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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症用玄母菊英汤亦效。
玄参(二两) 甘菊花(一两) 知母(三钱) 熟地(二两) 水煎服。
大怒之后,两胁胀满,胸间两旁时常作痛,遂至饭食不思,口渴索饮,久则两
腿酸痛,后则遍身亦痛,或痛在两臂之间,或痛在十指之际,痛来时可卧而不可行,
足软筋麻,不可行动,人以为痰火之作祟也,谁知是肝经之痿症乎。夫肝经之痿,
阳明之火助之也。当其大怒时,损伤肝气,则肝木必燥,木中之火无以自存,必来
克脾胃之土。脾阴不受,而胃独受之,胃初自强,不服其克,两相战克,而胸胁所
以作痛。后则胃土不敌肝木之旺,乃畏之而不敢斗,亦归附于肝,久之而饮食少用,
则不化津液以生肾水,肾无水以养肝,而肝气无非火气,胃亦出其火,以增肝火之焰,
肝火之性动,遂往来于经络之内而作痛。倘更加色欲,则精泄之后,无水制火,自
然足软筋麻,呻吟于卧榻之上,而不可行动也。治法必须平肝,而并泻阳明之火,
惟是阳明久为肝木之克,则阳明之经必虚,若再加泻火,胃气乌能不伤。必须泻阳
明之火,仍不损阳明之气为得也。方用伐木汤∶
炒栀子(三钱) 白芍(一两) 当归(五钱) 甘菊花(五钱) 女贞子(五钱) 地骨
皮(三钱) 丹皮(三钱) 青黛(三钱) 金钗石斛(三钱) 水煎服。连服四剂,而诸痛除,再服
四剂,口思饮食,再服十剂全愈。
此方泻肝火以平肝气,然而阳明胃火,未尝不同治之。胃气不伤而胃火自息,
饮食进而津液生,肾水足而骨髓裕,不须止痛而痛自失,毋须治痿而痿自起矣。
此症用二石汤亦佳。
白芍(一两) 熟地(三两) 金钗石斛 牛膝(各五钱) 石膏(三钱) 水煎服。
素常贪色,加之行役劳瘁,伤骨动火,复又行房鼓勇大战,遂至两足痿弱,立
则腿颤,行则膝痛,卧床不起,然颇能健饭易消,人以为食消之症也,谁知是肾火
之盛,引动胃火以成肾痿乎。盖胃为肾之关,胃之开阖肾司之也。肾火直冲于胃,
而胃之关门曷敢阻之,且同群助势,以听肾火之上炎矣。况肾火乃龙雷之火也,胃中
之火,其性亦喜炎上,二火相因而起,销铄肾水,有立尽之势。幸肾火盛,而胃火尚
未大旺,故但助肾以消食,不至发汗以亡阳。且饮食易消,犹有水谷以养其阴,虽
不能充满于骨中,亦可以少滋于肾内,故但成痿而不至于死亡也。治法急宜大补肾
水以制阳光。方用起痿降火汤∶
熟地(三两) 山茱萸(一两) 薏仁(五钱) 金钗石斛(五钱) 牛膝(五钱)
水煎服。四剂腿颤足痛之病去,十剂可以步履,饮食不至易饥,二十剂全愈。
此方大补肾阴,全不去泻胃中之火。譬如城内粮足,则士马饱腾,安敢有鼓噪
之声,而兴攘夺争取之患乎!
此症用充髓汤亦妙。
熟地(三两) 玄参(二两) 金钗石斛 牛膝(各五钱) 女贞子(五钱) 水煎服。
烦躁口渴,面红而热,时索饮食,饮后仍渴,食后仍饥,两足乏力,不能起立,
吐痰甚多,人以为阳明之实火也,谁知是阳明之虚火乎。夫阳明属阳火,亦宜实,
何以虚名之?不知胃火初起为实,而久旺为虚。当胃火之初起也,口必大渴,身必
大汗,甚则发狂,登高而呼,弃衣而走,其势甚急,所谓燎原之火也,非实而何。
至于旺极必衰,时起时灭,口渴不甚,汗出不多,虽谵语而无骂詈之声,虽烦闷而
无躁扰之动,得水而渴除,得食而饥止,此乃零星之余火也,非虚而何。实火不泻,
必至熬干肾水,有亡阳之变;虚火不清,则销铄骨髓,有亡阴之祸。阴既亡矣,安
得不成痿乎?故治痿之法,必须清胃火而加之生津、生液之味,自然阴长而阳消也。
方用散余汤∶
生地(一两) 玄参(一两) 茯苓(三钱) 竹叶(一百片) 麦冬(一两) 人参(三钱)
麦芽(一钱) 天花粉(二钱) 神曲(一钱) 水煎服。二剂阳明之余火息,再服二剂,烦躁、
饥渴之病除,更用十剂痿症全愈。
此方散胃火之余氛,不去损胃土之生气。胃气一生,而津液自润,自能灌注肾
经,分养骨髓矣。倘用大寒之药,直泻其胃火,则胃土势不能支,必致生意索然,
元气之复,反需岁月矣。譬如大乱之后,巨魁大盗,已罄掠城中所有而去,所存者
不过余党未散耳。用一文臣招抚之有余,若仍用大兵搜索剿除,则鸡犬不留,玉石
俱焚,惟空城独存,招徕生聚,有数十年而不可复者矣。何若剿抚兼施之为得哉。
此症用润胃汤亦效。
人参(五钱) 麦冬(二两) 天花粉(三钱) 玄参(一两) 丹参(一两) 甘草(一钱)
山楂(二十粒) 神曲(二钱) 水煎服。
人有好酒,久坐腰痛,渐次痛及右腹,又及右脚,又延及右手,不能行动,已
而齿痛,人以为贼风之侵体也,谁知是痿症乎。或谓∶痿不宜痛,今腹、脚、手、
齿俱痛,恐非痿也。嗟乎!诸痿皆起于肺热,人善饮,则肺必热矣。经曰∶治痿必
取阳明。阳明者胃也,胃主四肢岂独脚耶。夫痿虽热病,而热中有湿,不可不察。
痿病兼湿重者,必筋缓而软;痿病兼热多者,必筋急而痛,是痿症未尝无痛也。苟
不祛湿以清火,而反助湿以动热,则痿症不能痊,转增添其痛矣。治法专治阳明以
生胃气,佐之泻火利湿之品,则诸痛自消。方用释痛汤∶
人参(三钱) 黄 (三钱) 白术(五钱) 茯苓(三钱) 生地(五钱) 麦冬(五钱)
当归(三钱) 玄参(一两) 甘草(三分) 水煎服。连服四剂而病除。
此方皆入阳明之药也。入阳明以平胃气,即入阳明以平胃火,宜痿症之顿起矣。
况茯苓、白术善能去湿,复是生胃之品,是治湿又治阳明也。药投病之所喜,安得
而不速愈哉。
此症用解酲饮亦佳。
干葛 白术 人参 石膏(各三钱) 麦冬(三两) 茯苓(五钱) 半夏(一钱) 水煎服。
人有肥胖好饮,素性畏热,一旦得病,自汗如雨,四肢俱痿,且复恶寒,小便
短赤,大便或溏或结,饮食亦减,人以为感中风邪也,谁知是痿病之已成乎。夫痿
有五,皆起于肺热,好饮之人,未有不热伤肺者也。肺之母为胃,欲救热伤之肺,
必须速救胃土。经曰∶治痿独取阳明,正言其救胃也。胃土不足,而肺金受伤,则
金失所养,而不能下生肾水,水干则火盛,而肺金益伤矣。况胃主四肢,肺主皮毛。
今病四肢不举,非胃士之衰乎;自汗如雨,非肺金之匮乎。明是子母两病,不急救
胃,何能生肺以生肾水哉。方用滋涸汤∶
玄参(一两) 麦冬(一两) 茯苓(三钱) 芡实(五钱) 人参(三钱) 甘菊花(三钱)
女贞子(三钱) 生地(二钱) 天门冬(三钱) 黄芩(一钱) 天花粉(一钱) 水煎服。十剂胃气生,二
十剂肺热解,三十剂痿废起,四十剂全愈。
此方独取阳明以补胃土,兼清肺经之热也。不必去补肾,而肾水自润矣。李东
垣立有清燥汤,亦可治痿,不若此方之更神耳。
此症用柞木化 汤亦效。
玄参 麦冬(各二两) 柞木枝(三钱) 甘草(五分) 人参(一两) 天冬(三钱) 黄芩
贝母(各二钱) 水煎服。
卷之六
消渴门(五则)
属性:消渴之病,有气喘痰嗽,面红虚浮,口舌腐烂,咽喉肿痛,得水则解,每日饮
水约得一斗,人以为上消之病也,谁知是肺消之症乎。夫肺属金,金宜清肃,何火
炽如此?盖心火刑之也,肺为心火所刑,则肺金干燥,又因肾水之虚,欲下顾肾,
肺气既燥,肺中津液自顾不遑,安得余津以下润夫肾乎。肺既无内水以润肾,乃索
外水以济之。然救其本宫之火炎,而终不能益肾中之真水,肾又不受外水,而与膀
胱为表里,即将外水传于膀胱,故饮水而即溲也。治法似宜泻心中之火,以救肺金
之热矣。然而肺因火热发渴,日饮外水,则水停心下者有之。水日侵心,则心火留
于肺而不归,心中已成虚寒之窟,是寒凉之药,反为心之所恶。且寒凉之药,不能
上存,势必下趋于脾胃。夫肺火之盛而不解者,正苦于脾胃之虚,土不能生金之故。
苟再用寒凉,必至损伤脾胃之气,肺金何以养哉。必须仍治肺金,少加补土之味,
则土旺而肺气自生,清肃之令行,而口渴自止。方用清上止消丹∶
麦冬(二两) 天冬(一两) 人参(三钱) 生地(五钱) 茯苓(五钱) 金银花(一两)
水煎服。十剂渴尽减,二十剂全愈。
此方重治肺,而轻治胃与脾。治肺而不损金,清火而不伤土。土生金而金生水,
又何疑乎。惟方中加入金银花者,火刑金而多饮凉水,则寒热相击,热虽暂解于片
刻,而毒必留积于平时,用清金之药,以解其热,不能解其毒也。与其日后毒发而
用散毒之品,何若乘解热之时,即兼解其毒,先杜其患哉。况金银花不特解毒,且
善滋阴,一味而两用之也。
此症用二冬苓车汤亦效。
麦冬(三两) 天冬(一两) 茯苓(五钱) 车前子(三钱) 水煎服。
消渴之病,大渴恣饮,一饮数十碗,始觉胃中少快,否则胸中嘈杂如虫上钻,
易于饥饿,得食渴减,不食渴尤甚,人以为中消之病也,谁知是胃消之病乎。胃消
之病,大约成于膏粱之人者居多。燔熬烹炙之物,肥甘醇浓之味,过于贪饕,酿
成内热,津液干涸,不得不求济于外水,水入胃中,不能游溢精气,上输于肺,而
肺又因胃火之炽,不能通调水道,于是合内外之水建瓴而下,饮一溲二,不但外
水难化,且平日素酝,水精竭绝,而尽输于下,较暴注、暴泄为尤甚,此竭泽之火,不
尽不止也。使肾水未亏,尚可制火,无如膏粱之人,肾水未有不素乏者也,保火之
不烁干足矣,安望肾水之救援乎。内水既不可制,势必求外水之相济,而外水又不
可以济也,于是思食以济之。食入胃中,止可解火于须臾,终不能生水于旦夕,不
得不仍求水以救渴矣。治法宜少泻其胃中之火,而大补其肾中之水,肾水生而胃火
息,肾有水,而关门不开,胃火何从而沸腾哉。方用闭关止渴汤∶
石膏(五钱) 玄参(二两) 麦冬(二两) 熟地(二两) 青蒿(五钱) 水煎服。二
剂而渴减,四剂而食减,十剂消渴尽除,二十剂全愈。
此方少用石膏、青蒿以止胃火,多用玄参、熟地以填肾水,重用麦门冬以益肺
气,未尝闭胃之关门也。然而胃火之开,由于肾水之开;肾水之开,由于肾火之动
也;而肾火之动,又由于肾水之乏也。今补其肾水,则水旺而肾火无飞动之机,火
静而肾水无沸腾之患。肾水既安守于肾宅,而胃火何能独开于胃关哉。此不闭之闭,
真神于闭也。
此症用止消汤亦效。
石膏 人参 茯神(各五钱) 玄参(一两) 生地(二两) 知母 麦芽 谷芽 神曲
(各三钱) 水煎服。
消渴之症,小便甚多,饮一斗溲一斗,口吐清痰,投之水中,立时散开,化为
清水,面热唇红,口舌不峭,人以为下消之病也,谁知是肾水泛上作消乎。夫肾水
泛上,水升于咽喉口舌之间,宜乎不渴,何以渴之甚也?盖下寒之极,逼其火于上
焦,故作渴耳。此火乃肾中之火,即龙雷之火也。一发而不可制,宜引而不宜逐,
可于水中引之。论此等消渴,仲景张夫子肾气丸最妙。世传肾气丸,乃张夫子定之,
以治汉帝之消渴者也。然而肾气丸止可治消渴已痊之症,不能治消渴初起之症也。
当年汉帝乍患下消之时,张夫子实别有神方,未传于世,今独传于铎,铎何敢隐秘
而不出,以救万世乎。方用引龙汤∶
玄参(三两) 肉桂(三钱) 山茱萸(四钱) 北五味(一钱) 麦冬(一两)
水煎服。一剂渴减半,三剂全愈。
龙火浮游干燥之极,非玄参三两,断不能止其焰,非肉桂三钱,必不能导其归。
山茱萸、北五味非用之以益精,实取之以止渴。益之麦冬者,以龙火久居于上游,
未免损肺,得麦冬以生其气,则肺金生水,火得水而易归也。或谓多用玄参是欲止
焰矣,既恐少用不足以止之,何多用肉桂以增焰乎?盖用肉桂者,正引火归源也。
引火而少用肉桂,又何不可?不知玄参善消浮游之火,但其性太凉,非多用肉桂则
不足以制其寒,制其寒则寒变为温,而又非大热,正龙雷之所喜也。盖龙雷之性,
恶大寒而又恶大热,大寒则愈激其怒,而火上炎;大热则愈助其横,而火上炽。今
用肉桂三钱,入于玄参三两之中,则寒居其九,热居其一,调和于水火之中;又有
山茱、五味、麦冬之助,正不见其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