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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则接道:养不教,母之过。
砰砰咚咚谢未立刻挨了一顿捶。然而说归说,母亲却从不要求他去怎么怎么做。除了在桃桃的事情上。——这才是头痛得要命的事。
孩子们的母亲在煎药,一个女孩子在照顾高烧的徐荷书。
而李有理在这里,却终究是危险因素。
谢未来到徐荷书床边。徐荷书一动不动地躺着,脸庞是雨后的清隽,哭后的安宁。谢未都知道。因为知道,所以小心。他小心地看着她眼睛闪动着的水样光芒:“我带李有理先回衙门,你在这里养好了病自己回去,如何?”
徐荷书“嗯”了一声:“那些杀手说不定会找到这里来,不要连累了这一家人遭殃才好。”
谢未微笑了,她竟如此懂得。
“你自己也要小心,可以伪装就不要去拼。”
“谨遵谢捕头教诲。”徐荷书笑。
“咳就领了一个兵,别‘捕头’‘捕头’的。”
“你都是叫我‘徐小姐’呢。”徐荷书嗔道。
倒是自己理亏了
继而,徐荷书轻轻地道:“你走吧。”
谢未略一肃容,正式告别。
他向一群孩子和那位妇人致以深深的谢意和殷切的嘱咐,就带着李有理,重新投入了广大的雨幕中。
然后房间里就是一静。吃了药,徐荷书静静地躺着,任大雨声敲打她静静的心思。
天色将晚的时候,这家的男主人回来了。正如这个家的女人和孩子一样,他也是个淳朴而可爱的人,甚至比他的妻子更殷勤。一家人围在桌边吃饭的时候,徐荷书也同他们一起吃了一碗汤。她从所剩不多的银子中拿出几粒,给这对夫妇。妇人若惊地推辞,丈夫却颇有见地地说:“不收的话,让你一个姑娘家心不安。”于是慷慨地要了一粒:“这就够了。”
说起银子,徐荷书自从家里出来,一路上确实花掉了不少。自然,很大一部分是路见不幸慷慨解囊给慷慨掉了。没有钱的话,她就不知道江湖路该怎么继续走下去,她想过学侠盗,劫为富不仁者的富,济穷苦人家的贫,但是,好像仍不对劲,纵然那银子是不义之财,但是自己拿来哪怕只是一小部分用,岂非也是不义?
她希望在到达荆州之前还能支持得住。虽然她很想在黄河岸多多逗留。
关于黄河,她知道得不多,也只在儿时见过一次。那仅有的一次记忆,就让她多年来将黄河的开阔、雄壮影像烙在了心底。而每当她读到有关黄河的诗文,就忍不住开始遐想,有一回还让松诗给她画出来,松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全才,妙笔生花了一副“黄河远上白云间”的丹青,得到了父亲的嘉许,却没能让她满意:“好是好,但不合我心。比如这里为何渲染了这么一片云,倘若没有云,通明一些,不更显大气、气势吗?”
松诗反驳:“‘欲盖弥彰’,用云来遮掩,会越加显出黄河的高远苍茫”
徐荷书驳回:“能看到黄河远上白云间,肯定天气晴好,万物清新,我倒觉得还应该给这个地方的波纹描绘得细致一点呢。我知道你想的是,作诗要蕴藉,作画也要蕴藉,殊不知,该蕴藉的时候自然蕴藉,该明晓的时候就要明晓。做啥都想着蕴藉,就算是风雅,也免不了酸腐气,有失于婆婆妈妈,你啊,就是这样的性子,我看你早晚会因此吃亏”
而徐松诗早已不理她,埋头苦读了。
正文 第十九章 一笔交易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39 本章字数:2280
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眼下虽然是夏天,但是徐荷书就通过窗户看到年龄最大的那个十五岁女孩——闲闲,正在院子中的小菜地里割韭菜。雨不再下了,只有清凉的风飒飒吹拂。
灯光摇曳。妇人崔氏走进来,查看过她的病情,笑道:“轻多了。再好好睡这一夜,明天就没事了。这是闲闲的房间,晚上让她陪着你”
徐荷书起身来,倚靠着墙壁而坐,看着崔氏慈爱的表情,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天下的母亲果然都是一样的。她于是像女儿般乖顺地道:“有这么多孩子,每天你都会很辛苦吧”
崔氏温柔地笑了:“生得辛苦,养得更辛苦,不过这几年好多了,女儿大了,能帮着做好多事。闺女,你呢?你家是哪儿的呢,有几个兄弟姊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犬吠,是邻家的狗在警惕陌生来人。接着就有大片杂乱而轻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徐荷书一惊:莫非是李有理手下那些杀手?
崔氏却不慌张:“你不要说话,躺着就行,我能搪塞得过。”
徐荷书抓起剑放进被窝,点头道:“我会保护你们。”
崔氏便到堂屋去。小的孩子都已经睡着了,只有闲闲和大妹小药还在干活。小药在和面。杀手们闯进来,一共是五个人。一个问话,其余的开始去搜。
“有没有两男一女来过你家?”杀手似乎是得到了确切的线索。
丈夫欲答,崔氏抢在他前面,笑道:“哎哟,那可没有。下午的时候倒是看见三四个人从前边路上走过去,淋着大雨,也不知道先避一避。”
杀手的表情就像他手中的尖刀一样,掠过人的时候,惊起一丝寒意。
丈夫有意问道:“各位爷可是在微服捉拿犯人吗?”
杀手瞪了他一眼,没有答。很快,其余四名杀手来报:没有找到。此时,里屋的孩子们从梦中被惊醒,虽然隐约知道这些拿着家伙的人是在找什么,但不知道也不敢想将会发生什么事,畏畏缩缩地蒙在被子里,又不敢哭。
杀手头目不甘,亲自去各个房间搜索。
徐荷书蒙着头躺在床上,被沿露出了长发。
这个,可不是小孩子。杀手头目心生疑惑,就要用尖刀挑起被子。妇人连忙上前,赔笑解释:“这个是我大闺女,生了天花,躺了好些天吃了好多药都不见好转,可不敢见风——也传染哪。”
杀手头目早就闻到房间一股药香,听此言,察其态,便信以为真。
到别的房间,除了惊起孩子们害怕的哭声以外,并没有任何收获。倘若之前谢未他们在这个家里留下了什么痕迹,那么也早已被人口众多的这个家的孩子们弄乱、清掉。
杀手是讲究做事有效的。于是他们迅速撤离。而在转身离开的时候,杀手头目忽然瞥见了人群中一抹亮丽的春色。
现在是夏天,而且是夜晚。
十三岁的女孩小药荆钗布裙,细细瘦瘦,脸庞清秀,两手尚还粘着面粉,在父母身后怯弱地躲了很久。样子就像一只受惊的野兔。崔氏以女人的直觉、母亲的天性觉出了事情的不妙。她挡在了女儿前面,并暗暗用手推她。小药扭身进屋。
尚算年轻的杀手头目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了小药的手臂,如扑食一般,一把将她钳在怀里。
“放开我!”小药惊叫,“娘!娘”
“放开她!求求你放开她!”崔氏哀求道,“她还只是个孩子!”
杀手头目淫邪地笑了:“我不介意。”
小药的父亲急红了眼睛,怒吼着去抢女儿:“畜生,放了我女儿!”
杀手笑意更荡:“是畜生就更不会放了你女儿。”
“你们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这下杀手们都笑了。
杀手头目一刀捅在他肩膀上。“杀了你全家,舍出一个女儿,你说,哪个划算些?”
崔氏终于忍不住痛哭跪求。杀手置之不理。
徐荷书已经悄悄起身。
忽然,一个女孩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是在院中阴暗角落割韭菜的闲闲,她一直在那里避着,听着屋里的动静。
杀手头目一惊。不是惊于这个女孩子的胆气,而是惊于她的美貌。她是乡下女孩不错,不经修饰,也免不了土野气息,可是神情里的一份决然凛然,让她的浓眉大眼艳丽得夺人心魄,英气得冷人耳目。
她平静而充满挑衅地说:“为何不选我?”
杀手心头一个激动,把小药推给手下:“好,我带上你。”
“放了我妹妹。”
杀手笑:“这就是你的目的?啊真让人感动。”
闲闲继续说:“难道我抵不上这个小女孩吗?”
“哈哈抵得上,有过之而无不及。”杀手打量着她显然比妹妹要成熟的身段。
“放了我妹妹,我跟你走。否则,我死。”
杀手不可思议地眯起了眼睛。
崔氏一边要照看受伤的丈夫,一边想要扑过来把大女儿拉走,把二女儿抢回来,只急得泪流满面,手足无措。
闲闲昂起头,又道:“这笔交易,你肯做么?敢做么?”
杀手本想一个也不放过,然而心头忽然起了一种对女人不曾有过的感受,挠得他心痒,真正的兴趣,或者是一丝怜惜?然后,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小药被放开了。由于惊吓过度,她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只边退边看着她的姐姐。
闲闲依然平静,对妹妹,也是对家人说:“你们不必管我。”
崔氏明白大女儿的性格,最是懂事最懂谦让,最是沉默最是倔强。不能保全这个决意牺牲自己的孩子,她心如刀割,向杀手苦苦哀求。
无动于衷的杀手向前走了两步,闷声将娇小的闲闲拦腰抱了起来
在这暴雨初歇的黑暗夜晚,杀手急于找到一个过得去就可的地方。
在这有风无雨的安静夜晚,闲闲无助的手不经意间触到自己飘扬的长发。
多像一个陶醉在爱中的夜晚。
杀手有过不少女人,而闲闲只有过梦想。此时,杀手在一个触手可及的梦想边热切地徘徊,而闲闲的头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明白现实。
正文 第二十章 尚未得到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39 本章字数:2652
这个已经做到小头目的杀手,今晚决定怠工一次。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无论是武功还是做事,甚至是外表,在大河盟中他都算是出色的。然而,或许是出于个性原因,他并不受盟主何大梦的重用。他很瞧不起依靠裙带关系的李有理,却仍不得不遵从盟主的命令,受驱使于李有理。
现在李有理被本县捕快谢未掳走,暂时又没有找到,他就隐约有这样一个念头:不如就找不到吧,我何必太出力,既违心又无益。而且在通往本县的道路上,有另一股人马追踪谢未,能把李有理追回那当然无需说什么,倘若不能,对自己则有利无害。
于是,杀手们在经过破城隍庙的时候,中止了任务,去休息。
破庙这种地方,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就出现了。毋庸置疑,邻县确实有好几座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寺庙庵堂。
四名手下心照不宣地自行避让,腹中窃笑之时免不了艳羡,甚至希望这位头领让自己也同享艳福。
光线幽暗。杀手将俘虏放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闲闲立即站起来,本能地戒备着。
“怎么,你打算反抗?”他很好笑似的笑着。
闲闲不说话。
“你可是自己愿意的,这么快就反悔了?你别忘了,我随时可以回去你家。”他很有耐心。
闲闲脸上写满了愤怒、憎恶与惊恐,仍不说话。
杀手去摸她。她敏捷地躲开,向门口跑去。杀手轻易地捉住了她。她便张口咬他的手。
杀手痛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把将她提起来,按在布满灰尘的供案上。
“到现在了,你还想反抗?”开始撕她的衣服。
闲闲在惊惶中咬牙切齿:“到死也要反抗。”
“好,好”杀手残酷地笑着,“我马上就会让你尝到死一般的滋味。”
闲闲手不能动,又急又怕,羞耻得流出泪来。
将要迷醉的杀手望着夜色中她的眼泪,忽然停止了粗鲁。“别哭。”
“你别哭,别哭啊”他竟然有些着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仙仙?”
闲闲慢慢抽出被钳制的一只手,抹了一下眼泪,又放下去。
“是不是‘仙仙’,嗯?”杀手脸上有了一丝微笑,很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忽然,这张带有笑意的脸充满了愕然与震惊,而后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闲闲手里握着一弯镰刀,刀上沾有家中菜地里的泥土,也沾有面前这个暴徒的鲜血。
她来之前,将割韭菜的镰刀头卸下来,藏在了腰带里。
杀手肋上挨了这一下,伤口并不很深,却不停地流出血来。他一手按着这伤口,冷冷地笑对这个乘他不备暗下杀手的女孩,道:“好,好,你不要命了,那么我只好舍命陪你了!”
“我杀了你”她这次是拼命。
镰刀被杀手夺过来,扔到一边。供案上的闲闲挣扎中滚到地上,杀手便像一只大鹰般扑上她
殿内的动静全都落在殿外廊檐下四名杀手的耳朵里。他们早已陶然其中,乐而忘形。
几乎来迟的徐荷书得以顺利进入殿内。
“看剑!”轻叱一声,第一招直刺杀手后心,逼迫得他放掉如狂似火的心念,矮身避过。徐荷书决心予他重伤。
梅云曾传授她“六出梅剑”与“流云剑”两套剑法,前者招数繁多,变化多端,用以攻;后者剑招飘逸,以静制动,用以守。
杀手的武器也是剑。徐荷书使六出梅剑,意图伤他四肢和胸膛、腹部。
“想不到你还在这里!”杀手认出了她,却没有问谢未和李有理的去向。闲闲早已爬起来,躲避在城隍斑驳的塑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