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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在骗我,那么,他的骗术确实比千恕高明得多,竟胆大心细地开出那么诱人的空头支票!带上女人去美国生活,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可我又是谁?我是妻子和母亲,必须抛夫弃子、摒弃所有的责任和良知,才能做成“远走高飞”梦,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比登天还难的挑战,即便最终达到了目的,也得被折腾得脱几层皮。
也许,我根本做不到“抛夫弃子”。我再明白不过,儿子太需要健全的爱!一想到儿子,我立即沮丧得几乎瘫软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再开电脑。但纷乱的思绪一刻也没停止对我的缠绕,文栩的“远走高飞”梦似乎开始在恍惚中折磨我了。
记不得哪个女强人曾说过:“一个女人,无论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只能是拥有真诚恒久的爱情。”爱情永远是女人的梦。人到中年、被世界冷落的女人,更加渴望爱情。更何况我早已被丈夫背叛?
如果文栩是真心的,我会被那个美梦征服,继而被他征服。我早已从那几个男人身上痛切地体会到真情和责任的荒芜,虚伪和欺骗四处潜伏,已把真情和责任逼挤得没有立锥之地。把那几个男人搬出来看看吧!小宝、维凯、何峻、千恕……他们别说带上我远走高飞,甚至连个小小的承诺也没给过!他们不愿给,也不敢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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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女友忠告
这天,天还没黑,我就登录了《红豆故园》。明知道文栩那种时候不会来,还是矛盾而焦躁地守在电脑前。我希望能多了解他一些,也许真能带给我希望呢?
就在那时,百合却成了不速之客。她一进门,看见书房里有灯光,就径直走去。
我赶忙阻拦她:“就坐在客厅不好吗?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她狐疑地盯着我,我心虚地躲闪了她。我的心虚助长了她的疑惑,不由分说地往书房冲去。她笑着说:“你一个人在家,还有我的禁区?怕我进去,莫非书橱里藏了人?”
我跟在她身后,嗔怪地说:“我都快在家捂霉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她坐在电脑椅上,仔细地看了一会电脑屏幕,揶揄地笑着说:“哈哈!我的判断不会错的,你确实藏了人,不过是藏在电脑里!如实招来!”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像个被揭穿的小偷。我赶紧点击鼠标,关闭了《红豆故园》的窗口。
“这时候找我有什么具体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想快点把我打发走,我偏不走!”
“不走就坐着吧。”
“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做什么?”
“没什么,闲得无聊,上网聊聊天而已。”
“不对。你在说谎!”
我颓然地靠在书房的小榻上,迷乱地望着她,想起了舒鸣以及貌合神离的婚姻。望着百合,毁坏婚姻的念头在我脑子里渐渐清晰起来。从我得知舒鸣的背叛开始,离婚的念头已暗藏在心中,只是在理想的人物出现之前,没有激烈地膨胀而已。或许,真的可以把文栩和舒鸣作个对换?
我怯懦地问百合:“你觉得我离婚合适吗?”
她一听,像遭遇电击一样从电脑椅上跳了起来,疑惑地看着我。很久,才沉重地说:“不合适!你这种年龄的女人,随便离婚就是蠢到了极点!我历来不主张你离婚,舒鸣那种男人不好找。我真不理解有些人,为什么把成年男女的一两次越轨看得那么严重。只要还能维护家庭利益,就当他们吃厌了家里的萝卜去外面吃一次白菜不行吗?何必非拼个你死我活?可悲!”
我仔细品味着她的话,不禁悲从中来,伤心地说:“现在,我的婚姻和坟墓又有什么区别?”
“所有的爱情最后都会淡如止水,婚姻都会回复到契约的原状!”
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她,想把认识文栩的事告诉她,张了张口,又咽了回去。她绝对不会认同的,她从不轻信任何东西。再说,我和文栩确实没什么像样的东西拿出来说。
“你有事瞒着我。”她说。
我没说话。
“有后路了?开始考虑离婚了?唉,所有人都那么俗不可耐,只有找到后路才敢毁掉现状。”
“没什么后路。”
“你瞒谁都不能瞒我,不要一时冲动做出糊涂事,能帮你拿主意的只有我!告诉我,那个男人是哪路神仙?”
我犹豫了很久,才说出了真相,还特别强调了那个“远走高飞”梦。
她听罢,笑得前仰后合。
“紫蝶啊紫蝶,你真让我佩服,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无邪!迷上了无影无踪的网上承诺,还傻乎乎地幻想着和他谈婚论嫁!”
我愠怒了,没好气地说:“你总喜欢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姿态。他就在本城,随时可以从网上走下来。”
“好!你听过他的声音?还是见过他的人?”她不以为然。
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事业成功、充满爱心、高尚深沉,有一百个好一万个好,并且已经爱上了你的外表和心灵……可是,凭那些你就能确定会爱上他?”
“他是先从精神上吸引我的……”
“什么精神!我也可以说那是骗局!他那么优秀,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年轻漂亮女孩不要,偏偏盯住你这个拖家带口的半老徐娘?”
“不要再说了,你根本不了解我和他聊天时的感觉。”
“反正天上不会随便掉馅饼儿。”
“按你说的,我就该一辈子吊死憋死在舒鸣身上?再也找不到一条生路了?”
“说得绝一点,你就是得吊死憋死在舒鸣身上。以你现在的年龄身份,再渴望奇迹发生,就是幼稚可笑。”
“我要是不听你的呢?”
“被碰得头破血流!不信就试试吧。”
我几乎被她逼疯了,激动地喊道:“我真的渴望爱情,你理解吗?你只知道享受男人,想过‘爱情’是个什么概念吗?一个女人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活着,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就是为了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该去试试!他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只可能看走眼,不会骗我的!再说,离婚的念头也不是他引发的,两年多来,我非常清楚自己缺什么!”
她深深地望着我说:“爱一次又能怎么样?会有结果吗?”
我痛心地说:“我真的很想远走高飞!宁愿被爱情折磨,也不愿在没有爱的婚姻里等死!”
她缓缓走到窗前,背对着我,靠在窗台上,望着窗外渐深的夜色,不一会儿,又猛地转身,走到我的面前。她离我很近,我听到了她浓重的呼吸。
她激动地说:“我很失望,你已经背离了我的初衷!当初,我把小宝拿给你,为了什么?为的是让你从死水里跳出来,找到活人应得的激情和快乐!现在,你在干什么?你在玩火!竟把虚无缥缈的网上承诺当成天!我真怕你一时冲动忘乎所以,把自己烧成灰……想想,算上恋爱的四年,你和舒鸣已经厮守了十几年,有个儿子。和那个什么文栩有什么?除了对敲过几次键盘,还有什么?再说,如果舒鸣同意离婚,一定不会把辰辰给你。我怕你最终落得个鸡飞蛋打、头破血流,成个可怜的孤家寡人!你知道‘孤家寡人’的概念和滋味吗?请问!”
一听到“辰辰”二字,我攒了很大的心劲陡然间崩溃了。我双手蒙住脸,泪从指缝间流了出来,滴到衣襟上,藕荷色丝质睡袍被打湿,印迹非常刺眼。我周身颤抖着,怨恨着命运的刻毒,它没有一刻不在捉弄我、为难我。
她递来一张纸巾,苦口婆心地说:“我明白,母子连心,你舍不得儿子……我也明白咱们还没老到不需要男人的程度。如果你需要,可以去‘美人迟暮’,那里的男孩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不会留下感情后患。再说,经历过小宝之后,你也能习惯他们了。”
我猛地抬起脸,命令地说:“不要再和我提‘美人迟暮’,我现在非常讨厌那种地方!一直以来,我需要的都是爱情,不是肉体!”
“常有工具使用,你就会忘记爱情。爱情太麻烦、太伤神。”
“不!工具已经不能解决我的任何问题。”
“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这样吧,你可以答应我从今天起不再上网吗?看看你对那男人的感觉能经得起多久的考验!”
百合说完,沉重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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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煞费苦心的改造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她的背影渐渐在小区的院子里远去。我不知道应该为自己悲哀,还是为她悲哀。究竟她太世故,还是我太愚蠢?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多年好友,属于生来就对爱情获得终生免疫的那类人。而我,必须一直不停地赶路,为爱情苦寻苦找。不管怎么说,有一点是明摆着的,她那种人起码比我活得轻松快乐。
百合的话对我还是有启发的,不能再和文栩继续网上的空谈了,如果想继续交往,就得尽快把关系拉进现实。他已经托人打听过我,单从公平上讲,他也该让我看看吧?
随后,我又坐在电脑前,等着文栩。
夜深的时候,他来了,开门见山地说:“我还以为你连受罚的机会也不给了。”
我也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想继续交往,就见面。”
“谁教你这么惩罚我的?”
“见面是惩罚?”我很奇怪。
“可以缓一缓吗?”
“可以,但见面之前我不会再和你网上聊天。”
“告诉我,为什么!”
“网络太虚幻,你也太危险。”
“你这么说,就是因为我打听了你?是你自己吸引我打听的,我实在逃不过!之后就开始做梦……”
他的回答叫我哭笑不得。
他又说:“你是上帝恩赐我的知音,我必须小心翼翼地对待你。”
“你的意思是一辈子在网上面对我?”我质问。
“你应该意识到,我们的交往很神圣,别让它在紧逼下夭折。”
“你怎么能断定那种神圣下了网就会夭折?”我几乎被弄懵了。
他好久没有回话。
我开始怨恨他的讳莫如深,并开始怀疑那个“远走高飞”的梦。很快,我就沮丧了、疲惫了,不想继续和他纠缠、和男人纠缠。
就在我准备下线时,又看见了他的话:“是什么让我们这么快走进了死胡同?”
“算了,别纠缠了。我现在就消失还不行吗?”我没有了一丝耐心。
“别这样,请看在上帝的面上别这样!”
“我们没什么东西值得在网上说来说去!”
“看来,你真的不会放过我了!”
我感觉他这次很反常,与一贯的理智和修养完全相悖。尽管他给我留下了许多谜团,但我似乎没有追问的理由。对于一个妻子和母亲来说,想在婚姻之外寻找感情,单是操作上的麻烦和危险就足以毁灭信心。
我疲惫地关了电脑,飞快地抓起电话,告诉百合,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和文栩在网上聊天了。
“好,悔悟得很快!我正好要休假,可以天天陪你打发时间,够朋友吧?相信你很快会忘记他。”百合非常感动。
我真佩服百合的耐心和苦心。她要我每天一睡醒,就立即给她打电话,由她来安排一天的生活。她闲着没事,干脆就把对我的改造当成了工作,带我逛街、购物、喝茶、做美容、打保龄球、打麻将……只要能把时间杀掉、把上网的事忘记。
半个月来,在百合整日的唠叨里,我似乎明白了爱情的路有多长,也许长得穷尽所有的激情和力量也走不到头。我暂时屈从了沉闷的生活和只剩下一纸合同的婚姻。也许百合说得对,三十多岁的女人根本输不起,即便最终赢了,也经不起过程中的折腾了。就这么活着吧,看着儿子活。
文栩的那个“远走高飞”梦,也许永远作为美梦的状态存在才是合理的。
这天,在百合家喝过下午茶,告别的时候,她奇怪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眼睛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沧桑和疲惫。我还是第一次在她眼睛里看见那种陌生神色。
“把那个文栩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