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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归玥察觉到沐星辰的意图,纤细的手腕反手一抓,以一种诡异的手法,将他的身躯牢牢的禁锢住!
沐星辰重伤在身,在凌归玥手中,根本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力道顿时就被她完全散了去。
“呲——”
这几个动作的发生,也不过是眨眼间的时间。
凌归玥揽着沐星辰,凉眸飞速的四处扫视,寻找着可以暂时落脚自之处,划空的白绫无力的在空中垂落,围着她的身躯随风飘飞。
突然,凌归玥眸中一亮,身体一个旋落,她猛地一脚蹬在半空中的一块磁石之上,借着这一点力道,带动两人朝山崖上方跃去。
可是,那一块磁石被凌归玥一脚便蹬落万丈深渊,可想是多么细小,那轻微的力道,根本不能支持到两人到达山崖上方,至少还差上几丈的距离。
“惊澜!”
就在这紧急时刻,一袭玄色衣袍的欣长身影的出现,让凌归玥心中顿时一喜。
少惊澜那是又怒又气,殷虹薄唇狠狠的抿着,只是却没时间说什么,他身形一跃,单手成爪,提起内力,凭空猛地一吸。
凌归玥勾唇一笑,配合少惊澜,纤细胳膊缠绕旋转着一挥,空中无力飘落的白绫,像是活了一般,化作一道银白灵巧的长蛇,朝着山崖上方缠绕而去。
少惊澜纹龙锦靴一脚踏实,一脚猛地退后,修长的手指一把抓住白练,反手猛地一扯。
凌归玥扣紧沐星辰精壮的腰肢,顺着少惊澜的力道,朝着山崖之上飘飞而上。
“沐星辰,沐星辰!”凌归玥一步落定,揽着沐星辰,顺势放倒在一块巨大的磁石之上。
也顾不上其他什么,凌归玥唰地一把撕开沐星辰上半身的衣物,赶紧查看他身上的伤。
沐星辰已经昏迷不醒,淡远的眉目之下,那双总是冷静淡漠的墨瞳紧紧的闭着,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之下拉出淡淡的痕迹。
凌归玥将他扶起,精壮的身躯之上,那掌宽的伤痕从背后刺入心脏的位置,乌黑的鲜血不断的冒出,凌归玥眸中隐隐的一颤,要是再深上一寸,就真的没救了!
“哗哗碰碰”
噼噼啪啪瓶罐碰撞的声音,凌归玥将怀中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全都翻出,可是最要命的是他这一身的毒!
少惊澜抿着唇,站在凌归玥身边,蓝眸之中沉淀着复杂之色,袖袍中的手,一点点的收紧。
秋水离渊跪趴在地上,但是却停止了惨叫,他双眸鲜血直流,尸斑遍布的脸上,都是鲜血的痕迹,看上去分外骇人,也感觉到了这空间停滞的坍塌下来。
也就是说,阵法已经被破了!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秋水离渊不敢置信的喃呢,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甚至是不惜变成这个丑陋的样子,又被他们给破坏了!
不,他没有输,他不会输给少惊澜,也不会输给任何人!
秋水离渊双手狠狠的插入身下的巨石之中,紧紧的捏着,青筋暴起,他侧耳一听,猛地一咬牙,提起全身的内力,身形化作一道灰白的影子,朝着凌归玥的方向急射而去!
就算是死,他也要让她一起陪葬!
“丫头,小心!”
不远处朝着这方掠来的风流云,将秋水离渊的同归于尽的动作尽收眼底,随即一声焦急的大喝。
少惊澜修长的眉头一蹙,袖袍夹着寒冽的风挥开,银剑脱手而出在空中飞速的翻转,同时,少惊澜飞速的旋身而起,黑色的锦靴一脚蹬在剑柄之上,利剑化作一道银光爆射而出。
“噗——”
两道光影相撞,一个照面,没有了眼睛的秋水离渊靠着直觉急急的避闪,还是没能逃过被一剑透穿的下场。
秋水离渊还没有闪出多远,就跌落在巨石之上,尘土翻飞,嗓子一阵腥甜翻滚,他一口乌黑的鲜血猛地吐出,随即便磁石之上便冒出一股青烟。
秋水离渊双手在身后撑起,挣扎着起身,“不,不可能的,我没有输,我怎么会输呢,我一定要你们陪葬!”
“碰!”
“你真是该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赶到的风流云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之上,将秋水离渊刚费力撑起的身子又猛地踢下,顿时尘土翻飞。
“啊——”秋水离渊一声凄厉的惨叫。
风流云风眸中暗光流转,眸中一狠,脚下猛地用力,随着咔嚓几声,肋骨断裂的声音分外清晰。
“啊——”秋水离渊痛得双唇直泛哆嗦,却被风流云皮靴桎梏住,没有一丝的抵抗之力,他脸上血肉模糊的同时,胸膛被利剑穿的地方,也是鲜血泉涌。
咋一看去,他就像是一个血人一般,狰狞异常!
“秋水离渊,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风流云狠狠的一脚蹬下,唰地打开手中的铁扇,快如闪电的单手一挥。
伴随着铁扇的破风之声,细小的嗤啦声响起,秋水离渊嘴猛地张开,仔细一看,他脖颈之处被拉开一道几不可见的细痕,随着一丝鲜血溢出,眨眼间之后,便是一圈瀑布般的血帘沿着皮肤疯狂的涌出。
风流云一脚松开,瞥着手中的铁扇,邪气一笑,道:“杀了你,真是脏了本公子的扇子”
“还真是够丑”风流云摇了摇头,低眉看着咽气的秋水离渊。
说话间,风流云又瞥见不远处的三人,特别是那脸色苍白的男子,风流云眸中随之闪过一丝惊讶。
“沐星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风流云长腿一伸,潇洒的一脚提出,已经断气的秋水离渊像是流星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朝着万丈深渊之下坠落而去。
而底下,就是血池,也算是自掘坟墓了。
“沐星辰,一定要坚持住”凌归玥托着沐星辰的腰,将所有能解毒的药丸都放入了他口中,眸中染上一层忧色。
这片空间已经被毁了,但是迦夜他们应该已经采集够了柳叶草,只要将他最后的心脉护住,拖延时间到出去,她就有办法救他!
随即,凌归玥她将沐星辰扶起,盘膝坐在他的身后,准备运功护住他的心脉。
这时,胳膊上猛地一紧,凌归玥身体微微一怔,顺着少惊澜的手对上他暗蓝的双眸,蓝眸之中沉静一片,仿佛一汪古潭深井一般,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
即使少惊澜冷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凌归玥却清楚的明白,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少惊澜冷俊的眉目一低,袖中的手骤然紧捏,凌归玥有着吃疼的蹙了蹙柳眉,少惊澜有些愤怒的紧咬牙关,玥儿竟然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沐星辰!
如果不是他即使赶到,那玥儿
凌归玥红唇抿了抿,反手握住少惊澜的手,用力的一捏,开口道:“惊澜,是他救了我”
沐星辰以命相护,在那样的危机时刻,她又怎么能见死不救,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着沐星辰跳下去。
对沐星辰,她已经欠的太多。
“如果不是他,现在受伤的人,就是我”凌归玥接着又补充一句。
这一次,沐星辰又是以命相护,如果刚刚秋水离渊的那一掌不是沐星辰帮她接下,现在那个命在旦夕的人,就是她。
沐星辰救了玥儿?少惊澜低眉看着生命气息已经很薄弱的沐星辰,暗蓝的眸中隐隐的一颤。
怎么会这样,他估计过的,秋水离渊根本不是玥儿的对手,所以他才敢让玥儿留下对付秋水离渊,而他去破那危险度明显高得多的诡异阵法!
少惊澜却没有料到,凌归玥会牵挂着阵法中的他,会被秋水离渊偷袭钻了空子。
凌归玥看着少惊澜沉静下来的双眸,唇角隐隐的一勾,没有再耽搁,现在沐星辰可以说是命悬一线,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当凌归玥再度出手的时候,手又被少惊澜抓住!
凌归玥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没等她抬起头来,少惊澜袖袍一挥,一掌拍在沐星辰的左肩之上!
只是,少惊澜那送出的力道,却是异常的温柔,沐星辰身体一个旋转,便背对着少惊澜。
少惊澜盘膝坐下,双手抵着沐星辰的背,凝神静气,内力如潮水一般,从身体之中蜂拥而出,朝着沐星辰身体灌入。
少惊澜眸中墨蓝一片,这沐星辰,绝对不能死!
看见少惊澜的动作,凌归玥眸中一喜,也同时出手,一前一后,用内力帮沐星辰护住最后的一丝心脉。
“这又是什么情况?”风流云一个旋身,在几丈宽的磁石上落下,看着眼前的情形,诧异的一挑眉梢。
沐星辰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更加让他刚到惊悚的是,少惊澜竟然会救沐星辰!
这天下谁不知道,少惊澜和沐星辰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敌,见面不打起来就算不错的了,更别说出手相救。
风流云双手抱胸,像个没事人一般,脚尖轻点的站在一边。
他狭长的凤眸一转,眸光错过前面的两个人,望向沐星辰对面的凌归玥,几不可闻的一声低叹,多半又是因为这个丫头的原因,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沐星辰的身上,少惊澜和凌归玥的额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两人才同时收手。
收回最后的一丝内力,凌归玥快速的睁开眼,看着沐星辰脸色恢复了一丝血气,才松一口气。
凌归玥望向少惊澜,开口道:“立刻出去!”
“好——”少惊澜起身,点头应了轻一声。
有了解毒的柳叶草,疫病就能得到控制,这个地方又被毁了,封了这个地方,没有了毒源,江水的更换是何等之快,很快莫桑河就能再度干净。
凤言风语等人调动了军队,即使的弄出了足够的柳叶草,凌归玥在几天的时间之内,就提炼除了大量的解药。
半个月的时间里,漠北所有大大小小的城池,牧民居住点,都摆满了巨型的木桶,木桶之中,是疫病的解药,无论是染病的人了,还是健康的,都可以免费的领取。
一场毁灭性的瘟疫,被凌归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控制了下来。
漠北王帐所在的营地,军民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庆祝着。
一处暖帐,却又是分外安静。
“怎么还没有醒,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顶帐篷之中,传出了凌归玥有些疑惑自言自语。
玉狐裘铺成的床榻之上,沐星辰双眸轻阖,一张雌雄莫辩的绝美容颜上也没有任何要清醒的迹象,也许是因为沉睡的原因,少了一份生人勿近的淡漠,都多了一份静谧安详。
凌归玥两指紧阖,覆在沐星辰的脉搏之上,黛眉紧蹙的喃呢道:“很正常,可为什么就是沉睡不醒,问题到底是出现在哪儿?”
凌归玥眸中隐隐的闪过一丝烦躁,沐星辰身上还有少部分的残毒,他人没有醒,根本没办法解决,要是再这样沉睡下去,迟早是要出意外的。
宽敞的帐篷处处都透着一股低调的华贵,少惊澜坐在一张深绒飞鹰大衣之上,风流云痞子一般,斜斜的靠在一处案台高架之上,两人相对而迎。
风流云瞥着不远处凝神思索的凌归玥,魅眼一转,望向自斟自饮的少惊澜,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的意味。
他轻声一笑,挑眉道:“这样你都能忍下去?”
丫头这些日子除了提炼解药之外,几乎的时间都用到了沐星辰的身上。
莫非这少惊澜是转性了?这可不像他。
少惊澜勾唇一笑,扬头饮下一口酒,淡淡的道:“玥儿有她做任何事情的权利”
“你不吃醋?”风流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平日里,他想靠近那丫头几迟之内,少惊澜就横眉竖眼的,这下倒是突然变大方了。
少惊澜勾唇一笑,不再言语,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晃动,精美的酒樽之中,清白见底的酒水缓缓地顺着杯沿流淌。
他爱的玥儿,敢爱敢恨,她冷心冷情,但是却不绝情,对于沐星辰,玥儿心里的纠结,他又怎么会不懂。
少惊澜低眉瞥着手中的酒樽,蓝眸深邃一片。
对风流云他有时候是会使点小手段让他离玥儿远点,但是对于沐星辰,风流云说得没错,他的确是时刻谨慎的提防着,甚至在看见沐星辰为玥儿作的那幅画的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有过恐惧彷徨,因为沐星辰真的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但是,现在他也清楚的明白,玥儿心里爱的人,也只有他。
“哎”风流云摇头一叹,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他两指挑着手中的酒樽,紫黑的锦靴几步迈到他的身前的大椅之上,懒懒的躺下。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吗?”
见凌归玥走过来,少惊澜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开口询问。
凌归玥伸手揉了揉眉间,有些疲倦的道:“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可就是昏迷不醒”
风流云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挥挥手,“晚膳的时间都过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