱不掉那痛苦的挤压。但人们必须先学会认识自己,才能知道自己是谁。因为那门后涌出的是些令人惊异不已的东西.那是一片充满着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的无边之域.投有任何内外、上下、彼此、我你以及好坏之分。那是一个水的世界,其中的一切生活都在悬浮中溧游;变感神经系统韵王国,所有有生之物的灵魂都在此中开始;在这个世界中我是不可分割的“此”和“彼”;在这个世界里,我于己身之中体验他,而非我之他也同样体验我。
、不,集体无意识绝不是裸露的个人系统,把它说成其它任何一样东西都要比这更合适些。它是彻头彻尾的客观性,它与世界一样宽广,它向整千世界开放。在那里,我是每一个主体的客体。与我平常的意识站在完全相反的位置上,因为在意识之中我总是作为一千具有客体的主体而存在的。在那完全的客观性中,我与世界完全同一,我在如此之深的程度上变成了这世界的一部分,因而我轻而易举就忘记了我真正是谁。“迷失了自己”这句话正是绝妙地描述这种状态的。
但是,如果意识能够看得很清楚的话,那么它便会知道这个“自己”就是世界。我们必须知道自己是谁,其原因也就正在于此。
一旦我们“是”无意识——当我们变得意识不到自己的时候——无意识就不再触及我们。这是一个古老的危险,与这种危险境地相距如此之近的原始人本能地知道并害怕这一危险。他们的意识剐剐浮出那原始之水,还那么幼稚、不稳定.还在迈着蹒跚的步子。无意识的一波傲浪也会轻易地漫60过它的头顶.于是他们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做出连自己也觉得陌生的行动。因此,原始人害怕无羁无控的情感,因为意识会在这些情感之下崩塌、缴械。于是,人类的一切努力都指向了巩固意识这样一个相同的目标。这也同样是祭式与教义的目的,它们是防范无意识危险的堤坝,是阻挡“灵魂的危险”的墙垣。因此,原始祭式包含着驱鬼、除咒、避凶、牺牲、净化等程序.以及通过交感神经的魔力产生出有助的事件。
正是这些在原始时代建立起来的障碍成了以后教会的基础,随着象征的日益衰微而崩溃的也同样是这些障碍。于是水涨了起来,无穷的灾难冲击着人类。道斯村的宗教领袖拉可·铁棱·哥白纳多有一次对我说:“美国人应该停止和我们的宗教搅合在一起,因为它死亡以后.我们就再也不能帮助我们的父亲太阳越过天空了,美国人和整个世界在十年以内就会有所报应的,因为到那时太阳不会再升起来了。”换言之,黑夜就要降临,意识之光就会泯灭,无意识的黑海将到处泛滥。
不管是原始人还是现代人,都总站在他们自己进行的行动的边缘上,但他们对这些行动却不加控制。只需举一个例子就足以说明问题:全世界都希望和平,而全世界又都在为战争作准备。人是无力反对人的,因此就只好让神来示以命运的道路。我们今天把神叫做“因素”,这个词是从hoere而来的,意思是“创造”。创造者们站在世界这牛剧场的幕后,操纵着无论巨细的所有事件。在意识的王国里找们是自己的主人,我们似乎就是“因素”自身。但一当跨过阴影的门槛,我们深感恐惧地发现自己原不过是看不见的因素的客61体而已。这绝不是令人愉快的认识,什么都不会给我们带来比这更大的幻灭了,我们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一发现甚至还会引起原始的痛苦,因为意识严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