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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不出在说些什么,而眼中的泪水也终于抛了下来。
姚慎也是眼睛涨涨的难受,用手轻拍着怀中哭泣的姑娘,道:“她就是营养差点,明天给她输点营养药,应该问题不大的,傻丫头,哭什么,哭了病又不见得就好了,是吧?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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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林木 路旁土,海中金 炉中火 (41)
(起4V点4V中4V文4V网更新时间:2005…6…13 16:24:00 本章字数:4971)
从姚慎开始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后,王主任就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预感一直以来犹如梗骨在喉,让他食寝难安,不过等姚慎真的成功并且成为科室中除他之外的第二个教授时,老王反似放下了千斤巨石一般,浑身轻松。这种感觉很让人奇怪,老王甚至以为是自己胸襟开阔了不少,直到谢院长找他谈过一次话之后,王主任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周一例行的大查房结束后,王主任把科室里的医生护士集中在办公室里,指着姚慎介绍道:“给大家介绍一个新同事——姚慎,相信大家对他都比较熟悉了,我就不多废话,现在要跟大家强调的是,他是我们新成立的白血病专科的负责人,中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希望大家以后在工作上能多配合支持。”老王虽是一副大公无私笑容可掬的样子,但科室里的众位医生分明从那话中感到一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对此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不好说什么,见姚慎面带微笑的逐一点头,大家也一一回应,但也仅是回应而已,就象遇到一相熟的路人,神色中没有更多的东西在内,倒是谢菲和几个实习生兴奋的在鼓掌,但那掌声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却显得很寥落。
介绍完毕,医生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桌前开医嘱。那几个实习生眼里带着狂热的崇拜,只想聚在一起对白血病对姚慎奇迹般的崛起谈点什么,但这一可怜的愿望却被带教老师无情的抹杀——只得乖乖的去开处方、写病历。只有那跟着年龄相若的谢菲的新实习生,两人对白血病的好奇程度没有师生之别,一侍主任讲话完毕,就缠着姚慎再去查房。
作为中西比武的另一主角危克平,除了有点喜欢钻营之外,基本上还是个好学上进的青年,对于姚慎成为科室里另一头目的事实,心理上应该是没有愤恨不平的负面情绪,毕竟能攻克白血病是很多医者一生的梦想,如果说是嫉妒的话,他唯一嫉妒的就是姚慎能堂而皇之的享受谢菲的拉手撒娇之类的艳福,在他看来,这本来应该是他该享有的权利。总之,不管是何种原因,危医生的心情是谈不上爽落,所以,待王主任、谢菲、姚慎几人出办公室后,危医生在医嘱上匆匆的写上几笔,也跟着出了办公室。
危医生的目标是主任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是王主任在科室里权威的象征,老王没事时一般就呆在那儿,做一点课题,或是等着各医药代表的拜访。危医生知道,有很多药物如果只是通过了院里,但却没有打通科主任这一关节的话,那肯定在该科室是派不上用途的,就凭这一点,科主任这一位置不知让多少医生眼红。不过危医生此时却没有这份野心,或者说他的野心在此刻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
主任果然在他的办公室里,危医生敲门后,从门内传出主任威严的声音:“谁呀?”危医生忙答了,自个推门进去,道:“王主任,想跟你说点事情。”
王主任把头从办公桌上抬起来,道:“什么事情?”
危医生忿忿的道:“不知道院里是什么意思?让姚慎做白血病专科的负责人但又把白血病专科与大内科放在一起,还莫名其妙的给他个客座教授的头衔,那不是把他抬到与您一般位置了嘛。依我看,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暴发户,怎能跟您相比呢?更何况,一个科室两个科长了,这怎么利于管理?”
王主任在做课题时一般是戴着眼镜的,这时,王主任就隔着他那厚厚的镜片看着危医生,把危医生看得心里直发毛。危医生把王主任抬出来,看来是替他叫屈,实际是想用老王来达到打压姚慎的目的,虽然那番话没一个字与自己有关,但心理终究是不塌实。
好在王主任只看了他一会儿,就把眼镜摘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时眼里尽是那耀目的阳光。
只听王主任说道:“小危,你与我年轻时一样,满是冲劲满是激情。年轻而上进,这是好事,但不要把上进用错了方向。”
危克平心里一跳,怔怔的看着王主任那略显佝偻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这老狐狸看穿了。
王主任转过身来,道:“关于姚慎任科长一事,谢院长征求过我的意见,我投的是赞成票。”见危医生颇为不解的样子,王主任轻叹了口气,道:“给你说个故事,或许你会对谢院长、对我的决定有所了解,对你应该也会有所启发。”
“我年轻的时候,中医不是这样子,只是个搭配,那时候的中医充满着蓬勃的生机,比如,看中医门诊的病人每天要排大几十几百号,坐诊的前辈们忙得晕头转向,但病人还是看不完。”
“中药房捡药的同事们也是没有闲时,随时拿着一秆秤,经验老道的中药师甚至不需要用秤称,单凭用手抓取,就能达到用秆秤一样准确的程度;他们还颇为创新的在药房里拉上铁丝,上面用夹子来夹住已经捡好的中药,以方便传送,从而以节约时间,美名其约的说是‘机械化现代化’,尽管如此,在他们的手上还是积压着一大堆的药单。与现在相比,你根本就难以想象那种情形。”说到这里,王主任面露微笑。
“那时候中医附一有五位老中医,附二三位,合称‘徐梧八虎’,就凭那时候老百姓对中医的信任程度,那也当真称得上是中医界的八只老虎了。我们那一般年轻人,包括谢院长,大家都是科班出身,对那几位学徒出身的老中医在羡慕的同时,也暗自在心里不服气,心想,我们是新时代的中医,就凭现在比他们能看到的典籍要多这一点,我们多少都应该比他们强。”
“那时的我们都是雄心勃勃,只想了把中医在我们手中发扬光大。这些年来,我们那一辈人一直在致力于这一愿望,我们改编教材、将中医象西医那样分成无数个科、将中医的病证与西医的病名联在一起,我们甚至将中药按西药的研究路子去研究其中的成分,希望能走出一条中医现代化的路子。我们艰辛的在这一巨大的工程中努力着,但事与愿违,看看中医现在的样子,看看你们这帮学生,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甚至都没接好班。”
“对这一结果,我们深感困惑,我们已为你们铺好了捷径,但为什么在信中医的病人越来越少的同时,就连学中医的学生信中医的也越来越少?这几年,在谢院长的带领下,我们又进行了病案书写改革、病名改革、病案电脑化管理,就是想与国际进一步接轨,也希望更利于学中医的学习,但结果好象还是不怎么理想,而我们学院的学生甚至都难以分配。”
危医生对病案书写改革、病名改革、病案电脑化管理这几项的效果实在是不敢恭维,每次写病历是要额外去翻一本书去查尿路感染尿毒症是“肾浊”、肠梗阻是“肠痹”之类的,很麻烦,而电脑化管理更是要去翻一本厚厚的工具书,以查找疾病的代码,真是烦也烦死了,估计很多医务人员在暗地里骂娘。不过以危医生的心计,自不会把这些说出来,口里道:“这几项改革都蛮好的,特别是电脑化管理,更是方便国际友人了解中医。”
王主任看着危医生笑了笑,把危医生的小心肝笑得又是一阵扑通乱跳,直以为王主任看出了他言不由衷。
“或许那真的方便了国际友人,但那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自己都不能把中医学好用好,就想把中医的国际地位提高,那能起到什么实质的作用?看着你们每天大剂量的运用抗生素之类的东西,而中药却几乎没什么市场,我们心痛啊;尽管你们给医院创造了财富,但我们的中医呢,或许在你们心中,中医已完全成了一种摆设,我们心急啊。”
“其实,姚慎的联方在几年前我就已接触过,当时虽然感觉那种说法比较新颖,在临床上是应该有一定的运用价值的,不过当时的我与谢院长对惊才艳艳的麻人旺更感兴趣,与‘联方’的注重方剂的运用相比,麻人旺以一剂四物汤的出神入化的运用,这似乎更接近于传统的中医,所以,当时的我竟为了区区几百的润笔费而将他婉拒,谁想他竟然就此潜匿,现在想来真是有愧啊。”
危克平有些惊讶的张着嘴。润笔费这名词在医界并不令人吃惊,让人吃惊的是王主任的坦白。
王主任颇为无奈的笑了笑,道:“我们的意思,或者应该说是谢院长的指示是,按我们那一辈人对中医研究的路子走下去,中医无疑会走进死胡同,而按姚慎那截然相反的以中医来看西医,可能会带来一新气象、赋予中医以新的活力,他治疗白血病的案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我们在几年前丢失了一个麻人旺,对此我们无可奈何,但眼前活生生的姚慎,我们不能再任他在我们眼前消失。”
“我们不巴望着一棵树就能改变整个大气候,但我们希望能有一棵生机勃发的树,进而形成一片森林。”
危医生更是讶异,这王主任的话竟然变得这般富于哲理了,真是怪事年年有。而王主任似也颇为得意,竟然“顽皮”的一笑,这在危医生眼中更是不可思义,往日的主任可是威严与和蔼的化身,可从没有顽皮一说的。
“你是一个天分与勤奋兼有的大好青年,希望你不会成为那个伐木人,而是变成一颗欲破土而出的种子、一朵便欲绽放的奇葩。”
危医生悻悻的点头应是,心里却直嘀咕。这王头以往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但这次暗中吃了瘪竟然象没事人一样,莫非是屈于谢院长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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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床的窦黎的情况说不上好,用中医来说主要就是正气虚弱,围棋十决云:“势孤取和”,以窦黎现在状况,攻邪是谈不上,主要得扶补正气;而西医的观点则是消耗性疾病的消耗,病人目前的蛋白脂肪等的储备以消耗殆尽,需要大量的白蛋白、脂肪乳输入。这两者都是补,但补起来就得有个讲究,在姚慎看来,蛋白、脂肪乳等物质是阴性的,平时储备于人体内,只有当它们在分解时散转化成能量,这才属于阳性,中医对于阴阳的认识原是如此。窦黎的主述中还有一个症状是身上的骨节疼痛,经过舒雅淇的治疗,姚慎对于白血病的病邪应是寒邪还是颇有把握,对病人出现多处疼痛,应该辨为阴阳俱虚、寒邪入里,此时的扶正应是阴阳并补,以补阳为主。
谢菲与她那新实习生对于输白蛋白还是较容易接受,毕竟大家都有西医基础,如不是姚慎,换个人来论白蛋白的阴阳,估计会被两人认为是故弄玄虚,但此刻听来,姚慎的理论便如在她们面前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似乎很轻易的便让他们看见了里面闪闪发光的珍藏,神往不已;但对于姚慎没用醒脾升陷汤、参赭镇气汤,而用了平平无奇的附子甘草汤,两人大有大惑不解之势,姚慎只得让谢菲找了本《伤寒杂病论》,翻到第305条,指着书本道:“‘少阴病,身体痛,手足寒,骨节痛,脉沉者,附子汤主之。’病人目前病证正宜这一条,至于醒脾升陷汤、参赭镇气汤,后面还会用到,‘联方’的主旨是‘温升凉降’,并不是只能用某几个方子而已,只要得其理法真义,所谓‘联方’,随制随用,便如武侠中的最高境界,‘草木竹石,均可为剑’。”两人听到此节,方感满意,目中更是艳羡之色。
然后,姚慎就方中温阳的附子又谈了点古人的看法,比如:“‘附子走而不守,肉桂守而不走’,此时病人诸身骨节疼痛,当用附子走诸经而温诸身,而不用肉桂呆补元阳。”“附子与桂枝相较,附子以温阳扶正为主,而桂枝以鼓阳除邪为主,目前病人体质过虚,宜补不宜攻,所以舍桂枝不用为佳。”姚慎所说的这些东西,在书本上原是有的,但在临床上如此这般灵活运用,对谢菲与那实习生来说,尚是头一遭碰到,所以,一待姚慎说完,两人便迫不及待的翻起书来。
姚慎既然是白血病专科的负责人,自然是不用坐班的,好不容易打发了两个难缠的学中饿鬼后,在办公室里再也呆不下去,向谢菲告了个便,自己径自去坐了电梯走人。
八月的天是酷热难当,失却了那强力的中央空调的庇护,在阳光的直射下,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