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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上的舞者-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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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唉,我的党哇党哇,我的亲娘老子哇,难道说你像大姑娘撇一个私生子似的,一甩手就把我耿福全撇掉不要了吗?……
  他内心里涌起一股大悲大哀,眼眶便有些湿。
  村里那些被“结扎”了的男人和被带上了环儿不许怀孕不许生育的女人,包括麻老五在内,恨的可不是共产党,而是他耿福全!
  村子里传来了一声鸡啼。
  女人似乎并不急于赶快逃,呆呆地望着村子,望着家院,惴惴地问:“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
  “是鸡打鸣儿。”
  “嗯。”
  “是母鸡打鸣儿。”
  “嗯。”
  “像是咱家的母鸡在院子里打鸣儿。”
  “闭上你那臭嘴!”
  他从内心里往外一悚。
  半夜鸡叫,分明已属不祥之兆!还是母鸡,还是自己家的母鸡……
  钟响了。
  “牢记,牢记……”
  “走!”
  他猛地转过了身。
  “快活斋”血红的独眼,仿佛不怀好意地咄咄地目送着他们在“塔头甸子”里磕磕绊绊,跟头把式地仓皇而去,渐渐被夜的黑暗所吞……
  县城小火车站候车室里,一对儿年轻夫妻互相依偎着,坐在白油漆漆过却被种种肮脏所污的长椅上。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县城。就是通常被人们说成是“一条马路,一个警察两只猴”的那类小县城。猴?这地方根本没有过公园或动物园,便没猴。连耍猴的也没在这个地方出现过。所以这个地方的人们大抵没见过真猴活猴。警察却不止一个。他们的姓都挺古怪。一位姓那,一位姓漆,一位姓果。这地方满汉杂居,汉人管文治,满人管法制。每日里二十四小时之内,仅有四次列车通过。还有一次列车是货车。严格说,这算不上一个县城,不过是一个在东北荒原上趴了很多年,容貌却不曾改变过的小镇子。
喋血(5)
  这地方的候车室简陋败坏得不像话——两扇门已走形,难以关严。寒冷畅通无阻地闯进来,用冰冷的手肆无忌惮地蹂躏每一个候车的人。其实人也不多,算上那一对年轻夫妻,总共才八九十来个。可能其中还有流窜者,纯粹是把这里当成免费的旅店。候车室地中间有只小铁炉子,就是北方人家烧蜂窝煤的那种小铁炉子。炉子虽小,烟筒却很粗,靠了一节节“拐脖儿”七拐八拐,如同化工车间的空中管道。为了巩固它们,经经纬纬拉扯向四面八方的粗细铁丝,如同黑夜里射向天空的交叉火力网一样。若夏天,大概苍蝇蚊子在空中飞行时,也必得像密集交叉的公路上的车辆一样小心而谨慎,否则可能一头撞在铁丝上小命呜呼。铁炉里的火是早已熄灭了。冰凉的烟筒下吊着一只只玻璃罐头瓶,内中或多或少地都盛着些黑褐色的烟油子。车站的人能想到这一点,足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并未彻底丧失。今夜在车站值勤的是“那警察”。原先的老铁路治安警察退休了,“那警察”被调了来。反正左右都是当警察,他并不在乎身上的黄警服变成了蓝警服。
  四十来岁的“那警察”正在值班室和二十来岁的女站勤聊天,忽然想吸烟,一时找不到火,就离开值班室,步态威严地走到了铁炉子跟前。他哈下腰用铁钩子捅了半天炉子,没捅出一颗红火碳,沮丧地直起腰,拍了拍手,目光落在那一对儿年轻夫妻身上。别的些个人们都在蜷蜷缩缩,或倒或卧地打瞌睡,只他俩互相依偎着,前身合盖一件埋埋汰汰的看不出颜色的大衣御寒,各自睁大着双眼愣神儿。
  “喂,有火儿没有?”
  年轻的丈夫缓缓地将脸侧转向“那警察”。
  “我问你,有火儿没有?想借个火儿,吸支烟。”
  对方缓缓地从大衣底下探出一只手,伸入到大衣口袋里。
  “那警察”便走到了他们跟前。“霍村的吧?”
  “那警察”吸着烟,将火柴还给对方时,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对方仰脸儿瞅着他,有几分不安地摇摇头。见男的摇头,女的赶紧跟着摇头。
  “那警察”吐了口烟,肯定地说:“别摇头,你们骗不了我!你们若不是霍村的才怪了呢!”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入了人家的大衣兜,掏出来时,手心手背都是煤末子,颇得意地又说:“你们这些霍村人啊,应该修个庙,庙里给马五金塑个像,供财神爷一样供着!若不是靠了他,你们这些穷土包子能乞哧窟哧地发了起来吗?”
  马五金是麻老五的本姓大名。
  年轻轻的一对儿男女不禁地对视一眼,表情更加不安。
  “那警察”在不比长椅干净多少的警服上揩揩那只沾了煤末子的手,又问:“你们……小两口儿?”
  年轻轻的一对儿男女赶紧点头。
  “那警察”瞅瞅男的那张忧郁的脸,又瞅瞅女的那张忧郁的脸,再问:“真的假的?”“真的,是真的!……”
  她急切切地抢先说。
  他分明也很心虚,却故作镇定地说:“我们随身带着结婚证书哪,你不信可以看看……”说着,从身上掀开大衣,就拉一只黑手提包的拉链儿。
  “别,”“那警察”制止道,“我才不稀罕看你们那玩意儿呢!你们是假夫妻我也管不着。只要你们手提包里不藏着炸弹就行!”
  小伙子便没彻底拉开提包的拉链。苦苦地,嘴角皱起一笑,复将大衣盖在身上。
  “没炸弹,真没炸弹……”
  年轻轻的小媳妇,仍有几分慌张地保证着。
  “我看,你俩愁眉不展的样子,八成是双双逃婚吧?”
  “那警察”对他们颇感起兴趣来,深深吸烟,却吸不透,骂道:“他妈的,这年头连当警察的也不得不吸冒牌烟了!”
  小媳妇怯怯地说:“我们不是逃婚的,是逃……”
  小伙子在大衣底下拧了她的手一下,赶紧打断她的说话:“我们是逃婚的,怎么样?”
  “那警察”将吸起来太困难的烟扔在地上,碾碎之后,瞧着他们笑了:“逃婚我更管不着啦!霍村人我都挺熟悉的,你们是哪家哪户的?”
  小媳妇瞅着自己的丈夫,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我们……我……是耿福全的儿子……”
  她的丈夫显然是个诚实惯了的人,在说谎骗人方面一点儿也不比她有经验,她向他丢眼色已晚了。
  “耿福全?你是耿福全的儿子?你爸我可太认识了!十七八年前,他可是个人物!全县‘活学活用’的标兵,学大寨的带头人,动不动就到省里去开会……”
  “哎,老那,你死哪儿去啦!……”
  值班室的小窗啪地从里面被推开了,探出一颗女人鬈毛狮子般的头,大呼小叫。
  “就来!逃婚归逃婚,可你们有没有什么口信儿,希望我转告你们老子啊?”
  他们摇头。
  “老那!等着你帮我缠毛线呢……”
  “就来就来,三点零六的车正点到达,那么,祝你们一路平安NB023!……”
  “那警察”离去了。
  小媳妇两眼吧哒吧哒往下落泪。
  “你咋了?”
  在这么一个地方,在这么一种时候,凶吉未卜,前程难料,她丈夫觉得惭愧,觉得太屈了她,话语之中不免充满柔情。
喋血(6)
  “听人家说起咱爹从前,我心里难过。”
  “是啊,我心里也难过着哪。要是从前,麻老五,哼!算啦,好汉不提当年勇!”
  “车票呢?千万别弄丢了……”
  “丢不了。兜里揣着哪……”
  “咱们到了省城,还往哪儿继续逃哇?”
  “我也不知道,一切听咱爹的呗!”
  “连张介绍信也没有,到了哪一个地方,怎么住店呀?”
  “住店?你趁早别想得那么美了!逃债还住得起店吗?”
  “不住店,寒冬腊月的,住哪啊?”
  “蹲火车站,睡门洞。”
  “孩子受得了吗?”
  “受不了也得受。”
  “咱俩什么手艺也不会,爹也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活儿干吗?”
  “找不到活儿,就讨饭。”
  “我不……”
  “那你就饿着!”
  她一头扎在他怀里,呜呜哭开了。
  几个睡在长椅上的人被她哭醒,睁开眼瞪他们。
  “别哭,别哭。麻老五个王八蛋,亏他还是你表舅呢!……”
  咬牙切齿。
  她哭得更伤心更难过了。
  她不敢告诉他,她肚子里又怀了孕,是麻老五的。她表舅蹂躏她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咱俩毕竟还沾着亲带着故,你公公家欠我那两万元,也等于就是你欠的。那好讲,我不会再催逼着还的……”
  她表舅那双色狼般的眼睛使她怕极了!每当他那张蜂窝似的大麻脸俯近她的脸时,她心里就一阵阵发悚。他浑身松软的白膘肉使她腻歪。为了公公,为了丈夫,为了她自己,为了保护他们的家,她一次次耻辱地依从了他,他一次次跟她信誓旦旦地下保证。她虽一次次依从了他,却不能不感到是一次次地被他强奸。后来她终于明白,他是淫欲没够的。他是想要永永远远地占有她——因为他们欠下了他两万元三年五载还不起的债。驴打滚的债。一点儿也不比旧社会地主老财向穷人放债的利息少!目的也一样的恶。公公、婆婆、丈夫仅仅是逃债,而她还逃避麻老五。逃避她的表舅。逃避一只恣意蹂躏和玩弄她的色狼……
  他蹂躏她如同洗衣机搅拌一件衣服。
  他玩弄她如同雄猩猩玩弄一个布娃娃。
  前面的生活道路究竟还有什么奔头呢?她内心里充满了对今后的命运的恐惧。连往前想一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叫你别哭,你还哭!”
  丈夫恼火了。
  “被我表舅逼到了这种地步,还……还活个什么劲儿呢?……”
  “那你就死!一会儿火车来了,跳下站台让火车轧死!”
  丈夫推开了她……
  再有一百多米,就通过“塔头甸子”,到山脚下了。
  女人说:“他爹,歇会儿吧!”
  男人站住,缓缓地向后转过了身。扛着自行车,向后扭头比向后转身更难,所以他宁可转身。扛在他肩上的自行车的前轮,于是就以他的身体为圆心,划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弧。
  他见女人已然坐在“塔头”上了,气喘吁吁,浑身是雪。包裹着小孙孙的被子上也尽是雪。想必她抱着小孙孙跌了无数跟头。从女人的领口,冒出蒸蒸的汗气。
  他也将自行车一下子放到地上了。不,准确地说,是他肩膀一倾,自行车掉到了地上。他也气喘吁吁。他也浑身是雪。他的领口,也冒出蒸蒸的汗气。他双腿一软,也身不由己地坐在一个“塔头”上了。
  他说:“你,看看柱儿咋样啦?”
  女人掀开搭在孩子脸上的被角,将自己的脸贴在孩子嘴上,贴了一会,抬起头瞅着他说:“睡得香呢!”
  “出气儿均吗?”
  “均……”
  女人放下被角,盖住了孩子的脸。
  “可别把孩子闷死……”
  “我留心着呢。隔会儿就撩开被角透透气儿……”
  男人喟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怜的孩子……”
  女人却有点儿提心吊胆地说:“走这条山间野路,要是遇见了狼咋办?不是说山里又有狼了吗?……”
  男人凛凛地说“你瞎?没见我背着枪?”
  女人便不说话了,侧脸向他们逃来的路上望去——大钟的两根夜光的针,已望不见了。“快活斋”那盏红灯,仍可望见。小多了。就好像有谁站在那儿,高举着手电筒往他们这里照射。而手电筒蒙着红布——别果真是蒙着红布的手电筒,向埋伏在山里的麻老五们发信号吧?
  女人心里不禁犯了疑惑。由疑惑而不安。
  “他爹,你看那是灯,还是谁举着电棒啊?”
  “那是灯又怎样?是电棒又怎样?”
  男人反问。声音低低的,在女人听来,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仇恨大大多于逃债的悲凉。
  女人朝男人瞅一眼,见男人正用匕首挑开棉手闷子。将它套在枪上,一直套到扳机的部位。大概是为了护住扳机别走火。
  “把……子弹先退出来吧!万一走了火,伤着我和孙子可咋整?……”
  女人请求地说。
  “真走火了,算该着。”
  男人似乎很平淡地说。女人却从男人的话中,品味出了一种恶狠狠的杀机。
  女人又不敢再开口了。
喋血(7)
  男人将枪靠在自行车上,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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