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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03月07日
安绝望地抱着枝杈,丝毫不敢松开。古老的树干突然裂开,深深的树根咯咯吱吱从地面隆起,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大树缓缓地倾斜,安抱紧树杈不敢松懈。树干落到灌木丛中,摔得粉碎,冲击力震开了她的手,她滚到厚厚的、松软的草丛中。树上一截短枝深深地扎进土里,挡住了树干,避免树干全部的重量落下来,把她像昆虫一样截成两段。惊悚让安清醒起来。她意识到自己仍然是拳击场上的旁观者,只不过换了个坐位,正好坐在拳击场中央,两个斗士在她顶上厮杀。
两个大家伙都挺着胸,互相打量着,估算着局势,积蓄着力量。金刚首先打破僵局,他喘着粗气,再次攻向对方侧面。大蜥蜴一个回旋转身,大尾巴狠狠扫过金刚的上腹。金刚一把抓住这条尾巴,这股力道打弯了他的膝盖,他愤怒地吼着。肉食动物疯狂地扭动,试图挣脱出来,金刚紧扣着不放。
太好了,安想。只要抓住它的尾巴,它就咬不到你了!她意识到,无论金刚多么惊恐,他丝毫没有伤害到她,那头肉食动物可不会这么友善。
安感到金刚的力量正逐渐恢复,他握着大蜥蜴的尾巴根部,无情地捶打着它狭窄的臀部。那家伙疼得左右翻腾,一只腿终于撑不住了,它跪倒在地上。安听到它的骨骼啪嗒作响,不禁往后缩了缩。金刚松开手,那家伙发出一声嘶嘶的低吼,挣扎着想站起来,后腿却不听使唤,它痛苦地滚到了一边,一条腿还在空中疯狂地扑腾着。
安知道战斗快要结束了。精疲力竭的大蜥蜴,试着爬起来,又滚向了一边。金刚毫不留情地从它身后抓住它的头,扭住头骨,逼得它在地上痛苦地翻滚。随后,金刚迅速坐在恐龙身上,蛮横地扭着它的头。他用全身力气压住那头喘着粗气的野兽,腾出一只手,猛捶敌人头部,一拳又一拳,打碎了很多牙齿,恐龙的上下鄂只剩光秃秃的牙床,被金刚使劲掰着。那怪物又跳又叫,金刚使劲掰着它的大嘴,似乎打算掰成两半。垂死的肉食动物徒劳地扭动着脖子,想挣脱金刚的钳制,可惜没有用。
金刚拱起肩膀。安看到恐龙的大嘴终于松弛下来,不禁惊呼出声。随着一声恶心的喀嚓声,关节脱臼了。金刚扭着它的上鄂,用尽全力往下一按,折断了它的脖子。
品尝着死亡的剧痛,大蜥蜴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反射性地翻滚着,一阵阵战栗,越来越慢,渐渐没有了声息。金刚后退几步,咕哝了几声,走上前去,戏弄地摆弄摆弄恐龙软乎乎的下颚,然后才把头扔到地上。那家伙静静地躺在地上,金刚戳了戳它,没有反应。金刚咆哮一声,两个拳头狠狠地捶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岛神头往后一仰,捶着胸,发出一声胜利的长啸,震得树叶漫天飞舞。他停了停,又是一声长啸。
安捂着耳朵看着他。金刚停下来,粗重地呼吸着,双臂缓缓收回到身侧。他转身往下看,与她目光相遇。眼见大掌伸向自己,安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困在古木的树干下,她再也承受不住了,最后发出一声尖叫,就躺倒不动了。
50码远的地方,杜利斯考站在靠近峡谷的悬崖边上,目睹了整个战斗。大树倒塌的时候,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安到底怎么样了。后来金刚把安柔软的身躯从地上提起来放到自己肩上,从恐龙尸体边走开。金刚像带着个洋娃娃似的带着安,穿过空地,走下斜坡。
杜利斯考从金刚的动作中猜出了他的意图,确信这家伙打算回那个他们还没有去过的老巢。如今,没有了从祭坛跟过来的那些讨厌的土著的骚扰,安全地穿过三角龙追逐过的那片沼泽,也没有那头饥饿的肉食动物的威胁,杜利斯考相信他一定能把安救出来。这会儿,金刚似乎打算带着战利品回家去。
杜利斯考爬得更高一些,顺着这头巨兽踩过的草地和惊起的鸟兽,追踪金刚的踪迹。金刚走的是直线,即使走得并不算快,他也不可能赶得上。他四处张望,愤怒地想,不知丹汉到什么地方了。就在这时,他听到远处峡谷边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杜利斯考闻声走去,不久就看见了卡尔·丹汉站在峡谷的另一边,手里拿着一卷藤绳。
丹汉挥了挥绳子。“它们打架的时候,我编好了这个!”他喊着,“我还在想,要是他们都死了,你就可以去救安了。我拽着绳子这一头,咱俩合作,一定会成功的。”
离开村庄以来,这是杜利斯考第一次对这个老主顾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感情。不管他在其他方面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视觉艺术家、痴迷的专家、疯狂的探险家,卡尔·丹汉还算是个可靠的家伙。他老给朋友们惹上各种麻烦,但也绝不会忘了把他们从麻烦中解救出来。
杜利斯考喊道:“那玩意儿可能派得上用场。把一头给我扔过来!”
试了三次,杜利斯考总算接住了绳头。他把绳子牢牢地绑在粗壮的树干上,叫丹汉也用同样的方式把另一头拴住。“这样就开出了一条路,你只要看看有没有哪个胆子够大的傻瓜愿意和你一起来帮我就行了。你回村里去帮我找些人手和武器回来!”
“杰克,我打死都不离开你!”
“那你能干什么呢?我们可以一起追踪金刚,可是找到后又怎样?我们需要毒气弹把他放倒。你去弄些毒气弹,我来追金刚,这样才能把安救回来。”
“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没有!”
“好吧,杰克,祝你好运!”丹汉笑着挥了挥手。
杜利斯考也苦笑着挥了挥手说:“再见!希望还能再见。”
丹汉哈哈大笑,转身往村庄跑去。杜利斯考穿过那片空地,恐龙的尸体上落满了一些长得像秃鹫又像是爬行动物的腐食性动物,它们尖叫着、闹腾着,撕咬着尸体,更多分食者也加入进来,峡谷边走过来一头像蜥蜴一样的家伙,6英尺多高,昂着尖尖的脑袋,循着死亡的气息赶过来,看也不看杜利斯考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去。
顺着金刚的踪迹,杜利斯考飞快地追下斜坡。和他预料的一样,金刚的痕迹很容易追踪。他一路狂奔。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远处山边的草丛被踩得哗哗的声音。金刚谨慎地移动着,丝毫没有感觉到被追踪了。
腐食动物的尖叫声越来越远,杜利斯考飞奔地追逐着金刚。峡谷里那群饥饿的家伙,死去的怪物,还有那些腐食动物,都被他抛到了身后。杜利斯考满脑子想的都是前方那个黑乎乎的家伙,那个巨大而野蛮的金刚。
第十六章 骷髅岛
1933年3月13日
跑了百来步,又快步走了百来步,走走跑跑,跑跑走走。丹汉一个人赶路,而且熟悉地形,走得比救援队快多了。他跨过一条小溪,小溪渐渐汇成河流。沿着这条溪流,总算找到了那道划开悬崖的激流。丹汉直奔祭坛,慢慢爬下悬崖,掉进齐腰深的草丛里。黑夜迅速降临,那些起先看起来低低的、泛着微红色的星星点点,原来是挂在高墙上的摇曳的火炬。黄昏的余辉中,丹汉看清了,握着火把的不是土著,而是英格豪船长的船员们。此外还有一个老女人,拄着一根比她还高的拐杖。隔得太远,丹汉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她的姿势看来,这个老女人目光越过平原和森林,正密切地关注着这个方向。她动了动,大概说了些什么。
从高墙顶上一层楼高的架子那儿,传来一个声音:“喂丹汉!”
是英格豪船长强有力的声音,丹汉长舒了一口气。他扯下白色的帽子,挥着向对方示意。红色的火光闪了闪,是水手的回应,水手们已经兴奋得说不出话来。丹汉只听得出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突然,一个尖厉的声音问了一个问题,结尾好像是“达洛小姐?”丹汉认出是吉米的声音,放松了下来。
英格豪挥手招呼丹汉上前。精疲力竭的导演,拖着蹒跚的步子朝围墙又走了几步,巨门缓缓地开了一条缝,仅容他只身通过。几双手扶住他,把他扶到墙后安全的地方,大门在身后重重地关上,可以听到巨大的门栓合上时的摩擦声。丹汉被一群人围着,只顾喘着气,一边的英格豪扶住丹汉垮下来的肩膀。“我扶住你了,”他说,“你们这些家伙就不能过来帮帮忙?”
丹汉无力地抗议着,水手们可不管,一起把他抬到长凳上。他满怀感激地躺下来,第一次感到膝盖、背、肺部都疼痛不已。他痛恨自己早已不再年轻,却偏要以年轻人都不容易达到的速度赶路。
“嘿,丹汉,杜利斯考先生呢?其他人呢?”吉米问道。
英格豪转向船员们。“别急着操心那些事情,”他训斥道,“给他拿点威士忌和食物,确保大门关好了!”
“不要,”丹汉喘着说,“我们还要出去!如果杜利斯考能够把安带回来,他需要迅速通过大门。”
英格豪倾身靠近丹汉,低声问道:“杜利斯考在哪儿?”
“还有安小姐呢?”丹汉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老兰普。
英格豪看着丹汉摇摇头,说道:“先歇会儿,其他的待会儿再说。威士忌呢?”
有人递给丹汉一个酒瓶,他倾斜着瓶子,任灼热的酒精烧着他的喉咙,闭上了眼睛。吞下一口酒,他把酒瓶递还给那个水手。大脑有些清醒了,他看到人们举着火把围着他,惊恐地看着他。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而且满是泥泞,身上布满伤口和瘀青,面孔疲惫松弛而虚弱。丹汉能够感觉到,大家正心怀恐惧等待他讲述事情的经过。“摩根和吉米都安全回来了吗?”他问道。“他们前脚到,你后脚就回来了,”英格豪告诉他,“摩根去船上运些毒气弹过来。我正打算再组织一支队伍去救你们。其他人呢?”
“等会儿告诉你。”丹汉不想继续增加他们的恐慌。
“想回船上去吗?”英格豪用只有丹汉听得见的声音小声问道。
丹汉用手背擦了擦嘴,摇摇头:“不用了。眼下有没有人手?这我倒用得着。”
英格豪点点头,大声发出指令。一个水手不情愿地转过来。英格豪的声音益发严厉起来:“上前一步!”
丹汉在长凳上直了直身子,感觉似乎好多了。他看看四周,一双双质疑的眼睛围绕着他。
“我知道你们很好奇,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这样开始说道。
“最好再等等,”英格豪说,“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他眯着的眼睛,目光中闪过警告的信号。丹汉意识到,英格豪担心自己的人马正处于极度恐慌之中,可能会不受控制。如果听到更加恐怖的情节,他们说不定会造反或者逃跑。但同时,英格豪不愿意让任何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不把其中的危险性告诉他们,也是一种背叛,会让他良心不安。
“他们一定承受得住,”丹汉断然说道,“我不会粉饰太平的。听着,伙计们,老实告诉你们,除了杰克·杜利斯考和安,所有人都不在了。杰克打算把安救出来,需要一些志愿者和我一起去营救他们。目前所能够告诉你们的是,我们有对付墙后那个怪物的武器,也知道怎样可以用好这些武器。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不会受伤,但是我相信你们早已习惯了危险。而且,我相信没有人愿意把一个伙伴和一个女人单独留在那儿。谁愿意跟我走?”
人们不安地相互望着。在晃动的火光中,他们的表情尤其显得飘浮不定。一个人问道:“你说他们‘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人问道。
“我说他们‘不在了’,”丹汉厉声说道,“你们觉得还会有别的什么意思吗?听着,那个带走达洛小姐的毛茸茸的怪物,并不是岛上惟一的危险。还有很多怪物,我们一路上几乎遇到了其中的一大半。下面我就给你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丹汉毫不隐瞒自己的恐惧,用坚定的声音讲述事情的经过。只有讲到独木桥那一段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悲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禁顿了顿。他努力把这些情绪收了回去,讲完了整个故事,一直讲到杜利斯考出发去追踪那头怪物,以及自己如何一个人回到了这边。
“我不相信,”一个水手嘀咕着,“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怪物,那你怎么可能……”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表达自己的质疑。
“你想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就这些吗?关于杜利斯考和我是怎么幸存下来的?”那人点点头。丹汉大笑不止:“护着自己的脑袋,这就是我们活下来的原因!听着,伙计们,只要你面对那些怪物时不要慌神,你就有更多的机会反击。告诉你们,我们有枪,有毒气弹,可以打败岛上的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