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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我也没命了。”
穷人兴高采烈，哼着歌儿回家去了。
农夫和老爷同桌吃饭
在过节的一天，农舍墙根土台上坐着几个农夫。他们正在聊天，谈着个
人的事情。一个村里的小铺老板走到他们跟前，自吹自擂地说，他这么啦，
他那么啦，他还在地主老爷的上房里呆过。
最穷的那个农夫坐在那儿嘲笑：
“在老爷上房呆过，这有什么稀奇！我要是想去的话，我还会在老爷那
里吃顿饭哩。”
“你能在老爷家吃饭——我死也不信！”有钱的小铺老板叫喊起来。
“我准能和老爷同桌吃饭！”
“不，你准吃不上饭！”
他们越争越激烈，穷农夫说：
“我打赌，我一定会吃上饭！你拿一匹黑马和一匹棕马跟我赌吧。要是
我没同老爷一起吃成饭的话，我上你家白干三年活。”
小铺老板大喜：
“我打赌，就拿一匹黑马和一匹棕马打赌。我还饶给你一条小母牛，我
当着见证人说。”
他们击掌为定，当着见证人的面就算定下来了。
穷人到地主老爷家去了，说：
“我想暗地里请教你：像我这顶帽子这样大的一块金子，可值多少钱？”
老爷什么话也没说，只拍了一下巴掌，叫道：“快端酒上来，我要和农
夫一块儿喝酒。饭也端上来吧。请坐，请坐，别客气，喝吧，吃吧，你想吃
什么就吃什么。”
老爷像招待贵客一样，招待农夫吃了一顿饭。他浑身哆嗦，直想得到这
块金子，忙说：
“农夫，快去，快把你的金块拿来，我给你一普待面粉，还给你半个卢
布的钱。”
“可是，我啥金子也没有呀。我只是问问，像我这顶帽子这么大的金块
值多少钱。”
老爷大怒：
“蠢货！滚蛋！”
“哎，我怎么是蠢货！是你自己把我当成高贵的客人，招待我饱吃一顿。
就因为这顿饭，小铺老板还得给我两匹马和一头小母牛哩！”
农夫高高兴兴地走了。
七岁的女孩
从前，有两兄弟，一个穷，一个富。两人都骑马而行，穷弟弟骑一匹母
马，富哥哥骑一匹阉马。夜里他们都住宿在一家客店里。
半夜，穷弟弟的母马下了一匹小马驹。小马驹滑到了富哥哥的大车下面。
第二天清早，富哥哥叫醒了穷弟弟：
“起来，老弟，昨天夜里我的大车下了一匹小马驹。”
弟弟一骨碌爬起来，说：
“大车怎么会下马驹呢？这明明是我的母马下的嘛。”
富哥哥嚷道：
“要是你的母马下的，那小马驹就会呆在母马身边。”
他们俩争吵一番后，便一同去打官司。富哥哥以重金贿赂了法官，而穷
弟弟只能以理申辩。
这件事一直传到了国王的耳朵里。
国王下令把兄弟俩召去，给他们出了四道谜：
“世界上什么东西力气最大、跑得最快？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肥？什么东
西最软？什么最可爱？”
限他们三天猜出。
“第四天来回答。”
富哥哥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他的干亲家，便跑去向她请教。
干亲家请他在桌旁坐下，款待他一番。接着问他：
“好亲家，你为啥这样忧愁？”
“唉，国王出了四道谜让我猜，就只给三天期限。”
“是些什么谜呀？说给我听听。”
“亲家，你听着：第一道是世界上什么东西力气最大、跑得最快？”
“咳，这叫什么谜！我丈夫有一匹棕色马，没有比它跑得更快的了。只
要轻轻抽一鞭子，连兔子它都能追上。”
“第二道谜是：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肥？”
“我们家的一头斑花阉猪，刚养过年就肥得站也站不起来了。”
“第三道谜是：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软？”
“人人都知道的事：羽绒褥子呗！没有再比它更软的东西了。”
“第四道谜是：世界上什么最可爱？”
“最可爱的就是小孙子伊万努什卡啦。”
“干亲家，谢谢你，你教给我许多知识。永生难忘啊。”
再说穷弟弟，伤心地哭了一阵，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一个七岁的女儿，
家中就只有这一个女儿。
“啊，爸爸，您为啥又叹气，又流泪呀？”
“我怎能不叹气！怎能不掉泪啊！国王出了四道谜要我猜，我这一辈子
也猜不出来呀！”
“您说说，都是些什么谜。”
“女儿，是这样一些谜：世界上什么东西最有力气、跑得最快？什么东
西最肥？什么最软？什么最可爱？”
“爸爸，您去告诉国王：最有力气、最快的是风；最肥的是土地，凡是
长着的、活着的，都靠大地来养育；最软的是手，人无论躺在什么东西上，
都是用手枕着脑袋；世界上最可爱的莫过于梦了。”
兄弟俩———穷一富，都到了国王那里。国王听完他们的答案后，问穷
弟弟道：
“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呢，还是谁教给你的？”
穷弟弟回答道：
“国王陛下，我有一个七岁的女儿，是她教给我的。”
“这样说来，你的女儿聪明过人喽。现在给她一根丝线，让她明天清早
前给我织出一条提花毛巾来。”
穷弟弟拿了丝线回到家中，愁眉不展，闷闷不乐。
“咱们倒霉了。”他对女儿说，“国王命令你用这根丝线织出一条提花
毛巾来。”
“爸爸，别伤心。”七岁的女孩说。她从笤帚上抽出一根小枝条，交给
父亲，嘱咐他：
“您去见国王，要他找一个工匠，用这根枝条造出一台织布机来，我好
用它来织毛巾。”穷弟弟如实禀报了国王。国王又给了他一百五十个鸡蛋。
“交给你女儿，”国王说，“要她明天给我孵出一百五十只小鸡来。”
农夫回到家里，更加愁眉不展，越发郁郁寡欢。
“唉，女儿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别发愁，爸爸。”七岁的女孩答道。
她把鸡蛋全都烤熟了，贮存起来，留着午饭和晚饭时吃。同时，她打发
父亲去国王那里。
“您去告诉国王，小鸡要吃一天之内长出来的黍子：就是在一天之内耕
完地、播完种、收割好、脱完粒的黍子。别的饲料我们的小鸡一口也不肯啄。”
国王听完后说：
“看来，你的女儿真是聪明非凡。让她明天清早亲自来见我，既不准步
行，也不能骑马；既不准光着身子，也不能穿着衣服；既不准带来礼物，也
不能不带礼物。”
农夫想：“哼，这样刁的问题，我的女儿肯定解决不了啦。这下可真是
要吹台了。”
“别发愁，爸爸。”七岁的女儿对他说，“您去猎户那里替我买一只活
兔子和一只活鹌鹑。”
父亲去了，给她买来一只兔子和一只鹌鹑。
第二天清晨，七岁的女孩脱下所有衣服，往身上套了一个网子，手上抱
着鹌鹑，骑上兔子，进了王宫。
国王在王宫门口迎接她。她向国王深深一鞠躬。
“国王陛下，这是送给您的礼物。”当她把鹌鹑呈递给国王时，鹌鹑拍
拍翅膀，飞走了。
“很好。”国王说，“凡是我对你的吩咐，你都做到了。现在你再告诉
我，既然你父亲很穷，那么你们吃什么呢？”
“我父亲在干旱的河岸上捕鱼，鱼网不下到水中；我就用衣服把鱼兜着，
然后把鱼煮成汤。”
“你说什么？蠢东西！鱼什么时候会在干旱的河岸上活着的呢？鱼是在
水中游的嘛。”
“你聪明，那什么时候你见过大车生马驹的呢？大车哪会下马驹呢？明
明是母马生的嘛。”
国王只得判决把马驹还给穷弟弟。
山羊的葬礼
从前有一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婆。他们没儿没女；只有一只山羊，那就
是他们的全部家畜！老头子什么手艺也不会，只会编些粗草鞋，——以此聊
以养家。。口！山羊跟惯了老头，不管他出门到哪儿，小山羊总爱跟着他。
有一次，老头到树林里去剥树皮，小山羊也跟了去。他们来到了树林：
老头子剥他的树皮，小山羊在那里跑着啃草。啃着啃着，突然两只前蹄陷入
了一堆松土里，它又翻腾又扒拉，结果扒出了一锅金子。老头子看到小山羊
在那里扒拉，走过去一瞧，是一锅金子，他乐得发疯似的，扔掉手里的树皮，
拣起金子就往家跑。他把这件事儿原原本本告诉了老婆。老婆子说：“哎，
老头子，这是上天有眼，见我们长年劳累，受苦受难，赐给我们这些财宝，
让我们欢度晚年。现在该过几天悠闲舒服的日子啦。”
“不，老婆子，”老头回答说：“找到这些金钱不是靠我们自己的福分，
而是托山羊的洪福，从今往后我们对山羊应当比对自己还要疼爱。”从此，
他们爱护山羊胜过他们自己。他们无微不至地照料山羊，同时也养胖了自己，
小日子过得不能再好了！老头子把编草鞋的小手艺也快给忘了。日子过得舒
舒坦坦一一无忧无虑。
过了些时，山羊一病死去。老头子和老太婆商量怎样料理此事：“要是
把山羊扔给狗吃，那我们在上帝和众人面前都难说得过去，因为我们的幸福
全是托山羊的洪福才得来的。最好还是去找神甫，请他按照基督教的仪式给
山羊举行葬礼，就像埋葬普通的死人一样。”老头准备一番，就去找神甫，
见到神甫行了个礼说：“您好，神甫！”
“你好，亲爱的，有啥事呀？”
“神甫，我来是想劳劳您的大驾，我家出了件很不幸的事儿一一山羊一
病死去。我是来请您给它举行葬礼的。”
神甫一听完这番话，顿时火冒三丈，揪住老头的胡子在屋子里打起转来：
“啊，你这个该死的东西，竟想起给一只臭山羊举行葬礼！”
“可您要知道，神甫，这只山羊是个地地道道的正教徒，它临死时遗赠
给您二百卢布呢。”
“听着，你这个老混蛋，——我打你，不是因为你来请我给山羊举行葬
礼，而是因为你没把山羊逝世这一噩耗及早报告于我，它可能已经去世很久
了吧。”
神甫接过农夫的二百卢布，说：“好吧，快去找执事，对他说，让他准
备一下，我们这就去举行葬礼。”老头子找到执事，请求说：“执事大人，
请劳驾，到我家料理一件出殡的事！”
“你家谁死啦？”
“你不知道我那只山羊吗，是它死啦！”
执事一听，左右开弓刮起耳光。
“您且住手，执事大人，”老头子说，“你知道山羊是个货真价实的正
教徒，它临死之时还给您遗赠了一百卢布作为出殡的费用呢。”
“哎呀，你这个老糊涂，”执事说，“你为什么不把山羊的光荣逝世早
点告诉我；快去找祭司去，让他打钟给山羊送灵。”
老头子跑去找祭司，请求说：“请您去打钟给我的山羊送灵。”祭司大
发雷霆，伸手就去揪老头子的胡子。老头子喊道：“请您松手！您要知道山
羊是个正教徒，它临死之时给您遗赠五十个卢布作它的安葬费呢。”
“你怎么到现在还慢慢腾腾的，你该早点来对我说，早就应该打钟送灵
啦！”祭司飞也似地跑上了钟楼，撞起所有的大钟。神甫和执事来到了老头
的家里，开始举行葬礼，先将山羊入殓，然后抬到坟场，埋进了坟墓。
路人都窃窃私议起这种稀奇事儿，风声一直传到了主教大人的耳朵，说
是神甫按照基督徒的仪式给山羊举行了葬礼。主教传老头和神甫，要对他们
严加惩治：“你们怎么胆敢给一只山羊举行葬礼？啊，你们这些亵渎神明的
坏蛋！”
“可您知道这只山羊，”老头说，“完全不同于别的山羊，它在临死之
时给您阁下遗赠了一千卢布呢！”
“哎，你这个蠢老头，我不是因为你给山羊举行了葬礼才惩罚你的，我
是因为你没有活着给山羊举行涂油仪式而惩罚你！。。”他接过一千卢布，
放老头和神甫各自归家了。
后记
《俄罗斯童话》选入十九世纪以来20 多位俄罗斯作家的46 篇童话故事。
这些作品语言质朴，内容生动，故事情节曲折有趣，包含着许多生活哲理。
本书由首都师范大学俄语系教授郭奇格编选，译者为梦海、王汶、阎铸、
张孟恢、韦苇、任溶溶、周忠和、黎鉴堂、李俍民、冯敬等同志。
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