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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品一沮丧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撑着头道:“我哪还有心思慢慢说,你这样不就是告诉我事情很严重吗,我爸爸是不是要去坐牢?他会不会死?”她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里有水光在闪烁。
傅煜书坐到她对面,慢条斯理地给她倒了杯茶,食指贴着杯壁试了试不烫之后才推给她,语气淡淡道:“我没告诉宋云任何事,你可以安心。”
蒋品一以为他会回答她“是”,她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他却告诉她,他什么都没跟那个警察说。
她有点不可思议地喃喃道:“怎么可能”
傅煜书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烟雾缭绕在他面容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做好接受任何事的准备。”傅煜书很漠然地说完,双眸轻眨,睨向她道,“我没告诉宋云地下室的事,但我已经拆了墙,那后面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
他只说自己做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却不说为什么这么做,他最不愿意说的这个,恰恰是蒋品一最想知道的。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按理说是他请你来查案的,你有了消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的。”蒋品一还是问出了口。
傅煜书没有很快回答,而是先提起过去的事:“之前宋云给我的资料被偷,那个偷东西的人已经找到了,根据监控录像上的身影判断,应该是你父亲的朋友古承迦。”
“是他?”
“其实没有人赃并获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是他,因为是晚上,光线不好,录像比较模糊,不能完全作为证据。”傅煜书解释道,“如果想要确定是不是他,就要在他家里找到丢失的那些资料。”
蒋品一眉头越皱越紧,表情看上去非常抑郁,傅煜书看了她一会,伸出手越过茶几抚向了她的额头,替她舒展开了眉心,语调柔和道:“你想不想看看地下室里有什么?”
蒋品一垂着眼不敢看他,闷声道:“想。”
傅煜书道:“跟我去书房吧,电脑里存了照片。地下室我已经重新砌好了,以免打草惊蛇。”
蒋品一咬着唇站起来,跟着他一起朝书房走,心里想的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告诉她他为什么不将事情告诉宋云。
心事重重地来到傅煜书的书房,这里和她记忆里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显微镜、试管、烧杯都整齐地排列地桌子上,桌子后面有黑板,黑板后面是书柜,这些所有东西的最前面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电脑屏幕的开关闪烁着,屏幕黑着,显然有好半晌没人动过了。
傅煜书握住鼠标晃了两下,电脑重新显示画面,他指给蒋品一看一个文件夹,道:“我去一下洗手间,你自己慢慢看,所有照片都在这个文件夹里,密码是1234。”
“这么简单的秘密吗?”蒋品一一脸不赞同地反问。
傅煜书道:“大部分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觉得这个密码很简单,所以不会去试它,这个道理类似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罢,他转身走出书房,去洗手间了。
蒋品一坐到椅子上摆弄电脑,想去打开文件夹,输入密码时电脑忽然不动了,什么都没办法打开,鼠标也不闪了,除了没蓝屏以外,没有更好的消息。
蒋品一心里很着急,很想立刻看见那些照片,可电脑偏偏在这个时候不给力,她眼巴巴地坐在那等傅煜书回来,傅煜书去了有十分钟才姗姗出现在书房门口,蒋品一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站起来道:“电脑坏了,打不开。”
傅煜书眉目一凝,表情有些微妙的空白,像在怀疑什么,蒋品一瞬间就懂了。
这是以为她故意把电脑弄坏,然后销毁证据免得父亲出事吗?
蒋品一明白他的想法后心里生出一股气来,委屈又尴尬,她也不急着想看那些照片了,握紧双拳越过傅煜书想要离开,但被傅煜书横出手臂拦住了。
“别那么小气,人都有本能反应,那一瞬间没办法控制,但我相信你。”傅煜书低声说了句,拉着她的手回到了电脑边,将她按回了椅子上。
“我不想看了。”蒋品一说气话。
傅煜书当做没听到,弯下腰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握着鼠标修理电脑,脸和她的脸只有不到一手的距离,她侧着脸时,呼吸会喷到他的颈间,她看见他白皙的脖颈和性感的喉结,视线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因为这个,傅煜书不断被她的呼吸恍惚心神,修理电脑都没办法专心,可还是硬着头皮不去注意她,她一直保持看着他的姿势不动,持续了至少五分钟,让他再也没办法忍下去。
“别靠我那么近。”他垂下眼看她,一向清澈的眸子里翻涌着让人看不懂的潮,把蒋品一吓了一跳,赶忙“哦”了一声,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傅煜书又看了她一会才收回视线修理电脑,很快,电脑重新启动,成功打开了文件夹。
“可以了。”傅煜书的语调恢复了正常,放开鼠标给她操作,“你看吧。”
蒋品一点点头,握着还带有他手掌温度的鼠标翻看里面的照片,这些照片通常在恐怖片和武侠片里见的比较多,黑漆漆的密道,虫子老鼠尸体,水在冬日里冒着奇怪的热气,通道望不见尽头。
“那些冒着热气的水是热水,就是从热水厂过来的,你仔细观察第七张图,那些管道都是热水厂的管道。”傅煜书给她讲解。
蒋品一握着鼠标的手很凉,她看着这些照片只觉背后发冷,看了一会就忍不住回身抱住了他。
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望不到尽头的漆黑画面,死老鼠和虫子仿佛就在她眼前,她从不知道自己这么胆小。
傅煜书被动地被她抱着,迟疑片刻,还是伸手回抱住了她,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看来你父亲不让你来这栋房子的地下室是对的,只是看照片就把你吓成这样,如果真的让你下去,那还了得。”
蒋品一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好闻地味道,重复了之前一直困惑的问题:“这些事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宋局长?”
傅煜书低头凝视着她头顶的发旋,感受到她的呼吸喷在自己胸口,万分确认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他问,语气带着蛊惑的色彩。
蒋品一没有抬头,在他怀里点了点,鼻尖抵着他的胸口,异常温暖。
“我担心你出事。”傅煜书不再拐弯抹角,直白地道出自己的用意,“这件事既然已经牵连到了你父亲,我就不能那么草率地把它告诉公安局的人,我必须得先确保你的安全,也得到你的允许。”他语调诚恳,“因为你帮我了很多。”
蒋品一声音有点可疑的哽咽:“可我帮你的事跟这个发现没多大关系”
傅煜书拍了拍她的背,转移话题道:“你想不想知道那个通道通向哪里?”
蒋品一终于抬起了头,红着眼圈问他:“通向哪?”
傅煜书道:“两个方向,分别有两道锁着的门,根据方位判断,其中一道门通往那颗槐树下面。”
☆、第十九章
他知道那扇门通向哪里,说明他已经下去过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他都敢一个人下去,可见他的胆子如同她初见他时判断的那样大。
蒋品一凝视着他一直不说话,傅煜书也不催促她,推推她的茶杯示意她喝点水,蒋品一端起茶杯看向墙上的挂钟,古式的挂钟走在十二点半的位置,外面漆黑一片,里面开着灯显得非常扎眼,尤其是这栋房子住着的还是个外来者,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关灯。”蒋品一说出自认为合理的要求。
傅煜书微挑着眉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蒋品一蹙眉反问。
傅煜书和她对视几秒,沉默地站起来关了灯。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没有任何东西带来光亮,蒋品一只能看见对面坐着傅煜书模糊的黑影,联想到这座房子地下的猫腻,她心里有点害怕,踌躇半晌,起身坐到了他旁边。
“你知道了这些事,还住在这里,不觉得害怕吗。”蒋品一低声问他,“你真的就没担心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像那些莫名死去的外来者一样死在这里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傅煜书应该不好回答,可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就说:“有。”
看来没有哪个人是真正什么都不怕的,就算是表面上很大胆的傅煜书也害怕死。蒋品一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听见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既然你害怕为什么还要查下去,你可以回你的老家去搞创作,你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创作的话也有了灵感,没必要再让自己身处危险之中。”蒋品一诚恳地建议,“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我不会干预你的选择,你愿意把那些秘密告诉那位宋局长就去说,那是你的自由。至于会牵连到谁,那也都是命中注定。”她舒了口气,像是看开了。
傅煜书靠到沙发背上自侧面看着她,黑暗让她分辨不出他的眼神与表情,他的沉默让蒋品一百爪挠心,恨不得按住他的肩膀问他听清了没有,但这辈子估计她都没这么做的机会了。
“你总是听天由命吗?”傅煜书开口了,问得却让蒋品一答不上来,“你有反抗过命运吗?老是逆来顺受不会烦吗?”
傅煜书是个仁慈而和善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故意说可能会伤害到人的话,但是现在他说了,语气还很尖锐。蒋品一隐隐觉得,这才是他隐藏在淡泊外表下的真实面孔,她很庆幸可以见到他这样的变化,但恐怕还没有那个能力招架得住。
大概也料到了自己的问题会让蒋品一无话可说和失措,傅煜书没停顿多久就接着道:“既然你说怎么决定是我的自由,那我决定暂时不把这些事告诉任何人,明天我要回老家处理点事情,可能要有一段时间才回来,如果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新的想法,可以打电话给我。”他说罢就站了起来,高高的个子在黑暗中形成巍峨的剪影,几乎完全笼罩了蒋品一。
蒋品一听见他说:“如果不想回家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楼客房我打扫得很干净,但我想你会回去的。”语毕,迈开步子上了二楼。
蒋品一在漆黑而空无一人的一楼坐了一会,打开门回家去了,临走还发了个短信给他,说:记得锁门。
傅煜书收到短信就回到楼下锁门,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存在,但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她的味道。
他慢慢走到门边,将锁上好,又来到没拉窗帘的窗边,看向斜对面的房子,她的房间关着窗,灯也没亮,他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反馈信息。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傅煜书扭头回二楼收拾东西,明天他要回一趟父母那里,母亲打电话来说父亲病倒了,希望他回去照顾,这样的要求让他无法拒绝,即便回去之后会有无数的相亲等着他,即便他有一堆的事情还没处理。
蒋品一并不知道傅煜书回家去做什么,但女人的直觉让她隐隐察觉到了危险的靠近。
傅煜书如他所说的那般第二天就走了,蒋品一好几日都无法见到他,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他不曾给她打电话也不发短信,她想如果他真的也存有自己对他的那般心意,不会这么从容淡定地忍耐着不联系她。她有些慌乱,有些无措,却没有人可以说。
她没有一个像样的可以诉说心事的女性朋友,更没有什么时髦的男闺蜜,在她遇见傅煜书以前,她的一切事从小到大都是有自己扛着,没有跟任何人诉说过。直到遇见傅煜书,她心里的秘密和困惑才得以纾解,也许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男人敞开心扉的原因。
捆绑太久的人一旦得到解放,很容易对那个解救自己的人产生感情,这合情合理。
给了自己充足的理由,蒋品一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在一天晚上下课后告诉所有孩子的家长短期内暂时不再开课,她有点私事要处理,开课时间另行通知。
回家以后,蒋品一用电脑又查了查傅煜书的资料,查到他的出生地具体所在后,找到了自己的父亲。
夜里,蒋嵊风尘仆仆地回到家,见蒋品一坐在一楼沙发上等他,面色奇怪道:“有事?这个时间你不是该睡了。”
蒋品一点点头,站起来说:“爸,我想出去转转。”
“什么?”蒋嵊怀疑自己听错了。
“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你不是也一直让我摆正心态吗,我不在槐园就不会再有你担心的状况发生,这不是很好吗?”蒋品一低声问。
蒋嵊皱皱眉,人到中年的他面庞严肃却依旧英俊,他放下手提箱沉默了一会,问:“你确定是去散心,而不是去做什么对不起这个家的事?”
对不起这个家?蒋品一相信这件事没有上升到这个告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行为也许会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