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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墨告诉丛碧,胡川花了二十五万元的价格,从选美赞助商手里买下了她的合同,准备找枪手编排她,然后编成电视剧,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丛碧当即脸都白了,怔了又怔,突然一把抓住净墨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要不要花更大的价钱把这份合同买回来?”
净墨道:“那你不正好中了胡川的奸计,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你不在意,他就是把你写成埃及妖后你也不要在意,他就没法得逞了。”
丛碧仍旧脸色苍白道:“我什么也没有,当然可以不在意,可是……”她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什么名堂来。
净墨道:“可是他不会不在意对吧?如果他只在乎别人怎么害你,但是并不在乎你,那还搞什么搞?”
丛碧自觉有些失态,急忙调整自己的情绪道:“谁说他不在乎我?他其实是很在乎我的。”说完又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走了,再见。”
净墨看着丛碧离去,心想,她怎么一点底气也没有啊,望着她单薄的身影,不知何故,净墨竟然有一点点不祥的预兆。他叹了口气,又点着了一支烟,远景还是那么单调,内心还是那么荒凉,只有风打着呼哨一阵一阵地飞跑,他想,所有接触过他的人,都说他聪明,可就是他这样一个聪明人,却始终也想不明白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们总是会以飞蛾扑火的姿态冲向尚不可知的未来呢?就像他曾经问过他的前妻,你整天奔跑在信息高速公路上,知道那么多的事,把自己弄得知识丰厚,精神饱满,为的是什么呢?前妻瞪着眼睛看着他,也只是茫然。
晚上,丛碧一脸菜色的回家。母亲见状道,你这是怎么了?丛碧道,有人要陷害我。母亲笑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个敢陷害你?!丛碧便把胡川的所作所为说了,母亲顿时傻了眼,人也矮了一截,哎呀一声道,那我们报警吧?丛碧兀自叹了口气,心想母亲这一辈子,不能说她糊涂,整个就是一个女版的周星驰,不仅说话无厘头,做出的事来,别人都看着滑稽,只她一个人抵死一般的认真,跟一个认真滑稽的人日对夜对,你道是急不急?!所以丛碧不再言语,回了房间,倒在床上越想越觉得窝心,只恨自己不是黑社会的压寨夫人,杀了胡川那个狗日的。
这时母亲推门进来,忧心忡忡地坐在她的床前,道,不如你赶紧去找庄世博,叫他拿个主意。丛碧翻身面壁道,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胡川这个无赖,肯定会糟践我,说我跟他睡过觉都不一定,要不我为什么会给他做“鱼香肉丝”的代言人,我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母亲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丛碧无精打采道,有什么怎么办的,我也被胡川搅得乏了,随他编排去,横竖我跟谁也不好,还落个大家清静。母亲道,可你不是说挺喜欢庄世博的,还真的爱上他了。丛碧叹道,就是爱上他了,才麻烦呢。母亲道,是啊,是啊,有钱人都是讲体面的。如此一说,母亲倒把自己的气给激起来了,又道,我去找胡川算账,我跟他拼了。丛碧烦道,妈,你就少说一句吧,睡觉。
事实上,叶丛碧的这一晚,怎么可能睡得着觉呢?好几次,她从床上翻身坐起,抓过手机想给庄世博打电话,有一次号码都按好了,还是没有勇气按发出键,她想,她能跟庄世博说什么呢?这种越描越黑的事,她又怎么说得清呢?现在的电视台,说得好听一点是媒体先锋,说得难听一点就是《红楼梦》里的荣国府,还有谁相信它是个干净地界?记得上一次,电视台来了一个年事已高的香港商人,是来谈合作项目的,晚上,台里自然叫上几个漂亮的女主持陪他老人家吃饭,散了饭局以后,老港客问他的手下给女孩子们发红包没有?手下说这是台领导专门请来的女主持坐陪,表示一种档次,不用给红包。老港客立刻大发脾气,说怎么能不给红包呢?她们是鸡嘛,我知道的,不给红包我怎么有面子呢?
丛碧又想,再说自己和庄世博的关系算什么呢?他从来也没对她承诺过什么,这样一种微妙关系,如果胡川害她,庄世博又凭什么相信她呢?
然而,叶丛碧并不知道,其实她的不眠之夜,也正是庄世博的清夜静思之时,这段时间,世博的夜晚也不太平。在男女私情这件事上,他承认芷言的话虽说刺耳,但是每一句都是对的,有哪一个好官不是六根清净的?还有就是郎乾义的迎头痛击,也让他从红尘万丈的温柔乡里猛醒,他想,他的确不能深陷在儿女情长之中,因为有些时候,甘露就是砒霜,而人生最重要的功课便是取舍。
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世博都没有给丛碧打电话。本来他并不想做得这么决绝,他也一直在想,要不要跟丛碧面谈一次,做一个正式的了结,否则他们的关系算什么呢?茵雨湖之夜又算什么呢?这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啊。但是转念一想,不联络,不见面,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了结的方式。如果真是面对面的谈,那他说什么?
有些事,尽在不言中,才是最好的。
这样决定之后,世博虽然有些失落,但同时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那段时间,他甚至都挺害怕叶丛碧给他打电话的,他已经决定,如果是叶丛碧的电话就不由分说地挂断。但是很奇怪,叶丛碧一直都没有给他打电话,时间一长,两个人倒有点像情人赌气了,仿佛他们都在考验着自己的意志,又都在苦苦期待着什么。
一天,庄世博独自驾车外出办事,在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他随意地一偏头,路边便是一家大型的电器商店,透过巨大的玻璃橱窗,差不多有十几台不同尺寸的电视机同时开着,播放出来的频道却是一个,那就是叶丛碧主持的“都市写真”,丛碧穿着一件白衬衣,下身是蓝色的牛仔裤,这套招牌打扮让她看上去人淡如菊,她一直在说着什么,马路嘈杂当然什么也听不见,但是她的音容笑貌都是他万分熟悉的。
节目的现场好像是在国道上,有一个连环的三车追尾事件,叶丛碧显然是在报道这一事件,美女严肃的样子总是很动人。
要分手,就决不要见面,这是一个真理。
世博也知道,见面会让一个人的钢铁意志化作万缕柔情,但是没办法,他们就是这样不期而遇了。就在那一瞬间,世博希望能够立刻见到叶丛碧。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这时,庄世博已经打了右行灯,但是他的车却左转弯离去了。庄世博去了电视台的大门口,他把车静静地停在路边,他想,如果能碰上叶丛碧,就跟她见一面,当面做个了断。如果碰不上她,那就一切随风而去,男人一生的插曲想必很多,华彩乐章却永远只能是事业。
十二
芷言冷冷地回道,结婚?你跟谁结婚?世博道,你知道了还问。芷言没有说话,心想,你难道没结过婚吗?孩子都多大了?那种呆头呆脑的仪式还要反复体验吗?当然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暗自吃惊。
那天的庄世博,很顺利地在电视台门口遇见了叶丛碧,叶丛碧见到他的时候,竟然有一点点漠然。
丛碧上了车,用手机推掉一个饭局。世博把车开到一座年久失修的公园里,公园里是一些不太出名的抗日英烈,大部分还是国民党的,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所谓的园陵才破败成这个样子,才三块钱的门票,人们也还是不来了。世博的车开了进去,停稳,两个人却都没有下车,似乎也清楚要谈什么。
为了让情绪缓冲一下,世博道,你怎么也不跟我联系啊?丛碧道,你不是也没联系我吗?世博道,怎么样,最近过得好吗?丛碧道,不好。世博道,怎么不好了?丛碧不再说话,只看着窗外,世博再一探头,发现她满脸是泪。
世博惊道,你怎么了?我可没有欺侮你的意思。丛碧道,我也没说你欺侮我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这样一来,世博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见他不说话,丛碧便推门下车,走了。
庄世博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叶丛碧跟以前的那个叶丛碧是一个人吗?他下了车,追上她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妹妹找你去了?她跟你说什么了?丛碧不解道,你妹妹找我干什么?世博道,那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不要这样哭天抹泪的,这样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叶丛碧忍不住又哭起来,一边跟庄世博讲了胡川的事。
世博当即就火了,道,真有这样的事?丛碧小声埋怨道,就知道你不信。世博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信?我是不信你还是不信他?我就这么没有分辨能力?
丛碧不再说话,自顾独自垂泪,看得世博心也碎了,便道,你只管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娶你的。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本来准备要说的分手道白竟成了海誓山盟?正不知这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丛碧已经抱住了他,哭得更凶了,世博搂住她软软的腰身,心想,我又不是得陇望蜀之人,既然和宛丹的缘分已经尽了,找个人结婚别人总说不出什么来吧,而且叶丛碧的处境也逼得他没了退路,这种时候说分手,自己无论是自私还是先输给了胡川,总之都不算什么圆满的收场。
再说他们为什么还会见面?无非是割舍不下,现代人可能怀疑感情,但不会怀疑意念,在利害关系的压迫下仍然不想放弃的东西,那可能就没法放弃了。就像郎乾义,他难道不知道女人是祸水?还是没有办法超越嘛。自己也一样,内心深处还是喜欢丛碧的,要不然怎么会跑到电视台的大门口去等她?太不像他庄世博干的事了,可他还不是就那么做了?
复杂的事情用最简单的办法处理,这也是庄世博的行事风格。
芷言道:“你这是爱吗?你这是逆反心理,是你内心的寂寞和失落造成的错误的决定。”
世博道:“爱是不需要理由的,无非是一种异性相吸而已。”
芷言道:“别为自己开脱了,你就是说不出来你爱她什么。”
世博道:“她很单纯。”
芷言笑笑,等待着世博的下文。
世博又道:“我好久不见她,真的会挺想她的,这就说明我们还是有感情的。”
芷言道:“你们之间能有什么感情?都是戏中人罢了。当初你连个小科长都不是,在公共汽车上碰见了宛丹,这才叫感情,现在的女孩子把自己变成大红包送给你,你只不过是笑纳了。”
世博道:“按照你的说法,男人只要往上走,就谁都不能相信了?”
芷言道:“客观上就是这样。”
世博道:“我知道叶丛碧不在你眼里,她没你聪明,也没你清高,就算她是一个虚荣心满满的女人,我反而觉得她挺真实,挺贴心的,这个年代还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各取所需就已经很好了,我愿意满足丛碧的虚荣心,这样总可以了吧?”
芷言突然抬起头来,道:“那宛丹怎么办?她才是最适合跟你在一起的人。”
世博道:“你的问题真是太奇怪了,我现在不想谈她,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跟她通过电话了,下个星期二一块去街道办事处。”
芷言道:“你不能离婚,你们还有孩子。”
世博道:“我同意把孩子判给她,但是我会对庄淘负责的。”
芷言终于有点不耐烦了,道:“你还玩成真的了?世博,你疯了吗?”
世博也提高了嗓音,道:“我告诉你庄芷言,任何对我不忠的女人,无论她有多好,我都不会留恋,在这个问题上,有没有叶丛碧都是一样的。”
芷言踱到窗前,沉默良久才道:“宛丹她并没有对你不忠,她暗恋教练的事是我编出来骗你的。”
庄世博愣住了,他看了芷言老半天,不知她在说什么。
他走了过去,他对她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芷言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世博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芷言道:“你问得那么紧,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世博道:“照实说很困难吗?”
芷言沉吟片刻,道:“总之因为宛丹她太执着,而我又不能跟她说你心理有问题。”
世博勃然大怒道:“我心理没问题!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心理很健全,一点心理问题也没有,你别觉得自己进修了两天心理课,就看着所有的人都有问题。”
芷言道:“我不想提过去的事。”
世博吼道:“这跟过去的事有什么关系啊?我再说一遍,我很健康,心理素质也非常好,没有任何问题。”
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