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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今天他是被严厉的刘吕行给赶出他们家门的,他就觉得自己前途黯淡,不过,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心的。
他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耐心和毅力。
* * *
紧急煞车发出的剠耳声响,在宁静的巷道内突地响起,在这夜幕低垂的时刻,闻来不禁令人心惊胆眺。
骑着重型机车的骑士一脚支地,空出一手掀开全罩式安全帽的面罩,脸上心有余悸的不满表情,对着站在路中央的纤弱女孩破口大骂。
“X!要死闪远点!”骂完后完全不看女孩一眼,便催动油门绝尘而去。
刘铮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看着离去的机车骑士背影,面无表情的脸庞浮上一抹失落。
“可惜”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刻意造成自己危险的局面,但老天爷似乎还不想将她的命收回。
可是活着好痛苦,谁来救救她?
抬头看着星光灿烂的夜空,在这一片星空下,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再也没有人能与她肩并着肩,一同赞叹造物主的神奇了。
“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下来?”举起纤弱的手,欲抓下那看似近在咫尺的明月。
浓烈的悲伤顿时席卷而来,就连呼吸都觉得痛苦万分。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只见年事已高的父亲仍未睡下,正忧心仲忡地在客厅为她等门。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乖巧孝顺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还要父亲为她担心,只是逝者已矣,伤心难过的永远是那些被留下的人,她也明白,自己的了无生趣看在父亲眼底是多么的担心不舍。
所以,她总是在父亲面前假装坚强,以冷漠来掩饰她心底的悲伤。
“爸,我回来了。”她压低声音说道。
“你这么晚才回来,吃了吗?”刘昌行一整晚提心吊胆,直到看见女儿平安回来才松了口气,
刘铮摇了摇头,“我不饿。”
“这怎么行?多少吃一点,专题准备得如何?以后别在图书馆待到这么晚,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
父亲关心的话语和叨念在客厅回荡,但她的反应只是低垂着头,不发一语。
刘昌行叹了口气,“晚了,早点睡吧!冰箱里有你爱吃的绿豆汤,记得喝一点再睡。”
“爸,晚安。”她轻声道。
刘昌行准备回房休息,却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回头问道:“小铮,黑朝制片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一直以来,他都是奇幻作者“虔生”的联络人,只是媒体以及读者们以他中文系教授的背景做联想,就以为他是虔生本人,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其实,那些畅销作品全都是刘铮写的,只不过她不爱与人打交道,更不相信别人,才将作品托负给父亲,也因此没有人知道,虔生的第一部作品——《邪尊》这部纯武侠大作,实则出自一名十八岁的少女之手。
“我不是已经拒绝他们了吗?”提起黑朝制片,她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耐。
“对方特地到台湾来,诚意你也看见了。”刘昌行忍不住为对方说话。
“那个姓黑的?每天来家里的闲人?”提起每天早上准时八点登门造访的黑欧,刘铮就皱起眉头。
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被拒绝那么多次还不死心。
“别老是给人家脸色看,那个年轻人不错,要不是我问起,他也不会提起自己的家世。原来他就是黑朝制片的二公子,却一点骄气也没有,虽然我对电影圈不甚了解,但也听学生提起过,他是个很有才华的导演,你唉,别固执了,与他谈谈如何?”
整整一个月,黑歆每天登门拜访,一开始他都不假辞色地拒绝,还给他难堪。
但伸手不打笑睑人,那小子老顶着一张笑脸,就算他再想板起脸孔也不忍心,而黑歆也不是每天提起改编剧本权的事,反而会与他聊一些文学的东西。
这一聊,他才发现那个打扮时尚的年轻人非常有内涵,完全没有架子,而且谦虚又有礼貌,更加深了他对这个年轻人的好印象。
“爸,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刘铮语带哀求。
她不要再接触爱情了,这种刻骨铭心的痛,一次就够了,她连想都不愿去想,更别说在自己的作品里加入什么爱情元素,她绝不!
知女莫若父,刘昌行怎么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思,“好吧,这事我们改天再聊,你先去休息吧!”挥挥手放女儿一马,只见她像得救似的,立刻转身回房里,直接将门关上。
看着女儿紧闭的房门,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没了睡意的他,索性将双手背在身后,走到院子里。
拾起头,看着夜空那轮皎洁的明月,他喃喃自语道:“不只小铮走不出来,我又何尝不是呢?”突地涌上的泪花在那满布风霜的眼角上闪烁,“太早了你走得太早了”
那个早逝的年轻生命,带走了小铮的快乐和未来,留给她的只有无止境的悲伤,她走不出来,别人也踏不进她的世界。
他衷心的希望,在他有生之年能出现一个可以将小铮带出来的人,他真的希望。
第二章
“早安,我们又见面了。”黑歆一太早就神采奕奕地站在刘家大门前,笑得十分灿烂,且热情地对刘铮打招呼。
而刘铮对他的态度则从来没有变过,只是安静地垂下头,以一头厚重的黑发掩去她的半张睑蛋。
他只当她是过于内向害羞,也没有多加留心。
她偏过身子让他进门,待他走进后轻轻地关上大门,尾随在他身后走进家里。
“这么早?”刘昌行坐在餐桌前喝着白粥,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钟,不禁开口揶揄,“早上八点,黑歆,你是特地来吃早点的吧?”
“当然不能错过刘教授的好手艺。”他笑嘻嘻地回答。
“坐吧。”刘昌行笑得慈祥,招呼他坐下来一块儿用早餐。
刘铮从头到尾都静静地坐在刘昌行右手边的位置,默然无语地喝着白粥,相较于父亲与黑歆的谈笑自若,她这个正牌女儿倒比黑歆还像个客人。
默默地喝了半碗粥,她站起身来收拾自己的碗筷,小声地对父亲道:“爸,我去学校了。”随即她便匆匆离去。
看着女儿日渐纤瘦的身子,刘昌行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小铮的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勉强生下她后,身体便日渐虚弱,终于在小铮三岁那年于睡梦中病逝,从此,他便独立扶养独生女。
由于对亡妻难以忘情,所以他立誓终生不娶,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儿相处及教育她,只是以大量的书籍陪伴她,加上严格的教育,他的确是成功地将女儿培养成一个才女,却也把女儿教成一个拘谨、内向又不敢表达自我意见的女孩,当他发现他们之间生疏得已经不像父女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阵轻柔的和弦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只见喝粥喝到一半的黑歆抱歉地朝他笑了笑,便起身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里去接听。
“Hello?”他先是以英文问候,等搞清楚来电者为何人之后,立刻换回流利的中文应对,“小伶,这么早打电话来是啊,现在台湾时间是早上八点不会,你没有吵醒我,找我有事?”
他微笑地侧耳聆听,极有耐性地等对方把话说完,才安抚地说:“别气了,慎就是这个死样子,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他吗?他只是爱面子而已好吧,既然你不打算原谅他,那歆哥哥帮你作主,你马上搭最近的一班飞机来台湾找我,包准气死他,这个方法你觉得怎么样?”
他安慰人的方式除了温柔之外,还有他独有的开朗朝气。
这让刘昌行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总是用这种讨好的语气及玩笑性的言词逗笑他的女儿。
那个闯进他们父女平淡生活的男孩,带给他们父女俩短短两年的快乐后就消失了。
而自从与黑歆深交之后,他发现,在黑歆身上可以看见与黄少祈相同的特质,他们一样的乐天开朗,也一样温柔体贴,都是会把快乐散播给旁人的孩子,他就觉得自认识黑歆之后,他也变得比较开朗,甚至会开起玩笑来,因此他希望女儿也能被黑歆影响,尽管没有感情上的牵扯,当个朋友也是好的。
脑子里的念头飞快地转了转,他的心中立即有了决定。
结束通话后回到餐桌,黑歆一脸歉意,“抱歉,美国打来的长途电话,”
“公事?”刘昌行试探地问。
“不,私事。”
“私事?!”他眉一挑,不着痕迹地探问:“女朋友?”
黑歆表情夸张地说:“我也希望是女朋友,不过我已经两年没有谈恋爱了。”
得知黑歆目前没有对象,刘昌行更加深自己的决心,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微笑道:“我不清楚你和对方说了什么,不过你的神情看起来很温柔,所以才做此猜想。”
“是吗?我跟小伶说话的神情会温柔到令人误会?”黑歆皱起了眉头,“难道这是我历任女友跟我分手的原因?”
闻言,刘昌行忍不住笑出来,“你都是被甩的那一个?那我倒好奇那位小伶是什么人了。”
“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是不愿意提起,只是一时之间无法解释清楚他和小伶的兄妹之情,说得越多,越会造成旁人的误解,所以索性不解释。
听出黑歆对对方的保护,所以刘昌行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他承认目前没有要好的女友,那么自己的要求应该不会造成他的困扰才是。
于是,他又挖苦了几句才提到正事,“黑歆,你打算在台湾耗多久?”
黑歆收起笑闹的心情,正色道:“我会一直待到您愿意与我谈合约为止。”
他待在台湾一个多月,从碰了一鼻子灰到可以天南地北的闲聊,这之中他也从刘昌行的谈吐中吸取了宝贵的经验,并藉机了解他的想法,好为未来的电影拍摄做准备。
“就我在这一个多月的观察,你是个很诚恳的年轻人,又不浮夸张狂,我个人还满欣赏你的,只是电影版权这件事我一个人也作不了主,”话说到一半,刘昌行的眼里闪过一抹算计,“不过你若能说服刘铮,那么所有的事就好谈了。”
“说服刘铮?”黑歆听得是一头雾水,“您的作品跟她有什么关系?”
由于小铮不希望自己的身分曝光,所以他给的理由也摸棱两可。
“没什么关系,这只是我个人想刁难你而已,至于要怎么说服我女儿,就看你的本事了。”他四两拨千金地回道,没说出实情以及他的私心。
“那么参与编剧这件事呢?我希望能在感情部分多加着墨。”黑歆可没忘了合作中止的导火线。
“这个嘛,只要你能说服刘铮,一切都没问题。”刘昌行用了点小计谋来设计他。纯粹是自己的私心,希望他的开朗热情可以传达给自己的女儿,带她走出那段伤痛,毕竟日子还是得过不去的。
黑歆虽然感到奇怪,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至少现在刘昌行已经给了他一条路走,并非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所以他也没有想太多便一口答应下来。
“我会让刘铮点头的。”他信心十足地宣誓,完全没料到自己将会在她身上尝到严重的挫折感。
* * *
行动力十足的黑歆一直是个行动派,所以早上一答应刘昌行提出的条件,他便立即询问刘铮的下课时间,因此这会儿已来到她就读的大学了。
虎父无犬女,可以这么说吧?
刘昌行是国立大学的中文系教授,而刘铮则是台湾最高学府的外文系学生,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过分安静的女孩竟然这么会念书。
“人不可貌相。”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漫步在偌大的校园内,将校园风景尽收眼底。
看了看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他从大门走进校园时,看见不少学生鱼贯走出来,还有几个衣着轻便的校外人士正在运动。
悠闲的气氛让黑歆也跟着放松心情,他随手拦了个学生问到外文系的系办位置后,便漫步前往。
还未走到文学院,他就看见一群学生迎面走来,三五成群,有男有女,大伙儿说说笑笑的样子,不禁让他回想起他的大学时代。
记得大二那年跨年,他伙同好友们一起把礼堂的大门偷偷打开,让所有人在里头开舞会,一直玩到警卫来才仓皇逃出礼堂,那次的行动让他们几个主谋者差点被退学。
回想起学生时期的疯狂,黑歆不禁勾起唇角,正当他自回忆中回神过来时,便看见孤零零的刘铮。
她垂着头,厚重的黑发长度及臀,额前的刘海像是许久未修剪过似的杂乱,整个人显得既阴沉,又很不起眼。
独自抱着怀中的书默默走着,也不抬头看身旁的人,与身旁笑闹欢乐的学生不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是死气沉沉的?”黑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