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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色生香-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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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染的怒气渐渐积深,就在他欲发作之际,孟长旭拱手紧声道,“回禀丞相大人,严将军在天牢内自尽了!”

    虽然孟长旭的声音并不大,但诗染和玉兰曦皆听得一清二楚。

    同一瞬间诗染和玉兰曦的心都像一缕轻烟被抽走般,脑子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玉兰曦灰色的眸子一片空洞,看着孟长旭问,“哪位严将军?”她虽然这样去问,但她的心里已经预感那人就是严连城。

    孟长旭咬咬牙,偏开头去,低沉道,“颠州副使严连城。”

    玉兰曦顿感两腿发软如棉,她跌跌撞撞地连退几步,幸得浣花一直紧紧扶住才没有绊倒在地。

    话未说泪已先流,玉兰曦嘶哑道,“带我去见他!快带我去见他,染”

    诗染望着梨花带雨的玉兰曦,又深锁眉头的望望秦福,终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快去准备马车。

    当玉兰曦刚踏进天牢一步,一阵悲凉绝望的哭声隐隐传来,而她本已消退了下去的泪水顷刻间又涌了上来,夺眶而出。

    她泪水模糊地望着那通向天牢内部的曲折小路,心痛得无法呼吸。她不禁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玉兰曦,这是做梦,对吗?一切的痛苦都是一场梦境,对吗?

    她真的觉得这一切只是一个恶梦,不是真的现实,直到她看见栅栏内南宫雨紧紧抱着一个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像一面铜镜,从高高的山崖上直线摔落,随着一声脆响,心也碎了一地。

    泪水如溪流般冲刷着她的脸庞,她右手紧紧抓着诗染的手。左手扶着浣花,踉跄地走进小小的牢室,走到一身黑衣的严连城旁边,她跪坐在地上,紧紧握住严连城垂落碰地的手,用特别特别沙哑的声音道,“连城连城是我来了”

    严连城的手冰凉如雪,玉兰曦不愿相信他已经死去,她不停地为他搓着手,泪眼模糊道。“连城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喜穿纯白色的衣服。只因我随口说了一句。‘连城黑色更适合你’,而自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穿过你喜欢的纯白色衣服一身黑衣也成了你的象征,而你这一穿便穿了整整十五年,无论春夏秋冬”

    玉兰曦泣不成声。无尽的泪水疯狂的涌出也无法抵挡那钻骨的心痛,她紧紧咬住下唇,颤抖道,“你曾问过我最喜欢的花是什么我为了捉弄你而故意说喜欢地狱花你还反问我,‘少主最喜欢的花难道不是玉兰吗?’我却嘴犟,死都不肯承认而第二天你的黑衣上便多出了一朵地狱花连城,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泪水无助的在她脸上唰唰流淌,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就像这迟来的道歉。严连城听到了吗?

    浣花性情中人,看见这一幕她也早已泣不成声,但看见玉兰曦还在不停地为严连城搓手,她不由上前紧紧抱住玉兰曦,哭着道。“大小姐,不要再搓了,你的手都搓出水泡了”

    玉兰曦使劲摇头,“浣花,你放开我,放开我!连城不会就这样抛下我先离开的,他曾经答应过我,一定不会比我先走一步的从小到大,连城对我从未食言过他肯定是生气了,因为我骗了他连城,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再也再也不会骗你了”说着,她嘴角抽搐的向上扬起,她虽然努力在笑,可是泪水还是不停地顺着脸颊流下。

    而严连城也始终没有回应她丁点,深深垂下的头颅,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肌肤,都昭示着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就算摸着严连城失去了温度的手,玉兰曦终究不愿相信他真的死去的事实。如她自己所言,从小到大,凡是严连城承诺过的,他从未食言,而那些话一直烙在她深深地脑海里

    在她十二岁时一个极其寒冷的夜晚,前魔宫宫主落梨,落明月的父亲,也就是玉氏惨案后玉兰曦名义上的父亲,也是她的亲舅舅。那一个冬夜,落梨因为病情恶化,骤然辞世,严连城领着她进到昏暗的房间里看舅舅最后一眼,她虽然唤了几声阿爹,可落梨都没有应她,她不由问严连城,阿爹这是怎么了?

    严连城告诉她落梨已经死了,玉兰曦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亡,所以她并不害怕,只是,她还是站在榻前怔怔地望着落梨的遗容看了很久,最后她哭着问严连城,终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死去呢?

    严连城默然颔首。

    那时候的玉兰曦对死亡充满恐惧和不甘,在得到严连城确定的答案后她更是泣不成声。为了安抚她的情绪,严连城上前紧紧抱住她说,“少主,死没有什么可怕的!而我也一定会保护少主周全,不让恶人伤你分毫!”

    玉兰曦抬起哭肿的眼睛看着他,问,“连城,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我要亲眼看着我所有重要的人一一死去,真是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你,哥哥还有妹妹,舅舅,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若哪天你们都走了,单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我”说着,热泪已如涌泉般滚出。

    玉兰曦一想到舅舅,妹妹,哥哥,乃至连城一一离自己而去,这个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那些从小相濡以沫,亲近的人都不在了,她就觉得好孤独,好后怕,她觉得四周一片黑暗,她看不到光,看不到未来。

    是严连城用坚定不移的誓言安抚了她慌乱的心,连城向她承诺,“世上生老病死纵然由不得人自己定,但只要少主活在这世上一日,我严连城必定会多活半日!不离不弃!”

    这些话语犹在玉兰曦耳畔,她多么想再听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她双手颤抖的捧住那张已经没有生气的脸庞,而指尖传来锥心的凉意让她声泪俱下。

    她目光微转,嘶哑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连城不是回颠州了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片沉默,谁也没有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最后,在沉寂很久之后,南宫雨一脸木然,冷冷道,“是相爷。”

    诗染亦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说发生的这一切真的不是他想要的,他一万个想不通严连城怎么会自尽呢?

    玉兰曦努力地把心情平复下来,深深的,长长的吸了口气,“为什么?”到底在她被软禁的这一个月里,院墙之外发生了什么?

    南宫雨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到严连城面前,蹲下,咬牙,使出全部力气抱起严连城的尸身就走,她走到诗染面前,目光寒冷的看着他,沙哑道,“二公子,雨儿怎么也没想到我最钦佩的人到最后也是我最恨的人!”

    诗染凄楚的目光与她相视,却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委屈。

    说完这句话后,南宫雨就抱着严连城的尸身走了,孟长旭本是要阻拦的,却被诗染制止了。

    诗染将孟长旭等人都先遣了下去,望着还瘫坐在地的玉兰曦,他几次欲开口打破沉默,但终究除了叹气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应该怎么向她解释呢?他也许该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与她听?告诉她,严连城因为得知他迎娶南宫铜铃而休了她,所以严连城不顾军纪,私自带兵上京包围相府,乃至差点一剑杀了他?他这才将严连城关进了天牢?

    诗染心想自己这样说与她听,她会认为他是在为自己找开脱理由吗?她会真的认同自己关押严连城是不得已的吗?

    诗染没有把握,甚至觉得自己真要这样说了,反而会令玉兰曦更加恼怒自己,毕竟,严连城的死已成事实,玉兰曦伤心也是必然,他若是只顾为自己找开脱理由,玉兰曦就算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必也不会轻易原谅自己。

    既如此,他不如保持沉默,无论玉兰曦是打他还是骂他,乃至要他一命偿一命,他也都认了。

    浣花小心翼翼地扶起玉兰曦,玉兰曦望着灰色的墙面,有气无力道,“丞相大人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诗染叹口气,他缓缓走到玉兰曦身前,垂眸看着她,拧眉道,“兰曦,你现在看我的目光只有恨意”

    玉兰曦不可置否,她的确用一种恨不能杀了他的目光瞪着他看。

    诗染眼帘又一垂,他将插在腰间的一把匕首取下,塞进玉兰曦手里,淡淡道,“如果杀死我能让你平息愤怒,我死而无憾!但在死之前,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连城真的没有恶意。”他对天发誓,他真的真的从没想过要严连城的命,甚至一直希望严连城能好好的活着,这其中不仅因为关系南宫雨的幸福,更因为诗染深知,这个世上除了他诗染,就只有严连城愿意舍命保护玉兰曦了,更重要的是玉兰曦对他是没有私心的,所以他从来不觉得严连城是个威胁。

    玉兰曦目光流动,她看看手中的匕首,又望望诗染,嘴唇发颤道,“你以为我下不了手吗?”

 第183章 雨神(一)

    诗染根本不觉得她下不了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眸子里的恨意是多么强烈,那种目光看似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如此又何来下不了手一说呢?

    听见她这样一问,他反而更加笃信她是要替严连城向自己索命了,他该说的已经说了,信不信是她的事,他不想多做狡辩,毕竟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唇枪舌战,如果这就是他诗染的宿命,他真的认了。

    能死在自己心爱的女子手上,这也算是一种莫大的赏赐吧。这颗心,这辈子,他爱她如狂,那么由她来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孽缘,也许下辈子他便也能做个无情无义的风流客了。

    他嘴角带着苦楚的笑意,缓缓闭上眼帘,一副她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

    玉兰曦双眼通红的看着手中匕首,刀刃从匕套缓缓抽出,她右手紧紧握住匕首,一咬牙就将那利刃直刺诗染心房,可就在近之厘米时,她终是停住了。

    发着寒光的刀刃在苍凉的空气中瑟瑟发抖,玉兰曦亦在低首抽泣,她真的恨眼前这个男子,十五年前他的父亲毁了她的家族,十三年后他的父亲又和他一起铲除了魔宫,他逼死自己的妹妹,杀害自己的兄长,就连她在这个世上仅剩下的一个亲人,还因为他而付出了生命。

    她恨他,恨透了他,可是,她对他又有言之不尽的爱意,尽管匕首在手,她也真的真的刺不下去。

    “兰曦”听见她哭泣,诗染不由缓缓睁开眸子,满脸疼惜,他炙热的手握住她颤抖的手腕,低沉道,“你的每滴泪水都像熔浆,烙在我心上,活着如此辛苦,是不是只有死去才是解脱?”

    玉兰曦慢慢止了泪水。抬眸看他,轻声道,“染,无论是摸得着的财富还是看不见的感情,也都只有人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

    诗染紧拧眉头,一脸痛楚,“兰曦”

    她长长的倒吸口凉气,握住匕首的手忽然一松,刀刃便直接掉落在地。

    诗染垂眸一扫,又抬眼看她。双唇微微发颤。“兰曦。你”

    她缓缓抬起左手,轻拂他面颊,“染,你知道物极必反吗?刚才我的确很想杀了你。可也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通了”

    诗染眉宇始终深锁不展,莫名他有种不安的预感,这种预感令他抓狂。

    渐渐地,玉兰曦敛去所有悲伤,轻语道,“死对谁而言都很残酷,舅舅也好,哥哥也好,妹妹也好。连城也好,都一样。死是平等的,没有什么残忍的死亡。死亡是可怕。日常品性,年龄,个性。财富,美貌,友情,爱情,这所有种种只有在人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但这一切又都会归于零。所以什么样的死,谁死,都很残酷”

    诗染哀伤的看着她面庞,轻吟道,“兰曦”

    顿了顿,她又缓缓说道,“我宁可相信有来世轮回”

    诗染垂目凝视着地上的匕首,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玉兰曦眼神空洞的望着他,“染,我的话让你很在意吗?”

    诗染沉默良久,“兰曦,你又要离我而去了是吗?”

    她背过身去,眼神依然空洞,“我们还能回到最初吗?”

    不能,再也不能了,感情的裂痕比瓷器上的裂痕更致命。

    诗染说,“我会给你时间,一天,一月,一年,十年,我都愿意在门外等你。”

    玉兰曦缓缓闭上眼睛,“你宁愿把我终身囚禁在你的牢笼里,也不愿放我自由?”她转过身,睁开眼睛,微笑的看着诗染,“我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住在你给我的牢笼里。”

    诗染满布哀伤,嗄声道,“兰曦我相信终有一天时间会抚平你内心的怨恨,而我也一直不曾离开,就在门外。”

    玉兰曦苦笑不语,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抬头,迈步而走。

    彷佛四周的一切都变得缥缈虚幻起来,她感知不到一切,只知道慢慢地继续向前走着,这个世界的声音,四周的人与物,像恶梦一样在她耳畔,余光间飞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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