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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车子停在靖国公路的后巷,监视着东方兴发的大楼。不必等太久,我的表哥大人就提早三十分钟下班,开始采取行动。晃司坐上公司车克莱斯勒,命令司机由靖国公路南下。我在两、三辆车后追赶,晃司根本不曾回头察看,也许我应该紧迫在后比较好。
我尾随晃司,眺望着他的背影,不禁想起牙子所说的话。她曾提过“死海的苹果”,这虚纪的果实一拿在手上,就会化成砂砾无法食用。她就是厌恶这一点,才会放弃我,而选择晃司,想不到晃司也与我同样是只能看不能吃的苹果……
克莱斯勒同内掘路转向樱田路横跨都心西侧,直驱港区白金台的住宅区,最后驶进一栋装设着铜门的住家。
这栋房子四周环绕着以大理石所筑成的高墙,规模气派宠伟。浓密的树林代表着它是国立自然教育公园与东京都庭园美术馆绿地的一角。
我把车子停放在目黑路附近,若无其事地靠近房子大门,看着门牌上的几个大字。
远东重工业白金寮
看完后回到车内,仍然无法捕捉其中所透露的含意。
“远东重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喃喃自语。
远东重工的总公司设置在八重洲,为一庞大企业体系,拥有资金三千四百亿,员工十六万人,每年营业额高达三兆日元。其买卖对象有大半属于政府机构,与通产省、建设省、防卫厅、科学技术厅的流通管道几乎可以象群列队通过。
东京湾跨海大桥的大型建设计划中自然少不了这个角色,不过其发展重心仍然在军事工业为主 这远东重重工和晃司到底有何关联呢……?
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无济于事,因此我从衣袋取出一个塑胶容器,将其中的物质喷洒全身。可惜这不是什么古龙水,而是美国邮政总局所开发的忌犬药。当时在南美的那米比亚遭到杀人犬追逐时,要是没有这个药,我早就进了杜伯曼犬的五脏庙,成了一堆绞肉。
我背起装有窃听工具的防水而袋,确认没有设下红外红等机关后爬上房子的围墙。时间虽是黄昏,天空却满了低沉的浓云,四周一片昏暗是再好不过了。我跳进树木茂密的庭院,并没有撞见迎面袭来的看门狗。到目前为止,我的运气一直都还不错,不过运气这玩意用不久,不能过于乐观。
庭院之广有如都内一般国小的操场,西式、应该说带有英国风味的庭院点缀着花草树木等绿意。
这栋西洋建筑共有两层,上头加盖了阁楼,屋顶虽铺着红瓦,但墙壁内部也许嵌了一层铁析也说不定。我看到其中一个窗口露出橘红色的微光,于是我沿着池边钻进草丛,开始架设收音麦克风与录音机,然后戴上耳机,将麦克风的音量调到最高。
透过夜间望远镜取焦,一个天井高耸的绿色系房间映入眼帘。有三个男人坐在扶手椅上,另一方面个男人站着。下一瞬间,站立的男人拉上纱质窗帘遮掉了半个窗边。我不禁咂嘴又立刻捂起嘴巴,重新戴好耳机之后,继续透过夜间望远镜追逐人影的运向,专心聆听其中的对话。
“……要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考量啊,中城先生。”
声音的主人听起来应该是个中年男性。
“我们是不可能全数接收令尊大人所拥有的土地,当然内房一带的土地就照当初约定的价格转让,股票也一样;不过其他部分似乎没有什么商品价值,而听说叶山的高尔夫球场也已经抵押……”
“我父亲的事业并不如各位所见那么顺利。”
“所以说,如果在这时改变当初的条件并不妥当,事关远东重工的器量啊。”
“唔嗯……市村董事,你意见如何?”
一个频率略高的声音做出回应。
“中城先生特别指名令我惶恐之至,我只是个技师,对于财政与营业江不是很清楚,但多亏您莫大的协助,让我能充分进行实验……”
声音突然中断,接着传来硬物相撞的声音,依我的想象应该是搀水的冰块吧,最重要的是刚刚所说的实验究竟是什么?
“因此我们会尽量满足中城先生您的要求,我们也算是明星企业,不会像铁公鸡一样一毛不拔。”
这时有个不满的声音,是刚才第一个开口的男人。
“但要在平等交换的条件下,董事,我们不能老是让步呀……中城先生在这之前也受惠不少了。”
“您说的是……”
晃司的语气里有莫名的尖锐。
“STILLS的秘密一旦公开,比起我这般小人物,远东重工的损失应该更惨重吧,我说错了吗?”
此时围绕在我四周的初夏夜气显得浮动,一股紧张感闪过我的全身,我的手不敢继续乱动,因为危险就在我身旁。
“好,到此为止,不准动。”
当耳边传达室来一个充满性虐待语气的声音时,我开始后悔两件事。一是刚刚全社贯注于窃听,结果疏于注意四周的动静,二是我忘了在夜间望远镜上加装遮光罩。想着想着,我的攻击时间已经结束,现在轮到对手了。
站以我身旁的男人手上有枪,由于加装了消音器,枪身显得异样地长。
“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我拿下耳机,摆出一副赌气的面孔。
“我是业余的天文学家,最喜欢观测金星。”
“金星?”
“金色的星星。”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但男子却以低沉的嗓音笑了。我明白他是以他的笑声来侮辱我,所以我决定讨厌这个人。接着我开始观察对方,他的身高与我差不多,但宽度却大我不少。虽然看外表似乎很迟钝,但他握起拳头却相当有架势,他本来应该是屋内的第四个人。
“下次要偷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过我看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男子的手指才猛力一抓,瞬间我已经被摔在地上了。随着一记闷声,一颗子弹掠过我的发际。我往后仰,向上伸腿踢人,但男子闪过我的攻击后,又发射了第二颗子弹。这次直接命中我的左胸,我虽然感受一股冲击,身上却没有流出一滴血,于是我再次对男子猛踢一脚,男子虽然及时跳开,但膝盖却被踢中,整个人略微失去平衡。
“你穿了防弹衣?”
这男的如果不一五一十陈述已知的事实好像不过瘾似的。
我身上穿的是美军所发放的防弹衣,里头经过改良多加了一层有机强化玻璃纤维,口径稍小的手枪子弹是绝对无法穿透的。
男子将手枪换至左手,右手侧伸到脚踝,在这一瞬间我踢出左脚,以全身力量踏在男子的侧腹部。
男子深呼一口气,先前的伤害让他魁梧的身体完全崩溃,但在倒地之前,他还是使出了一记刺的刀。
纵使侧腹部受了这么重的伤,男子的手部速度依然快得惊人。直刺而来的刺马瞄准了我的眉间,我一个闪身,以一张纸的距离让刺刀扑了个空。
接着我双脚跃起,重创对方的胸口。这么做是因为一方面腿约破坏力是手的三倍,另一方面出身报仇的心态,这次的攻击收效了。男子的肋骨发出断裂声,整个人往后飞在地上滚了一圈后,动也不动。
我一跃而起,根本没时间享受胜利的滋味,就忙着掏出男子衣袋里的身份语,摘下他手上的枪,最后抱起所有窃听工具逃之夭夭,因为手电筒的光线与人声已经逐渐朝着我而来。
我大吃一惊,这个人可说是旧识,只不过是我认识他,而他根本不知道十年前还是个穷学生的我。
杉原正雄:远东重工总务部保安课副课长,曾在千叶县警署位达警部补职务。成田暴动之际,于机动部队表现活跃,但由于行为过火,得不到上级的庇护,最后转职民间企业。
身高一八一公分,体重八十八公斤的他跟我差不多高,却重我十公斤。不但柔道三段,也擅长警棍使用术,我所熟识的积进派学生经常提起他的大名。
如果他只是整顿手拿示威棍棒的极端份子那还说得过去,但问题就在于他连老弱的妇创收怪警棍打得对方锁骨断裂,这也难怪官僚上级阶层应付不了。透过官方与财政界的管道,杉原在远东重工找到了另一片新天地。当时远东重工的董事长兼任国家公安委员,自然是满心欢喜地收留了以整顿级端份子闻名的杉原。
也因此杉原在远东重工庞大的企业体系中,成为唯一体育系毕业的副课长。只不过他的职位不可能继续往上升,凭藉着他仅有的体格与蛮顶多可以做到前线的小队长,而今晚他又丧失了一个小队长的资格。
十年前的我一定敌不过杉原,但现在一定是因为过度的奢华松懈了他的身心吧。事必躬亲,整治敌人不假他人之手的人的确很了不起,但主要还是自信心过剩的心态作崇吧。
“哇,你虽然干掉了那个杉原啊,厉害厉害。”
泉田装腔做势地举起单手向我致敬,他并不是偏激份了,但返乡探亲时遇上机动队的临检,听说那次经难让他怀恨在心,而关于杉原的大名也是他从参加成田斗争的朋友听来的。
“再怎么说,远东重工可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呀,恕我冒犯,但我觉得他们和学长你伯父的公司摆在一起实在不协调,现在居然还跟他们挂上关系,其中必定有诈。”
“这个嘛……”
我从白金台洋房窃听到的对谈中得到一个结论。
伯父对不动产的投资主要偏重于千叶县与茨城县,一方面也是因为神奈川和琦玉的土地受到大企业的垄断,由于东京湾跨海大桥计划浮上台面,才出现一线生机。
东京湾跟跨海大桥是财政界包含表函海底隧道与关西新机场等大型计划的其中之一,打算以大桥与海底隧道联结神奈川县与千叶县。路线方面有多项提案,要联结川崎市与木更津市的话,需要延长十五公里,六线道的施工经费高达一兆日元。
远东重工不仅表面接触这项建设工程,更利用挂名的子公司收购千叶县数百万平方公尺的土地。
“东京湾跨海大桥完成后,木夏津、君津、袖浦等土地价格将一夕暴涨,对于远东重工而言,伯父所持有的土地想必是块令人垂涎的肥肉。”
“但是学长你伯父却拒绝远东重工收购土地一事,若非主张不合,就是价格谈不拢。”
“我看是后者。”
我苦笑。伯父拥有广大的土地,他就是以此做为投资或投机的手段。所谓“大企业不能出售土地”、“土地公有”等此类观念绝对与他扯不上关系。只不过,远东重工向来以顶尖企业自居,是个目中无人的公司,也许是他们大摇大摆的态度惹火了伯父也说不一定。
只是,依生意人的眼光来计算的话,适量转售土地与无东重工也就等于接上财经界的管道,还能藉此进入政界;但比较起来,还不如伯父选择一个能够完成他梦想的场所——在海天一色的澳大利亚与斐济建立渡假胜地才是明智之举。
既然还有转圜的余地,也不能因此就断定远东重工跟伯父的死有关,但这次伯父的私人飞机发生意外,疑点实在太多了。技师与整修人员均声称不负任何责任,他们选择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们所说的“原因不明”并不代表“没有原因”。更何况还有森本真一郎那个奇怪的证词:“那是什么?雷达上根本没有这东西呀!”
这个通讯到底有什么含意呢?纯粹是雷达故障吗?还是飞行员的疏忽?再不然就是……
我用力甩头,克制这个有点、不、是非常离谱的猜测,把话锋转移到其他话题。
泉田叉着双手不断点头。
“学长,照这样看来,就是说你表哥企图把你伯父,也就是他的父亲出卖给远东重工啰。”
“就对话内容来看,的确会令人产生这种想法。”
表哥与我之间有一个说奇怪也蛮奇怪的共通点,我们都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合不来。我上大学后就离开家,开始在外租房子与打零工的生活,而晃司一直对伯父百依百顺,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但内心也许填满了反感与憎恶,如果有机会让他宣泄……而远东重工正好给了他这个机会。
我又想起牙子了。在东方兴发听完晃司那番话之后,我不得不产生一种联想,也放他发泄的目标不是伯父,而是牙子也说不定。
“总归一积压话,没有证据就不能信口开河。”
“那就抓个可疑人物,逼他招供如何?”
泉田提议的做法就跟电视肥皂剧里无能的警察一样,可惜我们所居住的世界还不至于便利到连证据也不用,光凭警察的第六感在五十分钟内解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