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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寻得解药,归来之日,便会将龙骑四卫和兵符都交给他,条件就是他要帮我保护你!”
听到独孤萧逸的话,沈凝暄紧绷的心弦,不禁啪的一声断开了。
她一早就知,在天下和她之间,独孤宸选择的,会是前者,而独孤萧逸他所选择的,永远都只会是她!
手臂上的痛,虽如蚀骨一般,心中的悸动,却已然深深泛滥。
淡淡的睁开双眼,她微仰着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一些。
深凝着此刻紧拥着自己的俊逸男子,她唇角含笑,眸色微微润泽,凝眉叮嘱道:“答应我,别让我等太久!”
“好!”
淡淡的,只一个字,却仿若千金一般沉重,独孤萧逸胸臆间郁结一口闷气,却始终无法舒解,眉宇紧皱着,抬眸望向桌上的龙凤喜烛,他刻意想要让自己的声音放松些许,却鼻音浓重道:“暄儿,我爱你!”
我爱你
静静的,聆听着独孤萧逸口中说出的这三个字,沈凝暄不禁心头一颤!
双眸之中,氤氲顿生,她轻抿唇瓣,极力忍着身上的痛楚,坚强的笑着:“以前,你曾说过,让我为了你好好活着,现在这句话,换我说给你,逸为了我,好好活着!”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一闪,却又在瞬间归于寂灭,
略一转头,看了眼脸色再次变得难看的沈凝暄,他轻笑了笑着轻抚她额前的发,满是戏谑道:“好暄儿,好好养好身子,等我回来了,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谁要跟你生儿子?!”
沈凝暄面色微红,脸上一阵赧然,抬手便捶了下他的胸口,一时得意忘形,她牵动了手臂上的伤,不禁又是一阵哀嚎:“啊好疼!”
见状,独孤萧逸心下一紧。
见她痛呼过后,唇角却是微翘的,他俊美的容颜,终是再次扬起一抹温润的笑,清越的笑声,朗朗徜徉。
“你还笑”
沈凝暄蹙眉,娇嗔的睇了独孤萧逸一眼,却惹来了他爽朗的笑声。
一时间,洞房内愁云散去,笑声此起彼伏。
正是这笑声,暂时拂去了沈凝暄心头的所有阴霾,也让她身上伤口,可以不再那么痛
洞房外,听着洞房里的笑声,边上的鬼婆和独孤珍儿,也都相视一笑。
月凌云缓步而来时,所闻便是一片欢声笑语。
远远的,听着沈凝暄和独孤萧逸的笑声,他原本紧皱的眉宇,稍稍舒展,俊脸上不禁也浮上一抹浅笑。
他知道,离别在即,沈凝暄和独孤萧逸心里,一定都不会好受。
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
是大喜之日!
他们本就应该开怀大笑!
————作品————
翌日,初晨。
阳光洒落之际,依偎在独孤萧逸怀中的沈凝暄,难得睡的安稳。
静静的,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独孤萧逸微眯的双眸一眨不眨,痴痴入神。
许久,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他微皱眉宇,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臂从沈凝暄颈下抽回,轻垂眸,再次深凝她一眼,他取了外袍起身,轻步行至门前,将房门打开。
门外,秋若雨和龙骑四卫分立两侧,见独孤萧逸出来,几人纷纷恭身行礼。
沉眸看着门外五人,独孤萧逸眉心轻皱,压低了嗓子问道:“可都准备好了?”
闻言,青龙应声颔首:“主子随时都可启程!”
“嗯!”
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抬眸看向一袭紫衣的秋若雨和面色始终清冷的朱雀两人:“本王不在的时候,王妃就交给你们了,记住她就是本王,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她的周全!”
“是!”
秋若雨眸色微沉,与朱雀双双颔首。
见两人点头,独孤萧逸眸色一敛,再次转身进入屋内。
屋内,红绡帐内,沈凝暄一袭白色绸衣,悄然大红之中,显得格外夺目,尤其她苍白的脸色,更是让人心疼不已!
缓缓抬眸,见独孤萧逸走近,沈凝暄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来。
伸手,与她十指交握,独孤萧逸轻蹲下身,柔情万千的抚过她的侧脸,“怎么不多睡会儿?”
“因为我知道你要走了!”
盈盈水眸中,尽是不舍之意,沈凝暄握紧了他的大手,将黛眉倔强抿起。
“乖了!”
倾身轻吻她光裸的额头,独孤萧逸温柔一笑道:“有龙骑四卫在,我不会有事的,只要拿到解药,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
轻轻的,虚应一声,沈凝暄鼻翼轻动,将双眼闭上:“我好困,再睡会儿!”
凝着沈凝暄想哭,却闭目假寐的模样,独孤萧逸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疼意。
原本深邃的某种,瞬间聚起莫名情绪,他唯有用力皱眉,才可放开与她交握的手,而后毅然起身,快步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眼睫,轻轻颤动。一滴热泪,抑制不住的自沈凝暄的眼角滑落。
缓缓地,睁开双眼,入目,却是他转身没入门外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想要自己坚强的笑,却仍不住再一次热泪盈眶
————
这一日,一早,独孤萧逸在龙骑三卫的保护下,离开了京城。
午后,沈凝暄在齐王府用过午膳后,正半倚在榻上漱口,秋若雨便面色凝重的自门外进来。
见秋若雨面色不豫,沈凝暄黛眉微蹙。
片刻,便见秋若雨低眉禀道:“启禀王妃,皇上派了枭都统和荣总管来接您入宫!”
沈凝暄正在漱口的动作,微微一顿,却还是慢悠悠的吐出口中水渍,然后放下茶盏,笑的微微有些冷:“既是皇上的旨意,照办就是!”
“是!”
秋若雨微微敛眸,轻点了点头。
不多时,秋若雨稍作收拾,与朱雀和青儿一起扶着沈凝暄自寝室出来。
午后的艳阳,正是炙热之时。
出了屋子,一眼便睇见院落里那抹刺目的明黄之色,沈凝暄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今日前来接她入宫的,不只是枭青和荣海两人,独孤宸亲自来了!
今日的他,并未身着龙袍,只一袭简单的明黄色常服,却也气宇轩昂,英姿不凡。
远远的,看着他从院落中的百花丛中踱步而来,沈凝暄神思微远。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前世里。
彼时,她初见他时,他风华绝代的立身百花从中,然只下一刻,当他抬眸朝她望来,却是紧皱了眉宇,那清冷倨傲,再不似记忆中的模样。
心神,蓦地一怔!
却又在霎那之间变得格外清明,沈凝暄苦涩弯唇,在青儿和朱雀的搀扶下,略略福身:“给皇上请安!”
“免礼吧!”
凝着沈凝暄苍白的脸色,独孤宸眸色微深了深,俊脸上却并未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你中毒时,朕说过的话,都还记得,所以你不必有任何负担,朕只是来接你进宫的!”
“你若坚强活着,朕便会考虑放开你的手”
中毒之时,他说过的话,仍旧言犹在耳。
想到他说过的话,沈凝暄涩然敛眸,再次福身一礼:“多谢皇上!”
“你一定要跟朕如此拘礼吗?”
面对沈凝暄的疏离与淡漠,独孤宸苦涩一笑,轻轻的,拧了拧眉心,他无奈一叹,对荣海吩咐道:“伺候齐王妃上车!”
“是!”
荣海闻言,忙垂眸应声!
眸华抬起,又一次,深深的看了眼沈凝暄,独孤宸微转过身,先她一步转身向外。
今日,本该让枭青和荣海过来便可。
可是,他却忍不住。
忍不住要来看她一眼!
哪怕是如此淡淡一眼,他亦觉心中足矣!
看着独孤宸落寞转身的背影,沈凝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时至今日,虚弱如她,真的无心再与任何人周~旋。
如若,独孤宸还如以往一般咄咄逼人,她便只得将自己当成一张拉满的弓,与他周~旋到底。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
独孤宸的反应,竟然会如此的平和。
平和到,让她惊愕,让她讶异!
这,不像他!
但他却真的这么做了!
心中百转千回间,终是化作幽幽一叹!
沈凝暄觉得,他如此态度,不管是于她,还是于他,都是最好的!
如此,便好!
————
与齐王大婚后的翌日午后,沈凝暄以齐王妃的身份再次被接入皇宫,并未继续入住长寿宫,而是被独孤宸安排在了天玺宫与御花园相隔的一处别院当中。
别院中,环境雅致,适合养伤,怡情。
加之有独孤珍儿和鬼婆的强强联手,沈凝暄身上的毒,虽尚未得解,却也得到了压制,暂时无碍于性命!
转眼之间,几日一晃而过。
这几日里,沈凝暄一直在养伤,而独孤宸除了偶尔会来别院小坐之外,并没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好像真的信守承诺,打算放手了!
只是,她有所不知的是,在别院之中的独孤宸是个难得温润的好男人,但只要一离开沈凝暄的视线,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格外深沉,俊脸之上不见一丝笑容!
是以,只要一出了别院,但凡在他身边当差的奴才,便个个都加着小心,生怕不小心触犯了龙颜,连带着掉了脑袋!
他如此一日两日也就罢了,若日子长了,到底还是传入沈凝暄的耳中
只是,听到这些言语,沈凝暄只是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而过。
如今她自身难保,自然也管不了独孤宸如何。
即便是表面安宁,这要能等到独孤萧逸回来,所有的一切,其实对她而言,都不算重要!
转眼之间,又过了几日,沈凝暄身上的毒痛,虽偶有发作,却也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让她揪心的是,独孤萧逸自那日离开之后,就像消失了一般,迟迟没有消息传回。
如此时间一久,就连素来不想与沈凝暄有所交际的宁妃,偶尔也会到别院里小坐片刻,希冀着能从沈凝暄这里,得到关于独孤萧逸的些许消息。
自然,她的这些小女儿心思,沈凝暄心中了然。
但想到独孤萧逸,她心中便不禁涌上一阵萧索与黯然!
她自然知道,独孤萧逸此行,凶险万分。
但是,她却也知道,为了她的性命,他这一趟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上一遭的。
每每,想到这些,她心中便会涌上阵阵酸涩,要多不是滋味,就有多不是滋味。
思绪微转,抬眸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宁妃。
这宁妃,明明看到她时,满心满眼都是敌意,但是这几日里,却总是在她这里干坐着。
沈凝暄知道,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刻见宁妃正以手肘支着下颔望着窗外,清丽的小脸上,尽是相思之意,她坐于贵妃榻上,不禁唇角轻抿,淡笑着问道:“宁妃娘娘此刻在想皇上吗?”
闻言,宁妃心神一怔!
剪水秋眸,波光流转,她转睛看向沈凝暄,不禁有些哀怨的轻轻一叹:“皇上心里想着的,根本另有其人,本宫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吧!”
听她此言,沈凝暄微微一哂:“娘娘此刻,相思绰绰,既不是在想着皇上,那你此刻所想之人,便是该死之人!”闻言,宁妃嘴角抽了抽,她想要笑,最终嘴角却不受克制的往下垂落:“齐王妃舍得让一个甘心为你付出一切的人死么?”
没想到,宁妃居然会开口便说出了实话,沈凝暄却莞尔一笑,只笑不答!
沈凝暄笑着的模样,比花都要美。
但是看在宁妃眼里,却觉得格外的刺眼。
眸华抬起,自窗口向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唇角虽轻勾了勾,其中却蕴着无尽的苦涩:“齐王妃本宫与你说句实在话,本宫虽不喜欢你,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我嫉妒你,而且嫉妒的要死!”
独孤萧逸,那个如风一般的男子,她向往多多少年,可是他却有他自己的向往!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她入宫之前,鼓起勇气与他表白时,他那意味良深的一笑。
那个时候,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那里早以被别人占得满满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宁妃娘娘”听出宁妃话里的苦涩,沈凝暄亦同样在回想着独孤萧逸的好,生命中,那个男人的存在,就像是她阴霾人生中的一抹艳阳,想到他周身所散发的暖意,想到他现在的艰难处境,她轻轻凝眉:“是我连累了他。”
“当然是你连累了他!”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酸楚压下,宁妃垂眸含笑,凝神看着眼前如花一般娇美,却又眼神泛起水意的沈凝暄,她紧皱眉头,语重心长道:“但是他喜欢被你连累,旁人又有什么办法?”
闻她所言,沈凝暄心神微怔!
就在她怔愣之中,宁妃却忽然自座位上起身,神情激动的在沈凝暄身前站定,扶着她双手,颤声说道:“他为了你,连性命都可以不要了本宫不管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