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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扫平江东,才能全力去对付北面的真正威胁。孙策、周瑜,我不会让你们拖延我宝贵的时间,这一次,你们统统都得死!”
黄昏,皖口水营。
江东核心,建业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斜阳将余晖洒在江水上,溅起了朵朵金鳞,黄昏的时水寨,分外的静谧。
孙策驻马远望,望着柴桑的方向,却是一片的惆怅。
“不知袁方那奸贼,会不会中了子敬之计,答应我的求和,只是可惜了小妹啊。”
孙策长叹了一声,充满了无奈。
眼睁睁的把自己小妹,嫁与自己的死敌,羞辱,惭愧,每每想到这些,孙策的心都跟针扎似的痛。
就在今天早上,也是在这里,孙策继送走了吕范这个使者后,又将十几艘满载着进贡之礼的船只,送往了柴桑,以显示他求和的诚意。
送妹又送钱,孙策心在滴血。
但在这种情势下,为了顾全大局,孙策只能把那无尽的恨。继续往肚子里咽。
“进献的船只,想必这时候已经到了柴桑,那袁方多半会中了主公的美人计,只要袁方退兵,容得咱们喘过气来,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身后的鲁肃知道孙策难过,只好用那美好的蓝图,来安慰这位江东小霸王。
孙策受伤的心灵,这才好转了几分,冷哼道:“袁方奸贼。终究是目光短浅。我孙策发誓,今日的耻辱,将来我必叫他十倍偿还。”
孙策紧握着拳头,发下了誓言。
鲁肃忙拱手道:“以主公之神武雄略。肃相信将来必能洗雪今日之耻。”
孙策傲然西望。眉宇渐渐再起傲然。
正当孙策畅想着如何报仇大计时。江面上一只哨船由西急驰而归。
片刻后,部将董袭策马飞奔而来,惊叫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哨船回报,西面十里的江上发现大批敌舰,正向着皖口杀奔而来。”
“什么!”
孙策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样也震惊的鲁肃,急问道:“敌船来了有多少?”
董袭道:“据斥候称,敌船至少七百余艘,估算敌军少说也得有三万多人。”
七百敌舰,三万水军!
这恐怖的数字,往昔根本入不了孙策的法眼,但在连番水战失利后,这个数字,却足以令孙策心惊胆战。
三万水军,这已经是袁方水军所有的军底,今顺流而来,不是来攻皖口,还能是什么。
“报~~陆上斥候来报,皖口以西陆上,发现齐军数万铁骑,正沿着江岸向我皖口大营杀奔而来。”
陆上齐军,也杀了过来!?
孙策身形再是一震,霎时之间,他猛然明白过来。
原来,袁方根本无视他的求和,决心要灭了他,竟然在这湿冷的寒冬,不顾士卒的疲惫,尽起大军来攻。
“袁方这狗贼,竟然给脸不要脸,敢拒绝我孙策的求和!”
惊醒过来的孙策,恨得是咬牙切齿,一张脸涨得是通红。
而出此和亲之计的鲁肃,眼看着自己的妙计,赔上了孙家小姐,赔上了巨额的钱财,却非但没有令袁方上当,反而是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鲁肃心中,那个羞愧啊。
就在他主臣二人,又是惊,又是愧之际,又一只哨船飞驰而归。
斥候回报,齐军已在七里之外,而且这一回斥候声称,齐军战船数量有七百艘之多,水军数兵至也有三万人,袁方水军果然倾巢而出,而且其中还有令江东人闻风丧胆的霹雳炮舰在内。
“主公,敌军来势太快,仓促之间,我军根本不及出营迎击,依肃之见,不若速弃皖口寨,退保建业吧。”
一听到弃皖口,孙策神色立变。
未及出口,一直沉默的周瑜,已是沙哑叫道:“一旦弃却皖口,袁贼的大军就能与合肥的张辽所部会合,几十万大军直取建业,到时我们水军优势尽失,还拿什么来守住江东,守住建业?”
周瑜话音方落,又一斥候飞奔而来。
“禀主公,南面急报,袁方大军由长沙攻下豫章郡,我军兵少,连战连败,敌军已从南岸陆上向我逼近。”
长江上齐军水师杀到,北岸袁方铁骑逼近,南面又传噩报,霎时间,孙策所面临的形势,已是急转直下,严峻之极。
见此危境,鲁肃也没了主意。
“伯符,袁贼兵多,陆战我们根本不是他对手,唯有在水军方面还旗鼓相当。唯今之计,只有尽起皖口水军主动迎战,只要击败了袁贼的水军,他的步骑大军必然不战自退,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不利的局面呀。”
周瑜声嘶力竭,几乎在用哭腔,在向孙策进言。
孙策深吸几口气,终于是强行平伏下了惊慌的情绪,思潮飞转,脸上恨意狂燃。
沉吟半晌,孙策狠狠一握拳头,恨怒道:“袁贼,你想灭我孙策,可没那么容易,我跟你拼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长江最后一战
柴桑。
出兵决策已下,三军将士饱餐一晚,次日天刚蒙蒙亮时,吕蒙便率水军开出水营。
七百艘战舰,有条不紊的从水门中开出,除了此起彼伏的划浆击流之声,以及水手们用力之时号子声外,听不见别的杂音。
这些齐军的水军儿郎们都知道,决定这长江之上,谁才是主宰的最后一场水战,很快就要展开。
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比的平静,不见丝紧张,仿佛将要开始的一切,只是一场事先计划好的演习一般。
“短短数月间,这支水军就能精锐如斯,超过了孙策的水军,果然精兵是打出来的,不是练出来的”
屹立在岸边高处,目送水军将士出战的袁方,心中暗暗的赞叹。
在他的注视,七百艘战舰,三万多水军将士尽皆驶出水营,在江面上结成了攻击的阵形,向着下游的皖口一线,浩浩荡荡的驶去。
袁方也率二十余万大军,悉数出营,沿着长江北岸,向皖口方向而行。
铁骑先行,黄昏时分,水陆大军并行抵达皖口江面。
袁方打开远望瞳,举目眺望敌营方向,很快就看到,敌方水营也有了动静,隐隐约约的一个个黑点在移动着,最终汇集成黑压压一片的乌云,迎着吕蒙的舰队望西而来。
那是孙策的水军,这个屡为袁方所败的江东小霸王,这一次又死撑着胆量。前来迎战。
袁方剑眉微凝,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英武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风从西来,风向稍稍有利于吕蒙的水军。
天色愈来愈昏暗,黄昏的太阳,被遮挡在云层之中,天水之间,一片茫茫灰白。
大江之上,两军的舰队剑拔弩张。交手只在眼前。
这时。屹立岸边观战的袁方,却忽然感觉到脸上有一丝冰凉,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却见越来越多的水滴落在脸上。
原来是下雨了。
看来。今天不光是一场水战。还将是一场雨中的大战。
雨越下越大。雨水很快便如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昏暗的天空中哗哗落下,袁方身上的披风转眼就被打湿。
左右义从见得此状。忙喝令部下取油布来
“陛下,下雨了,小心被雨打坏了身子。”
义从亲军上前,要为他们的天子,披上遮雨披上了油布。
袁方剑眉却一皱,将身上的油布扯下,毫不犹豫的扔在了风中。
左右将士,无不谔然。
袁方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淡淡道:“水军的将士们尚在冒雨搏杀,朕又岂能独自避雨!”
这一语,将士们谔然顿消,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无不涌现感动之色。
三军将士尽为袁方所感染,纷纷将身上的遮雨之物扔掉。
几万铁骑将士,虽身被雨淋,但个个却心里火热,猎猎的慷慨豪情迸射,肃然的注视着江上勇往直前的水军袍泽,用这种举动,默默的为他们助战。
一场雨中的水战,马上就要开始。
雨越下雨大,斗舰之上,那一面“吕”字的大旗在风雨中凌乱。
迎面,数不清的敌方巨舰,正在雨雾中时隐时现,声势极是浩大。
孙策的水军,不愧是长江一霸,即使是经历了几场连败,麾下水军,仍还能有这么多的楼船巨舰。
而袁方虽连番取胜,更是缴获了不少敌舰,但战船上的差距,仍然不小,故是吕蒙的这支水军,只能以中型的艨冲舰为主力作战舰船。
水战交锋,以弓弩为最主要的武器,楼船斗舰高大,不但载兵甚多,而且相对艨冲有居高临下俯射的优势。
将要发生的这一场水战,无论是兵力人数、舰船数量,还是战舰的质量,江东军都占据着上风。
吕蒙所有的,却是连战连胜的高昂士气。
“就用最后一场大胜,铸就我吕蒙的威名吧”
甘宁执剑而立,冷冷注视着东面,雨雾中渐渐逼近的敌方舰队,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片刻间,双方舰船各自进入了交战距离。
那一艘巨大的斗舰上,周瑜昂首俯视着齐军大舰不多的舰队,眉宇间洋溢着嘲笑。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刀疤脸,还有肩上的剑伤位置,一股浓烈的耻辱感立时涌上心头。
“袁方,夺美之恨,毁容之恨,还有那一箭之仇,我周瑜今天定要报还,今天我就算赌上性命,也绝不会再让你取胜!”
周瑜的眼眸中,浓烈的复仇之意滚滚而射,陡然间拔剑一指,厉声道:“传令全军,开始进攻,给本都督杀光敌贼。”
主将号令下,桅上的旗手迅速摇动信号旗。
隆隆的战鼓起四面而起,一艘艘斗舰上,成千上万的弓弩手,迅速的以远程硬弩向吕蒙军发动了箭矢打击。
箭如雨下,如飞蝗而来的利箭,铺天盖地般倾向吕蒙军。
吕蒙这方面迅速的被敌人的箭雨所压制,众军皆缩在船身中,不敢轻易露头。
水军劣势,岸上的骑兵们,看得清清楚楚。
“陛下,我军的战舰太小,被敌人压得有点狼。”旁边观战的马超,语气间有几分忧虑。
袁方一脸云淡风轻,冷笑道:“孟德,你还没看明白吗,子明这是在故意示弱。”
示弱?
马超面露狐疑,眼看着本方舰队被压得抬不起头,对水战一窍不通的他,实在看不出来吕蒙这是在故意示弱。
长江上的战斗,战势优劣越发分明。
占据上风的周瑜。完全没有将齐军的小船放在眼里,只管驱使舰队大举前进,弩箭更是毫不吝惜的倾向敌人。
吕蒙却屹立在船头,沉静如山,迎着狂风暴雨,将射来的箭矢随手挡落。
敌我双方的舰阵,转眼已接近百余步。
吕蒙的眼眸中,陡然掠过一丝冷绝的杀机。
“敢死队,出动!”
长剑一指,吕蒙一声厉喝。
号令传下。徐盛所率领着的。躲藏在斗舰之后的数十艘艨冲舰,陡然间分从两边而出,水手们将桨力开到最大,如风一般向着江东军的大舰冲去。
吕蒙这是要登船接战。用肉搏来杀败敌人。
旗舰上的周瑜见状。脸上微微浮现一异样。似乎为齐军的勇敢而惊讶。
随即,周瑜便大叫道:“全军瞄准敌人的艨冲,绝不能让他的靠近。”
成百上千的弓弩手闻令。迅速改变了射击的目标,借助着船形高大的优势,居高临下,箭矢如雨点般向着徐盛的艨冲舰射去。
周瑜原以为凭着强弓硬弩的优势,可以轻易的射杀那些不惜命的敌人,但他却发现,他强大的箭雨网,竟是丝毫阻止不了敌方舰船冲击的速度。
吕蒙却在冷笑。
他就敌道,出身高贵,天生傲慢的周瑜和孙策,一定会轻视他的舰队。
袁方给他精心打造的这些艨冲快船,船身虽小,但速度却奇快,而且外面蒙以牛皮,足以抵挡任何强弓硬弩的打击。
这一支敢死艨冲队,正是吕蒙专为这一战所准备。
三十余艘艨冲舰,劈波斩浪,如一条条巨大的箭鱼一般,迎着密集的箭雨飞快前行,如风一般的穿入了江东水军舰阵中。
徐盛亲坐一艘战舰,直向着周瑜的旗舰而去。
一百步
五十步
二十步
砰!
伴随着沉闷的巨响,艨冲的前端狠狠的撞在了周瑜的旗舰上,强大的冲击力下,整艘楼船剧烈的晃了起来,舰上的士兵一时间竟是难以站稳。
就在舰上敌人陷入短暂慌乱的刹那间,徐盛大喝一声,提戟跃上敌船,身先士卒的杀向那些措手不及的江东军。
紧接着,艨冲舰上的部众皆弃桨换刀,跟随着徐盛一涌而上,杀上了敌舰。
当徐盛一马当先,抢得先机后,整个艨冲敢死队一往无前的插入到江东水军平铺的阵形中,犹如一柄利刃,轻易的撕开了一道口子,然后顺势而过,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