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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槿偷偷地瞟一眼,床上那已无生机的人,再次走到西乐身边,轻声哄道:“西乐,算了”
西乐怒极反笑,复杂地扫了一眼訾槿不忍的模样,疾步上前,拿下墙上的鞭子恶狠狠地朝床上的人抽去,厉声尖叫:“我今日就让他这如玉的身子,再无法见人!”
内力十足的一鞭下去,烬阳公子衣襟裂开,衣下皮肉翻飞。
烬阳公子的双眸毫无焦距,仿若这一鞭并非打在他的身上。
訾槿被这一鞭的响声吓得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恨,古代青楼如此变态,连□的工具都准备得如此齐全。
西乐手中的鞭子让訾槿惧怕不已,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一般快速上前,伸手接住了西乐欲甩出的第二鞭,牢牢地抓在手中。
西乐面色已冷到了极点:“你为了他与我决绝?”声音理智,冰冷异常。
訾槿望着西乐良久,终是张了张嘴又合上,手也慢慢地将鞭子松开,却见那只手早已血肉模糊。
西乐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将鞭子快速地从訾槿手中抽出,狠狠朝烬阳公子身上抽去。
瞬间,西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愣愣地看着对面。訾槿想也未想俯身挡在烬阳公子的身上,一道血痕从青衣内渗出。
烬阳公子瞪大了眸子,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訾槿,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西乐手持皮鞭愣在原处,眼中出现不可置信,浑身轻颤:“你你真为此人与我决绝?还是你想起了何事?”
訾槿忍着疼痛转过身来,不知该如何面对西乐受伤的眼神,对这莫名的冲动更是惊讶万分。自己本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此时为何想也未想,就为一个陌生之人挡下这一鞭,但这场景与眼前的一切又似曾相识,熟悉得莫名。
訾槿呆呆地望着满眸伤痛的西乐,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呐呐地道:“我我我”
“妖女纳命来!”訾槿话未出口,只见一人影破门而入。
楼烁将被挟持的老鸨扔出门外,与其他三人一起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动作迅速,直奔烬阳床榻将解药喂下。
震惊中的訾槿,愣愣地望着四人:“你们怎会”
西乐反应虽是比訾槿快上一拍,想要阻止那人喂药也是为时已晚。她绝色的面容从惊转怒,霎时启手一鞭,抽向床边正欲给烬阳解穴的人,转脸怒视訾槿:“你给了他们解药?”
床边的那人狼狈地躲避着西乐的鞭子,怕伤及烬阳公子,惟有躲离绣床。
訾槿迟钝地摸了摸,早已空空如也的衣襟内,随即忆起楼烁拉住自己之时的情景,吃惊地望着楼烁道:“你这小人!那时偷了我的药!”
楼烁目光闪烁:“公子趁人不备药倒众人,可称君子?”楼烁无意的一眼却看到訾槿身后床上的烬阳公子身上的鞭痕,启剑就攻,“妖女!今日便是你是忌日!”
其他三人也朝西乐一起攻去。
訾槿紧张地看着打作一团的五人。楼烁四人剑剑直逼要害,真真地下了杀手,西乐本就有伤在身又怎会是四人的对手。
只见楼烁飞身踏过剑锋一转,直逼西乐脸颊。訾槿惊得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地坐到绣床边上。
西乐险险地躲开这致命的一剑,但左臂却被另一人刺中。西乐连退数步,接近窗口,本想跳窗而去,余光又瞟到了訾槿还愣在原处,犹豫之时,楼烁与其他三人已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将去路封死。
眼看西乐已被四人逼至死角,四人的眼中已是露出浓重的杀意。
西乐慢慢地退到死角,美目之中露出不甘之色。她搅动手中的鞭子试图杀出死角,但四人杀意已决,怎会给她机会突围。四人齐攻而去,西乐已是躲避艰难,手中的鞭子已是被楼烁卸去。
“你们还是停手的好。”众人身后,传来訾槿异常清冷的声音。
五人同时朝訾槿望去,只见她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指着烬阳公子的脸,缓缓地道。
四人同时一惊,西乐眼中闪烁着一丝快意。
訾槿心中不禁苦笑,未曾想西乐送于防身的匕首会用在此处。
楼烁怒声道:“我们并不想和公子结怨,还望公子放了我家主子。”
西乐嘴角上扬,柔媚地说道:“小哑巴!做得好,你若是亲手杀了他,我便不与你计较你刚才的所为。”
楼烁的剑指向手无寸铁的西乐:“公子三思,楼某见公子与此妖女并非一路,怎会如此地糊涂。此妖女心地歹毒若是不除,将来定会为害四方。公子为此妖女与我纳明楼交恶,值得否?”
“放了我们!”訾槿的匕首又近了一分道,此时的烬阳公子一直紧闭双眸。
楼烁望着訾槿微笑:“楼某不会看错,公子与妖女并非同路人,怎会真的忍心下手呢?”
訾槿见楼烁笃定的笑容,知他并无放过西乐之意,当即狠下心来,猛地抬起手朝烬阳公子的身上刺去。
风驰电掣间,烬阳公子突然睁开眸子,一个闪身脱离訾槿的攻击范围。他伸出手将訾槿的手中匕首夺去,轻轻地抛出:“还于你!”烬阳冷洌的声音让空气寒了三分。
訾槿闷哼一声,滚下床去。
西乐略微担忧地看了一眼訾槿,见那匕首掉在地上,訾槿咬着下唇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骇人,但依然可看出那烬阳公子避开了訾槿的要害,故而并无性命之忧,不知为何,笑意却爬上了西乐绝色的脸上。
烬阳公子踱步走到屋内的铜镜之前,一点点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静静地凝视着铜镜中,自己那张绝美的脸庞,良久,他满满的伸手抚过那小拇指大小的伤痕,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意,缓缓地回头对楼烁吐出了一字:“杀。”
楼烁早已看出烬阳公子冲开穴道,本想放訾槿一马,却不知自己的几句忠言,与那笃定的态度却激得訾槿真真地对烬阳公子下了手。
其他三人一步步地紧逼着西乐,楼烁手持长剑慢慢地走近訾槿。
訾槿面色异常的苍白,捂着胸口嘴唇哆嗦着,剧烈的疼痛拍打着脆弱的神经。她心中暗恨,农夫与蛇的故事,看了何止十遍?为何就是不长记性?
訾槿感觉眼前的视线慢慢地模糊,耳边一阵阵的耳鸣。她一点点地朝后挪着,却被身后的绣床挡住。
楼烁自是知道此事中最无辜的人便是訾槿,从方才诸多的情形看,訾槿并非歹毒之辈。那边四人又开始动手了,但楼烁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杀!”烬阳公子似是看出楼烁的犹豫,依然手持铜镜,头都未回,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西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一丝痛快,还有一丝复杂:“她自小体质赢弱,如今你又给她这一掌,就算你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三人牢牢地将西乐困在死角,等待着烬阳公子的命令。
烬阳公子侧脸淡淡地瞟了西乐一眼,道:“你同我说这些,是想救他吗?”
西乐嘴角带笑一字一句地媚声道:“呵呵比起救她,我倒想看着你,如何亲手杀了她。”
訾槿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这一掌他到底用了多少功力,怎会蛀骨钻心地疼?她看着西乐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半分的声响,周围一切静得可怕,蛀骨钻心的痛和阵阵的耳鸣让她恐惧万分。
烬阳公子深深地看了西乐一眼,抚摸着脸上的伤痕,轻轻地道:“这世上与我有仇之人,不到三个。你既自诩与我深仇似海,那我便帮我的仇人完成心愿如何?”
西乐美目闪烁,笑容僵硬在嘴边。
烬阳公子嘴角露出讥笑,踱步到楼烁身边,从其手中接过宝剑,如那时西乐拿起破碎的翡翠时一般,剑梢轻轻划过訾槿的面颊,风轻云淡地说:“若是我先毁了这张平凡的脸,再亲手将他杀死,仇人更满意否?”
訾槿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努力地朝后缩着,抬眸看向烬阳公子,哀求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西乐侧开脸,玩弄着鬓角的长发,妩媚一笑:“你若愿折磨她,那也是她欠你的”话未说完,只见她迅速的伸手拔出头上的黄金步摇,朝烬阳公子射去,烬阳公子起剑就挡,西乐飞身与烬阳公子过起招来。
西乐招招直取要害,眼底燃烧着浓重的仇恨之火,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烬阳公子用眼神制止了其他四人动手,轻松地挡去西乐凌厉的招事。
西乐手势一转朝訾槿飞去,未到其身边,楼烁已是先她一步将缩成一团的訾槿钳制住,右手轻轻地握着訾槿纤细的脖颈。
西乐绝美的双眼因恼怒早已猩红一片,厉声尖叫道:“你莫以为我是为了救她才与你动手,但有些事必须由她来做,快将她还于我!”
烬阳公子风轻轻一笑,脸上的伤痕遮盖不住这风华绝世的笑容,嘴中吐出冷酷的声音:“楼烁,动手。”
楼烁惊讶地看了烬阳公子一眼,犹豫了片刻,手掌一寸寸地收紧。訾槿瞪大了双眸,微黑的脸颊已是青紫一片,却不挣扎。楼烁心中有所不忍,撇开脸去。
西乐转向烬阳公子声音扭曲,气急败坏地喝道:“独孤郗徽!你莫要后悔!”
烬阳公子与其他四人皆是一愣,烬阳公子压下眼底的诧异:“你怕是认错人了。”
西乐见楼烁已停止了动作,声音也从容了少许:“能从这独特的守宫砂上,看出大名鼎鼎的烬阳公子居然就是独孤郗徽?这世上能有几人。”
独孤郗徽望了西乐良久,眸中闪过不信:“司寇乐你怎会成了这”
千钧一发之间,突然一人影破窗而入,剑锋直逼独孤郗徽面门。独孤郗徽启手挡去,那人影却剑锋一转,直逼楼烁要害。楼烁信手将訾槿扔到一边,侧身躲开。那人影反身朝訾槿的方向飞去,烬阳公子执剑挡开了那人,那人顺势退到了西乐的身边。
“锦御!快将小哑巴抢回来!”西乐气急败坏地看向来人——锦御。
锦御看了看四周的人,侧脸看向肩膀、手臂、腿上、满是伤口,脸色煞白的西乐,犹豫了片刻,突然朝围住西乐的三人发难。
空隙之间,西乐捡回了那鞭子,用尽内力朝訾槿的范围挪去。楼烁似是看出了他二人的意图,随即加入了打斗。四比二,西乐又身受重伤,锦御一人既要顾忌西乐的安危,有要防备他人杀招,也已挂上了彩。
訾槿忍住阵阵的耳鸣,转脸看到二人已冲出包围,移至窗边,不逃反而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道:“走!快走!”
西乐狠狠地瞪了訾槿一眼:“闭嘴!”
訾槿虽不听不到西乐在说什么,但也明白西乐不愿丢下自己。她朝锦御使了使眼色,锦御察觉了訾槿的意图,只是稍作犹豫,抬手拉住西乐的胳膊朝外围撤去。独孤郗徽看出了二人的意图,自是不肯善罢罢休,扬起手中的利剑,便要加入战局。
訾槿悄然地捡起掉落一旁的匕首,狠狠地朝独孤郗徽扑出。
西乐锦御大惊,西乐挣扎着锦御的钳制想再次冲进去,但楼烁四人岂能给他二人机会。
独孤郗徽反手一挑,訾槿手中的匕首掉落下来,他一步步地逼向手无寸铁的訾槿。
锦御提起全部内力,携着西乐朝窗外飞出。
西乐面目扭曲,疯一般地踢咬着锦御,她双眸血红一片,死死地盯着訾槿的一举一动:“小哑巴!”刀破长空的尖叫声嘎然而止,锦御手刀下去,西乐昏厥过去。他飞身出了窗口,绝尘而去。
那三人追了出去,楼烁一人回到了独孤郗徽身边。
独孤郗徽阴沉着脸,一步步地逼近訾槿。訾槿见二人安全逃离,随即敛下眼目,一步步地朝后退去,直到无路可退。
独孤郗徽一脚狠狠地踹向訾槿的胸口,訾槿猛地飞到墙上又弹了下来。她努力地想起身,却感到喉间一阵阵的腥甜,血红的液体从嘴角滑落,耳鸣得更加厉害。她抬眸朝独孤郗徽的方向看去,却是模糊一片,软软地倒在地上。
独孤郗徽愤然转身,望着西乐逃跑的窗口,良久后说道:“传令纳明楼,全力追捕,杀无赦。”冰冷刺骨的声音,夹杂了不明的恨意。
不知过了多久,訾槿混混噩噩地起身,不明所以地打量着四周满地奇花,金碧辉煌的庭院。高高的红墙,耀眼的琉璃金瓦,却不是自己所熟识的月国皇宫。这座皇宫也比月国皇宫还要大气,还要冰冷。
不远处,一队宫人缓缓朝这边走来,訾槿愣在路中间忘记了躲闪。所有人仿佛都未看到她一般,匆匆擦肩而过。
訾槿大惊之下,急忙追上宫人的脚步:“这是何处?”
一队宫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