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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电子学女博士韦钰留在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印象。她说:为什么不能相信自
己呢?第一步不敢迈,就永远迈不出第二步、第三步。。
皮夹克的冲击力
韦钰高中毕业时,一位刚刚从美国回来的电子学专家给他们做报告,他
穿着一件黄色的皮夹克,从讲台的斜坡走上去,把电子学描绘得激动人心,
极富挑战意味。时至今日,韦钰仍记得那件黄皮夹克给她带来的冲击力。
从此,立志电子学研究的种子便悄悄在一个少女充满幻想的心海里逐渐
萌动并深深扎下了根。后来,在选择专业时,有一句话彻底打动了她:这个
专业既有工又有理。
现在回忆起来,韦钰仍感慨不已:我们在那个时代,比较喜欢挑战性的
东西,还有比较强烈的奋斗精神,是充满幻想和理想的一代。
正是这种幻想和永远不服输的挑战意识,激励着韦钰一直在自己研究的
领域里孜孜不倦地追求着。
立业从来艰难始
应该说,韦钰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第一代少先队
员,“文革”前唯一一届比较完整的按学制培养出来的研究生,“文革”后
第一批送出去的留学生,出国后第一批回来的学者,第一位中国电子学女博
士。
头上是一顶又一顶越来越耀眼夺目的光环,可有谁留意过,这位中国女
性曾为之付出的心血和汗水。
1979 年2 月7 日,正巧是韦钰39 岁生日。作为第一批赴德进修的教师,
这一天,她登上了飞往联邦德国的客机。
徜徉在美丽的歌德学院,韦钰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仍是临离开祖国前与
导师陆钟祚教授的一番对话:
“假如我现在29 岁就好了,出去还能干点事,可惜现在太晚了。”
“不,不晚。正因为‘文革’耽误了你们一代人的时间,因此,你出去
是负有历史责任的。我们等待着你学成归来。”
韦钰将老先生的一席肺腑之言铭刻在心。
语言是韦钰出国后的第一个障碍。为了给国家节省开支,韦钰决定结束
在歌德学院专攻德语,来到西德第一流的工业大学——亚琛工业大学的高频
研究所正式参加进修。
短短4 个月时间,韦钰便闯过了语言关。
韦钰极富挑战性。很快,她的一双睿智的眼光便瞄准了自己在国内尚未
接触过的一种工具——电子计算机。
她的好学上进感动了高频所指导教授杜林。他对韦钰说,既然你要学计
算机,我这里有个题目,你拿去算算吧。
这个题目,是杜林先生30 年前做教授论文题目的发展,他当时应用“小
信号”理论完成了课题研究,但他更希望能在“大信号”中求解。韦钰自然
深知这道题的分量。多年来,杜林曾把这道题交给其他国家的进修学者做过,
却一直没有得出满意的结果。这次,杜林想考一考这位中国女弟子,同时他
也对韦钰寄予了莫大希望。
为了早日完成重托,韦钰着魔似地迷上了计算机。每天至少有12 个小时
的时间沉醉在符号和键盘之中。顾不上吃饭,饿了就随便买些点心充饥;有
时在梦里,还在念叨着她研究的课题。。
3 个星期后,韦钰已经可以自如地运用计算机,并开始研究导师交给的
课题。
仅仅两个月的时间!韦钰大胆地采用一种不常见的坐标系,成功地完成
了单腔管大信号的研究课题。
就连杜林,这位亚琛工业大学电机系的创始人,也不禁为这位中国女性
的勤奋和探索精神所折服,他向韦钰发出邀请,希望她能继续留下攻读博士
学位。
又是一次极富挑战性的诱惑。
南京工学院的领导很快批准了韦钰的请求。在贺信中,他们这样写道:
“攻读博士学位,不是你个人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国家和学校的荣誉问
题。你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为祖国争光。”
激动的泪水在韦钰脸上尽情流淌,她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祖国,我不
会辜负您的期望!
1981 年6 月16 日,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这一天,韦钰终于在联邦
德国亚琛工业大学顺利通过了论文答辩,并荣膺优秀博士奖章——博歇尔奖
章。
中国第一位电子学女博士诞生了。
高频所全体工作人员为她精心制作了一顶写有“鹏程万里”字样的博士
帽,簇拥着韦钰在亚琛城里举行庆祝游行活动。
亚琛工大真诚挽留她,杜林教授也在劝说。杜林说,你在回旋管理论方
面的那篇博士论文,是西德在这个领域里的第一篇博士论文,也是来自中国
的女学者在电子科学领域取得的最杰出的成就之一,你应该留下。
可韦钰却执拗地回答:我是中国人,我终归要回到我的祖国。
1981 年底韦钰终于学成,载誉归来。
有趣的梦
韦钰放弃本来可以驾轻就熟地在既有成就上继续研究的课题,为了需
要,大胆闯入了一个崭新而又完全陌生的领域——生物电子学。
她从应届毕业生中选出34 名助手,在人手不足、设备简陋的艰苦条件
下,主持建立了生物医学电子学研究组。靠一间旧教室、一台她在西德节省
下来的奖学金购置的微型计算机和4000 元经费起家。
一年苦战,经过该研究小组的努力,有三项成果问世,通过鉴定并运用
于临床,填补了国内空白。他们的图像重组理论及成像技术在国内居领先地
位。
国内第1 张微波CT、超声CT 图像从这里诞生。
国家“六五”科技攻关项目“金属材料无损探伤的技术研究”也在这里
圆满完成。
1984 年9 月,南京工学院生物医学工程系宣告成立。
这位中国不平凡的女性,一直在用她那敏锐的目光注视着世界科技前沿
的发展动态。
那是1983 年,韦钰偶然了解到“分子电子学”这个概念。
通过查阅大量资料,韦钰发现世界上在信息科学领域里,为数不多的科
学家正在思考分子计算机的问题。美国海军实验室的化学家卡特首次提出分
子电子器件(MED)的定义,建议用有机分子来构造一些逻辑电路单元。这些
单元可在分子尺度范围内进行信息处理,并可望成为新一代的器件,用于非
冯·诺曼原理建造的计算系统之中。
韦钰认为,这是一个带战略意义的前沿课题,对于中国来说,也是一个
不可失去的重要契机。
又一次从零开始,又是一段充满艰辛的探索历程。
两年后,国内第一个“分子和生物分子电子学实验室”在南京工学院创
立。
在第一届中国青年生物医学工程学术大会上,韦钰大胆提出了研制第三
代器件——分子电子器件的构想。她说,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领域,一个十
分有趣的梦。
新环境中找到的乐趣
1985 年冬,一则消息传到南京工学院,立刻引起刚任该院副院长3 个月
的韦钰的关注:国家决定“七五”期间在无锡建设微电子工业基地,就像美
国的“硅谷”和日本的筑波科学城一样。基地的核心是江南无线电器材厂和
固体电路研究所。
为了中国“硅谷”的早日创建,为了南工的发展与开拓,具有强烈责任
感的韦钰决定立刻赶赴无锡。
在各级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学校和有关厂、所终于共同制订了组成联合
体的方案。根据协约,南工将利用学科优势与联合的厂、所共同开展一批国
家“七五”科技攻关项目研究,为筹建基地的微电子学院做各项准备工作,
以便为基地培养更多的高级人才。
李鹏对联合体的建立给予了高度评价。
1988 年,电子工业部与南京工学院在对南工、“江南”厂“教育、科研、
生产联合体”实践论证的基础上,决定联合在无锡创办南京工学院无锡分院。
无锡分院开创了我国大型企业与重点大学联合办学的先河,取得了丰硕
成果。
韦钰为此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心血。
1987 年,韦钰就任南京工学院院长。
1988 年5 月,经国家教委批准,南京工学院正式更名为“东南大学”,
韦钰出任东南大学第一任校长。
韦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身为科学家的韦钰,在管理上也表现出同样杰出的才能。
为了把东南大学早日办成一所“国内第一流、国际有影响的综合性大
学”,韦钰率先与英、美、德、加的一些大学联合培养中国博士生。
为了加速边缘学科发展,韦钰组织了与南京医学院在教学、科研上的密
切合作;为了双向交流,她主动与中科院南京分院、江苏省社科院签定了合
作协定。为了打破多年来“关门办学”的模式,促使科研成果尽快转化为生
产力,她推动全校各系、各研究室走出校门,与大企业集团开展合作;东南
大学还在南京市浦口高新技术开发区建立了“科学—工业园”,成为这座新
兴科学城的骨干力量之一。
开拓性的发展使东南大学走出了以往闭门办学的旧轨,出现了一派生机
和活力。
说来也巧,恰在韦钰赴德求学10 年之际,应洪堡基金会邀请,韦钰以高
级访问学者的身分赴德进行为期两个月的讲学。
故地重游,她谢绝了诸多社交活动,又一头钻进实验室做学问。她在亚
琛工大所作的《关于分子电子学研究》的学术报告,引起同行极大关注。杜
林教授紧紧握住昔日女弟子的手激动地说:“真没想到,你既当校长,又能
取得这么多的研究成果,我真为你高兴。看来你当初执意要改学一门新的学
科是明智之举!”
韦钰,用自己的勤奋和心血为祖国赢得了一个又一个荣誉。
人生有许多追求,对韦钰来说,用自己渊博的学识为祖国服务,使中国
在世界新技术革命的挑战中能与发达国家一争长短,便是她最感欣慰的事。
1993 年,韦钰奉命担任国家教委副主任。
15 年前,韦钰出国时只是个普通教师。回国后,从组长到研究室主任,
到系主任,到校长,她样样事情都做得尽心尽力。如今,她把教委副主任这
个工作仍看作是一项研究事业,一份重要工作。有两样,韦钰走到哪里都不
会变,这就是迎接挑战的研究精神和坚持不懈的奋斗精神。
韦钰,永远满怀自信,永远那么达观。
她说,我这个人从来不去想我做的事情划算不划算,我不会去懊悔什么,
我总能在新的环境中找到自己的乐趣。我按照自己的意愿学了电子工程,不
是很好吗?出国回来以后如果不改行或许会得到更多的荣誉,可我在自己的
祖国建立了一个新的学科,不是很好吗?调到教委工作,不能从事心爱的科
研工作,但人生更丰富了,眼界更开阔了,不是很好吗?
韦钰,在一个更高的境界,继续铸造着生命的辉煌。
(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