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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暄握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不由轻声催促道:“你赶紧喝完,否则我得一直饿着!”
闻言,独孤萧逸心下了然!
知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到现在还未曾用膳,他心中暖暖却又有些心疼。
看着汤匙里的清粥小菜,他心思微转了转,俊脸上不由露出一抹不羁的浅笑:“小暄儿乖乖,我们有粥一起喝!”
语落,他张嘴喝下汤匙里的清粥,径自拉住沈凝暄的手臂,将她忽而拉近,而后在她尚未反应之时,俯身覆上她的唇瓣,将口中温热的清粥渡到了她的檀口之中。
“你”
怔怔的,等到独孤萧逸直身离开自己的唇瓣,沈凝暄迎视着他脸上温润如风的笑容,往日灵活的神思,竟出现了短暂的怔愣。
俏脸,后知后觉的红了。
莫名的,心间涌起一股甜蜜滋味,她满面羞赧的抬手捶了下他的胸膛:“你讨厌!”
见她如此娇羞模样,独孤萧逸心情大好!
几口粥下肚,多少也是管些用的,他轻叹一声,自榻上起身,在她身前缓缓蹲下,抬眸望进她略带羞涩的眸海:“以前,宸和凌云都跟我说过,女人说讨厌,其实就是喜欢的意思!”
听到他的话,沈凝暄的脸,蓦地又是红潮一片!
“你啊!”深凝着眼前这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她凝眉抬手,抚上他的脸,紧蹙着眉头嗔道:“你现在果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没脸没皮了!”
“呃”
听闻沈凝暄的话,独孤萧逸轻眨了眨眼,不以为然道:“跟自己的夫人,我都羞涩,来日还有何脸面统治江山?”
“好吧!”
沈凝暄无奈,举双手投降:“你不是没脸没皮,你的脸皮足以厚到可以统治江山!”
“呵呵”
着实被沈凝暄可爱的举手动作逗乐了,独孤萧逸心下一阵悸动,忍不住又啄了下她的唇瓣,然后抵着她的额头轻喃:“小暄儿,怎么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些忍不住”
“你”
呼吸着独孤萧逸的呼吸,沈凝暄的脸上一阵阵发热,深凝着他憔悴的容颜,她紧抿着唇瓣,眸色幽暗不定:“独孤萧逸,你可曾想过,若前日你我克制一些,也许昨夜你就不会毒发,碍于你我脸面,我昨夜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正经一些!”
闻言,独孤萧逸眸光瞬时一暗!
迎着沈凝暄漂亮的双眸,他的眸色,不禁微微一深,可怜兮兮道:“知道了,知道了,都是我不好!”
“你别这样!”
轻蹙眉,看着独孤萧逸故作可怜的样子,沈凝暄扶着他的肩头,深情款款道:“我是为了你好”
心下,蓦地又是一动,独孤萧逸迎着沈凝暄的视线,眸光微微闪烁。
静静的,与她对视了许久,他眸色含笑,满是不依的嘟囔着足以让沈凝暄吐血的话:“为了我好,你当依我才是!”
“你”
被独孤萧逸死皮赖脸的神气到没辙,沈凝暄霍地站起身来,快速向外走去:“不理你了!我去问问北堂凌煜儿的情况!”
“呵呵”
看着沈凝暄快步出了寝殿,独孤萧逸的大笑声,不禁溢出口外。
然后,在他爽朗清越的笑声背后,却是他渐渐苍白的脸色。
“该死!”
极力忍到沈凝暄离开,独孤萧逸方才吃痛的捂住胸口,紧皱着眉宇跌坐在身后的睡榻上,他低垂着头,满脸痛苦之色。
昨夜才刚刚毒发,今日便又开始疼了起来。
额头上,因为剧痛,再次泌出虚汗。
他紧咬着牙关,侧卧在龙榻上,想尽量让自己好受一些,却仍旧抵不住体内四下冲撞、撕扯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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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凌此行,是秘密而来。
是以,枭云并未引他去别处,而是将他安顿在了欢颜宫的瑞雪阁。
沈凝暄到了瑞雪阁时,北堂凌刚刚用过早膳,正神情怡然的在啜着清茶。
见沈凝暄进门,他微抬眸华,俊美如妖孽般的脸上,笑意盈盈。
并未对沈凝暄行礼,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十分随性的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笑容温润怡人:“我以为你守着良人,你浓我浓,要午后才有工夫来见我这个局外人!”
“事实证明”
沈凝暄笑看北堂凌一眼,在他身边施施然坐下身来:“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闻言,北堂凌俊眉轻锁。
满是探寻的看着沈凝暄,他凤眸微眯着问着她:“你此刻前来,并非是为了我吧?!”
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沈凝暄兀自提壶,亲自斟茶一盏,并未理会对面于他,便兀自喝了起来。
见状,北堂凌眉头轻拧。
心思微转,他轻笑着刚要出声,却见沈凝暄在浅啜了一口茶后,淡淡抬眸,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我家宝贝儿子,最近怎么样?”
闻言,北堂凌脸上的笑微微一僵!
深深的,与她的视线相互交融,他轻蹙了下眉头,语气微冷道:“看吧,我就说,你此刻过来,并非是为了我,果不其然!”
“啊”见他如此反应,沈凝暄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挑眉。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上的精美图案,她红唇轻抿着补上一句:“我忘了问了,你最近过的如何?”
“你还真是足够敷衍的!”
淡笑着一叹,北堂凌提壶与自己又斟了盏茶:“承蒙燕后娘娘挂念,我一切都好。”
闻言,沈凝暄眉头微蹙。
然,尚不等她开口再问,北堂凌便在瞥了她一眼后,悠悠然道:“当然,你家宝贝儿子,也一切都好!”
“他还那么小,我便丢下他”想到独孤煜,沈凝暄不禁暗暗,在心中一叹,抬眸看着眼前的北堂凌,她语气晦涩道:“最近这阵子,他一定胖嘟嘟的,很招人喜爱吧?”
“当然!”
北堂凌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笑看着他点头的动作,沈凝暄眸色微敛,轻声叹道:“其实,你该留在新越的!”
闻言,北堂凌心下黯然。
微顿了顿后,他如妖孽般的俊脸之上,难得浮现洒脱之色:“我不是说过吗?如今我皇弟对秋若雨可谓是百依百顺,有他在没有人可以伤的到你的孩子!”
沈凝暄眉心轻颦,深凝着他,涩然说道:“你该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迎着她涩然的眸色,北堂凌静默片刻,方才幽幽说道:“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不过我来,是遵从自己的心,与你没有半分的干系,你也完全不必有任何负担,你的那颗心,可以全都留给自己喜欢的人,我一分都不要!”
他爱她!
在这个世上,从来只爱过她一个。
但是,她和独孤萧逸的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在经过这一番磨难和周折之后,他才明白,真正的去爱一个人,并不是以各种极端的方式强迫她爱你,而是可以放手让她去爱她所爱之人。
有的时候,放手比用力去爱,更难!
但,如此的爱,于他而言,才算是真正的对她好!
有谁知道,他对她的爱,已然升华到,只要她好,便已然足矣?!
“你啊!”
深深的凝视着北堂凌的温润深远的眸,沈凝暄暗自将心放下,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道:“能够成为你的红颜知己,是我沈凝暄的荣幸!”
闻言,北堂凌展颜一笑,那笑容堪堪倾国。
抬起手来,浅啜一口茶水,他略微沉吟了下,低眉敛目道:“独孤萧逸身上新越蛊毒,可曾发作过吗?”
提到独孤萧逸,沈凝暄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眸色微敛,黯然说道:“我回来的第一日,他身上的蛊毒便发作了,隔了一日又发作了一次!”
“看来已然到了毒发期!”
北堂凌俊眉轻拢着,又饮了口茶,方才将茶盏放在矮桌上,目光如炬的看着沈凝暄:“若我猜的没错,他体内的新越蛊毒,应该还没有完全与无双之毒融合吧?”
闻他此问,沈凝暄不禁满是苦涩的点头说道:“你猜的没错,确实如此,也正因为如此,到现在还不能以解新越蛊毒的方法,去解他身上的毒!”
听沈凝暄此言,北堂凌凤眸蓦地便是一眯!
眉心轻皱了下,他心思飞转了转,轻声问道:“你应该与他诊过脉,应该知道如今他体内两毒,到底融合到了什么程度了吧?”
“是!”
沈凝暄颔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沉着脸色说道:“就他体内的毒,我已然与师傅和师姐一起讨论过,若要两毒融合,最少还需将近月余的时间!”
“与我所料相差无几!”
深凝着沈凝暄凝重的面容,北堂凌幽声说道:“看你脸色如此,便表示你已然知道,新越蛊毒若不发则以,倘若发作之后,必定没办法再拖一个月!”
虽然不想承认北堂凌所言,却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沈凝暄眼睫轻颤了下,却终是无比艰涩的闭上了双眼:“是你说的一点都没错!”
“依儿!”
伸手出来,握住沈凝暄置于桌上紧握的双手,北堂凌心下微疼:“明明知道,他可能等不到解毒,便会”言语至此,见沈凝暄忽然睁眼看向自己,他苦笑了下,没有把话说的太过直白,而是接着叹道:“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却还要在他面前强颜欢笑”
“我从未强颜欢笑过!”
轻挑娥眉,沈凝暄迎向北堂凌的眸。
和独孤萧逸在一起的日子,她是真心高兴。
哪怕知他身上的毒,极有可能解不了,她见到他时,她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内心的!
与沈凝暄对视一眼,北堂凌轻皱了下眉宇,微垂眼睑,自嘲笑着:“依儿,你知道吗?我一直自诩为一个狭隘的人,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听北堂凌的话,沈凝暄不觉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她轻笑着说道:“也许世人眼里,你确实是这样的人,但是在我的眼里,你却是另外一种形象!”
闻言,北堂凌雍容一笑:“说来听听可否?”
“你在我眼里”深深的,叹息一声,沈凝暄清丽绝俗的俏脸上,浮上一抹苦笑:“或许,你在世人眼里,确实是一个狭隘暴虐的人,睚眦必报,锱铢必较,但是对我,你却从来都极为包容,包容到让人心疼”
“有你为我心疼,就够了!”
翩翩然间,北堂凌脸上的笑,温雅如风,绚亮了沈凝暄的双眼:“今生今世,我北堂凌不管为你做什么事情,都心甘情愿!”
闻言,沈凝暄眸光微动,微张着红唇,她想要告诉他,她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他操心,却见枭云如风一般进入前厅:“启禀皇后娘娘,方才寝殿传来消息,皇上再次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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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暄和北堂凌,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欢颜宫寝殿。
彼时,鬼婆和独孤珍儿都在,而睡榻的独孤萧逸,已然与昨日一般,痛的不省人事。
但是今日,即便是不省人事,他体内的剧痛却在仍旧疯狂肆虐,痛的他紧皱着眉宇,用力咬着唇瓣,因用力过大,几乎将唇瓣咬出了血来。
“逸!”
见独孤萧逸如此痛苦,沈凝暄的心上,仿佛被人插上了一把刀,不停的在滴着血。
疾步上前,跪坐在鞋榻上,她一手紧握着他的手,一手轻抚他苍白的容颜,抬头看向正在与他施针的鬼婆,颤声说道:“师傅,实在不行,将他身上的毒渡回我身上,暂缓”
“你糊涂啊!”
轻斥沈凝暄一声,鬼婆手下银针飞走,沉声说道:“他渡给你,你渡给她,你们这样胡乱折腾,不只两人受苦遭罪,到来头只会两人皆殒”
“那也总比他现在痛死来的好啊!”
再坚强的女子,也会有脆弱的时候,此刻的沈凝暄便是如此。
她见不得独孤萧逸受罪,宁愿自己去承受一切,也不想让他这么痛苦下去。
他死,她宁愿陪他一起死!
见她如此伤心,北堂凌紧皱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鬼婆身边站定:“前辈以银针施之,可否让燕皇一直沉睡不醒?”
闻言,鬼婆抬眸看向独孤辰:“摄政王殿下此言何意?”
“若他一直沉睡不醒,体力消耗便能减轻,不至早猝,另外本王可再想法子,为缓解他身上蛊毒之痛!”淡淡出声,北堂凌对鬼婆轻勾了勾唇,道:“前辈以为,如此可否让他的性命,托到蛊毒与无双之毒完全融合?”
“也许可以!”
听了他的话,鬼婆眉头微皱着,沉声说道:“新越蛊毒,若是发作,便会持续剧痛,直到人亡,世人遍寻许久,都不曾找到暂缓之法!”
“前辈忘了,此毒出自我新越!”
目光盈盈,光华绽放,北堂凌面色凝重的看着睡榻上面如纸色的独孤萧逸,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