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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农民现实生活:乡村档案-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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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全宝山挑着桑皮来到渡口,小屋里没有人,老人等了一阵,便将桑皮挑上了渡船。渡船老人认得全宝山,问道:“你的条子呢?”
  全宝山抱怨说:“他们要收钱,小屋里就不能离开人,我等了老大一阵,连鬼都没看见。”
  渡船老人为难地说:“他们要是看见了,我这一个月的工钱又没有了。”
  “他们的心肝也太黑了,在山上挖点中药材卖,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一块钱抽三角,他们还不愿坐那里守着。我家里还欠乡政府一百二十块钱的集资款,李书记坐在家里等着要,不然我也不着急的。”
  一担中药材有五十多斤重,全宝山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将衣服也脱了,露出瘦骨嶙峋的身子。肋骨被汗水一淋,一根一根就显得更加突兀起来,老人喘了一阵气,说:“你我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这个世界的事也看得多了。日子真的难过了。”
  渡船老人说:“我们苦藤河乡和人家连山镇只一河之隔,收的费就大不一样。人家连山镇的人摆摊子一天只交一块钱的费,赚再多的钱政府也不要。我们苦藤河乡越是穷,收的费却越多,卖中药材收百分之三十,卖木材是四六分成。把木材从山上砍伐下来,再搬运出山,一个立方少说也要三十个劳动日,脚板皮走出了血泡,卖得三百来块钱,乡企业办抽去一百多块,农民也只得百多块,真的划不来呀。”
  “卖木材抽山价钱,卖中药材抽山价钱,这些东西是山里长出来的,要抽我们也没地方说理了。养鸡养鸭,与他们有什么相干?要收家禽家畜费,你说有道理没道理?年轻人外出打工,要收担保费、平安费、管理费,他们管理什么了?这些年轻人在外面打工,他们坐在乡政府能担保他们平安么?村里人吵架打架,他们也要收费,说是收什么调解费。县里来的那个副县长说是不收这些费,农村扯皮打架的事就没办法管了,收了费,就没人扯皮打架了。你说说,这个县太爷说的是不是人话?你老头子在这里渡船,渡船钱也要交企业办。如今过河费从一角涨到三角,你的工钱却一分不加。把老百姓的血汗钱全部收去让他们吃喝嫖赌,真的要遭天雷劈的啊。”
  渡船老人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几天乡政府又要下文下去,说是还要加收什么人丁费和婚嫁喜酒费哩。”
  两位老人说着话,渡船就慢慢地穿过激流,向对岸驶去。没料到船刚靠岸的时候,匡兴义却从连山镇渡口走下来。不知在哪里喝多了酒,马脸中间的大蒜鼻被酒精烧得像一只烂红的牛角辣,走路歪歪倒倒的样子。全宝山见他来了,一边挑着桑皮下了船,一边说:“匡会计,你去河那边了呀,我在开票房门前等了好久,也没看见你。我回来就交山价费。李书记住在我们村等着交集资款的。”
  匡兴义两只被酒精烧红的眼珠子就瞪圆了:“我要是没有碰上你呢,山价费不是就逃脱了?”
  全宝山争辩道:“我没有想不交山价费,是你们不在嘛。”
  “谁能证明你没有逃费的想法?你过去就逃过费。”匡兴义两手叉着腰,双脚跨开,一脸被酒精烧红的肉皮抽动着,“今天终于被老子抓住了呀。把桑皮挑回去,交了罚款再说。”过后,匡兴义指着渡船老人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偷偷渡他们过河,从中得了多少好处费,要从实招来。不然,两个月别指望给你发渡船工资。”
  全宝山说:“这点桑皮,总共才能卖多少钱,还要罚款呀。我这么一把年纪了,上山挖点中药材不容易。不是李书记催款催得急,我一定会在开票房等你的。”
  “少跟老子废话,”匡兴义伸手扯住全宝山的挑子,只一推,全宝山连着打了几个趔趄,连人带挑子一块摔倒在地上了。
  “你他妈的还跟老子发泼呀,蹲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抬起脚,狠狠地朝桑皮担子踢过去,就将桑皮踢下河去了。
  全宝山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挑着五十多斤的担子走了七八里山路,早已累得不行了,半天没有从地上爬起来,急得大喊:“我的桑皮流走了,我的桑皮流走了。”
  一旁的渡船老人连忙跳下河,才将桑皮拖上岸来。
  匡兴义跳上船,说:“全宝山,罚款五十,三天之内将罚款交到乡企业办去。三天之内不把罚款送去,罚款翻倍。过一天翻一次。”过后又对渡船老人说,“扣你两个月的工资。今后再发现你偷渡卖中药材的人,今年的渡船工资全部扣掉。”
  渡船老人说:“我的钱你要扣就扣吧,你看人家宝山老人多不容易呀。我说老伙计,把桑皮挑到生资站卖了,凑五十块钱交了罚款吧。也怪我,不渡你过河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么。”
  全宝山无可奈何地说:“桑皮打湿了,生资站哪肯收。要挑回去晒干了,才卖得掉。”全宝山这么说的时候,深深凹下去的眼坑里溢出了两滴浑浊的泪水,从苍老而黯黑的脸上慢慢地淌落下来。老人像一棵老树蔸公一样,在河边坐了老大一阵,一直到太阳渐渐西去,才吃力地挑着尽湿的桑皮一步一步往竹山垭走去。

  乡村档案(十一)(1)

  那天下午,只有莫如华一个人哭哭啼啼回到竹山垭村。她对全安说全金来也让金所长给铐了。
  全安吃惊地问:“金所长从来不随随便便铐人的。顾乡长不在乡政府?”
  莫如华说:“顾乡长在乡政府,我们找到他,把你写的条子也让他看了。他说邓启放不
  是他叫铐来的,找他做什么。顾乡长说邓启放经常告他弟弟和他的状,现在出事了,就记起他来了呀。让邓启放知道一下县里下来的干部的厉害也好,李书记说往县里送,就往县里送,该关多少天就关多少天,该判几年刑就判几年刑,都与他顾家好无关。全金来开始给他说好话,后来就和他吵,他便叫金所长将他也给铐了。”莫如华顿了顿,又说:“茅山冲村和当阳坡村也送来了两个人。一个听说是不肯交集资款和郑书记干起来了。另一个听说是要给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写信,问一问乡里的干部拿着老百姓集资修桥的钱炒地皮为自己借鸡下蛋是不是腐败,于是他们就都被抓到乡政府来了。”
  全安问:“我要你去找你哥,你找了没有?”
  “我怕我哥骂,他总是说我不听他的话。我没敢去。”
  全安沉吟一阵,说:“你现在赶快去找你哥。我去对李书记说一说,你娘住在医院里,启放和金来他们是不能往县里送的,那样她老人家的病只怕要加重。”说着就找李冬明去了。
  李冬明带着人还在村子里收集资款。全安没有说当阳坡村和茅山冲村也被抓了人,只说全金来又被金所长抓起来了,邓启放的老娘在医院急得直哭。“李书记,要不我自己抽时间到乡政府去一趟。”
  李冬明说:“让金所长把邓启放弄到乡政府去,只是想压一压歪风邪气,并不想怎么处治他。既然你挨刀的人都没有意见,自己要到乡政府去领人,那就放人吧。不过你到乡政府要跟顾乡长说清楚,早晨我让抓人,下午我又让放人,让人家在背后叽咕不好。”
  全安说:“李书记你误会了,我并没说要急着把邓启放弄回来,我也没说今天就去乡政府。我们竹山垭村还有二十几户没交集资款。邓启放现在回来了,他们的集资款只怕又收不上来的。我已经要莫如华去找她哥,她哥如果没有把他们弄回来,我再去不迟。等邓启放回来的时候,我们村的集资款也已经收完了。”全安顿了顿,说,“李书记,你愿意去看一看邓启放他妹妹么?”
  李冬明问:“我们在邓启放家那么久,怎么没看见他妹妹?”
  全安叹气说:“她不会出来见我们的。但我可以肯定,金所长铐她哥的时候,她肯定躲在家里急得不得了的。人啦,怎么料得到呢,四年前,她可是我们苦藤河乡一枝花呀。走哪里,后面都会跟着一群年轻人。如今那个样子嫁人哪个会要,身边还带着一个私生女儿。她怎么会出来让人家看她的稀罕。可以肯定,她现在正在家里哭。”
  李冬明说:“我们去看看,向她解释一下,叫她别着急。”李冬明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对于那些家庭的确有困难,硬是拿不出集资款的人家,乡政府还是要给予减免的。不能说要集资修桥,让一些困难户生活不下去。
  全安说:“人们背地里议论,说邓美玉的私生女儿像丁县长。你去看看,看像也不像。”
  李冬明的脸色就严肃起来:“老全,你是竹山垭村的党支书,受党的教育多年,可不能和一般群众一样,无原则地议论县里的领导,这样影响不好。”
  全安说:“群众的议论比我说的难听得多。不是你李书记,我决不会说这话,像谁不像谁,看见了孩子人家心里自然会明白。再说,像谁又怎么样,不像谁又怎么样。他丁副县长还不同样做他的副县长,说不定他还会高升。如今呀,当领导的搞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李冬明不答他的白,对跟他一起去的刘所长他们说:“人家才二十多岁,处境又是那样惨,你们不要说刺激人家的话。也不要议论女孩子像谁不像谁。群众说说不打紧,乡政府的干部信口开河地乱说,日后追查起来要负责任的。”过后又对全安说,“去了之后,不要当着我们的面说些不中听的话,让我们不好下台。”
  “这还要你交待么,我全安这个分寸还是拿得住的。”
  全安领着几个人一块来到邓美玉家。邓美玉和她哥是分开住的。一间木屋,邓启放住东头,邓美玉带着她的私生女儿和她的老娘住西头。中间隔着一间堂屋。邓美玉家的门半掩着,全安推开门,屋里没有人,他大声地对着里面房里喊道:“美玉,李书记看你来了。”
  全安对房里努努嘴,轻轻对李冬明说:“美玉一年四季都躲在房里不出来的。”
  李冬明说:“我们进去看看。”
  全安就又大声喊道:“美玉,乡政府李书记带着几个干部来看你了,能不能让我们进来?”
  这时,里面的房里传出轻轻的哭泣声。一会儿,房门被打开了。从房里爬出一个人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十分矮小,十分瘦弱的小女孩。李冬明和刘宏业几个人都不由惊呆了。邓美玉的双脚从膝盖上面就没有了,只有两条短短的大腿。大腿的断处包着一块旧布。因为无法走路,只有靠着双手慢慢地向前爬。两条长长的油黑的辫子拖在后面的地上。破旧的衣衫却遮不住她身段的线条美。她的脸面十分的白皙,十分的漂亮,衣服虽然破旧,却收拾得十分整洁,十分干净。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那脸蛋,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唇,除了留有邓美玉脸面周正而美丽的轮廓,的确很像一个人。李冬明突然记起来了,丁副县长的鼻子眼睛的确就是这个样子。
  邓美玉爬到李冬明面前,双手抓住李冬明的衣衫,说:“李书记,别把我哥送县里去,不然,我娘会急死的。那样,我和我女儿也就只有等死了。”那一双清纯秀美的眼睛里满含着凄苦和企求,两滴晶亮的泪水从白皙的脸上淌落下来。李冬明的心里仿佛有一种东西沉沉地撞击了一下。他说:“美玉你放心,我们只是要你哥交修桥的集资款,如今他将集资款交了,我们就不会为难他了。”
  “我哥他砍伤了全支书呀。”
  “全支书不是也看望你来了么?他不会找你哥的麻烦的。他刚才还说要把你哥弄回来,我们当然也就不会把你哥怎么样了。”
  邓美玉就爬到全安面前:“全支书,我给你磕头,你别责怪我哥,他不是有意要砍你,是失手砍了你。”
  跟在邓美玉身后的私生女儿,一直不声不响地看着这一群陌生的男人,看见母亲在全安面前咚咚地磕头时,急得哭了起来,紧紧地抱住母亲的脑袋,不让她再磕下去:“娘,你别磕头,你的头痛病还没好啊,你再磕出病来,谁带我呀。”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从小女孩那瘦小的脸上淌落下来。
  全安扶起美玉说:“美玉,你别这样,你这样我要遭雷劈的。”
  李冬明走过去,抱起已经四岁了却像个两岁小孩的女孩,说:“别哭,你舅会回来的。”说着,在口袋掏了很久,才掏出二十几元钱,“拿着,买件衣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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