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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打算等过两日雪融了,再送她上山,不过现在看来,计划要提前了!”如是,轻叹口气,他并未转身离去,而是边抬步向前,边出声说道:“小姑姑回去收拾下东西吧,明日一早陪皇后一起上山!”
“是!”
独孤珍儿垂眸,看着独孤宸进入凤仪宫大殿,转身步下台阶。
即便是独孤宸不让她回去,今日她必定是要回去的。
不管,爱的有多深,她也是有底线的。
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
一连两日的落雪,让整座燕京城都披上了银装。
原本景色优美的大长公主府,更是银装素裹,好不妖娆。
前厅之中,李庭玉煮了一壶热茶,正轻轻浅啜着。
须臾,门外的大丫头,进门禀报,只道大长公主回府了。
闻报,李庭玉端着茶盏的手蓦地一顿,旋即起身,快步朝着厅门处走去。
门外,棉帘已然被丫头掀起。
独孤珍儿姣好的面容在身后的一片洁白中,显得是那么的清新脱俗。
“公主”心弦,轻轻的,被撩拨了下,李庭玉薄唇轻扬,刚要问独孤珍儿冷不冷,却见她眸色陡地一冷,直接朝着他的脸上掌掴而去。
见状,他瞳眸骤闪,伸手握住她的皓腕。
然,在他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她的另外一只手却出手如电,到底还是一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脸颊上,火辣辣的痛着,李庭玉看着独孤珍儿蕴含着怒气的杏眸,声音微沉:“公主殿下,你这是何故?”
“何故?”
独孤珍儿冷然一笑,眼底却是浓浓的忧伤:“李庭玉,你明知故问!”
闻言,李庭玉面色微变了变。
半晌儿,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独孤珍儿:“我知道,昨夜私自去见她,是我不对,不过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你以为,我打你这一巴掌,是为了沈凝雪吗?”
冷冷的声音出口,独孤珍儿看向李庭玉的眼神,虽有深情,但更多的却是不能原谅。
第一次,见独孤珍儿眼里,露出如此神情,李庭玉心下一紧,不过他想不出,独孤珍儿现在如此,除了是为了沈凝雪,还能是为了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得轻叹一声,哑声说道:“我知道,因为她,我伤了你的心,不过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我打你这一巴掌,不是为了沈凝雪,而是为了皇后!”
与李庭玉一般,也跟着叹息一声,语气中有无奈,却有带着涩然的苦涩:“你该知道的,我视她如亲妹,我不管你对沈凝雪有多好,你都不该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昨夜她才与你说,他是前世来索命的厉鬼,今日皇嫂便找了慈悲大师抓鬼,李庭玉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闻言,李庭玉俊美的容颜,瞬息万变。
轻咂了咂嘴,他张口欲言,却在对上独孤珍儿清冷的双瞳时,心下一窒,一个字解释的字都说不出口。
施施然,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独孤珍儿脸色沉下,对他冷冷说道:“本宫要进宫陪着皇后住些时日,这阵子不会回府!”
言罢,她旋步转身,快步向内室走去。
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李庭玉目光微转,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进入内室,他垂眸看了看自己方才握着她皓腕的手,先是紧紧握起,随后便颓然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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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行宫!
是为燕国之中,沈凝暄从来不曾踏足之处!
这也是宫中妃嫔,也从来不曾踏足之地!
翌日,雪停,日出。
由荣海亲自引领,沈凝暄与独孤珍儿和北堂凌同行,只带上了秋若雨、青儿和朱雀三人,乘坐凤辇一路顺着山路蜿蜒而上,终是来到山顶,到了西山行宫门前。
甫一进入行宫,映入沈凝暄眼帘的,并非是那几近阴森的富丽堂皇,也不见那些透着历史沉重感的精致家具,行宫之中的家具,虽然十分考究,但却透着一种随性安逸,还有家的温暖。
一路从外殿,进入内殿,再经由暖阁,来到寝室,看着让人颇为舒服的摆设,沈凝暄不禁轻叹一声:“这里,还真燕国皇宫里的一片净土!”
“是啊!”
独孤珍儿轻勾了勾唇,随即像是陷入自己的回忆一般,轻声回道:“当初先帝尚在时,逸和宸便都喜欢来这里消磨时光。”
“哦?”
轻挑黛眉,缓缓行至一张软塌上坐下身来,沈凝暄好整以暇的看着独孤珍儿:“逸也常来这里吗?”
先帝尚在时,独孤萧逸还是太子。
她很难想像,那个时候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吗?”抬眸看向沈凝暄,大约猜到了她的心思,独孤珍儿唇角勾起的弧度,不禁更大了些:“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逍遥风~流,哪里像现在这样”
想着独孤萧逸的过去,再想到独孤萧逸的现在,独孤珍儿不禁神情黯然。
闻言,沈凝暄不禁轻皱着眉头:“照师姐这么说,那个时候的他,才该是最开心,最快乐的!”
“是!”
眸华低垂,独孤珍儿轻叹一声,随即对沈凝暄轻道:“你先好好歇着,我去跟若雨她们收拾一下!”
————
这夜,月色妖娆,繁星绰绰。
银白色的月光洒落一地,月色寂静之中,沈凝暄屏退秋若雨和青儿,只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恬然垂眸,于宣纸之上,书下一个大大的逸字!
睹字而思人,她有些无奈的轻轻一叹,微抬眸华,望着窗外的明亮狡黠的下玄月,却见那月华之中,竟突兀的多出一道她并不陌生的白色的身影,心头微微一颤,她不禁自书桌前起身,快步行至窗前,抬手将窗户打开
☆、别乱摸,要摸就摸这里!
窗外之人,似是已然看见了沈凝暄。
在沈凝暄立身窗前之后,便见他立身于月色之中的身形一动,快速朝着她所在的书房方向飞驰而来
寒冬的月夜,虽光华银白,却终是透着刺骨的寒凉之气。
迎着凛冽寒凉的风,沈凝暄倚立窗前,心神悸动的远远凝望着那道于朦胧月色之中,似是掠过千山万水,一路朝着自己快速飞驰而来的白色身影。
须臾,但见那抹身影越来越近,她不禁眸中湿润,却十分愉悦的抬手拢紧自己身上的暖色裘衣辂。
直到此时,她才深刻体会到。
这个男人,才离开不过三五日,可她却在他离开的那一刻,便已然开始了对他的想念!
思念苦,相守难娅!
她微敛的唇,轻轻翘起,不禁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
就在她叹息之际,那道她朝思暮想,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白色身影,也已然停落在窗外,目光灼灼的凝望着他,她思潮翻涌,却是莞尔一笑:“你不是走了吗?”
说话间,她眸中水雾氤氲,瞬间便红了眼眶。
眼前之人,一袭白色长袍,身披一件白色裘毛大氅,身形俊挺,衣袂飘飘,墨黑色的发,虽规整的束在头顶上发冠里,但因夜风的关系,却仍有几缕随意的垂落脸侧,让他整个人更显温润飘逸
来人,是独孤萧逸!
她的逸!
而他,似是因连夜赶路的原因,连身上都依稀明辨着冬夜寒凉的气息,但,即便如此,听到沈凝暄的话时,凝着她朦胧的双眼,他俊美无俦的仍是荡起了如沐春风的笑意。
随着他唇角不断扩大的笑弧,他英俊明朗的眼中波光流转,让人只觉璀璨夺目。
“逸?!”
半晌儿,见他只对着自己笑着,却不言语,沈凝暄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轻挑了黛眉。
“本来是要走的,不过才刚出城没多久,便听说了一些事情,忍不住就又赶了回来”
深深的,凝视着沈凝暄晶莹的眸子,独孤萧逸的视线,缓缓在她微凸的腹部掠过,唇角轻勾着对她温柔一笑,动作轻柔的隔着窗子探身将她拥入怀中:“小暄儿!怎么办?我现在一刻都不想离开你和我们的孩子!”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沈凝暄心中不禁有丝丝涟漪荡漾不息。
似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她的脸上也荡起了一抹浅笑:“你想留下,你就留下,日后我们夫妇二人,就在这西山行宫隐居,不问人间世事如何?”
“你啊!”
不可讳言,沈凝暄所言,确实是独孤萧逸所希冀的,但是现实却让他觉得无奈,薄唇轻轻勾起,他低声一叹:“别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
眸光微微闪动,沈凝暄抿唇长叹一声,感觉到窗外的寒凉的夜风,她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冷吗?”
丰神俊朗的容颜上,笑容依旧,独孤萧逸轻勾着唇角,松开她,又轻指了指窗口,含笑问道:“赶紧让为夫进去给你暖暖,如何?”
“好像站在冰天雪地里的人是你吧?!”
喜笑颜开之际,沈凝暄微微侧身,于窗前让出空隙,容独孤萧逸得以自窗口而入。
见状,独孤萧逸微眯了眯眸,腰力一提,正准备跃入窗口,却见秋若雨打开~房门,端着一碗燕窝粥自屋外进来:“娘娘,青儿新熬了您最喜欢的燕窝粥,您赶紧趁热喝了”
说话间,秋若雨微一抬眸!
待她的视线,瞥见跃然入窗的独孤萧逸时,不禁心神一震,端着燕窝粥的手微微一抖,险些将粥洒出来:“王爷?”
“把粥端好了!”
眉头颦动,唇角却轻轻翘起,沈凝暄睇了眼怔在书房门的秋若雨,不禁有些好笑的回头与独孤萧逸相视一笑,而后掩唇对他调侃道:“你看,都怪你,来时也不提前先打声招呼,就连若雨也让你吓着了。”
“都是我不好!”独孤萧逸淡淡一笑,遂对秋若雨笑声说道:“若雨何时如此不经吓了?”
“呃”
看着眼前的独孤萧逸,秋若雨眸中难掩欣悦之情,视线仔仔细细自独孤萧逸身上扫过,她十分的连连出声:“王爷何时来的?一切可都好么?可用过晚膳了?可”
“都好!”
轻笑着对秋若雨点了点头,没有让她再继续问下去,独孤萧逸转睛看向沈凝暄,视线自她隆起的腹部上移,直至与她四目相对,他含笑说道:“本王待会儿就要走,容我跟王妃单独说会儿话,可好?”
“好!”
知独孤萧逸眼里,永远都只有一个女人,秋若雨神情微微黯然。
在心中轻叹口气,她抬眸对两人说道:“这里有些冷,此刻还请王妃和王爷移步暖阁,那里比这里还要暖和一些!”
闻言,独孤萧逸微微挑眉看向沈凝暄,轻笑着询问道:“小暄儿,你觉得呢?”
“待会儿就要走吗?!”
始终沉浸在他的这句话里,沈凝暄半晌儿才开口问道。
独孤萧逸闻言,无奈抿唇:“前两日离宫之时,本来就该走的,不过是血影楼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我今夜来看你,然后会连夜赶回衢州!”
终是,得到了独孤萧逸肯定的答案,沈凝暄心中酸涩,眉目之间不禁流露出一丝不舍之色。
依赖!
并不是好事!
可是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开始依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哪怕,只是和他多相处片刻,都是满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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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行宫的暖阁,与沈凝暄寝室只有一墙之隔。
这里之所以被唤作暖阁,根本是因此处于木质的地板下,乃是泥土掏空的坑洞,若到了冬日,命人在坑洞下填了上好的炭火,这里便会暖和的仿若春日一般。
如此温度,与外面的寒冷天气,有天壤之别!
暖阁里,药香袅袅。
贵妃榻上,沈凝暄依偎在独孤萧逸怀中,仰头拂过他俊逸的脸庞,不无担心的出声问道:“这两日落雪,你身上的伤,可会隐隐作痛?”
“还好!”
独孤萧逸垂眸,握住她的纤手,轻吻她的额头:“看到你,我哪里都不痛!”
“花言巧语!”
迎着独孤萧逸闪闪闪亮的星眸,沈凝暄会心一笑,轻挠着他的掌心:“从你服下鸠酒之后,你的身子便一直都没好利索,再后来又是跳河又是坠崖的,吃尽了各种苦头”
想到,过去独孤萧逸所经受的苦难,沈凝暄忍不住心中绞痛!
人都说,有孕的女人,是最敏感,也最爱胡思乱想的。
自从有孕之后,她就一直都在想,若是没有遇到她,也许他就不会经受这么多的苦难!
暗暗的,在心中涩然一叹,她微微启唇,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听到她自责的言语,独孤萧逸眉宇轻轻一皱,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他眸色微深,轻吻了吻她的唇,神情深沉:“傻瓜,即便没有你,以我尴尬的身份,如太后也是不会放过我的啊!”
闻言,沈凝暄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涩笑弧,眸色微深,她看向独孤萧逸,继续低低哀哀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