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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
爱的意义基本上大大地寄寓于他所期望被爱的一切事物上,因为那些描写过依赖者之爱的精神医学作者已特别偏重这一方面了,所以他们仍称此为寄生的、依赖性的或口欲的,的确,这方面是较居引人注意的地位。但就典型自谦的人(具有明显自谦倾向的人)而言,对于爱的吸引力与被爱的吸引力是相等的。对他而言,爱意味着遗失,意谓着将自己浸渍于狂喜的情感中,与另一个人合并而成为同心同体,且在兼并者内找到他本身所没有的统一性。故对爱之渴求乃被深而有力的来源所滋养着:渴望让与,与渴望着统一性。如果我们不考虑这些来源,则我们将无法了解他情感所及的深度:追求统一性乃是存在人类中最强的激发力,尤其对于“内在分裂”的心理症患者更为重要。渴望将自己屈服(奉献)于某种比我们还伟大的事物上,似乎是大部分宗教形式中的主要元素。虽然自谦之“让与”(舍弃)是种对正常渴求之讽刺,但它也具有与后者相同的力量,它不只呈现于爱的渴求中,而且也出现于其他许多方面【参考卡伦·霍妮所著《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受虐狂的问题”。在那书中,我认为“自灭”(Self extinction)的渴求,乃是我一直所指称的那种被虐待狂现象之基本解释原理。现在我认为此种渴求乃是起源于特殊的自谦构造之背景】。它是他癖性中的一个元素,极力要将自己遗失在各种情感之中;在“泪海”中,在对于大自然的狂喜情感中;在沉溺于罪恶感中;在淹没于极度兴奋(性高潮)的渴望中,或在睡眠时的微弱万象中;而且时常将自己遗失在自我终极的毁灭──即死亡的渴求中。
更深一层的透视:爱对他的吸引力,不只存在于他为求满足、和平与统一性的希望中,而且爱乃是他实现理想化自我的唯一途径。在爱中,他能发展成他理想自我所具的可爱特质;在被爱中,它可获得理想自我的最高证实。
因为受对他具有如此独特的价值,所以“可爱”在他用以决定自我评价之所有因素中便排行在第一位。我已提过,在这类型中,可爱特质之培养始于他早期对情爱的需要,它对于精神的安宁格外需要;它愈被包围,则夸张的行为愈被压抑住。可爱的特质是唯一被“受压制的自负”所笼罩的一种特质,后者表现──在这方面他对任何指责或质询之过敏上。如果他的慷慨或他对别人的需要所表示的关怀,不被赏识甚至反而引起激怒时,他会感到深受伤害;因为这些可爱的特质乃是他唯一用以评价自己的因素,所以他将他们之受拒绝,视为他自己之全然被拒绝一样。于是他对遭受拒绝之恐惧便极为深刻,拒绝对他而言,不只意味着丧失了他依赖他人的一切希望,而且带给他一种极度无价值的感觉。
在分析中,我们可以更密切地研究可爱的特性如何经由严厉的应该系统而被执行。他应该不单只具有同情心而已的,也应绝对谅解人的。他应该永不会感到被人伤害,因为所有这些都应因此种谅解而一扫净*。感到被伤害,除了自感痛苦外,势必会引起对自己之小器或自私的自责性谴责,尤其他不应该轻易地受嫉妒的苦痛所伤害──对一个易于因被拒绝或被舍弃而发生恐惧的人而言,这种“使指”是不可能完成的。充其量他所能尽力而为的,乃是坚持“宽宏大量”的托辞。任何冲突发生,都是他的错,他应该是更安详的、更体贴的、更慈悲的。他的“应该”与他实际所拥有的存有之间有显著差异,通常有一些会被“外移”于夫妻的关系间。他所知道的,乃是焦虑地要符合他妻子的期望。有关这方面,存在着两种最重要的应该,这就是:他应能将任何爱情关系发展至绝对和谐(和睦)的状态以及他应能使他的妻子爱他。当他陷于难以维持的关系,或知道他果真能达到此种标的亦只是纯粹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时,则他的自负会视此种解决法为一种耻辱的失败,而且要求他应该把这种关系弄好。另一方面,正因为可爱的特质──不管如何的虚伪──被一种隐密的自负笼罩,所以它们也变成其他隐伏的要求之基础。它们让他有权得到独有的挚爱,以及满足前章我们所讨论的许多需要。他觉得他有权被爱,不只是为了他的关怀(此种关怀可能是真实的),而且是为了他的柔弱与帮助,为了他的痛苦与自我牺牲。
在“应该”和“要求”二者之间,会产生冲突的趋向,而他则必因无法摆脱,遂深陷进去。有一天当他虽是清白却被加以辱骂时,他可能决心会责骂他的太太,但就需求对己有利之事物以及控告他人而言,他却害怕他自己的勇气。同时他也对“使自己遗失”的此种期望感到恐惧,因此事情的变化遂达于极端,他的应该与自责占了上风;他不应该愤恨任何事项,他应该是平静的,他应该更钟情的更体贴的──不管怎样,一切错误都在于他。同样地,他对妻子的评价也犹疑不定,他的妻子有时强壮、可爱,有时却是可疑、残忍而无人性的。因此一切都坠入了五里雾中,而无法作出任何决定。
他使爱情的关系步入了内在的状态,虽然这些状态总是危险不安的,但它们未必会导致不幸的灾祸,假若他不过于具破坏性(消极)以及假设他找到一位太太,她相当的正常,或为对他自己的心理症理由而言,她相当珍爱他的柔弱与依赖性,则他便可以因之获得幸福。虽然这样,他太太有时会觉得他的依赖态度是种牵累或负担,但它却可使他感到强壮与安全,在这种情况下,心理症的解决堪称为成功的解决法。感到被珍爱与被庇护的感觉,正显示出自谦者的那种最佳特质。然而,此种情势同时必也会阻止他去革除他的那些心理困难。
此种偶然情况是否常会发生?并非分析者所能裁决的。分析者所注意的乃是较“不顺利”的关系,在这种关系中,夫妻间会彼此互相折磨,而依赖者则正处于慢慢地、痛苦地毁灭他自己的危险中,在这些情况下,我们已谈到一种病态的依赖性。它的发生并不囿限于关系上,它的许多特征也可发生于性无关的方面。譬如,父母与小孩间、师生间、医生与病人间、指挥者与随从者之间的关系。但他们在爱的关系中表现得最为显著,因此只要我们在这一点上了解了他们,则在其他的关系中我们就会更易于有所了解,不管他们是否被忠诚或感激等等的“合理化”所掩蔽了。
病态的依赖关系乃因配偶选择之不当而引起的,更精确地说,我们不应谈及选择。事实上自谦的人并没选择而是“被某些类型迷住的”,无疑地,他被能给予他更强壮及更优越印象的同性或异性所吸引住了。他不顾正常的对象,而易于爱上一个超然的人,如果后者是因财富、地位、名誉或特殊的禀赋而具有某些魅力的话;易于爱上外向的自恋欲类型,这种人跟他一样,具有“有希望”的自信;易于爱上自大、报复的类型,这种人敢提出公然的要求而不在乎自己的骄傲与无礼。许多理由结合起来,而使他易迷恋于具有这些性格的人。他喜欢高估他们,因为他们似乎不只具备了他极度缺乏的特性而且缺乏他所轻视他自己的特性。这些现象的产生可能都与欲求独立、自足、优越感的保证以及需要“炫耀自大”的勇气或是渴求攻击性等等心理有关。只有这些他所认为是强壮、优越的人,才能满足他的需要而接管他。引用一位女病人的幻想:只有具有强壮手臂的男人方能将她从屋中、失事的船只中或可怕的夜贼中拯救出来。
他之所以被*惑或被迷住的原因──亦即用以说明此种迷惑的强迫性元素──乃是因为他将“夸张的驱力”压抑了所致。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他必定尽一切所能以否定它们(指夸张的驱力)。无论他所具有的征服性驱力与隐伏的自负为何,对他而言这都是外来的──然而,相反地,他却将他的自负系统被屈服的无助部分感受为自己的本质。但另一方面,因为他苦居于“畏缩过程”的结果之下,所以能攻击地且自大地征服生活,对他而言这变成了是最值得的。潜意识地甚至于意识当他觉得自由得足以表达它,他以为只要他能像十六世纪征服墨西哥和秘鲁之西班牙人那样的傲慢与残酷,则他必能“自由不拘”,而世人从此都需仰赖其鼻息。但因为他无法获得此种特质,所以他被别人的这种特质所迷惑了,他将自己的夸张驱力“外移”,而且崇拜别人的夸张驱力,在此能确实地感动他的乃是他们的自负与自大。不晓得唯有他自己才能解决他自己的冲突,却企图藉爱去解决。爱一个自负的人、与他合并、利用他的一切而获得补偿地生活着,以使自己也能参与征服生活,而不必自己具有征服生活的能力。如果在这种关系的进行中,竟发现了神像的脚乃是泥土做的时,有时他便会对此失去兴趣,因为他无法再将他的自负转移到他身上。
另一方面,具有自谦倾向的女人并不会吸引他使他产生要选她作为性对象的兴趣。他可能像朋友般地喜欢她,因为在她身上比在别人身上可发掘到更多的同情,体谅或挚爱。但一经密切交往之后,他甚至于会厌恶她;她就像一面镜子,他从她身上发现到了自己的柔弱,因此变得轻视她,至少会对她表现出激怒。他也害怕这种对象有如依附的蔓藤,只因为他必须是个更强壮的人的这种意念惊吓了他;这些负向的情感反应使他无法评价此种对象所拥有的优点。
在具有明显自负的人们中,那些自大、报复的类型虽然对于依赖者常具有最大的迷惑力,但就依赖者真正的私利而言,他有强有力的理由去畏惧他们。迷惑力的起因部分在于他们具有最显著的自负,但更重要的因素是,他们最可能击倒受制于他的自负。开始时,自大者这一方面可能具有一些粗野的攻击性,毛姆在《人性的枷锁》一书中,有关菲立普与密儿特莉首次邂逅时的描述已说明过这种现象,史蒂芬·兹威克【史蒂芬·兹威克(Stefan Zweig,1881…1942)奥国小说家。著有特色的心理分析传记:《巴尔扎克传》、《三位自传作家》(斯汤达尔,杜思妥也夫斯基·卡莎诺夫)等】在他的《狂乱》一书中也有同样的例子出现。在这两个例子中,依赖者首先都报以愤怒的反应以及向攻击者(这两例子都为女性)报复的冲动反应,但几乎同时地又都被为惑了,因此无望地与情深地被她所“诱惑”,此后就只具有一种富有推进力的兴趣:赢得她的爱。于是他破坏(或近乎破坏)他自己。侮辱的行为常会突然引起依赖的关系,而不必像《人性的枷锁》或《狂乱》二书中所描述的那样戏剧性,它可能更精巧或更隐伏,如果在此种关系中并不存在着此种侮辱的行为,则会令我大感惊讶。它也许只包含缺乏对人的关心、自大的冷漠、待人不够殷勤、带有玩笑性质的讽刺、或不被对象那种迷人的任何优点──如名声、职业、知识等──所感动。这些都是“侮辱”,因为他们被觉得是“被拒绝”,我已提过,“被拒绝”对于那些拥有“需使人人喜爱他”的自负的人而言,乃是一种侮辱。
这种现象发生的频率,可使我们弄明超然孤立的人们对他所具有的吸引力有多大,他们的冷漠与不可利用构成了侮辱性的拒绝。
这些事件,似乎加深了“自谦者一味渴求痛苦且热切地抓住因侮辱所引起的痛苦事项”的概念,其实,再没有其他的错误观念会比这一概念更能阻碍对病态依赖性的真正理解,它特别容易导致错误,因为它只包含了一点点的真实性而已。我们知道痛苦对他而言具有多种心理症的价值,而且侮辱的行为就真像磁力般地吸引住了他。其错误在于,在这两种事实间建立了过于精简的因果关系──认为此种磁性般的吸引力乃因痛苦的事项而决定。理由就是我们所分别提过的那两个其他的因素:因别人的自大与攻击性对他所产生的诱惑力以及他自己所具有的“让与”(或屈服)需要。现在我们已了解了这两种因素比以前我们所知道的更具密切的相互关系,他渴求舍弃自己的躯体与灵魂,但除非他的自负居于下方或被破坏,他才能这么做。换言之,起初的攻击性之所以吸引人,与其说是因为它伤害了倒不如说它燃起了“自我摆脱”与“自屈”的可能性;套句病人所说的话:动摇我自负的人,将我从我的自大与自负中解放出来;或者:要是他能侮辱我,那正表示着我是个凡人──而且,可能还会说“只有这样,我才能爱”,此地我们也想到比柴的“车夫”此一故事。其热情只当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