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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发人深思的书。当你打开它时，书中许多真实的记录会让你感动，也会让你惊悚、悲观甚至忧心忡忡；当
你合上它时，又觉得有一股暖流在胸中涌动。我想把这股暖流叫做：希望。我们的党大有希望，我们的国家大有希望，
我们的民族大有希望。基于这令人心驰神往的希望，我欣然命笔，为《赶考》作序。“赶考”二字在中国可以说是
妇孺皆知，因为伴随着几千年封建社会的科举制度早已禁锢了人们的思维。宋代汪洙有一首著名的《四喜》诗：久旱
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的应试教育，仍然是千军万马奔“高考”，人们把这称做
“跳龙门”。言外之意，就是跳过去就成了龙，跳不过去，还是鱼。在封建社会童生—生员（秀才）—举人—进士科举
制度的金字塔上，生员这一级年龄差别很大，从十几岁到60多岁的老人，除非来个“范进中举”，他们几乎没有谋求官
职的机会。他们一般两手空空，收入微薄，人们俗称“穷秀才”。到中了举人方可在社会上谋得一份官差，举人进京参
加朝廷举办的殿试，三榜题名中了进士才能一步登天，成为朝廷命官，开始“喜只喜出将入相三声炮，爱只爱三棒铜锣
来开道”的仕途生涯。这毕竟是读书人中极少数的幸运儿，而多数的落榜者大体成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终生穷困潦倒。
1949年毛泽东同志所言“进京赶考”，是言中国共产党由在野党成了执政党，看能否经受住执政的考验。这考官就
是老百姓，考题就是如何维护国家和民族的整体利益，如何替老百姓掌好权、用好权。否则，就会重蹈1644年农民起义
军领袖李自成的覆辙。李自成通过18年武装斗争推翻了朱明王朝276 年的统治，进京改立大顺王朝，由于掌权后迅速腐
化堕落，上行下效，很快遭到人民的反对，并导致清兵入关。仅仅当了18天皇帝的李自成被迫弃京而走。所以，毛泽东
多次告诫全党：决不能当李自成！
正是李自成没有通过考试，从而失去民心，为清兵兴师入关、逐鹿中原提供了契机。史料记载，清兵入关宣谕官吏
百姓的布告是这样写的：我们的军队是为你们的皇帝报仇的，不是来杀你们的百姓的。现在我们要诛灭的，只有闯贼
；官吏归顺我们，还是官复原职；百姓投奔我们，还让你们重操旧业。我们的军队有严格的军纪，肯定不会加害你们。
于是，号称拥兵10万的清兵直奔山海关。此时的山海关聚结着三大军事集团：第一个是明朝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第
二个是李自成亲自率领的讨伐吴三桂的20万大军；第三个便是多尔衮所率的清军。他们代表三种政治势力——大明、大
顺和大清。山海关大战中，吴三桂降清，严格地说是因为起义军的腐败将吴三桂推向了清兵。结果，李自成大败。其
实，就当时的军事实力看，李自成远远占了上风，进京时已拥兵百万。而清军本身，加上吴三桂的4 万降兵，也不过13
万人。只因此时李自成的军队已军心大乱，丧失了战斗力，京城驻扎的几十万大军都在醉生梦死地享受那短暂的太平，
或互相猜忌，或自相残杀。这就是李自成“进京赶考”的教训，它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决不当李自成的毛泽东
和他的继任者在执政后，无论国内外形势如何变化，都始终如一地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停顿地遏制腐败现象的
蔓延，努力铲除产生腐败的土壤。然而，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权力自从在社会扎根，就与腐败结下了不解之缘，不论是
受宗教教义约束的西方，还是严刑峻法的古老东方。据《欧盟成员国预防腐败措施》介绍，1997年12月荷兰的一个考
古小组在叙利亚的拉卡地区发现了约150 个楔形文字，记述了在这个发掘地点藏着起源于公元前13世纪的亚述文明和一
个行政中心。考古人员还发现一份相当于“内务部”的部门掌管的特殊档案，上面记载着收受贿赂的政府雇员，一些政
府高官和一位亚述公主的名字也赫然在目。君主政体时代的法国，路易十四的财政总督科尔贝也是一个贪婪之徒，他
不仅通过出售铸币权获取好处，还打着“论功行赏”的旗号自行分配国王赏赐，以致当时的法国金融丑闻频出，手工业
举步维艰，借贷银行濒临破产……在其鼎盛时期，科尔贝聚敛的财富相当于整个王朝财政预算的。法国作家皮埃尔？亨
利？芒东在1996年10月的《历史》杂志上发表文章，题目是《科尔贝：不忘为自己服务的国家公仆》，说“科尔贝轻松
地将王国的账户与自己的账户混在了一起”。同时，资本主义的发展过程也布满了道德污点，收受非法佣金的历史和
世界贸易的历史一样久远。英国海军大臣塞缪尔？佩皮斯认为：“只要受贿行为是‘在桌下’偷偷进行的，那也是可
以接受的……中国的‘红包’、阿拉伯的‘酒钱’、中非的‘matabiche ’、菲律宾的‘payola’……用来指代受贿的
词汇不计其数。”20世纪的美国，“贵族小偷”们——即工业界和金融界的巨头们——不择手段地取得了对经济和政
客们的掌控权。〖JP〗法国共和历史上最大的政治经济丑闻——巴拿马运河工程丑闻牵扯到数百名部长和议员，这些
人被称做“拿支票者”。作为收受贿赂的回报，他们对支持巴拿马运河工程借贷大量资金的计划投了赞成票。这起丑闻
涉及的受贿资金数额相当于现在的1300万欧元。对于腐败的猖獗，任何国度、任何朝代、任何政治组织都不会听之任
之、放任自流。因为它动摇的是整个国家、民族的根基。中国600 多年前的朱明王朝，针对元末“赂遗权要”“蠹政
厉民”的腐败风气，从洪武十八年（1385年）开始，朱元璋亲自制定、颁布《大诰》《大诰续编》《大诰三编》和《大
诰武臣》，其内容主要都是惩治贪官污吏、地方豪强以及侵扰百姓等问题。四篇大诰共236 条，其中惩治贪官污吏的竟
达150 条之多，而且极其严厉，共罗列有凌迟、枭首、夷族、剥皮揎草等惩罚。据《草木子》记载，明朝官员贪污60两
白银以上，就要受到“剥皮揎草”刑，即把被处死的贪官身上的皮剥下后，填上草，缝起来做成“人皮草袋”，置于衙
门官座旁，以警后任官员。其严酷程度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个封建王朝。由于朱元璋采取的一系列惩贪倡廉的有力措施，
实行“以猛治国”的政策，虽然杀戮过重，但确实整饬了吏治，同时强化了中央集权，为明朝前期的繁荣铺平了道路。
然而，明王朝的酷刑并未完全吓住“继任者”。历史上，诛杀贪官最严厉的一个是朱元璋，还有一个是武则天。她整
批整批地杀，人们还在整批整批地进入贪污队伍，贪官污吏也是视死如归、前仆后继，野火烧不尽，恶风吹又生！在
封建社会，那些继任者，一旦官袍加身，很快就熔进了腐败的大熔炉。新中国成立后，1952年2 月10日，河北省首脑
机关在保定召开公判大会，判处大贪污犯刘青山、张子善死刑。
听罢判决，刘青山全身一颤，张子善则触电般双膝一软……之后，刘、张二犯放声大哭。这是中国共产党果断地
挥向腐败的“开国第一刀”。“拿我做个典型吧！处理我算了，在历史上说也有用。”这是刘青山的遗言。“伤痛，
万分伤痛，现在已经来不及说别的了，只有接受这血的教训一条！”这是张子善的遗言。但这血的教训却没有被后来
的成克杰、胡长清等贪官所汲取。
如今，又有一些大小贪官在重复他们的悲剧。人们不禁要问：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的反腐败斗争，像堂？吉诃
德拿着吓人的长矛，向风车不断发起进攻吗？这种宿命论是错误的，因为一切都在变。生物学家发现了这样一个现
象：不断地电击黑猩猩，它的神经系统就会逐渐适应这种冲击。随着时间的推移，要使被电击的黑猩猩再达到同样的痛
苦程度，就必须提高电压。几周之后，一只黑猩猩便能够承受最开始能将它一击毙命的电压了。由此想到对经过反复较
量仍不见退势的腐败现象，我们只有加大、不断加大、持续加大反腐败的力度。值得欣慰的是中国共产党一直在致力于
这样做，并永远会这样做。是为序。
一、彪炳史册的成功之举
引子
电影《开国大典》第一组画面就如此波澜壮阔：
北国辽阔的旷野，沙尘飞扬，远处是隐约的太行山脉。
毛泽东身着普通的人民解放军棉军装，高大魁伟、气宇轩昂。他迎着寒风，站在军用大卡车上，以独有的深邃目光凝视着远方。
站在毛泽东两旁的，一个是警卫战士李德华，他怀抱一个大座钟，另一个是毛泽东时年8岁的小女儿李讷。这是1949年3月23日毛泽东亲率中共中央机关离开河北省平山县西柏坡往北平进发的历史画面的重现。下面是毛泽东父女俩的历史性对话：
“爸爸，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我们去北平！”
“去北平干什么呀？”
“我们去赶考。”
……
这是个乍暖还寒的季节，正像大自然的冬天毫无痕迹地过渡到春天一样，没有一点突然。然而，这一天却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它将永载史册。从这一天起，西柏坡——这个不起眼的小山村，胜利完成了她中共中央在农村的最后一个指挥所的历史使命，成了具有特殊意义的中国革命圣地。
历史上中国共产党多次迁都，而这次迁都已今非昔比。
从东北野战军派来的一百多辆美国制造的十轮卡车和十几辆吉普车载着毛泽东和他身经百战的战友们，在颠簸中前进。3月23日晚在保定露宿，24日到达河北涿县，在那里换乘由首任北平市长叶剑英安排的火车专列，25日到达北平清华园车站。几乎与3月25日的太阳同步踏上北平土地的毛泽东，一步一步走下专列时，两行热泪缓缓流下。
北平，中国北方最大的城市，离开30年了！毛泽东和他的追随者一直奔波在人烟稀少的荒山野沟里，努力着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大胆憧憬。多少腥风血雨！多少惊涛骇浪！而如今，像黄河终究入海一样，中国的红色政权坐上了现代化的火车追风赶月驶进了北平。从此，毛泽东和中国共产党从在野党一跃成为中国960多万平方公里上的执政党，尽管这时南京的蒋介石还怀抱着长江以南的半壁江山，但是兵败如山倒的趋势连西半球的美国都已看清，蒋介石必败无疑，神仙也挽救不了蒋家王朝覆灭的命运了。
3月25日下午北平西苑机场举行了阅兵式。随着一发白色照明弹的腾空升起，阅兵开始，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任弼时检阅了驻北平部队。
眼望着一面面迎风招展的战旗，一排排高射炮、榴弹炮、重炮，一队队摩托化步兵，毛泽东想起了人民革命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历史，想起了为了中华民族的独立解放、为了争取民主自由而光荣牺牲的烈士，毛泽东举起手向英雄的战士敬礼。
阅兵式完毕，毛泽东高兴地说：“从现在起就可以向全中国、全世界宣布：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已经进驻北平。”
北平这一天的太阳格外灿烂，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北平的太阳就破天荒地属于人民了！但毛泽东和他率领的党还要面临一场场严峻的考试。
第一节 魂系西柏坡
在太行山下，在滹沱河边，有一个小山村，它的名字叫西柏坡。抗日战争时期，这里曾荣获“抗日模范村”的称号。毛泽东和中共中央从陕北的到来，使这里一度成为中国革命的中心。1973年，周恩来总理曾无限深情地说道：“西柏坡是毛主席和党中央进入北平、解放全中国的最后一个农村指挥所，指挥三大战役在此，召开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在此。”这是对西柏坡历史地位的最权威评价。在中国历史上，西柏坡与井冈山、瑞金、延安齐名，是中国共产党在民主革命时期的四个“红色大本营”之一。
西柏坡，在河北平山县境内，位于太行山东麓，具有悠久的历史。平山东部为平原、丘陵，西部万山嵯峨，有古长城断垣和多处关口，易守难攻，具有特殊的地理环境。
平山县属于革命老区，大革命时期，这里就有共产党人活动，著名的革命小说、后改编成电影、戏曲的《红旗谱》的故事就发生在冀中一带，小说中的朱老忠就是滹沱河边的第一批共产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