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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那胸口一指,还未触到,突的一人电光火石般掠进亭来,斜刺里一道白光剐到,口中大骂:“无耻采花贼,纳命来!”
二爷唬得向后跳开,定睛看去,却是一个五短身材的精悍男子,手里握一把刀,满眼的愤怒。二爷笑笑,一指冷静道:“采花的不是我,人是他掳来的。”那男子不怒反笑,随笑一刀劈来:“我只看到你解她衣服!”二爷见刀势凌厉,这叫含笑的保镖竟是罕见高手,心下当真吃了一惊,急急闪开,叫道:“你这小子也恁嚣张!”顺手一格,正格在男子腕子上将他手牢牢抓住,含笑刀劈到二爷鼻子尖,却是怎么也再使不下力去,二爷握了含笑的腕子,臭脸对臭脸道:“别说我解她衣服,就是那被窝卷儿也是我解的,你又待怎样?”含笑越是生气笑容越盛,腕子一转,刀反削,趁二爷撤手,瞬间已绕至二爷背后,又是一刀劈来。二爷堪堪低头避过,口中奇道:“这笑面虎,倒真有两把刷子!”冷静在一边笼手看他们打得热闹,忽忽小声哼道:“两个白痴!”音儿不大,却是不高不低正让两人听见,二人一时停了手,直直指向冷静鼻尖,二爷道:“小狐狸,你少得意!”含笑竟也接口叫道:“就是,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一言毕了,三人齐齐呆住,二爷看向含笑,奇道:“你明知道正主儿是谁,怎地跟我过不去?”含笑红了脸,跳起道:“我看你不顺眼!”二爷乐了,往后退退退,退到亭边栏杆上坐下,一伸脚踹在冷静后臀将他踢前几步,笑道:“我这玉树临风的模样确也没少招人妒,不过今儿有个比我更招妒的摆在面前,你招惹我干嘛?”含笑冷哼不屑道:“娘儿样的人,谁去妒他?”
月光光照得亭子白亮亮,二爷明白白看见冷静俊脸上乌云密布,还没等他开腔儿,攸乎一阵风过,噼啦两声脆响,含笑脸上多了十个指印儿,冷静已退回到一边,神清气爽的。
二爷张大了嘴,一时还没回过神来,那含笑已大叫一声过来取玉狐狸性命,二爷跳将起来隔在二人中间,拍手道:“二位爷给在下个面子,坐下来说话先?”含笑怒目圆睁:“你是谁?凭什么给你面子!”冷静也是一眼冷冷瞟来,说话倒简单:“滚!”
二爷骇笑,抱拳道:“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不关我事了,你们慢慢打。”当下干净利索几下子复用被窝卷儿裹了小影姑娘,扛起来直往亭外掠去,跑不了几步听得身后打得热闹,当下呵呵笑道:“死狐狸,和二哥哥玩,你小子还得再修练两年。”
这边打得怎样咱们先按下不表,且说绯馆那边这夜却也过得不安稳。
原来淡公子这身上毒虽被药汤养着没发作致死,可每到半夜总揪心揪肝,也是个好折腾的。绯大爷总觉这毒来得奇怪,每每拿话探淡泊口风儿,他却似畏着什么不答,二姑娘自打收到二爷放回来的鸽子,知道路上遇见疑是大内高手的阻截,越发觉得奇怪,便抓了跟着淡泊来的家养小厮,一个叫幼聪的僮子去问,谁知那幼聪也是极精明的,说话滴水不漏,楞是没问出个明白来。二姑娘便对大爷说:“这几日好象没见老二来信说那高手的影子,只怕事情没那么好了结的,我这两天眼皮总跳,只怕要提防着点儿。”大爷也说:“是了,我那眼皮也跳得慌,好在门里各处都加强了守备,也不怕人来寻衅。”
话这么说着,绯馆几个当家的便往淡泊这屋子呆着长久些,较对其他伤患显然就上心得多,有那几个留诊的看不过眼去,心里有些忿忿,抱怨道:“银子我们也不少给,怎么就不见绯爷和二姑娘多留心呢?”绯嫂一贯打点门内外杂务事儿,那抱怨也就她听了去,倒也没往心里去。回头二姑娘知道,便对嫂子说:“你脾气倒好,若是我听了,管叫他们掌嘴,几两银子就买得大夫日日对着他们么?”绯嫂叹口气道:“你便是这样,所以不让你管这个家,不然几日就把人都吓跑了。”二姑娘嘻嘻笑:“也是,不过我素见不得你委屈,回头便去教训那几个嘴上没德的,下次再不知好歹,可仔细了他们的皮!”绯嫂直戳二姑娘脑袋,笑道:“你要还这么硬梗性子,我先打了你,再回头去告诉你大哥,看不先揭了你的皮!不喜欢不知道躲着点么?咱家可是生意地儿,使不得小姐性子,为你几次得罪那帮烂人儿跑了财,你哥恨得牙痒痒,若不是我拦着,早一窝心脚踹出你肠子!”二姑娘听了,柳眉倒竖,撸了袖子喝道:“他敢!”
姑嫂正坐屋里聊着,绯大爷自后面院子巡夜过来,见她俩谈笑正欢,便推门进来呵呵笑道:“聊什么呢?参我一份儿。”二姑娘瞪他一眼,扫袖子走了。大爷讨个没趣,见绯嫂眉眼含笑,好个娇俏动人,心头便似揣了个兔儿,掩了门,上前一把抱住小声笑道:“好人儿,定然又是你两个在背后嚼我舌头,成日里尽把我往死里整,小心哪一日让你们死在我手里!”绯嫂噗一声轻轻笑,“你又来,小心让三儿再撞见又扮猴儿跳!”大爷痞了脸越发小了声:“这次再撞进门来,我非拧了他的头!”
也亏是大爷长个乌鸦嘴,话音没落,又被人撞进屋来,这次倒不是绯三公子,却是一没见过面的蒙面黑衣人,持了刀跳进来。那黑衣人对这绯馆不熟,见这边有灯光兼人声咽咽,想着抓个人来问路,不料进来撞见这场面,一时间尴尬无比,竟是比绯大夫妇还呆。
半晌,绯大爷倒先扯着嗓子喊起来:“妹子!我知道你没走远,过来!”那黑衣人听得这一嗓子,回过神来,向房外掠去,却见绯二姑娘蹬蹬蹬一路小跑进院子来。一个照面打过,二姑娘先楞楞,再笑了,轻声道:“你走错路了,淡公子不在这边的。”
那黑衣人听得这话吃一惊,二姑娘却又笑道:“女人家打架找女人家的好,我陪你,你跟我来。”黑衣人退两步,疑道:“你怎知我是女的?”语音低柔,果然是个女声。二姑娘笑道:“咄!哪个男女的骨架子我一眼瞧不出来?”一边向后拍拍手:“给拿个灯笼过来!”
黑衣人楞在当地,是走也不甘心,不走也明白是没有便宜可占了。
二姑娘笑道:“你倒真是厉害,绯馆机关重重你竟来去自如,当日在江南袭我二弟的想必也是你了。”
这空子,有弟子送了灯笼过来,瞟这边一眼,想是绯馆怪事见得多,当家的又没额外吩咐,也自散了去。二姑娘挑了灯笼,伸手过来,笑呵呵道:“你要去见淡泊,我带你去便是,只是这园子里四处种了好些珍贵药草,黑灯瞎火别踩坏了我的,且让我拖着你点儿。”
黑衣人哪里肯依,心道让你拖腕子,岂不是交了脉门?
二姑娘眼珠子一转,早已知她的心思,因笑道:“你拖我的也罢。”
黑衣人方还不信,二姑娘早已伸过腕子来,黑衣人一把扣住她脉门,二姑娘却不以为意,一边挑了红彤彤灯笼照路,一边拖了黑衣人往前面走。
“你竟不怕我是刺客么?”饶是艺高人胆大,黑衣人走得几步,仍是有些不安。
二姑娘却笑起来:“你道我不知你是谁?你不认识我,我二弟却是识得你的,你不就是他那个大内朋友射覆的妹子红拂,小名舟儿的么?”
(10)
红拂捏着二姑娘的腕子跟她走,左一拐右一拐,在绯馆里转了不知多少个弯儿。二姑娘笑盈盈并无半点儿敌意,红拂心里却忐忑不安,她曾听兄长说绯二爷是在大内厮混的人,却不料在那夜突袭中被他认出,这会子又被二姑娘一口叫出名来,更加吃惊不小。红拂原想问二姑娘如何知道她的来历,但身在敌阵,眼前人知自己底细自己却不知她的,这已是凶险万分,断不可再说错一句话,行错一步路,于是闭紧了嘴,且走一步看一步。
红拂练过功夫,手头的感觉自然也较常人敏锐些,一路拉着二姑娘腕子过来,只觉手中所握肤滑细嫩,全不似练家子粗皮糙肉,她原也是个好美的妙龄女子,常常也叹息自家手中长满硬茧,一时间感叹得忘了,不自然手头便捻了捻。
二姑娘一声轻笑,红拂回过神来,顿时满脸通红,复扣紧了二姑娘腕子,喝道:“走你的!”
二姑娘叹口气道:“我又不似你整天舞枪弄棍,自然养得珠圆玉润,我笑原是要给你个女儿家的养手方子,你何必这么凶对我?”
红拂闭了嘴不吭声。
二姑娘奇道:“莫非宫里都是这般不说话的规矩,还是独在娘娘面前不说话呢?”
红拂陡然站住脚。
二姑娘被她拽住,走不动,也便停下脚来望着她。
“你知道什么?”红拂哑着嗓子问,多少有点儿不自在。
“哦呀,二弟只在信上说射覆的妹子红拂,原是娘娘的贴身侍女呢。”二姑娘顿一顿,笑道,“想必你和兄长功夫出自一路,我那二弟,从招式上看人从来很准,自然瞒不过他。”
红拂厉声道:“再胡乱说话,掌你的嘴!”
二姑娘倒抽口冷气,“果然是宫里来的,说话气势都不一般。”
红拂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
二姑娘似被掌嘴吓得一吓,半晌未作声,两人走了一路,红拂心中奇道:“这绯馆并不甚大,怎么走了许久也未见到头,莫不是在拉我兜圈子罢?”心念一动,手中加劲,二姑娘叫道:“啊哟好痛!”
红拂怒道:“你耍我?”
二姑娘一脸嘻笑:“是了,我怎会带你去杀我绯馆的送财童子?可又不忍见你坏我大哥好事,只得拖你走一遭。”
红拂大怒,直捏二姑娘脉门,一捏下去,却是脉息倒转,全数弹回,只听二姑娘冷笑道:“我敢让你捏我腕子,自然是有些手段的。”红拂心中大惊,知道中了圈套,急急去甩二姑娘的手,试图向后跳开,不料二姑娘手一翻,腕子滑不溜手从掌中脱出,一把竟反攥住自己的袖子。
红拂右手挥剑直向二姑娘攥住袖子的手削去,二姑娘似早料她有此一招,不躲不闪,只把手中红彤彤灯笼转过来,把穿了大红鹦鹉抱桃的绣脚往那笼下轻轻一踢,红拂只见几点亮光向操剑的手射去,急撤手已是晚了,终被一点亮光射中,只觉似被火灸,忙低头看去,却是一点血红烛油。
“我问你,淡泊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二姑娘攥了红拂的袖子,不慌不忙地问:“他中毒时你兄长整日与我二弟下棋,算来只有同门的你会下这种毒了。”
到此时红拂已知主动尽失,若再不走,后果不堪设想,身形一动,一把扯断被攥的袖子,一脚踢向绯二,二姑娘也不拦她,后退一步,温和笑道:“我不管你是宫里来的也好,娘娘那里来的也好,绯馆规矩是不能坏的,就算你要杀淡公子,等他出门再杀。”
红拂后退几步,见绯二全无阻她之意,明白那意思是不与她为敌了。“不成。”她冷声道。
二姑娘冷笑:“你在江南阻我二弟寻解药不成,便想转往绯馆下手,可你有无想过,我二弟你尚奈何不得,我与他同胞,比之又会差到哪里去?你有那能耐从我手中抢命么?”
红拂心下恨恨,她原道绯二爷厉害是有缘故的,整日在大内厮混的人身手好不足为奇,却不料二爷身手并非是后天耳闻目睹所习来,现在看来只怕全出自这武林中毫无名望的绯馆调教。
“不管怎样,这人的命我是要定了!”红拂扭头便走。
“慢着!”忽听二姑娘自身后叫,回头见绯二将手中灯笼平平掷过,笑道:“你可往大门出去,小心别踩了我的药草。”
红拂接过灯笼,心下郁闷,忽然抬脚往道边一株药草跺下去,二姑娘痛呼一声,脸上已变了颜色,红拂于是拿脚左右再碾碾,鼻子里哼一声,转身便走。
二姑娘急急上来看那被碾成浆的药草,哪里还有得救?二姑娘楞半晌,看看手中被红拂扯下的袖子,骂道:“死丫头,居然遗我断袖?!”
(11)
小影从梦中醒来,抬眼只见星光璀璨,月色柔和,心中奇道,好生在床上躺着,怎么醒来却是没了屋顶呢?再来是觉得身下湿湿,似是躺在某处青草坡上,心中大惊,翻身坐起,身上锦被滑落,露出红绸中衣,风吹来凉得打个哆嗦。
冷不丁一件长衣从后面扔过来正甩在肩上,“你穿多点儿,别让人看见了误会。”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来,小影惊得叫一声,急忙扯过长衣裹上,回头看只见一身蓝衣打扮的颀长男子站在后头一丈远处,手里拿根小棍儿摇晃。
“我先把话说明白了,是用这棍儿点你的穴,一指头也没碰你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