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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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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放弃潜在的愤怒后,我发觉到我被斥责的次数显著地减少了。上师非常微妙地渐渐融入了相当的仁慈。到我拆除了每一面合理化的墙以及潜意识中的保留时,隐藏在这些后面的是人类通常用来防卫自己性格的(注17)。我的回报是轻易地与上师合谐一致。那时我发现他是值得信赖、体贴并默默爱人的。然而他是含蓄而不使用感情字眼的。 
 我自己的个性主要是奉献的。刚开始时我不安地以为古鲁只有充沛的智能(jnana),但看起来却是干枯于奉献(bhakti)(注18),只用冷淡精确的精神方式表达他自己。但当我调整自己到他的本质时,我发现我对上帝虔诚的接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一个完全开悟的上师顺应着天生自然的倾向足以引导各种不同的徒弟。 
 我与圣尤地斯瓦尔之间的关系是有些难以形容的,然而已包含了所有动人的词语。我经常发现他在我思想中无声的的印记,语言已变得无用。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我感到他慷慨的布施平和地向我注入。 
 圣尤地斯瓦尔不偏倚的公正在我大学第一年的暑假里明显地表现出来。我很高兴有机会可以连续几个月在塞伦波尔与古鲁待在一起。 
 「你可以负责管理修道院。」上师很高兴我热诚地到来。「你的责任是接待客人和监督其它徒弟的工作。」 
 两个星期之后,修道院接受训练库玛(Kumar)一个来自东孟加拉年轻的村民。他非常的聪明,很快地就赢得了圣尤地斯瓦尔的欢心。由于某种不可理解的理由,上师对这位新来的徒弟非常的宽大。 
 「穆昆达,让库玛接管你的工作。你的时间用在打扫和煮饭上。」这个新来的男孩跟我们在一起一个月以后,上师下达这项指示。 
 高升到领导人的位子,库玛的行为像是一个心胸狭窄的家庭暴君。其它的徒弟无声地反抗着,继续找我提供他们日常工作的忠告, 
 「穆昆达实在让人受不了!您让我做督导,但其它的人却都到他那边去听他的。」三个星期之后库玛向我的古鲁抱怨。我在隔邻的房间无意中听到。 
 「那就是为什么我指派他到厨房而你到大厅去。」圣尤地斯瓦尔严苛的语调对库玛而言是新的。「由此你了解到一个值得的领导者,是有心服务而不是支配他人的。你想要穆昆达的位子,却无法用优点维持住。现在回到你早先厨房助理的工作。」 
 在这次谦卑的事件之后,上师对库玛回复到先前不同寻常纵容的态度。谁能解答吸引的谜题呢?我们的古鲁在库玛的身上发现了他并未喷向其它师兄弟迷人的泉源。虽然这个新的男孩显然是圣尤地斯瓦尔的最爱,我一点也不觉得沮丧。即使是大师们也有他们个人的习性,显示了生活的多采多姿。我的天性极少会被枝节小事盘据;我在圣尤地斯瓦尔身上追寻的是比外在赞美更难以得到的好处。 
 有一天库玛毫无理由恶毒地对我说话;我受到很深的伤害。 
 「你的脑袋已经自负到快要爆裂的程度!」我进一步直觉真实地警告他:「除非你改善你的方式,有一天你会被要求离开这所修道院。」 
 嘲讽地笑着,库玛向刚进到房间的古鲁重述我的话。完全预期着会受到责备,我温顺地退到角落去。 
 「穆昆达有可能是对的。」上师以不寻常的冷漠回答那个男孩。我逃过了一场申斥。 
 一年之后,库玛回去他童年的家。他无视于圣尤地斯瓦尔无声的反对,上师从来不用权威的方式控制徒弟的行动。当这男孩回到塞伦波尔时,在几个月之内,发生了明显令人不愉快的改变。逝去的是有着庄严安详灿烂脸孔的库玛。站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一个不久前才养成一些坏习惯混杂的乡下人。 
 上师召唤我去,并伤心地讨论到这个男孩现在已不适合在修道院生活的事实。 
 「穆昆达,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通知库玛明天离开修道院;我没办法做这件事!」泪水在圣尤地斯瓦尔的眼眶打转,但他很快地控制住自己。「这男孩若听从我不离开修道院,与那些不良的同伴混在一起,就不会堕落到这个地步。他拒绝我的保护;冷酷无情的世界仍是他的古鲁。」 
 库玛的离开并没有带给我欢欣的感觉;我悲哀地纳闷着为何一个拥有能够赢得上师喜爱能力的人,会对廉价的诱惑有所反应。贪爱酒色是根植于人类的天性,不需任何精细的觉察就可以享受。感官的诱惑好比是长青的欧洲夹竹桃,多彩的花朵绽放着芳香;这种植物的每一个部分都有毒。痊愈的土地是隐藏在里面的,它所洋溢外在的快乐,被上千个错误的指导盲目地追寻着(注19)。 
 「敏锐的智能像是利刃的两面。」上师有一次谈及库玛聪明的心智。「它就像一把刀子可以是助益的或是毁灭的,可以割除无明的肿瘤或是砍自己的脑袋。只有在心智了解到心灵的法则是不可避免的情况下,聪明才智才能正确地被引导着。」 
 我古鲁很自然地男女徒弟都有。他对待他们如同是自己的小孩。了解到他们心灵上的平等性,他没有显出任别偏袒或分别心。 
 「睡觉时,你不知道自己是男人或是女人。」他说。「就像一个男人,扮演成女人,并不会成为一个女人,所以心灵没有性别地扮演成男人及女人。心灵就是上帝纯洁不变的形像。」 
 圣尤地斯瓦尔从不避免女人或谴责他们是诱惑者。他说男人对女人而言也是一种诱惑。我有一次问上师为什么古代有一位伟大的圣人称女人是「通往地狱之门」。 
 「在他早年的生活里必定有个女孩证明是非常烦恼着他心灵的平静。」古鲁讥讽地回答道。「不然他会指责的不是女人而是他自己某种自我控制上的缺失。」 
 如果一个访客敢在修道院里叙述暗示色情的故事,上师会保持毫无反应的静默。「不要让你自己被一张美丽脸孔煽动的鞭子抽打,」他告诉徒弟。「感官的奴隶如何能享受这个世界?当他们匍匐在原始的泥浆里,记不起这世界精致的品味。所有美好的辨识力都消失在人类原始的欲望中。」 
 寻求脱离马雅二元幻相性的学生从圣尤地斯瓦尔那里得到有耐性而且了解他们的忠告。 
 「就像吃饭的目的是为了满足饥饿而不是贪婪,性的本能是根据自然的法则设计来做为种族繁衍之用的,从来不是为了点燃永不满足的渴望,」他说。「现在就摧毁错误的欲望;否则当灵体离开肉体的外壳后,他们还是继续跟着你。即使当肉体软弱的时候,心灵应当持续地具有抵抗的能力。如果诱惑以残忍的力量攻击你,用客观的分析及不屈不挠的意志去克服它。每一种自然的激情都能被控制住。 
 「保存你的能量。像广阔的大海汲取所有感官的支流。微小的渴望是你贮积着内在平静的缺口,会让痊愈的水浪费在物质沙漠的土壤中。错误欲望强力的冲动是人类快乐最大的敌人。要像一只自我控制的狮子漫游在这个世界上;知道那些青蛙般的弱点无法踢得你到处乱窜。」 
 虔信的人最终会免于所有本能的冲动。他对人类情感的需要会转化为对上帝单独的渴望…无所不在的爱。 
 圣尤地斯瓦尔的母亲住在贝拿勒斯的瑞拿玛哈区,也就是我第一次拜访我古鲁的地方。她是一位亲切和蔼但很有主见的妇人。有一天我站在她的阳台上,看着母亲和儿子一起谈话。上师用他平静合于情理的方式企图说服她某事。显然地他并没有成功,因为她用力地摇着头。 
 「不!不!我的儿子,现在就停止!你那些睿智的言语不适用于我!我不是你的徒弟!」 
 圣尤地斯瓦尔像一个挨骂的小孩退到一旁不再辩驳了。我深受感动,即使是在不可理喻的情况下,他仍然非常地尊敬他的母亲。在她看来他只是她的小男孩,而不是一个圣人。这件小插曲有它迷人之处;它提供了我古鲁不平凡本质的侧面写照,内在是谦卑的而外在是全心全意的。 
 出家的戒律并不允许一位僧人在正式出家后仍保有与世俗的连系。他不能主持原本是一家之主义务的正式家庭仪式。但古代创立僧团制度的商卡拉不理会这项规定。他在挚爱的母亲死时,举起双手喷出天国的火焰焚化她的遗体。 
 圣尤地斯瓦尔也不理会这项限制,他用比较不显眼的方式。在他母亲过世时,他安排在贝拿勒斯神圣的恒河边火葬她,并遵照古老的习俗供养许多婆罗门的僧侣。 
 经典的禁令是为了要帮助出家人克服狭隘的认同。商卡拉和圣尤地斯瓦尔自身已完全融入无我的心灵;不再需要戒律的援助了。有时候一个上师会故意忽视教规来表明﹕原则是超越及独立于外在形式的。这也是耶稣在安息日采玉蜀黍的由来。对那些不可避免的批评,他说:「安息日是为人而设的,人不是为安息日而设的(注20)。」 
 除了经典之外,极少有书能让圣尤地斯瓦尔细读的。然而他总是知道最新的科学发现及其它方面知识的进展。他是一个出色的健谈者,喜欢与客人在无数的主题上交换意见。我古鲁的机智和愉快的笑声让每一次的讨论都生动活泼。他经常是严肃认真的但绝不阴沉。「一个人并不需要摆张难看的脸去追寻上帝。」他会评论到。「记着,找到了上帝就意味着所有悲伤的消逝。」 
 在那些来到修道院的哲学家、教授、律师和科学家当中,有些人在第一次拜访时预期会见到的只是一个传统的宗教家。一个高傲的微笑或是有趣忍耐的一瞥,偶尔会泄露出新来者只是期待一些虚伪的陈腔滥调。但他们的不愿离去明显地证实了圣尤地斯瓦尔对他们专业的领域显出精确的洞察力。 
 我的古鲁通常对宾客都是温和而友善的;他热忱愉快地欢迎他们。但顽固的自大者有时会遭到刺激性的震憾。他们面对上师时,不是被冷淡地漠视就是被难以应付地反对着:冰或铁! 
 有一次一位著名的化学家与圣尤地斯瓦尔短兵相接。这位访客不承认上帝的存在,因为在科学上没有设计出探测上帝的方法。 
 「所以你难以解释地无法把至上的力量分离在你的试管中!」上师的注视是严厉的。「我建议你做一个未曾听说过的实验。廿四小时不间断地检视自己的思想。之后就不会纳闷上帝的不存在了。」 
 一位出名的梵文学家也受到类似的震惊。带着炫耀的热情,这位学者经典的知识震动了修道院的梁柱。驰名的章节从摩呵婆罗多、奥义书(Upanishads)(注21)到商卡拉的巴萨斯(bhasyas)(注22)倾泻而出。 
 「我正等着听你的。」圣尤地斯瓦尔的口气是怀疑的,好象先前是完全无声的。这位梵文学家觉得很困惑。 
 「引经据典的材料已经超级多了。」上师的话使我笑不可抑,我蹲坐在对这位访客敬而远之的角落里。「你从自己特殊的生活中,能提供什么样原创独特的评论?你从神圣的原文中吸收到什么,成为自己的东西?这些永恒的真理用什么方式改善了你的本质?你满足于成为一台空洞的留声机,机械性地重复人家的话吗?」 
 「我放弃了!」这位学者的懊恼令人发噱。「我没有内在的了悟。」 
 也许这是第一次,他了解到,知道如何敏锐的放置逗点并不能弥补灵性上的无知。 
 「这些毫无生气的学究通宵达旦地过度死读著书。」古鲁在这位受到惩戒的人走后提到。「他们宁愿哲学是一种和缓智力训练的运动。他们崇高的思想很小心地不与外在粗糙的行为或任何内在痛苦的纪律有所关连!」 
 上师在别的场合也强调只读书本是无用的。 
 「不要把了解与知道大量的词汇弄混了,」他提到。「如果一次只是一小节,慢慢地消化吸收,则神圣的著作对激起内在了悟的欲望是有益的。连续知识性的研读只造成虚荣心以及对那些未充分理解知识,不真实的满足感。」 
 圣尤地斯瓦尔讲述了他自己一个在经典教导上的经验。那个场情景发生在东孟加拉森林中的一间修道院,在那里他观察一位出名的老师达布鲁·巴拉(Dabru Ballav)的做法。他的方法在古代的印度很普遍,是既简单又困难的。 
 达布卢·巴拉在森林幽静的地方聚集徒弟在他的周围。在他们的面前翻开神圣的薄伽梵歌。他们花了半个小时不变地看着一段文字,然后闭上眼睛。另外半小时过去了。上师简短地评论了一下。他们动也不动地再打坐一个小时。最后古鲁开口了。 
 「现在你们明白吗?」 
 「是的,先生。」团体中有个人大胆地应声道。 
 「不;尚未完全。找寻那些赋予这些文字力量,使印度在不同的世纪维持着常新的精神活力。」另一个钟头在静默中又消失了。上师解散学生并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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