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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守在御书房外的庞德盛,恭身朝着自己迎来,她眉心轻皱了下,方才敛起了自己心中纷乱的思绪!
“奴才给大长公主请安!”
含笑,恭身,庞德盛不曾对沈凝暄的身份,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庞总管免礼!”
淡笑着出声,沈凝暄抬眸望向御书房:“皇上和新越摄政王还在喝吗?”
庞德盛起身,看了眼沈凝暄手里端着的美酒,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复又恭身回道:“是!这才不长工夫,便喝了两坛陈酿了!”
闻言,沈凝暄微眯了眯眼。
与庞德盛的视线短暂相接,她淡笑着向前:“既然如此,本宫便再送上一壶好酒!”
“大长公主殿下!”
不等沈凝暄越过自己,庞德盛便已然出声:“还请殿下稍等,奴才进去禀报一下!”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冷,轻问道:“你觉得,本宫进去,还需要通禀吗?”
迎着她微冷的眸子,庞德盛心下一惊,连忙恭身说道:“奴才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最好!”
淡淡的,又睨了庞德盛一眼,沈凝暄缓步上前,直到紧闭的门扉前,方才停下脚步,然后伸手将房门推开。
御书房内,无论是独孤萧逸还是北堂凌,皆已酒过三巡,醉眼朦胧。
听到开门声,他们纷纷转身看向门外。
见来人是独孤珍儿,独孤萧逸微皱着俊美,半醉半醒道:“小姑姑这个时辰怎么也过来了?”
微抬眸华,凝着上位上醉醺醺的男子,沈凝暄不禁心下微疼。
相识多年,她从来都知,他是个极为自律之人。
除非他想,否则酒色之流,他绝对不贪!
而现在,他却醉了!
他心里,该有多么的苦,才会如此折磨自己?!
“大长公主?”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端着美酒站在门外,却始终不曾进门,北堂凌不禁微眯了桃花眼,醉意阑珊道:“你现在是因知道燕皇心里难受,来与他送酒的吗?”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颦,苦笑着端着酒水入内。
在北堂凌的注视下,缓缓的朝着御案方向走去,待她在独孤萧逸身前立定,方才垂眸将手里的酒水搁下,轻叹一声道:“我听说,皇后娘娘今儿夜里去捉奸了,便想着你一定需要这个,所以与你送来一些!”
“有劳小姑姑了!”
抬眸一笑间,俊脸上满是苦涩之意,独孤萧逸提起手边的酒坛,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苦涩辛辣之味,在喉间弥漫,他用力挑动眉梢,情绪失落道:“她嫌我脏,不想看见我,让我滚!”
语落,他又是苦涩一笑,提起酒坛便又是一大口!
见状,沈凝暄不禁眸色黯淡。
边上,北堂凌妖孽般的俊脸,微微荡起一抹慵懒的笑:“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现在你的目的终于要达成了!”
闻言,沈凝暄淡淡转睛,看了北堂凌一眼。
就在他视线微转,即将与自己的视线相交时,她已然转头再次看向独孤萧逸。
却见独孤萧逸满是狠狠的剜了北堂凌一眼,眼底尽是疼意的戳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好不容易才能走近她,如今却又不得不将她推离,小姑姑你知道吗?她如今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只要一想到她要离开,我这里就好疼!疼的心如刀绞,血肉模糊!”
闻他此言,沈凝暄的心,忍不住狠狠便是一震!
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大口大口的不停喝着酒,她紧蹙着眉梢,眸色深沉万分的缓声说道:“她不久前去找我,说了去捉奸的事情,她太聪明了,想要骗过她并不容易,我很好奇,你和南宫素儿,到底是怎么骗过她的?或许你们是真的”
“我只要她一个女人!”
砰的一声,将手里的酒坛甩过御案,任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独孤萧逸抓起沈凝暄带来的酒壶,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尽是自嘲之意:“我怎么会跟南宫素儿来真的?假的!都是假的!”
闻言,沈凝暄眸底
波光微闪。
看着他仰头喝着酒壶里的酒水,她清冷转头,看向北堂凌,却见他正微眯着眸子,眸光锐利的看着她。
见状,她冷淡勾唇,轻声问道:“两个人喝酒,一个烂醉如泥,另外一个却精神正好,看样子摄政王这酒陪的,并非全心全意啊!”
“呵呵”
听到她的话,北堂凌缓缓睁开眸子,眸光微微沉淀,他轻拧着眉头看了眼已然头昏脑胀,趴在御案上不省人事的独孤萧逸,有些无奈的将手里的酒坛搁在桌上:“他心中极苦,喝的自然会多些,而且酒水不同,自然一个酒醉,一个酒醒!”
听他此言,沈凝暄眸光不禁微闪。
凝着她微微闪动的眸子,北堂凌皱眉站起身来,如妖孽般的容颜笑容不再:“我是该尊你一声大长公主,还是该叫你依儿!”
“人生难得糊涂,你就不能糊涂一次吗?”
视线微转,不再去看北堂凌,沈凝暄转身凝着独孤萧逸,声音淡漠道:“北堂凌,我没有想到,连你也会骗我!”
“先不要失望!”眸色深深的,胶着在沈凝暄完美的侧脸上,北堂凌眸光一沉,淡声说道:“等你明了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再来找我算账吧!”
言语间,他苦涩非常的转过身,快步离开御书房。
心痛吗?
可惜吗?
都有!
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不会自诩为圣人!
一份义无反顾的爱,终究以失败为终。
然,到了最后,独孤萧逸却又给了他曙光!
人,都会有私心!
他承认自己,真的在心里暗暗窃喜过!
曾几何时,他也做过将沈凝暄带回新越的梦,也静静等待着这个梦能实现。
但是眼下看来,一切都不太可能了!
————独家首发————
北堂凌离开之后,御书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昏睡的独孤萧逸两人。
答案,就在他身上!
想到独孤珍儿曾经说过的话,她眸色微深了深,快步行至门前,对门外候着的庞德盛和青龙吩咐道:“皇上喝醉了,将圣驾移到后面的暖阁吧!”
与御书房一墙之隔,有一间用于帝王小憩的暖阁。
这间暖阁,设在御书房之后。
里面桌椅齐备不说,还摆有一张可供两人就寝的锦榻。平日里,如果独孤萧逸批阅奏折累了,亦会在此小憩片刻!
看着庞德盛和青龙小心翼翼的将独孤萧逸安置在锦榻之上,沈凝暄动作轻柔的替他盖好锦被。
就在她开口,准备让两人退下之际,却见庞德盛忽然取了巾帕,轻轻的替独孤萧逸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见状,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紧,不由脱口问道:“怎么回事?皇上这阵子,总是出这么多汗吗?”
最近,他好像经常都在出汗!
过去,他只说是寝殿里烧的太热,但是这御书房虽然暖和,却还没有热到出汗的地步啊!
“不瞒大长公主,皇上最近确实经常发虚汗!”
不曾察觉沈凝暄的神情变化,庞德盛恭敬的轻点了点头,深凝着脸色微白的独孤萧逸,他转过身来,便对着沈凝暄轻声说道:“皇上今日在见过皇后娘娘之后,曾出现过心痛的迹象,今夜他又饮了酒,奴才生怕他体内的毒有个万一,奴才斗胆还请大长公主殿下,今夜留在御书房照顾圣驾!”
闻言,沈凝暄心下狠狠一窒!
“毒?!”
黛眉一紧,她凝眸看着庞德盛,半晌儿之后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嗓子问道:“你说皇上体内的毒?”
“是啊!”
将沈凝暄眼底的震惊之意,当作是独孤珍儿
对独孤萧逸的紧张之意,庞德盛接着如实说道:“皇上最近两日夜里总是睡不好,半夜都会疼醒,不只如此”说话间,已然掀起独孤萧逸的袍袖,将他的手臂裸~露出来,庞德盛指着他手臂上的那道泛黑的伤口,粗哑着嗓子说道:“殿下您看,皇上的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出现了恶化的迹象了!”
当沈凝暄看到独孤萧逸手臂上的伤口时,整颗心好似瞬间便停止了跳动。
那样的伤口,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还依稀可以想起,当初毒发时,伤口上传来的那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灼痛!
可是!
不应该啊!
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独孤萧逸的手臂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沈凝暄有些急迫的上前,伸手从庞德盛手里接过独孤萧逸的手臂,凝眸探上他的手腕。
感觉到他遒劲的脉搏,在自己的指下,时而有力,时而轻滑,她的整颗心,瞬间便沉入了深渊之中。
在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呼吸一般。
像个幽混一样,怔怔的,坐在暖阁里,怔怔的,凝视着独孤萧逸微白的脸庞。
想到他最近几日的反常,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俏脸上早已变成一片死灰!
她身上的毒,解了!
可是为何,这阴混不散的毒,却到了他的身上?!
这,就是答案吗?!
不——
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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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独孤萧逸身中剧毒的真相后,沈凝暄第一个想要找的便是鬼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不去理会的庞德盛惊讶的神情,她直接转身向外,快步向外冲去。
“大长公主殿下!”
眼看着沈凝暄头也不回的离去,庞德盛神情一怔,旋即满头雾水。
回眸看着酒醉昏睡的独孤萧逸,他无奈一叹,动作轻柔的掖了掖被子烨。
门外,夜风极凉。
沈凝暄却顾不得太多!
眼泪,不停的顺着眼角滑落,她紧抿着唇,抬手拭去,快步朝着独孤珍儿以前所居的寝宫冲去无。
彼时,在她要去的地方,独孤珍儿与鬼婆全都沉着脸色,相对而坐。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们相视一眼,纷纷朝着门口方向望去。
只下一刻,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
门外,沈凝暄仍旧易容成独孤珍儿的样子,静看着室内的独孤珍儿和鬼婆,她脸色难看,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的力气,嘶声喊道:“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真相!”
这是独孤珍儿第一次见到沈凝暄如此失态,而又泪眼模糊的样子。
看着她单薄的身子,镶嵌在身后的黑夜之中,是那么的落寂而萧然,独孤珍儿凝着她的泪眼,心下一疼,连忙上前拉着她进门:“你先别急,我和师傅都告诉你,全部都告诉你!”
“唉”
眼看着独孤珍儿拉着沈凝暄入内,又扶着她在桌前落座,鬼婆无奈喟叹一声,“真相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为了救你,他将你身上的毒,全都渡到了自己身上”
此刻的沈凝暄,早已哭的一塌糊涂!
听到鬼婆的话,她的心似是被利刃一刀一刀的割了去,深吸一口气,竭力忍着心痛,哑声说道:“你们不是告诉我,解毒用的是新越蛊毒吗?若我早知是这样解毒的,这毒不解也罢!”
闻言,独孤珍儿心中一酸,几步上前紧紧拥住沈凝,眼泪也瞬间落了下来:“傻丫头,你都说了,若是知道,便一定不会解毒,我们又怎么会告诉你不只是我们,这也是逸的意思,你知道那个傻瓜到底有多爱你吗?他爱你,所以他要你活着!”
“我不要他这样的爱!”
眼泪成河,心中亦痛的不能自已,沈凝暄捂着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道:“毒发之时的痛,我太清楚了,我宁愿自己承受,也不舍让他承受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她想控诉的是,她们怎么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便让独孤萧逸渡走了她身上的毒!
但是,她含着眼泪的话尚未悉数说完,便听鬼婆沉声说道:“我们为何不可以?”
闻言,沈凝暄倏地抬眸,晶莹泪尚且悬于睫上。
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她起伏不定的双眸,鬼婆站起身来,朝着她一步步走近:“傻丫头,你可知道,临盆之后你的身子到底有多虚弱?新越蛊毒毒性太劣,你根本承受不住,那个时候我们能做的,便唯有渡毒你身上的毒,若是不渡,如今早已毒发身亡,但是现在他渡走了毒,你们却都还活着”
沈凝暄闻言,轻颤着红唇:“可是他”
“不渡毒,你必死无疑,但是即便渡毒”眸光微微沉下,鬼婆凝眉冷道:“他还可以用新越蛊毒尝试解毒,可算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紧紧的蹙起眉心,沈凝暄凝着鬼婆,眼底满是哀怨与乞求:“师傅可知,他现在毒发了?我不要他在生死边缘徘徊,我现在身子好多了,你把他身上毒,重新渡回到我身上好不好?”
“你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