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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胜利。
对普遍怀疑的笛卡尔式的解决,以及从两个相联的梦魔(即任何事情都是一种梦想,不存在现实,不是上帝,而是邪恶的幽灵统治着世界和嘲弄着人们)中笛卡尔式的拯救,对认真理到真实、从实际到可靠的偏离而言,在方法和内容上是相似的。笛卡尔的定论,即〃虽然我们的思想不是对事或真理的衡量,但它毫无疑问是对我们赞成或反对的事的衡量〃,回应了科学家总的说来无需详尽说明的所发现的东西:即使不存在真理,人总是真实的;即使不存在可靠的确定性,人总是确定的。如果存在着拯救,那么这一拯救存在于人的自身;如果对由怀疑提出的问题有一种解决方法,那么这一方法必然来自怀疑;如果任何事都是可怀疑的,那么怀疑本身至少是确实的和真实的。不管感觉和理性面对的现实和真实是种什么状况,〃没有人可以怀疑他的怀疑,对他是否怀疑或不怀疑依然难以确定〃。国著名的〃我思故我在〃,在笛卡尔看来,并不来自任何对思考本身的自我确定的确,在这一例子中,思考对人来说本来已经获得了一种新的尊严和意义而只不过是dubitoergo8um题的概括。换言之,从只不过在怀疑一些事的逻辑确定性中,我知道了自己意识中的怀疑过程。笛卡尔得出结论,这些在人的头脑中进行的过程对自己有种确定性,它们能成为反思中进行调查的对象。
《人的条件》
汉娜·阿伦特著
第六章 VitaActiva与摩登时代
39.反思与常识的丧失
反思事实上并不反映一个人对其身心状况的想法,而是反映认识。对具有自身内容的意识的关怀…一这是笛卡尔Cogitatio的要义所在,在Cogitatio中,Cogito总是意味着Cogi-tomeCoghare必须产生确实性,因为在这里,除了思想在产生自己之外,其他一无所有;除了产品的生产者,无人打扰,人除了面对自己,不面对任何其他的人和事。在自然和物理科学开始想了解人除了自己之外是否能接触、了解和理解任何事物很久之前,现代哲学早已在反思中确信,人是以他自己来考虑自身的。笛卡尔认为,通过他新的反思方法产生的确定性就是我是的确定。换言之,人带有他自身的确定性,即存在的确定性;虽然考虑到感觉和理性,意识不可能确信尘世的现实意识的作用在怀疑之外证实了感觉和推理的现实,即思想活动过程的现实。这些过程如同人在身体中经历的生物过程一样,当人们感觉到它时,它能使人确信其运作的现实。甚至就梦而言,梦也是真实的,日为预设了一个做梦者和一场梦,意识世界实实在在。问题只是在于,正如不能从对身体过程的认识来推断任何实际的体形(包括自己的体形)一样,因此,仅仅从感觉意识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推断的。在这一意识中,人感觉其感觉,甚至被感觉的客体成了意识的一部分,以它的形状、形式、颜色和组合成为一种现实。从视觉来说,看到的树可能很真实,正如做梦者梦见的树一样真实,只要梦在做,但两者都不能成为一颗真正的树。
正是出于这些困惑,笛卡尔和莱布尼兹需要证明不是上帝的存在,而是他的善表明了不存在邪恶的幽灵统治着世界和嘲弄人,表明了这一世界(包括人)是所有可能的世界中最好的一个世界。这一完全有关现代证明的、自莱布尼兹以来以神性的证明而著称的问题,不在于怀疑并不涉及最高存在的存在,虽然这一最高存在相反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而在于怀疑地的启示(正如圣经传统所表现的),他对人和世界的企图,或人与世界两者关系的充分性。在这两者中,对《圣经域包括了神的启示的自然的怀疑是一种进程。一旦它被表明这一启示本身,那么现实对感觉的暴露,真理对理性的暴露就再也不保证两者。不过,怀疑上帝的善(Dieutrompeur的含义),出自一种接受新世界观时固有的经验的欺骗,一种其强烈性在于其无可修复的重复性的欺骗,因为没有什么有关行星系的以太阳为中心的知识能改变这一事实每天人们看到太阳绕着地球转,在预先规定的地方升起落下。只是到了现在,当人们似乎如果没有望远镜的出现本来一直会受骗下去时,上帝的方法才真正成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人们对宇宙了解得越多,他对他本来应当确立的企图和目标的理解就越少。因此,神性证明的上帝的善严格说来是一种来自构造的上帝的一种特征,很难说明的善最终是衡卡尔哲学中唯一保全了现实的东西(思想与扩张共存),就像在莱布尼兹中它服务于人和世界两者之间预先稳定的和谐一样。
笛卡尔反思的独创性,以及由此为什么这一哲学对摩登时代的精神和智力发展如此重要的原因,首先在于它把非现实的梦魔作为一种将所有尘世的东西浸入意识河流及其过程之下的手段。通过反思,在意识中发现的〃看见的树〃不再是视觉看见和触摸的树,一个其本身具有一种不可改变的、可辨认的自身体形的实体。通过在同一水平上被处理成一种仅仅是可记忆的意识的对象或完全是一种想像的东西,它成了这一过程的一部分,成了意识(即人们把它当作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的一部分。再也没什么东西能比把客观现实溶解为主观状况或溶解为主观的思想过程更好地准备我们的思想,以最终将质量溶解为能量,把物体溶解为原子活动的旋转了。其次,这与摩登时代的最初阶段更相关。笛卡尔在一般怀疑中取得确定性的方法与从新物理学中得出的这一明显结论最相符:当一些东西产生和暴露时,虽然人不能知道其真相,但他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确,这成了摩登时代最一般的态度,也是最被接受的态度。这一定论,而不是它潜在的怀疑,在三百多年时间里推动了一代又一代的人进入了一种日益加速的发现和发展的步伐。
笛卡尔的推理完全建立在〃这一绝对的假设上,即头脑只知道其本身产生、并在某种程度上保留在自身内的东西〃。因此,它的最高理想必然是数学知识(正如摩登时代知道的那样),即不是产生于头脑之外的理想形式的知识,而是头脑产生的形式,在这一特定状况中,它甚至除了自己,不需要物体感觉的刺激,或确切地说,物体感觉的激怒。这一理论当然就是怀特海德称之的〃静修中的常识的产物〃,因为常识现在已经成了一种与世界关系无关的内在本能,所有其他的感觉加上其最亲近的私下感觉,曾一度借助它被置入了一个公共世界,正如视觉将人置入一个看得见的世界一样。这一感觉现在被称为是共同的,其原因在于它恰好对所有人来说是共同的。人们现在所共有的东西不是世界,而是他们思想的结构。严格说来,这一点他们是不能共有的,他们的推理本能才是每个人都相同的。因二加二等于几这一问题,我们所有的人都会给出一个答案:四。这一事实是常识推理的一个极好例子。
理性在笛卡尔和霍布斯那里都成了一种推演和断定本能的〃计算结果〃,即成了一个人在任何时候都能使自己放松的过程。这个人的想法就仍停留在数学方面而言再也不视〃2+2=4〃为一种等式,在这一等式中,平衡的两边处在一个自我明显的和谐中,而是把这一等式理解为一种过程的表达,在这一过程中,2+2=4是为了产生一个加的进一步的过程,这一过程将导致无穷大。摩登时代把这种本能称作常识推理,它是头脑的自我运转。当外界的一切向头脑关闭而只剩下〃感觉〃本身时,这种运转就开始进行了。这一运转的结果是一些吸引人的〃真理〃,因为一个人的头脑的结构据说就像其体形一样,与另一人的头脑结构没什么不同。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智力的不同,这一智力就像马力一样可以加以测试和衡量。这里,把人看作是一种动物原理的传统定义具有极大的精确性:剥夺了感官,通过它,人的五个动物感官适应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共同的世界,人类的确成了能够推理、〃计算结果〃的动物。
阿基米德支点发现中固有的困惑过去是、现在依然是地球外的支点是由与地球相连的人发现的,当他试图将他的宇宙世界观用于其实际的环境时,他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不仅不同、而且颠倒混乱的世界里。笛卡尔对这一困惑的解决是将阿基米德支点移入人的自身,因把它作为一个最终的参照点去选择人类思想本身的结构(它在数学公式也是它自身的产物的框架中使自己确信现实和确定性)。在这里,人所共知的数学的简化允许取代一种数学等式系统感觉k给予的东西,在那里,所有真实的关系都分解成了人造符号之间的逻辑关系。正是这一取代,才允许现代科学完成它的〃生产它希望观察的现象和物体的任务〃,其假设是上帝和邪恶的幽灵都不能改变2+2=4的事实。
《人的条件》
汉娜·阿伦特著
第六章 VitaActiva与摩登时代
40.思想与现代世界观
笛卡尔将阿基米德支点移入人的头脑,虽然可以这样说它能使人不管去哪里都携带着它,因而摆脱了现状对自己的制约,从作为地球居民的存在的人类条件中解放了出来,但这一移入也许从未像宇宙怀疑(它产生于这一怀疑,并打算消除这一怀疑)一样令人信服。今天,不管怎样,我们在处在其最伟大的胜利中的自然科学面对的困惑中,发现了从摩登时代一开始就搅得哲学家心神不宁的相同的梦魔。这一梦魔出现在这样一个事实中:数学等式,例如质量和能量等式,最初只旨在保全一种现象,与一种可以对它加以不同解释的可观察到的事实相一致,正如托勒密和哥白尼体系最初只是在单纯性和和谐性中不同一样,实际上有助于从质量到能量以及从能量到质量的真正转换,这样,数学上的〃转换〃在任何一个与现实转换性相应的等式中都是固有的。这一梦魔也出现在这样一种超自然的现象中,即非欧几里得数学系统在获得爱因斯坦理论中的令人惊讶的有效性之前,人们发现它并未对适用性甚至实证意义作过深思熟虑的思考。更大的困境在于这一不可避免的结论:〃这种运用的可能性必须对所有东西都有效,甚至是最遥远的纯数学建构。〃如果说这一点是真实的,即整个宇宙,或确切地说,任何一些完全不同的宇宙将成长为一种存在,并〃证实〃人类头脑勾画的不管什么样的整体结构,那么人目前确实在重申〃在纯数学和物理、思想和物质、人和宇宙之间以前建立的和谐〃中欢欣鼓舞。但是,防止这一怀疑是很难的,即这一数学上预先设想的世界或许是个梦想的世界,在那里,每个人产生的每一个带有梦想的观点都具有现实的特征,只要这个梦在继续。当他必须发现无穷小(即原子中的活动和变化)遵循无穷大(即行星系)中的规律和规则时,他就会加深地的怀疑。这一点看来表明的是,如果我们从天文学的观点来探索自然,那么我们接受一个行星系,而如果我们从地球的观点来探讨宇宙问题,那么我们接受的是地心说的地球系。
不管怎样,不管在哪里,即便有工具辅助,我们都试图把现象提升到所有的感官经历之上,以取得存在的最终秘密,根据我们的物质世界观,它是如此秘密,以致它从不出现,并仍然如此威力巨大地产生着所有现象,我们发现一些相同的结构统治了宏观宇宙和微观宇宙,我们接受相同的工具读数。这里,我们再次暂时在重新发现宇宙的统一中欢欣鼓舞。只有成为这一怀疑的牺牲品我们发现的东西可能与宏观宇宙和微观宇宙都毫无干系我们才会去对付自己思想的方式,这一思想方式设计了工具,并将自然置于试验的条件下用康德的话来说,规定了它对自然的规律在这种情况中,好像我们真的被掌握在一种嘲弄我们并挫败我们对知识的渴望的邪恶的幽灵手中。这样,不管我们在哪里寻找身外之物,我们碰到的只是自己思想的方式。
从逻辑上讲最有理,从年代上讲是伽里略发现的最直接的结果的笛卡尔怀疑,在将阿基米德支点天才地移入人自身之后沉寂了几个世纪,至少就自然科学来说是如此。但物理的数学化通过它为知的目的完全放弃感觉而被贯彻了下来,在它最后的阶段产生了意想不到又似乎有理的结果,即人们对自然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依据数学形式作了回答,对此,没有哪个模型是充分的,因为它必须在我们的感觉经历之后才能形成。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