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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至河上-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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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未不免惊奇。“我的母亲身体不好。”
“所以,咱们为人子女者要多多照顾、顺从双亲。——我也知道,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谢未笑了,他多么希望父亲还在人世,如果父亲还在,他的家会多么圆满,而他也会活得多么潇洒。徐荷书望着他英俊而冷峻的脸,欲言又止。她也站了起来,眺望远方的风景。
“黄河,看见了吗?”
徐荷书诧异道:“没有啊”
谢未身材比她高得多,自然也就看得比她远。“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徐荷书依然努力地踮着脚。
“你站在我肩膀上。”谢未指指自己的右肩。
徐荷书一听就兴奋地笑了,好玩。于是她轻轻跳上谢未的右肩。“哈哈,别踩坏了你。”
“后果我负。”
踩上去竟然感觉还不错,跟站在一块石头上差别不大。高处果然不一样,连风都有了呼呼的声音。日光中的黄河静静地躺在远处的大地上,像一条从天而降的棕黄色带子,一条疲倦的龙,一道流淌着的泪水。徐荷书轻轻地赞叹出来。
“谢未,你看到的黄河是什么样子?”不知不觉,她改换了对他的称呼。
“我看到的是一派平静。但愿年年岁岁黄河都是这么平静,堤坝永固,洪水不漫。”
徐荷书心里赞许,但仍哼了一声,心想就你忧国忧民,我狠狠地踩你一下,看你怎样。她抬起右脚,让全身重量都压在左脚上,甚至还故意用了力。谢未没有反应,只是任她的裙裾飘扬,偶尔打在自己脸上。
徐荷书忽然身子摇晃了一下,同时也感到自己的脚踝被一只大手触碰了一下。欲扶未扶,迅即离开,只是一下。
念儿一个人在下面玩了一会儿,看到徐荷书“登高望远”的情形,十分感兴趣,笑着跑了过来。徐荷书赶紧落回地上。
“咯咯咯”念儿大笑着冲向她,将她扑倒。两个人滚了几滚。徐荷书哭笑不得,爬起来躲到一边去坐着。小女孩的纠缠还没有完,又蹭到她怀里。
徐荷书佯装生气道:“不许再闹我。”
念儿笑嘻嘻的:“我乖乖的。”于是就真的乖乖地面对面坐在徐荷书腿上,摆弄起她衣服上的花纹。
谢未走过来,笑道:“想不到念儿这么喜欢你,阿心都降服不了她。”
“这孩子还真是又乖巧又缠人。”徐荷书捧了一下念儿的小脸,“王大人有福了,也有得受了”于是念儿也学她,捧着她的脸。徐荷书把她的手按下。念儿又笑嘻嘻地两手勾着她脖子,哼哼唱唱的,唱起了一首歌。“小白羊吃草,小姑娘睡觉,呼噜呼噜真好笑,妈妈找不到”
这样谐和的景象,令谢未又欣慰又感叹。倘若这个和念儿玩得如此开心的女人是她的继母,该有多好。王素大人操心劳心这两年,该有人为他分忧了当然,他并非希望徐荷书是念儿的继母
念儿的两只小手不安分地落在了徐荷书的胸上。她用小手掌摩挲那里的曲线,然后以手指点了一下。徐荷书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干什么,你这个小家伙!”念儿天真地扬起脸,嘿嘿一笑:“像我妈妈。”徐荷书半生气半撒娇地低声对她说:“你这样好讨厌,老老实实的,我抱着你。”念儿噫的一声笑,蜷缩着身子将脸靠在她怀里。就像是谢未不存在。
谢未以观赏者的身份存在着。直到他看到怀抱着小女孩的大女孩徐荷书粉腮绯红,在风中凌乱的发丝下背过脸去,说不出的婉约与柔情。他的心在动,在痛。
许久,念儿忽然怨艾地道:“谢大叔,你好久没给我买糖吃了”谢未笑:“是我不对,明天就”再仔细一看,原来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风凉日暖,人昏昏然。念儿睡着了,徐荷书也很困倦。可是心情是激越的。她把念儿放在草上,想往小丘的阴坡去看看。大片的柏树林挡住了去路。柏树种的十分密集,人很难从中间穿过去。
谢未道:“不要惊讶。这些柏树是防风沙的。每年春秋季节,黄河两岸的这几个县很多地方都遭受风沙袭击。一些田地也被沙化了。我们本县这几年情势大为好转,王大人大力主张栽树造林,治理沙化土地,你看,这方圆几里几乎没有一片大的空地”
果然四周都是一片郁郁苍苍。徐荷书笑道:“也听说,王大人治水也很有办法,冲掉了沉底的淤沙,河床降低,这一段河道好几年都没有决堤过。”
“其实,大人比别的官员出色的地方并不在于能力,而在于态度。他配合都水清吏司治水,不中饱私囊,不偷工减料,不避重就轻,防患未然,事必躬亲,确保凡事无虞。大人为什么不慕富贵、不贪高位,正是因为在他看来,在哪里做官都是一样,都是做事,为百姓造福。”
“其实,你也是一样的对不对?”徐荷书温婉地道,“你自嘲是个小捕快,却每天都主动地忙着衙门里的事,四处奔波”
谢未笑笑:“你怎知道我每天都忙,现在不是清闲的吗?”
徐荷书望着他,笑道:“你若不忙,那位桃桃姑娘能去给你送饭吗。”
谢未略一沉吟:“说‘四处奔波’也没有错,有几次追捕犯人,往西,到过四川;往东,跑到了松江;向北,到了皇城根儿上;向南,钻过大别山。”
“你到过京城?什么时候?”
谢未想了一想:“四年前,九月初五那天,我在东华门外捕到了那个逃犯。呵,当时北京的天空真是蓝得可以”
徐荷书颇有些兴奋:“东华门我去过好多次呢”
“嗯?”
“说不定,当时我也在场。”
谢未摸着下巴,作思索状:“嗯,我记得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好像就有个笑盈盈的小姑娘,忽然间吓得哇哇大哭”
“啊,那就是我。我想起来了,你还和我说了话,还记得吗?”
“我说:小姑娘,你哭得好难看,吓死人了。”
“乱讲。你明明说”恰好一只白鸟翩翩飞过,徐荷书顺口编上来,“你说:哎呀,该死的鸟!”说着一手揩着脸,又抬头看看天上。
谢未不由得放声大笑,惊得柏树林中几只鸟雀飞散。
徐荷书也笑着,继续前行,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烦心事还在烦心吗?”
“虽然不烦心了,可是事毕竟还是事。”
“我也许知道是什么事。”
谢未看着她。
“你既不愿说,我自然也不说。”她大胆地迎着他的目光,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你瞧,这草真好看。”徐荷书发现了一株她从没见过的异常别致的小草,开着紫色的花。就这不起眼的整株草来说,这朵花着实地硕大而出色。她并不摘下,只是拨开旁边的草,细细来看。“哎呀”忽然感到食指指尖一下刺痛。
谢未眼疾,看到一只小虫子从紫花下溜出去,钻进了杂草丛中。他抓过徐荷书的手,见食指尚无异状,便张嘴含/住了她的这只手指徐荷书一声惊呼。
手指上渐渐起来的麻痛感竟然不再加重。她明白了,想必人的唾液正是这种虫毒的克星。麻痛感消失,她却经不起痒,也经不起再脸红下去。她一动也不敢动,很勉强地笑了起来,嗫嚅道:“好了好了你”
“现在你去溪边洗洗手。”谢未却很严肃,“这种小虫我自小习见,也挨过它几回咬,都是这样治法。”徐荷书倒不好意思起来:“谢谢。”
而后,徐荷书道:“吃一堑长一智。我又长见识了。”
“说来听听。”
“芳草有毒。看起来很美,下面却有可能藏着杀机。”
“这也许并不是说它有假象、虚伪,而是正如万事万物都有两面一样,当你看到一物好的一面时,也不应忽视了它坏的一面。反之亦如是。”
徐荷书笑道:“你我亦如是。”
谢未则道:“别人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说‘芳草有毒’,联系起来想,这才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玄机。”
徐荷书不太懂得。她虽然在心中模模糊糊想到了什么,但恐怕并非他的所指。她也不想问。她一向知道“自重”。在她说弟弟松诗为人太“蕴藉”的时候,她不曾想过自己是否也是如此。她只以为自己是勇敢的、自重的。
而谢未虽然懂得,却是基于自己心中模模糊糊而又无可奈何的意念而感。有时候,言语比脑子快,脑子又比心快,以至于说出来的话,未经脑海斟酌,更未伸张心的呼声。更何况,自己心的呼声他也无暇顾及。就算是委屈,那也是自己心知肚明的而无所怨愤。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轿中琴音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39 本章字数:3705


又起凉风。以至于在很久以后,徐荷书对本县夏天的印象除了雨就是风。风来了,雨还会远吗?看看天上开始飘来乌云,道旁的松柏被吹得瑟瑟轻摇,徐荷书不禁怨怼地自语道:“又要下雨么!”她勒马停下,取出之前准备好的油绸雨衣穿上,戴上斗笠。
她又是一个人了。
在本县耽搁的这几天,是喧闹的、多事的、心情多变的日子。当骑着马在大路上疾驰的时候,风掠过鬓发的时候,马儿得意地扬蹄嘶鸣的时候,那种漂泊的感觉才又回归到她的身上,如此的清静,如此的自在,如此的忧伤。
当她心情甜美开朗的时候,那个人却始终有所保留,不肯坦言。当她得知他的婚讯时,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也不欲久留。本县是他们的本县,她只是个过客,如同吹过此地的这一阵风。
大雨落在身上的时候,她仿佛听见不远处有动物在草丛中蹿动的声音,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在丁丁铮铮地弹琴,一段配合着风声雨势的闲情散曲,一节节重复又一节节推进,闲情变得美丽幽雅,仿若陷入了夜幕降临前的沉思,继而哀婉散漫,令人心醉、心折、心碎而无法言喻。徐荷书听得浑身冷下去,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迎面走来一顶轿子。虽然裹着油绸,依然看得出华丽。四名轿夫好像不知道天在下雨,雨夜完全妨碍不了他们稳健的步伐。琴声,就从这轿子中传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双手能够弹奏出这样既非阳春白雪亦非下里巴人可以概括的乐曲
徐荷书学过弹琴,可惜没有耐心只学了个入门水准。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才女的标志,但徐荷书自己不行,家里亦没有女子精通乐理,而父亲徐珏和弟弟徐松诗却是个中翘楚,所以在她的意识里,琴是才子的标志——所以,轿子里的这个人是位心裁非凡的风流雅士?马儿滴溜溜地转着,她钦慕地望着那轿帘。轿子很快经过,向她的来路走去。
徐荷书怅惘地呆在原地,低着头听那琴声渐行渐远,想起一句诗来:渐行渐远渐无书。
再次回望的时候,她看到那轿子竟折了回来。
眼看着轿子走到自己面前停下,却未放下。琴声终止。轿窗上的布帘被掀开,露出了半张脸来。两只眉清淡得如晓月将消,一双眼迷蒙得如星子欲转,然而声音温和得几近温顺:“这么大雨,你往何处去?”
“往去处去。”徐荷书想也不想地说出这话,自己也一愣。
“那么你是从来处来咯?”
徐荷书微笑:“你的琴声”
轿子里的人等她说下去,她却无能形容出来:“也许是你的琴声让我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
轿中女子的眼睛弯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甜蜜:“也许我的琴声让你觉得自己是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徐荷书心中豁然开朗:“你说的对。可否请问,这首曲子名字是什么?”
“这一曲是我刚刚创制的,还没有取名。不如你来取个名字。”
徐荷书不禁把目光投向了远方。隔着兀自坠落的一天雨幕,她仿佛看到一扇孤独的窗子,那扇窗里,隐隐约约好似是自己。“‘天雨’,如何?”
轿中的女子颔首:“好。就叫‘天雨’。”
“——可否请问,这么大雨,你从哪里来,往何处去?”
轿中的女子星眸黯然:“从家里来,往地狱去。”
徐荷书于是下马,走到轿边。两名轿夫立刻伸出铁臂阻挡她。轿中的女子一声轻叹:“难道我想和一个姑娘多说几句话都不行么?你们,能不能退远一点?”
轿夫尊敬而毫不避讳地道:“恕罪,不能。”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芒,显示出她无奈的怒意。徐荷书很近地看着她美得令人失神的眉眼,一颗心在大雨里温暖温柔起来:“你有难事?”
女子摇摇头,继而完全扯开布帘,露出了自己韵致幽美的整张脸,并伸出一只柔白纤长的手,在窗沿等待着。徐荷书鬼使神差地去握她的手。斗笠边沿如注地流下一串串雨水,落在她们手上,溅起小水珠沾在那女子的眉睫上。一阵好闻的香气从她衣袖中和手上传出来。
“你是我的知音。”轿中的女子轻柔地道,“我希望五个月内还见得到你。”
徐荷书笑道:“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地点。”
“地点,就是这里”女子悄悄地说着,显然是不想被轿夫听到,“时间,就是琴香之毒发作,你感到头痛欲裂的那一天”
徐荷书一惊。原来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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