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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眸向前,见沈凝暄一脸轻笑着,朝着自己走来,她婉约一笑,朝着她微微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师姐不必拘礼!”
言语之间,已然行至独孤珍儿身边,沈凝暄伸手拉着她起身。
独孤珍儿瞬时起身,深看了眼沈凝暄,然后探手覆上她的手腕。
见状,沈凝暄脸上笑意更深。
细细的替沈凝暄把脉过后,独孤珍儿心弦微松,如释重负道:“脉象平稳,看来你体内的毒,早已经清除了!”
“我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笑吟吟的拉着独孤珍儿转身行至桌前落座,沈凝暄轻叹一声,抬眸看向秋若雨:“是她们太过心急,小题大做,派了青龙去北源找你!”
“她们也是太关心你了!”
顺着沈凝暄的视线,独孤珍儿看了眼秋若雨,然后叹声说道:“也怪我没有要出远门的命,这还没到北源呢,便被青龙追上了!”
听闻独孤珍儿说,她并没有到达北源,沈凝暄眸色微微黯淡。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出声宽慰着独孤珍儿:“师姐放心吧,我已经又派了枭云过去,再加上留在北源的玄武让这些人去找,已然足够了!”
独孤珍儿点了点头,无奈叹道:“师傅也真是的,按说走了这么久,也该有消息了,可她老人家那怪脾气,愣是没给我们一点音信!”
“你也说师傅的脾气怪了!”
轻笑着,斜睨了独孤珍儿一眼,沈凝暄端起茶盏递给独孤珍儿。
看着独孤珍儿垂眸喝茶的样子,她眉头一拧,顿时出声:“唉呀,糟了!”
闻言,独孤珍儿眉头一皱,抬眸看向她:“什么糟了?”
在她眼里,沈凝暄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现在这反应,未免大了点儿!
“那个”
眸光一闪一闪的,凝着独孤珍儿明亮的眸子,沈凝暄紧蹙着娥眉,道:“李庭玉他说在送走了新越的五万大军之后,便去找你的,眼下你回来了,他只怕要白跑一趟了!”
听了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不禁面色微变。
但只是转瞬之间,她便蹙起眉头,一脸无所谓道:“他爱去哪儿去哪儿,关我屁事?”
闻言,沈凝暄黛眉一蹙,嗔怪着看着独孤珍儿:“师姐,你怎么说,也是大燕国的大长公主,说话要注意点!”
“没事!”
独孤珍儿轻笑,却是皮笑肉不笑:“这里就我们两人,没有外人!”
“呃”
凝着独孤珍儿靓丽的眉眼,沈凝暄无奈蹙眉,伸手轻抚着桌上的茶盏,她满是关心的蹙眉问道:“关于李庭玉,师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什么怎么打算的?”
独孤珍儿挑眉,幽幽冷道:“师妹该不是忘了,我早就把他休了吧?如今他是燕国的相爷,我是燕国的大长公主,燕国驸马不能入朝,这是祖制,我们两人之间已然没有可能!”
“燕国祖制还说,后宫不得干政呢!”
沈凝暄轻蹙着眉,声音清幽道:“我现在还不是掌管整个燕国?”
闻言,独孤珍儿笑了,满是崇拜的看着沈凝暄,她感叹一声,道:“这世上,能有几个沈凝暄?”
“世上只有一个沈凝暄,所以沈凝暄想要跟你说说沈凝暄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的心里的感慨!”沈凝暄无奈蹙眉,凝眸对独孤珍儿说道:“师姐,我的人生,到现在为止都不圆满,所以我希望你的人生,可以圆满!李庭玉以前固然有错,但是他现在已经后悔了,人生苦短,今朝如斯,谁又知明日,你扪心自问,现在到底是真的不爱他了,还是不容自己去想他?倘若你心里,还有他一点,那么便给自己和他机会,莫要等到事情不可挽回,再空留余恨!”
沈凝暄的话,刚开始时,独孤珍儿便想着要去打断她。
但是此刻,听完沈凝暄的话,她却缄默了。
她知道,沈凝暄的这番话,真的是对照自己的情况有感而发,但是她和李庭玉之间
想起过去种种,自己对李庭玉的好,和他对自己的不好,对比是那么的鲜明。
这份感情,让她千疮百孔。
若是可能,既然爱了,她也不想放手。
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下,再让她重新拾起,她真的没有把握!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剩下的要师姐自己决定!”
见独孤珍儿半晌儿不语,沈凝暄知道,李庭玉也许还有机会,轻勾着唇角,微微一笑,她刚要乘胜追击,说说李庭玉的好,却见独孤珍儿抬眸看着她,眸光幽幽道:“如今李庭玉不在京城,你磨破了嘴皮子又能如何?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听说南宫素儿死了?”
闻独孤珍儿此问,沈凝暄的眸色微微一暗!
静默半晌儿,她方无奈叹道:“她替独孤宸挡了一箭,死了!”
“这件事情,怨不得你,你不必过分自责!”
凝着沈凝暄黯然的脸色,已知来龙去脉的独孤珍儿如此轻言一声,轻蹙着眉心问道:“能够为心爱的人而死,她也算死得其所,话说回来,她替宸死了,宸什么反应?”
“他走了!”
提起独孤宸,沈凝暄又是无奈一叹,想起他这次离开时的决然背影,她苦笑着说道:“他说要带着南宫素儿的骨灰,去寻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也好!”
将心比心,想着南宫素儿死后,独孤宸心中的感受,独孤珍儿轻点了点头,抬眸再次看着沈凝暄,道:“话说回来,月凌云此举,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过分责怪于他”
闻言,沈凝暄轻笑着说道:“难得师姐为他说话,我不会让他以命偿命,只是将他发配边关而已!”
“你将他发配边关?”
一脸怀疑的看着沈凝暄,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独孤珍儿身心疲惫,也不想多说什么,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她一脸苦相的对沈凝暄说道:“话说回来,这阵子我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的,今儿好不容易回宫,皇后娘娘打算如何与我接风啊?”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用过午膳后,独孤珍儿便与沈凝暄一起去看独孤煜。
独孤煜出生之后,最先照顾他的便是独孤珍儿。
俗话说,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儿。
独孤珍儿太久没见独孤煜了,此刻再见他,自是爱不释手。
原本,她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去沐浴更衣的,可是身为姑奶奶的她,实在舍不得将独孤煜放下,一直陪他玩儿了两个时辰,都没离开天玺宫。
见她和独孤煜玩儿的欢,沈凝暄的心情也难得大好。
她直接命秋若雨将折子从御书房里搬到了寝殿,就守着独孤珍儿和独孤煜批阅折子。
转眼间,夜幕降临。
沈凝暄手里的国事也处理的七七八八了。
先命青儿去传膳,她从座位上起身,接过独孤珍儿手里的独孤煜,正喜笑颜开的逗弄着他,却不期青龙和白虎的声音双双在殿外响起。
闻声,她转头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会意,出得寝殿。
不久,她重入寝殿,对沈凝暄恭身禀道:“启禀皇后娘娘,青龙和白虎,有两件事情要禀!”
“说!”
沈凝暄蹙眉,只淡淡说出一字。
秋若雨颔首,紧蹙着娥眉轻声回道:“第一件事,是越皇北堂航,已然到了帝陵附近的驿站,明日便能抵达京城!”
“既是如此,明日派人去迎他便是!”看着秋若雨提到北堂航时,紧蹙的眉头,沈凝暄忍不住轻笑了下,道:“说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是”
秋若雨抬眸,眸光微冷:“天牢里的夏正通要见皇后娘娘!”
☆、433气死了
秋若雨的话甫一落地,不只抱着孩子的沈凝暄敛去了笑意,独孤珍儿也微变了脸色,哂然问道:“夏正通那个老匹夫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怎么还知道嚷着要见皇后娘娘?”
“他不是真疯,不过庞德盛是真的疯了!”
抱着孩子转身,沈凝暄淡笑如兰,轻挑着眉梢坐在贵妃榻上:“他不是要装疯吗?既是如此,我便当他真的疯了,不过他还真是差强人意,才熬了这么几天就熬不住了!”
“把一个正常人,跟疯子关在一起,你这是要把他逼疯?!”独孤珍儿微蹙了下娥眉,朝着沈凝暄竖起了大拇指:“皇后娘娘把他和庞德盛关到一个牢房,实在是高招啊!”
“师姐过奖了!祧”
唇角勾起的弧度,格外清雅,沈凝暄对秋若雨说:“让白虎给他回话,本宫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
闻言,独孤珍儿登时不依:“痛打落水狗,皇后娘娘为什么不见?”
抬起头来,对独孤珍儿微微一笑,沈凝暄轻声说道:“佛曰:不可说!咴”
独孤珍儿蹙眉,一脸悻悻的接过独孤煜:“皇后这是怎么了?才当政几日啊,便神神叨叨的!”
“有吗?”
沈凝暄挑眉,斜睨着独孤珍儿,见独孤煜流着哈喇子,万分可爱的朝自己挥舞着小胳膊,她眉眼含笑,双手轻拍着逗起了孩子。
见状,秋若雨默不作声的退出了寝殿。
不久,晚膳上桌,沈凝暄和独孤珍儿一起用膳。
独孤珍儿一定要抱着独孤煜,沈凝暄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也听之任之。
膳桌上,独孤煜看到什么都想抓上一把,无奈之下,独孤珍儿只得将他忍痛交给了青儿,然后转头对沈凝暄说道:“你怎么不告诉我,这小家伙现在这么皮啊?”
“即便告诉你,你会信?”
笑吟吟的喝着御膳房精心熬制的乳鸽汤,沈凝暄眸华微敛,淡淡说道:“师姐,如今独孤宸走了,我哥哥和娘亲也走了,不只他们就连齐晖也跟着走了,你以后若是有闲暇,便留在我身边,多帮衬帮衬我吧!”
闻言,独孤珍儿眸华微抬。
静看着沈凝暄,见她一直低眉敛目的喝着汤,独孤珍儿心下黯然,有些心疼的点了点头:“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言语!”
“多谢师姐!”
轻轻一笑间,自是光彩照人,沈凝暄抬眸之际,见秋若雨手持一封书信进殿,她不由伸手取了桌上的帕子,轻拭着嘴角。
“皇后娘娘!”
秋若雨在沈凝暄身侧停步,恭身说道:“这是夏正通所写的亲笔!”
闻言,沈凝暄微微抬手,却不期独孤珍儿先一步抬手:“等等!”
“怎么了?”
沈凝暄抬眸,看向独孤珍儿。
“防人之心不可无!”
独孤珍儿起身,行至秋若雨面前,隔着巾帕接过秋若雨手里的书信:“我先看看这老匹夫有没有下毒!”
“天牢里,没毒可下!”
对于独孤珍儿的谨慎之行,沈凝暄深感不以为然,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书信,她垂眸打开,在看过之后,冷笑着将信丢给了独孤珍儿。
“得!这下如果有毒,我也遭了毒手了!”
独孤珍儿不料沈凝暄会忽然将信丢给自己,七手八脚的伸手接过书信,先是十分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然后才去看上面的内容。不久,待她看过信上的内容,不禁挑眉看着沈凝暄笑道:“这老东西,竟然还藏着这么一手儿,五十万两黄金啊!我就纳闷了,他这么有钱,当初为什么不用这些金子去招兵买马,而是千方百计的去求皇上下拨军需呢?”
“朝廷下拨军需跟自己招兵买马,怎么能相提并论?”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沈凝暄转身看着独孤珍儿:“朝廷下拨军需,他招兵买马就名正言顺,可是如果他自己买,便是要将他的不臣之心昭告天下!”
闻言,独孤珍儿沉眸,冷哂:“不管怎么样?他终究都选择造反,不是吗?”
沈凝暄蹙眉,转身抬步向外,边走边轻叹着说道:“可是,即便造反,他最后想要拥立的却还是独孤家的子嗣,而不是夏家的!”
“你的意思是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过造反?”
大约明了沈凝暄话里的意思,独孤珍儿眸色一亮,不由如是脱口问道。
听得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淡淡勾唇,却不曾回声。
夏正通一开始,也许真的没有想过要造反。
但是,当他将毒药交给庞德盛的时候,他选择的那条路便已然万劫不复。
谋害皇上,比之造反,罪加一等!
“唉?!”
见沈凝暄一路向外,独孤珍儿不禁出声问道:“师妹,你要去哪儿?”
“去痛打落水狗!”
沈凝暄不曾回眸,径自向外,即将步出寝殿。
“我也去!”
眸光微闪了下,独孤珍儿眸色微厉,连忙也跟了上去。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夜,已深。
幽暗的天牢中,散发着一种发霉的味道。
这已经不是沈凝暄一次来天牢了。
在这里,她送走了沈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