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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伦克兹对于自己试图进行自我暴露的消极反应看起来十分武断和过时。在我的小说《躺在长椅上》中,我试图在当代治疗中重新进行费伦克兹的试验。书中的主角,一个精神病学家,决定对病人完全真诚,而病人在治疗中口是心非。我的重要意图之一是想要肯定治疗师的真诚最终是救赎性的,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病人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伪病人)也是如此。
作者看起来非常迷信“自我暴露”的效能。
我对任何技术的过度使用都有戒心。对“空白屏幕”是这样,对“非指导原则”是这样,对“自我暴露”也是这样。
对于自我暴露,我认为有三点原则是应当遵从的:
第一,要以求助者需要为前提;
第二,要有利于咨询目标的达成;
第三,要有限度,循序渐进,并且相互促进。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六、治疗师的三种自我暴露(26)
如果治疗师对病人保持神秘、掩藏自己,这对治疗会有反作用。所有的理由都支持向病人暴露自己,没有一个理由支持隐瞒。但是每当我对治疗师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都会观察到相当程度的不安,部分来自于自我暴露这个词的不准确性。治疗师的自我暴露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实体,而是一组行为,其中有些毫无疑问会促进治疗,有些则是有问题的、可能起反作用的。需要澄清治疗师自我暴露的三个领域:(1)治疗的机制;(2)此时此地的感受;(3)治疗师的私人生活。让我们逐个检查这三个领域。
对自我暴露的分类讨论,无疑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和使用这种技术。
但作者对咨询师“保持神秘”持完全否定的态度,我对此不能苟同。
很多实验支持“保持神秘”具有疗效这样的结论,安慰剂的效果即是一例。
再举一个例子,在电话咨询中,一个20几岁的咨询人员,他不报告年龄,相对于报告年龄,咨询效果肯定前者更好。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七、治疗的机制——对病人要真诚(27。1)
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中,宗教大法官声称人总是希望“魔力、神秘和权威”。从历史上看,治疗师也知道这—点,并且把他们治疗的方式包裹在神秘之中。治疗培训和实践某种方面类似于萨满教,经常在神秘的面纱后进行,而西方的医生几个世纪以来使用了各种促进敬畏感和最大化安慰剂效应的设备:白大褂、装点了各种权威证书的墙面、用拉丁文写的处方。
在这本书里我提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对治疗过程的看法。与病人建立真诚的关系本身就要求我们放弃行使魔力、神秘和权威的权力。心理治疗本身就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完全公开过程和治疗理念就能够得到很多东西。一系列有说服力的心理治疗研究表明治疗师应该小心地让新病人准备好进行治疗,告诉他们治疗的基本假设、理念、以及每个病人如何做能够最大化他们的进步。
病人在进入治疗的时候已经带有基本的焦虑,直接把他们推入一个可能产生二级焦虑(指的是除了原有的焦虑之外,还要处理面对心理治疗这样一个不确定的社会情境、没有对于合适行为的指导原则的时候产生的焦虑)的过程中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最为明智的是系统地让病人准备好进入治疗过程。
应当把所使用的方法,和某种终极价值分开来讨论。
在终极的意义上,我同意人不需要“魔力、神秘和权威”。
但作为一个过程或一种方法,我认为使用“魔力、神秘和权威”,可以作为一种治疗与咨询的技术。
希望“魔力、神秘和权威”,是人性的一部分。
如果一部分求助者在人性的这一部分上表现得比较突出,那么,相应的技术对于他应当能取得更好的咨询效能。
下面是我做过的一个案例:
一位从国外回来的小伙子,他有一些特殊的恐怖倾向。比如他来的时候口袋里装着一双手套,他说他不敢碰这手套,因为他曾经戴着它拿过从国外寄回来的包裹。而他认为从那个国家寄给他的任何东西,只要他接触了,都会于他有害。他把手套放到口袋里之后,已经洗了很长时间手。
我利用他自己的思维逻辑:“一种加害你的信息如果可以通过某种方式附到你的手套上,那么也一定有某种方式可以把它移开。是不是这样?”
他说:“是。”
“你认为我可以把这种信息清除掉吗?”
“我想你可以。”
“你确信我可以吗?”
“我确信。”
“那你把手套拿给我。”
“我不敢。”他把身体侧过来,“你直接拿好吗?我不想再洗那么长时间手了,我好不容易把手洗干净的。”
我从他的口袋里取出手套,两只手套是合着的,我把它们扣在两手中间。当我把手套递给他,他要求我把两只手套翻过来再捂一会儿。我按他的要求做了。最后,他接过手套,并且戴到了自己手上。
这当然没有解决他的根本问题,但这样一个过程,对于促进咨询关系,显然有重要作用。
适当地运用“魔力、神秘和权威”,并不必然地带来“二级焦虑”。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七、治疗的机制——对病人要真诚(27。2)
让新病人做好准备在小组治疗中尤其有效,因为交互式的小组情境本身对病人来说是陌生的和让人恐惧的。新的小组成员,尤其是从前没有小组经验的成员,经常会被小组的力量(例如小组压力、亲密程度、整体的强度)搞得十分焦虑。提供一种减轻压力的架构、澄清治疗程序对于小组治疗来说具有绝对的重要性。
为个体治疗作准备同样必不可少。虽然病人在治疗之前可能有过紧密的关系,但很可能他们没有经历过一种要求完全信任、完全暴露、没有任何隐瞒、检查自己对于另一个人的情绪的所有细微之处、以及无评判性接受的关系。在最初的几次面谈中,我会谈到重要的基本规则,包括保密、完全自我暴露的必要性、梦的重要性以及对耐心的需要。因为以此时此地为焦点对于病人来说可能不同寻常,所以我会给出它的理念。如果一个新病人向我描述了关系上的困难(几乎所有的病人都如此),我可能会说:
“很清楚我们需要谈到的一个领域是你和其他人的关系。对我来说很难了解到你在关系中的困难的具体性质。因为我只能通过你的视角来了解你生活中的其他人。有些时候你的描述可能无意中会有所偏颇。而我发现如果我们关注于你和我之间的关系——对这个关系我有最准确的信息——那么我就可以更好地帮助你。因此我会经常请你来检查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总而言之,我建议对于治疗的机制可以完全向病人坦白。
心理咨询的求助者也象医院的病人一样,有“急性的”,也有“慢性的”。
急性的求助者由于对于自身问题的关注具有很高的强度,他们不容易对咨询情境作出反应,也不会因此感到焦虑。这样的求助者一进入咨询过程,往往直奔咨询主题。
慢性的求助者在开始阶段,对咨询过程的关注,往往超出对自身问题的关注。这时利用“此时此地”的技术,对他因咨询情境引起的反应进行工作,就需要用到作者在这里谈到的方法。——我个人的经验告诉我,针对“此时此地”讨论的许多内容,常常投射出求助者真正的问题。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八、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斟酌判断(28。1)
为了和病人建立真诚的关系,表达此时此刻对于病人的感受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这种此时此刻的暴露不能是毫无判断的,我们并不是为了真诚而真诚的。治疗师的所有话都需要经受一个标准的检验:这种暴露是否能够促进病人的利益?在本书里我一次又一次地强调:治疗师最宝贵的资源就是他(她)自己。如果在一个小时里,你觉得病人很远、很害羞、有挑逗性、讽刺的、害怕的、挑战性的、幼稚的等等,这些都是有价值的信息,你必须找到把这些信息转化成为治疗力量的方法,就像我在之前的例子里谈到过的,我告诉病人:我觉得被“拒之门外”、或者更接近了、或者因为病人为了挪动了纸巾盒而不停地道歉我感到非常愤怒。
“治疗师的所有话都需要经受一个标准的检验:这种暴露是否能够促进病人的利益?”
“治疗师最宝贵的资源就是他(她)自己。”
这两句话非常经典。
咨询师须牢记这两个要点,在咨询过程中,片刻都不应忘记。
咨询心理学所有的理论和方法,都以此为出发点,也以此为归宿。
我们可以从求助者那里得到信息,也可以从自己这里得到信息,所谓咨询的技术,就是“把这些信息转化成为治疗力量的方法”。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八、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斟酌判断(28。2)
临床实例1:一个病人总是向我描述生活中出现的问题,但很少对于问题的发展作出描述。我经常觉得被排除在外,并且感到十分好奇。我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例如,什么时候他为了升职的问题直接对抗他的上司,当他拒绝给他的朋友要求的贷款时,他的朋友有什么反应?他曾计划找他前女友的室友约会,这个计划有没有实施?也许我的一些好奇心是窥探性的,来自于我想要知道故事结尾的欲望。但是我也觉得我的反应里面包含着重要的信息。他曾经设想过如果他是我会怎么样吗?他难道没有想过我对他的生活有任何好奇心?也许他觉得对我来说他并不重要,也许他觉得我就像一台没有情感和好奇心的机器。
最后我和他讨论了所有的这些感受(和猜想),我的坦白使他说出了他的想法,他觉得除非他发现我的缺点,然后对我失去信心,否则我就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遇到类似问题时,在关于咨询技术的培训当中,老师会教我们使用“具体化技术”。
但作者通过这个案例告诉我们的是,这些问题反映的是“咨询关系”的问题,具体说,是求助者对于咨询师的认识问题。
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强调,我都是不厌其烦的,这个问题就是:
很多咨询师习惯于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求助者问题”上,但比这更重要的是咨询师和求助者的关系!
在解决这一问题的过程中,最重要、最有力的工具,始终是,咨询师当下的感受。
因此,学习准确地表达自己当下的感受,是咨询师的一项基本功。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八、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斟酌判断(28。3)
临床实例2:一个病人在所有的私人和商务活动中感到一种弥散的违法感和羞耻感。在我们的治疗此时此刻中,他的自由漂浮的负罪感经常出现,表现在他谴责自己在我们的关系中的不真诚行为。他讨厌他试图让我感到他的聪明和高智商的行事方式。例如,他喜欢语言,虽然英语是他的第二外语,他仍然极好地掌握了这门语言的细微之处。在治疗之前,他经常会去查字典,找到一些深奥的词用在我们的讨论中。对于他的自我谴责我感到非常沮丧。有那么一刻我能够体验到他的负罪感和自我批判的力量,因为在这一点上我完完全全是一个同谋:从他的文字游戏中,我总是获得了很多乐趣,从而鼓励了这种行为。我告诉了他这一点,然后同时对我们俩进行治疗:“但是我并不是为了收买你才表现得很高兴。毕竟,谁也没有犯罪。我们工作得很好,我们喜欢这种智力游戏又有什么伤害呢?”
一种独特的共情:
咨询师与求助者共同成为求助者“超我”的审判对象,于是咨询师与求助者结成“联盟”,为一个“共同的自我”辩护。
这一共情过程的本质是:
咨询师的自我接受,引导了求助者的自我接受。
享受大师的礼物:二十八、表达此时此刻的感受——斟酌判断(28。4)
一个有天分的治疗师彼得•;洛马斯(Peter
Lomas)描述了下面一段和病人的对话。这个病人开始治疗的时候使用了他的惯用方式:以一种退缩的、绝望的方式谈起他的孤独感。
治疗师:“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会感到孤独?我和你一起坐在这间屋子里,你远离了我。你没有意识到我并不希望这样,我想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