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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榭儿很喜欢他,自从奶奶去世后,爷爷就一个人生活,因为他不想搬到城市跟儿子住,他想守着与伴侣生活在一起的房子。
年幼的吉榭儿无法感受那种失去另一半的感觉,因为他从未拥有另一半,他只能想像——
爷爷对吉榭儿很好,但他不太富裕,退休金与抚恤金勉强能应付生活开销,因此变卖了一些家具去付吉榭儿的学费,家里因此变得空荡荡的…
…
他怀念爷爷的厨房里,那一个很旧、很旧的花梨木橱柜,据说那是奶奶年轻时买的。
橱柜里有着爷爷积蓄很久才能攒到零钱、买来的一些糖果与饼干——
那些都是为吉榭儿与吉榭儿朋友们准备的零嘴。
吉榭儿早已经不爱吃那些糖果与饼干了,他已经十几岁了,喜欢的是炸鸡与薯条,但是每当爷爷说要奖励他时,他会欣然地在爷爷面前都吃下
去,免得伤爷爷的心。
此刻,他站在对街,看着坐在门廊下发呆的老人。
爷爷一定还在等他回家吧?
可是他不能回去,因为爷爷“知道”他已经死掉了。
在老人的认知里,他已经死了,只不过警方尚未找到他的尸体……
两年前,吉榭儿被那地下组织虐杀,警方查获一些在网路上贩卖的光碟,虽然只抓到几个下游的贩卖商人,却没有整个破获这个组织。
不过,因为查缉到这些惨绝人寰的虐杀纪录片,从中查到不少被列为失踪人口的去向,原来失踪的人中不少人早已经被这个组织虐杀了,这些
核对出来的罪行与案例,横跨了好几个州。
当时警方在一堆光碟中,找到记录着吉榭儿遭逢毒手的那一份,交给了爷爷。
某一夜,他想念爷爷、要蓝斯带他回去看他。
于昏暗的庭院里,透过窗子往屋内看——
他亲眼看见爷爷看着电视而嚎啕痛哭!
爷爷看着那些……纪录着吉榭儿被凌虐杀害的过程、被烧录成光碟贩卖给无耻顾客的光碟影像。
爷爷悲伤的哭声差一点让他破窗而入。
爷爷悲伤的哭声令他失眠了好久好久。
低下头,克制着自己不要掉下眼泪……
——否则,他会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如麦穗般柔软的老人!
风拂过庭院里有些杂乱的花丛,老人无神的视线停留在花丛上的光影。
他好想再多看看爷爷一眼,想走到老人怀里,看着那一对灰绿色半盲的漂亮眼睛、与那张充满皱纹的脸……
自他的手上接过那些带点湿气潮味的饼干与黏糊糊的糖果……
一会儿,吉榭儿朝着第二个目的地走去。
第四节 破茧
走在那一条他噩梦中的街道,吉榭儿告诉自己:他早就忘了那些恐怖的经历了,只剩下恨意。
那一群猎者——美其名为猎者,其实是一个以拍摄变态的影片为主的地下组织。
这也是蓝斯告诉他的,否则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与他原来的生活完全背道而驰的世界。
他们的成员在各个城市的陋巷内寻找可怜的落单猎物,对象有时候是女人,有时候是男人,有些是成年人,有些则是小孩。
他们集体凌虐那些可怜的猎物,奸淫他们,切割他们,活活将他们弄死,有些人甚至死时除了头之外,全身上下看不出是什么生物——只剩一
团焦黑的烂肉。
他们将虐杀的残忍过程拍摄下来,这些美称为“生命凋谢的瞬间”的恶心产品,散布在网路上贩卖以牟取暴利。
吉榭儿想不透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人喜欢看那样的东西?
为什么有人喜欢让那种恐怖血腥的影像强暴自己的视觉神经?
甚至……于其中获得快感?
走在当初他被猎的那条如烂疮般的街道上,吉榭儿不能说心里没有半点害怕。
不过他告诉自己:不必担心!一点也不需要担心,因为,他比所有的人类强得多。
蓝斯不赞成他回来寻仇,但是他不认为蓝斯真的如此宽宏大量,他当年不也回到城堡里,杀掉想将所有工匠灭口的城主一家人吗?
吉榭儿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蓝斯或许顾忌着什么——
深入这条巷弄,他并没有碰见任何人。
当然他也想过,这个组织非常庞大却也小心翼翼,他们所虐杀的人都细心地处理过,10个月之内不会在同一个地点犯第二件案子。
因此,这结果吉榭儿也事先料想过了。
走到尽头,他想了一下,回想不起来他在这里被追逐、被抓住之后又被带到何处,每一扇破旧的门看起来都是那么陌生又熟悉。
他打算转回头朝来时路走去,在同一时刻,他也发现了一些动静。
两个人影朝他接近,一个黑人一个白人。两人看起来皆有30岁以上,身材都非常高大。
吉榭儿将他们当成普通的行人,毕竟这条陋巷中似乎还住着一些人。
然而他依然保持着高度警觉。
他知道那两个人相互打了心照不宣的手势,果然,在吉榭儿回头时,那两人便扑向他了,所用的手法是非常传统的绑架方式,他的双手被抓,
头上罩上了纸袋,被拦腰抱起。
“不要说话,否则杀了你!”
其中一人出声恫吓,他则回以冷漠。
吉榭儿早就准备假装被抓,光是将这两个人杀掉还无法泄去满腔的恨,他要查出他们的巢穴,杀光他们全部,以吊祭他爷爷所为他流下的眼泪
!
他被熟练地推向一扇木门,打开后是条幽暗的小步道,朝里头再更深入。
接着他被推上一部车,在路上疾驶。
被蒙眼蒙嘴还被罩上纸袋,手被反绑,他仔细听着沿路上的路况。
终于,他被带下车又被推入一扇门,被推倒在地上。等他头上的布与纸袋被拿下来之后,他终于看见自己身在何处了。
他知道这里不同于之前他遭逢厄运的地方,可见这帮人非常小心,爪牙遍布各处。
一想到这个组织完全是靠着虐杀无辜的人而存在,吉榭儿心中就充满了恨意。
“喔——是个美丽的少年!好货——最近这样的货大受欢迎!”
“不错,很适合我们上次编的剧本,对不对?”
“呵呵呵……”
屋内共有九个人,每个都朝着吉榭儿露出残酷的笑容,可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他所见过的。
吉榭儿有点失望,因为他主要寻仇的对象,是当年杀害他的凶手!
很快地,有人注意到这个刚被绑架到此地的少年,似乎从容得过了头——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小鬼是不是吓呆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旁的电视还放映着这群人刚完成不久的作品,影片中的可怜猎物,是一个黑发的、看起来只有12岁的少年。
残忍的影像内容留住了吉榭儿的注视,他看起来有点失神,而屋内的人对于吉榭儿冷峻的态度都感到不解。
这影片跟那些花大笔钱所做出来的好莱坞特效电影不同,一看就知道那些活生生支解人体的血腥过程是真实的,为什么这个少年看了会无动于
衷?
有个抽着烟的壮汉走向吉榭儿,将他自地上拉起来,对他笑了一笑,扯开他身上的外套与衬衫,手上的香烟就要朝吉榭儿那雪白的胸膛点去。
吉榭儿也笑了一下,以人类看不清楚的速度将壮汉的手臂自他的肩膀摘了下来。
“呜哇——”
这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因为发生的过程不超过五秒钟。
“怎么……怎么回事?”
血喷得吉榭儿满脸满身,而壮汉则倒在地上哀叫。
“会痛吗?你也知道痛吗?”
吉榭儿大笑了起来,将那条冒着血的粗壮手臂掷在地上。
有个人离门最近,想趁机会冲出门去,但是才一转身却发现吉榭儿就站在门口,这将他吓得跌坐在地上。
“啊——我想起来了——”
靠窗有个人惊叫起来,伸手指着吉榭儿,满脸惊愕,说:
“这少年……这少年是……”
“是你们的同伴两年前的作品之一——你想这么说的吧?”
只不过一眨眼,吉榭儿已经抓住这个人的咽喉,然后将他丢到地上去。
“——什么?”
或许慢慢地有人想起来了,那毕竟是他们最轰动、最畅销也最经典的作品之一。
吉榭儿此时的相貌与受虐死去的当时无异,他又是个少见的、非常漂亮的少年——他们不常有这么漂亮的猎物,因此,不少人想起眼前的人是
谁了……
“可是……你已经死了……应该已经死了……”
是啊!怎么可能?影片里,那个拥有金棕色头发、如天使般漂亮的少年,不仅被连续奸淫,好多人在强暴他的同时切割他的身体,到最后……
终于有人惊慌地大叫:
“——他是魔鬼!死去的鬼魂!”
被魔鬼称为魔鬼,那种痛快使吉榭儿尖笑起来。
笑声尖锐而形成一股可怕的音波,强劲几乎震破窗户,好几个人的耳朵爆出血来,他这才停止。
“我想一想……其实我有许多话要问你们的……”
吉榭儿走向眼前因害怕而挤在一起的人,说:
“还是直接问最重要的事吧!——谁能告诉我你们其他的据点?嗯?”
“……如果……如果告诉你,你会放过我们吗?”
吉榭儿摊摊手,这动作让一群人感到紧张,他笑着说:
“我得到我想要的,又有何不可?”
因为这样的诱因,吉榭儿一下子就在这些人的口里得到好几个最近的据点,他在心里记下来了。
“你答应要放过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有一个长发蓄胡的人就要走去开门,但下一秒他已然倒在地上惨叫。吉榭儿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门边了。
“你说过你要放过我们的!”
理解到今日厄运当头,这些以虐杀人为乐的人发出哀叫声,至此总算体会了那些在他们手底下被凌虐的人们的感受了。
“你说过……你说过你要放过我们的!”
“我说谎啊!”吉榭儿大笑,说:
“我为什么要对你们这种人信守承诺?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在人类世界中发臭的恶心烂疮!”
“——魔鬼!”
一人大吼,然后朝吉榭儿开了三枪。
吉榭儿反射性地扬起手抵挡,不过他还是中了两枪,一枪在颈部,一枪在手臂上。
开枪的人冲向门,却被吉榭儿以看不见的速度打倒在地上。所有的人都惊慌地看着踩住同伴的吉榭儿。
这个漂亮的少年身上都是血,因为颈部的伤正大量的冒出红流来,这让他看起来比鬼还要骇人。
四周是一片惊恐之声,还有人开始啜泣。
吉榭儿微微笑了一下,用尽力气加重劲道,他脚下的人在一阵哀号中被踩碎了胸腔。
众人一看,枪根本杀不死这名少年,终于有人嚎啕大哭。
看了这群人一圈,吉榭儿在心里描绘着怎么让他们无力逃跑、痛苦挣扎,然后遵照他们对别人做的那样,原封不动地将那些血腥龌龊的三流剧
本,全都运用在他们身上。
“准备好了吗?”
他永远记得当时他被好几个人钳制时,其中一人开始动手强暴凌虐他时所说的话。
对!他记得清清楚楚,为了要用在此时此刻、用在这些人身上……
他舔着喷洒在自己脸上的血,笑着说:
“开始计时吧!精彩的才刚刚要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