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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不离安心?!
一股无名之火一蹿蹿至心头,玄皇气得胸口一鼓一鼓的,一个男人寸步不离的跟着,会生出什么事来,但凡脑子不傻的人都清楚。
夜轩,真是好样的,给自己的娘送面首,让自己的老子戴绿帽子!
想着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侍候着,他就绿油油的东西正往自己头顶上罩,当即气得差点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玄明轩,真是好样的!”怒,大怒之下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公子一直都是最好的。”侍童不怕死的应声而应,他才不管玄皇是谁呢,反正不是公子敬重的人,用不着尊敬。
老管家暗中赞了一个,这孩子真是个顶顶好的好苗子,难怪公子会特意差到大小姐身边侍候,有眼色有胆误。
玄皇险些吐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陛下若无事,臣女失陪,轩儿院子里的杜鹃始开,臣女还得好生照料,若轩儿归来见着喜爱的花树枯败,必会伤神。”瞅着玄皇已快爆走,夜大小姐不咸不淡的理理发,作势要走。
玄皇在想什么,她太清楚了,他量窄心小,又好颜面,自私自傲,一贯只有他丢弃人与物,容不得别人先远离他,但凡是别人主动,他少不得要千方百计的羞辱。
如今常常出宫来夜家,说好听点是想挽回,重新接她入宫,以彰显大度和风度,以及不计前嫌的美名,实际则是想重新哄她回宫然后再狠狠折磨,最后再丢弃以报颜面尽失的仇。
至于真心,那就别指望了,曾经的玄皇对夜贵妃没有真心,现今更加不会有,夜大小姐也看得真分明白,自然不会感动,她若真重新回皇宫,不说有负父亲与儿子,更负了小药师的一番苦心。
“等等,”玄皇立即出声叫住想走的女子,来往多回,他知道她说到做到,说走是真的会走,不会玩笑。
“陛下有何旨意?臣女洗耳恭听。”不屑的暗吱一声,夜大小姐又坐正。
“让明轩立即赶往莲国去贺红莲公主生辰,带着厚礼的使臣会在莲都城等他。”纵是心中再气,玄皇也不得不妥协,按下心火,说明最重要的目的。
“陛下,轩儿上次临行前已亲自将礼带走,请小药师转交红莲公主,如今自是不好再去,还请陛下另择人选。”回应的声音仍是平平稳稳,甭说惊喜没有,连一点波动都没有。
“夜家是夜家,这次是让他代朕前去。”一听那话,玄皇脸上青筋顿时一突一突的跳动。
若非宫中的大皇女与大皇子与皇后都招了小药师的嫌,眼下只有夜轩受小药师青眼,他哪会舍最贴心的骨肉不用,反而选一个与自己离心的儿子?
他有一千一万个不乐意却也没办法,红莲公主是小药师的小师妹,有小药师的地方,玄家的其他皇子皇女不好露面。
“陛下还是另择皇子皇女罢,轩儿是不会去的,”夜大小姐温和的好似没有脾气般,语调轻和:“轩儿已有意中人,并不想因入了小药师的眼便借势去莲国参宴以争驸马之机缘。”
公子有意中人?
老管家的心脏顿时就不安稳了,公子真有了心上人,为何一直都没透露出一星半点的口风,这也太令人伤心了,好歹给点提示,让他们准备准备呀。
当然,总的来说还是件好事,值得庆祝,想着,他恨不得赶紧的开溜,去给老将军透个信儿,让老爷也高兴高兴。
“朕不管他有没意中人,这次不去也得去,身为皇家子孙,必须置皇家之利益为至上,去争驸马之位是他义不容辞的职责!”玄皇气得脸煞白,就差没拍桌子以示怒火,声音大得像虎吼。
没准因着小药师的关系,还真的能入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怕不能成驸马,成为侧驸也行,自然,那句他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老管家与侍丛垂着的眸子里闪过阴晦,以前谁当公子是皇家子孙了,现在有事儿时就搬出出身来,当他们公子是什么人?
轻轻的,夜大小姐笑了,笑得满眼讽刺:“为国尽力是朝臣之职,家父日夜为军操劳那是份内之事,夜轩无官无职,又为何要为皇家利益牲牺自己的幸福?皇家子孙为皇族死而后己也无可厚非,可雾国何曾有个轩皇子?陛下日理万机,想来是忘了当初轩儿出世后,陛下并没有赐金印玉碟,皇家族谱上从来没有轩儿名字,臣女不知陛下这身为皇家子孙之言又从何而来?”
!
玄皇脑子里“嗡”的一个炸响,眼前一片目昏眼花。
他竟然将那事忘了,以前没按皇子出生时的规矩赐下金印玉碟,为的是防夜家挟皇子拉拢群臣,如今,那竟成为一个坑,没坑着别人,却坑着了自己。
掉入自己坑中的玄皇,颜面大失,气得脸红了黑,黑的青,在来回换了几种颜色后,变得青铁,瞪着清丽的女子,狠狠的鼓了鼓腮帮子,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人。
老管家与侍丛和夜大小姐,立即高唱:“恭送陛下-”
那一声响亮的大喊,直令玄皇脚下打了跄,也走得更急,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怒走的玄皇出了二门上马车走得了没影儿,主仆三人忍不住笑眯了眼儿。
“大小姐,皇帝会不会重新下旨将公子加入皇家玉碟?”笑得开心的老管家,忽的又涌出几分担忧。
“不会的,纵使是他想,皇后也会百般阻止,绝对不会成功。”夜大小姐笑笑,莲步轻挪,娆娆而行:“杜鹃花开,春天又来,也不知轩儿何时带着意中人回来啊”
“阿-气—”
也在这当儿,远在风云云院烬字小院内,正坐于屋廊下栏杆上的夜轩,无端端的觉得鼻子塞塞的,忍不住打了大大的喷嚏。
“这是谁在背后说我?”望望外面,阳光正好,不禁摸摸鼻子:“难道是水圣童和小魔女在路上嘀咕我没去?”
如今的云院,只余下他一人,其余几人已相继离院,无人打挠的日子倒也安然,不过,却也略显冷清了些。
想想,又觉不对,那两小丫头巴不得他别去,以免防碍她们,不是小丫头们又是谁,难不成是越越终于想起自己这位功臣来了?
他却不知,他惦记着的人正活得滋润得不得了,哪有功夫想他。
墨泪还真没功夫想别人来着,自从西大陆归来便安分的呆在红莲宫,当然可没闲着,天天在鼓捣东西,连赏花观景的心思都没有。
因为她在整敲自己喜的玩意儿,莲皇太孙便三天两头跑去医部,一批又一批的药材被从密锁的库里取出,源源不断的送进红莲宫,他没有隐瞒,以至满朝皆知,直令一群大臣们又是好奇,又是忐忑不安,生怕那是给小公主用的,更怕到六月还见不到平安健康的小公主。
时光就那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季节又到了四月。
初夏四月,百花开到了花期之尾,荷花破水而出。
这日,又是细雨绵绵。
花烬离了自己的偏殿,撑着雨伞,穿过雨帘,到达群殿一角,推开满是药味的屋子的门,偌大的屋子空无旁物,仅只有几行排成排的药炉和依墙摆着的石桌。
炉子并没有生火,一角的地面铺着席子,上方坐着男装打扮的黑衣少年,以手肘支在桌几上,托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肩头上趴着毛茸茸的小兽。
听到推门声,黑白分明的小家伙扭头瞟一眼,又陪着自家主人做沉思状。
立在门边的花烬,静静的望着露出一个侧面的少年,猜着大约是遇到了拦路虎,竟有刹那的犹豫,不知该不该打挠她的思绪。
坐着的人慢慢转头,用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询问原因。
不想说话,墨泪真的不想说话,他来时她知道,在还没接近药房所在的宫殿就知道了,毕竟四周窗子没关,完全可感知外面的动静。
不愿说话并不是因他没先知会便自行进药房而恼火,而是因为才整合完一批药剂,正在思考着下一步,此刻懒得费任何一点力气关心除跟药剂有关之外的事务。
看着那带点幽怨,带点询问的眼神,花烬苦笑着撇撇嘴角,很无奈的耸耸肩:“小魔女找你。”
嗯?
“可有什么事?”原本懒洋洋的墨泪,身子一正,顿时就坐直了,小秀眉“咻”的一下拧成两条斜指鬃发的小细剑。
小魔女会来莲都看热闹是在她预料之中,可是不该来得这么快呀,按理至少要到五月才到,这是不是来得太早了?再说,咋好好的要找她?
至于如何会联系到花烬,目测也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花烬跟商行会老大也熟,第二种不无外乎是找到了北境钟家,请钟家联系到他,再转而联系到她。
“嗯,听说有急事。”非常非常急,急得非见不可,具体的情况,他也不清楚,所以不说何事。
“在哪?”沉默足足三秒,墨泪揭衣起身,小魔女有急事要找她,不能不去见。
“莲都,正在红蔷薇商行一处落脚点。”才说话完,又加上一句:“你若不喜,可另换地方。”
谁谁说她不喜?
墨泪郁闷的望天,虽然自己一直没发表对钟家的态度如何,他也不能如此断章取义吧、或者,他是故意提醒她要不要向钟家坦白?
坦白
琢磨一下,还真为难了,坦白不坦白本来暂时不必考虑,现在还真的思索一下,这万一碰上钟家人,心情会如何?
心绪翻涌着,脚下没停,不丁不八的迈着步子,竟越人而去。
这笨丫头
被无视的花烬,满身的无力感,不消说,笨丫头大约又犯浑了,所以眼中再容不得下外物,好似,最近笨丫头一直都是这么浑浑耗耗的?
瞅一眼,默默陪着,走出殿,帮撑伞遮雨。
细雨菲菲,雨点滴嗒。
各色宝石铺成的大道被雨淋湿,犹如水晶浸淹在水中,散发出另一种与映着太阳所发出的光泽完全不同的色彩,美丽,神秘。
白纸伞下的两人,身影倒映在地面,被护散成无数个,每一块石头上一个倒影,跳跃着,闪动着,恰似千军万马在攒动。
伞下的两人行如流云,衣衫飞飞,但那飘飞的细雨连人的衣角都没沾到。
心里一片纠结,脑子里漫无边际乱想着的墨泪,目无别物,机械似的走路,待快到寑宫时沉寂的心灵终于复苏,脚步当时缓了一缓。
寑宫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还是莲皇太孙的专用紫檀马车,驾辕者已坐在其位,二十戴着面具的宫使立在车旁,一人撑一柄绘着荷花的油纸伞。
看着早等候着的马车,墨泪揉了揉眉心,马车内有人,她名义的哥哥赫然在内,转首,望望身边的美貌少年,眼神略带责怪。
那货竟然早通知了哥哥,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连自己都还没想好如何面对钟家人,哥哥说不定比自己更矛盾,他这么一来岂不是存心让人纠结?
想瞪几眼,发觉自己还真没立场,他一直以来默默的帮着她,目前为止还没有所求,无故凶他也太不识好歹了。
咳
受了嗔眼的花烬,郁闷的朝马车甩了个冷眼,他招惹谁了?若不让阿棋知道,指不定将来怎么怨他,让他知道,笨丫头又怨他多事,唉,阿棋跑去掺和做什么?
倍觉委屈,又不好为自己辩白,只好当哑巴,把不管是谁的不是全揽入背上背着,面上还是一派淡然。
随手将肩上的小可爱抓到怀里抱着,墨泪什么也没问,钻进马车,走到墨棋身边坐下,收伞而入的花烬,将纸伞放在一角,坐到她的一边,正好与墨棋一左一右的将其圈在中间护着。
宫使们撑着雨伞,陪着马车步行。
雨丝落在伞上和马车顶,凝成一片片的水迹,再沿着伞往下滴落,汇成一条条细线,打出一片滴滴嗒哄的声响。
步行的宫使们脚不沾地,步伐整齐,始终紧随着马车,不紧不慢,当飘动时裙角衣衫飘忽着,一个个犹如黑夜里的幽灵。
皇宫守护森严如旧,并没有因雨天又所松驰,而大街上则因有雨,并无多少闲逛和做生意的人,偶尔有几俩马车也是匆匆忙忙的,雨伞几乎掩住了宫使们的面容,若不蹲下或弯腰根本分不清是谁,再加紫檀马车被雨打湿,跟普通的红木马车相似,因而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留意。
一路畅通无阻,走了许久,一行人偏离大道,转进一处巷,再从一道侧门转入高墙大院内,并越过院子,停在一栋气势不凡的五层大楼门前。
红墙柱的大楼,连台阶与屋廊下的地板都是红色云母石,或深或浅和红艳丽而热情洋溢,让人无端的感觉温暖。
楼前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