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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好待她,我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而那人,他曾想过会不会是厉宁。
桃桃是个好姑娘。一般人只看到她美好的模样,却不知她最好的地方在于宽和的心。厉宁痴恋她,她也不回应也不反感;谢未慢待了她,她也不生气也不多想。就说刚才,她对于第一次见面、尚不知姓名来历的徐荷书,亲切温和,丝毫没有考虑她和小未哥是怎么认识的,是要做什么事。
正文 第六章 老子有理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38 本章字数:2659
邻县在本县的东南方,同样濒临黄河。因为自己的治地名字叫做邻县,而相邻的那个县倒叫做本县,所以,邻县县令娄桑每回想起来总是很气闷。他上上下下干了二十年县级官员,几年前做了邻县县令,虽说逍遥得不羡鸳鸯不羡仙,但是本县的王素却在无形中对他形成了不小的压力。
王素年龄比他小十几岁,官场资历也没有他老,虽说在功名场上排资论辈他绝对不占优势吧,但是邻县以及周边县邑的百姓扯闲篇就爱讲“本县的王青天如此如此”“邻县的娄王八这般这般”,令他非常窝火。他觉得命运不公平,在地名上就让王素占了便宜,自己永远不会是本地百姓的父母官,而只是——“邻县”的娄县令,外人哪!
王素的清正名气很高,甚至上达于朝廷。娄桑不能不暗地里眼红。但要命的是,王素的不阿性格险些拖他下水。因为一份谏书。在这谏书里,王素不但向正德皇帝陈诉了黄河水利工作里的猫腻,还明白指出某些县令甚至工部官员的中饱私囊,其中就包括娄桑。虽然皇帝陛下小小地骂了某某大臣几句,下令以后少给地方官点银子治水赈灾,以防贪污并落实每项钱款的去处,但是,事实并没有多大改善。
所以,娄桑一妒王素的美名,二恨王素的利嘴。
但是,他却也是个常想一二的人。更何况他的“一二”是,屋里藏的有金银珠宝,床上睡的是美艳小妾,堂外有内兄李有理撑天,就算天塌了,就算李有理也支撑不住,还有天子身边大权在握的江太监上顶天下顶地。
江太监是李有理的干爹。至于其中渊源,跟黄河上的一股帮派势力——大河盟有关。大河盟主要做水上买卖,护送来往船只——当然,劫富济己、遇贫不理的情况是少不了的;其次做替人杀人的勾当——这一点令他们在武林中有几分威名。按照黄河流经的地区划分,大河盟分为上盟、中盟、下盟。大河盟的总盟主叫做何大梦,坐镇中盟。他与江太监是一起长大的故人,当年,他们都穿开裆裤骑其他小孩的脖子,到如今已都混出了名堂,一个在朝野中被尊称为江大公,一个在江湖中诨号作梦天王。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会见,在这次会见中,他们达成了内外联合、上下一致、有福同抢、有难同撤的共识,坚决要将穿开裆裤时候的友谊贯彻到今天同穿一条裤子。
江太监开心之余,忽然发觉大河盟中一个向他献媚到无耻境界的年轻人,长得很有他年轻时候的神韵,心里一冲动,就认了做干儿子。
这个年轻人,喜得抓耳挠腮,给江太监磕头叫“干爹”,给何大梦磕头叫“姑父”。这人,自然就是李有理,事实上,他是大河盟盟主夫人的侄子。
从此,李有理在邻县以及周边活动地区是无法无天。
“天哪,还有没有王法”很多人这样哭喊、叹息过。然而油头粉面的李有理则捏着怀中女人粉妆玉砌的脸,放声大笑:“王法?王法有没有理?”
女人道:“王法有理啊。”
“着,王法就是老子我,李——有理,王法就是老子有理,你们还上哪儿说理去!”李有理得意洋洋,到哪儿都爱把“老子有理”挂在嘴边,一来显得气势铿锵威风凛凛,二来表示自己确实是讲“理”的。
在本县毒害了朱老四祖孙,在他看来算是不大不小没所谓的事情一桩。其实,这只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步骤而已。连毒药都是他让手下人撒进鱼塘的。完事后,他倒不是想着逃跑,而是因为,他要回到他的“株”,等待那只“兔”。
谢未临出门的时候,眼睛瞥过院墙下的兔笼子,两只毛茸茸的小兔子让母亲养得雪白圆实。他走过去,从地上篾篮里拿起几根菜叶子,放在兔子嘴边:“嘿,小兔子乖乖,把嘴张开,吃饭了。”忽然听到扑哧一声轻笑,抬头一看,原来是徐荷书在墙外,只露了一张脸出来。谢未的一丝惊愕变成了愣怔,徐荷书露齿而笑的模样竟有几分像小兔子。
“小兔咳,徐小姐,什么时候来的?在下竟未发觉。”
仿佛踩在一堆木柴上很有趣,徐荷书既不打算从门里进来,也不想要翻墙进来,只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在这里埋伏很久了。”
谢未明白,她是怕他和兄弟们撇下她悄悄走掉。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大门开了,桃桃款款走了进来。
“小未哥,吃完饭了吧,我来给你补衣服。”
谢未一口气不断接着暗叹。桃桃这小姑娘细心到比他的亲娘还细心的程度。母亲没注意到他的衣服破了,桃桃注意到了,不但注意到了,还知道母亲一定注意不到。
看到墙头上的徐荷书,桃桃笑靥如花:“姐姐,你在那里做什么?”
“啊,我看这小兔很可爱。”徐荷书看见她纤细白净的手指捏着针线包,并在谢未胸前轻柔地对好衣服破痕,如此亲昵而自然,就如夫妻一般,由不住不自在起来。
谢未道:“徐小姐请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跟你们汇合。”
徐荷书一听,明白他是答应她随行了,便欢欢喜喜地点头道:“一言为定!”
她走后,谢未对桃桃苦笑道:“破的不成样子再缝也不迟你又不是不知道,头破血流都不稀罕,衣服破了一点算什么。”
桃桃薄嗔道:“你又说话。小心人家赖你。”
河南民间迷信,衣服穿在身上缝补,过程中一定不能说话,否则将来会被人诬赖偷盗。所以,女人缝补孩子身上的衣服时,为了不让孩子说话,会找一根草或者一杆麦莛让他衔在嘴里。桃桃对谢未这样做过,但后来谢未觉得很傻,就不管不顾了,桃桃也放松了对这种传说的警惕,因为,她的小未哥是本县尽人皆知的好捕快,又聪明又能干人又好,不可能被人诬赖。
此时的丁氏,居然默然无声,站在门内望着她的儿子和未来儿媳
“老子有理!”在娄桑的书房里,李有理恶人得志地笑着,“小子无理!不过,要让谢未那小子无理,还得让他先无礼。”
这时候,他的妹妹,娄桑的新宠爱妾走了过来,挺着已经六个月的大肚子,扬着胖乎乎的下巴对娄桑道:“我要的珠串子,送来了没有?”
娄桑讨好地笑着迎上去扶她:“别急啊,美美,明天蔡老板一准儿给咱送过来。”
李有理道:“妹妹,为了区区一个小玩意,三天两头催促妹夫,就是你的不对了。”
“什么不对?哼,有本事你给我弄来。”
李有理嘿嘿笑道:“哥要弄,也不是弄一个什么珠串子,哥给你弄一箱子大内的珠宝首饰”
李美美不太相信地翻翻白眼:“说得容易,做白日梦想去?猴年马月啊?”
娄桑咳嗽道:“这话可不要随便说。”
李有理目光忽然深远,充满了火热的憧憬:“哥说到做到,快则三五月,迟则反正,到时候要什么有什么。”
李美美知道哥哥是有钱有势的大河盟的重要成员,又是大内江太监的义子,保不齐哪天就真的弄来些稀罕物件,便喜笑颜开,拉着李有理的手臂撒娇:“好哥哥”
“那么,你听好哥哥的话不?”李有理利诱恩施成功,一副深谋远虑的样子。
正文 第七章 小子无礼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38 本章字数:2877
谢未一行人到邻县的第一件事,就是奔赴李有理家。看门人自然称李有理不在家,他们便凭搜捕令闯进去。
各处都不见其人,谢未便问:“他在哪里?”
仆人居然很合作地答:“在知县娄老爷家里。”
正好。来邻县抓捕凶犯,虽然是职责必须,但也要打个招呼——娄大人,我们把这个人带走了,再见。
厉宁道:“谢大哥,我们这样登门明拿,李有理岂不会望风而逃或者避而不见?”
谢未冷笑:“李有理这样的人,整个邻县都是他的地盘,他还会逃?”
远远看见大街深处有一座贵气的红宅,再走近一些,看见了大门上挂的匾额,正是县衙了。谢未和厉宁见了,着实吃了一惊,这衙门是何时翻新的?前年他们来过一次,印象里跟本县衙门外观并无大差,现在一看,邻县长官对自己的办公场合不是进行了修葺,而是推倒重新建造的。比较起来,邻县的衙门好似花烛红幡的洞房,本县的衙门简直跟茅房差不多的风格。
费施张口就说:“咄,这红围墙这么红,是用老百姓的血汗抹的吧。”赵小会道:“娄王八肚子里果然有货,还是黄货。”
张长长骨碌碌着鼓起的眼珠子:“大粪?”
费施:“呸!敢情咱们当年那勾当都是白干的,连黄货是啥都忘了?”
“可是赵哥说‘肚子里有货’”张长长讷讷地说着,头上忽然挨了费施狠狠一下凿。
厉宁有点担心,道:“谢大哥,那娄桑如果包庇李有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谢未道:“证据确凿,还容他睁眼瞎,目无王法吗?”
“可是,听说李有理手底下有不少好手”
谢未笑道:“咱们不是也有六个人吗?”
徐荷书很兴奋,气昂昂地道:“好得很,我天天在家里跟师傅们练,跟外面的武友练,还没真的上过战场。这次,算是开荤了。”
张长长道:“荷书姑娘,我保护你。”
徐荷书笑道:“好。”
厉宁跟三间大门上的守门人出示身份,说明来意,那门人便慌不迭地跑进去禀告了。很快,门人回报说娄大人有请,而且请他们到公堂上议事。
谢未已经跟厉宁等人示意,四人即刻散去,为防万一,他们要把守县衙外各个方位,以防犯人潜逃。
谢未与徐荷书进得公堂来,只见一身官服的娄桑满面和蔼可亲的笑容,迎上来道:“谢大捕头,辛苦辛苦!”
谢未回敬:“见过娄大人。”
娄桑呵呵笑道:“王大人一向可好?”
谢未答:“很好。——娄大人,卑职此来,是为捉拿昨天毒害朱老四祖孙二人的凶手李有理,据说他现在人在贵府,咱们不啰嗦,请让卑职即刻逮捕此人,想必大人不会阻拦咱们差人执法。”
“哈哈哈哈”娄桑捋胡子大笑,“谢捕头说的哪里话,不瞒老弟说,李有理是本官的内兄,现下就在后堂,本官也知道他犯了事,所以命他老实候着,等待贵县差役带他去伏法。”
谢未颇有几分诧异,道:“如此甚好。那么请大人带路吧。”
娄桑忽然面露尴尬:“只是”
“有何不妥?”
娄桑看向徐荷书,道:“只是这位小姐恐怕不是差役吧”
谢未道:“她是我的朋友,协同办案而来。”
娄桑道:“本官一向自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不等谢未回头向她说什么,徐荷书先对他说道:“我去外面等着就是。”
娄桑温和地笑道:“倒也不必。外面日头依然炽盛,小姐不如在这里坐一会。来人啊,看茶!”
徐荷书笑了一下,她明白娄桑是想让人看住自己,便遵道:“谢过大人。”
谢未随娄桑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回头看了徐荷书一眼,徐荷书也正略似迷茫地望着他。目光交汇时,他们彼此点点头,好像已经懂得了对方的意思:“要小心。”
娄桑带谢未来到了一间精致的内室。看其中陈设,似是妇人卧房。娄桑道:“谢捕头少待,本官叫那小贼过来。”
谢未心中七分纳罕:“大人,卑职还是同去为好。”
娄桑笑道:“谢捕头还信不过我堂堂一县之长吗?少待,少待。”说着,退出了门。
谢未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枯等。
忽然,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扑鼻而来,扭头一看,是个挺着大肚子,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谢未差点没跳起来:这房间里怎么有个女人,刚才竟不曾看见!但他也很快明白,这女人八成是娄桑的妻妾,于是起身就走。
这女人娇笑道:“谢捕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谢未扭头笑道:“这屋里气息怪异,叫人窒息。”
“谢捕头别走,待妾身斟茶给你。”
谢未说着“不用”,已然打开了门,忽然听见椅子歪倒的声音,那女人“哎哟”了一声,茶盏嚯啷一声落地。
谢未背后没有长眼睛,所以他回头来看,等他看见那大肚子的女人跌倒在地上捂腹痛呼时,他就已经大错特错了。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谢未从小就明白的道理,他虽然从未联想过“妻吾妻以及人之妻”这事,但和普通人一样,别人的老婆摔倒了,还是要去扶一下的,何况,还是有孕在身的一个女人。
他忙走回去,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