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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当看到自己父母在家流泪的情景时，小白脸一下子惊呆了。
〃本来嘛，削贪队专治贪官，即使中饱私囊也是罪不在死！但是如果你们将卜维仁给私自杀了，主犯就是死罪，因为卜维仁身上还有其他重大的要案命案，我们要审他才能弄清。何况，你们这样长期抢劫，量变最后会产生质变的。你现在供出他们是帮助他们，是挽救他们。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知道你们七彩集团七个窝点，要你说出来是给你一个机会，如不珍惜我就爱莫能助了！〃
一席话说得小白脸浑身直冒虚汗：〃我说，我全说。〃正在此时，002上前向001报告：陈龙一伙在蓝房子附近出现。
6
陈龙一伙押着卜维仁来到〃蓝房子〃餐厅的地下储室。刀把拿下堵在卜维仁嘴里和眼上的布，卜维仁被推得踉踉跄跄，不停地大叫：〃放了我，放了我，我没得罪你们呀！〃当他定下神一看地下室大厅，吓了一跳，青一色的男人足有20多个，都用仇视的目光盯着他，有的坐在菜筐上，有的坐在木箱子上，有的则席地而坐，大厅寂静无声，但卜维仁能感到整个大厅的空气充斥着他们粗重的呼吸和快刀般的目光。他大喊救命冲向阶梯，被推落滚回。
〃各位小哥，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会让你明白的。〃陈龙站出。
卜维仁忙集中聚点地打量着陈龙。
〃不明白，我还是认不出你。〃
〃睁大你的狗眼，我就是20年前被污辱的那个女孩的哥哥陈龙。〃
〃啊——〃卜维仁瞪大眼睛，不知所措，忽然间他看到了江波背着双手在看着他，卜维仁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跪到他面前：〃江波，看在咱俩共事的份上，看在我曾提携你的份上，你帮我求求情，我求求你啦，我求求你啦！除了这件事我并没什么罪恶呀〃
话音未落，江波飞起一脚踢得他满眼金星满地找牙鲜血直流：〃这还不够吗，你让一位女孩子成天生活在一个不可能解脱的阴影中，你知道吗！你求我？我正是真正要杀你的人。〃江波正要上前再踢他，无奈他的双手被捆在一个木柱子上。
陈龙怒指卜维仁：〃你还想为自己开脱！你的罪恶罄竹难书。在那个疯狂的年代你使多少家庭蒙上阴影，妻离子散，间接造成多少人伤亡！现在你又摇身一变变成了脑满肠肥的赵铭，却仍然是个大贪官。〃
人群齐喊〃剐了他！〃
卜维仁一步一步往后退，恐惧使他大声叫喊：〃你们无权抓我，送我去法庭。我是一时糊涂……我是国家干部，你们不能对我这样。〃
〃想上法庭？〃从人群中走出一位短发女人费娇：〃好！可以——现在这里就是法庭。本人是正宗的政法学院毕业，愿意作当庭法官，这位当事人当然是原告，你作为被告可以选择为自己辩护。如果你有充足的理由，我可以担保你当庭释放。
卜维仁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已经没有顾忌了。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文革期间，你为什么要杀人强奸？为什么要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原告陈龙问。
〃我和其他一些造反派头头，都是平头百姓，平时看到一些当官的趾高气昂，对上级又唯命是从的样子，我就恨得心头直痒痒。可内心里，我也想当这样的官，苦于没有任何机会。当文革来的时候，我就像猫儿闻见了腥，我欢呼我雀跃，将压抑已久的怒气化作破坏和整人的动力，并在整人的过程中，品尝当官和权力的乐趣。我就像我的奴隶主一样放纵着自己，并要求别人都来宠着我。为此我可以夺人妻子，强奸幼女。当别的造反派要抢我嘴里的食，我就要杀死他。我制不住、我制不住我心头的私欲，这个世界谁能借助形势，谁有胆量，谁就是风云人物，谁就能冠冕唐皇地审判另一群人。正如你们，对你们也是一样，你们打着削贪的旗号，却在尽可能满足私欲。你们和我一样是罪犯。罪犯放我出去！〃
〃杀死他！〃大厅里又起怒潮。
〃肃静！〃费娇大喝。众人又鸦雀无声，这使江波感到很意外，莫非费娇真的在履行审判的职能？
〃是的，我们是罪犯〃陈龙说〃我们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但我们不会去杀人，去强奸；不会去干涉那些遵纪守法的无辜的家庭。你必须再回答我第二个问题，隐性埋名潜入北京后，为什么还要冒险犯罪？〃
〃唉！来到北京后，我夹着尾巴做人，从工人干起，直到当厂长，其间忍受了太多的艰辛，又害怕被别人识破真相。因此，我把私欲埋藏得很深。当我得知我还能在岗一年时，我以前的欲望全反弹出来，要我一一满足它们。我制不住，制不住心头的恶念呀！我想像我一样有些想法的人大有人在，像我一样从文革起家，现在还逍遥自在的人还大有人在。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我的犯罪和你们的中饱私囊是同一个性质，只不过你们有个削贪的幌子，更具备欺骗性和危险性。〃
〃杀死他，枪毙他。〃大厅里响彻怒吼声，卜维仁被怒吼声惊吓，又向阶梯跑，刀把上前将他踢落，一半是出于义愤，一半是想断了陈龙自首的念想，只见他拔出装有销声器的手枪对准卜维仁的脑袋，卜维仁瞪大眼睛，呆若木鸡。
〃嘣——〃子弹出膛，卜维仁应声倒地，却没有受伤，原来是陈龙将枪口抬向了天花板。
〃刀把让他把话说完。〃
〃我有罪，但我从来没有杀死过人，在这一点、点上我与、你们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你们杀人杀警察抢劫持枪绑架。〃
〃我们那是正义的行为，打击对象都是贪官酷吏。〃
〃被你们杀死的警察是贪官酷吏吗？〃
陈龙一时语塞。
费娇见陈龙心不在焉，忙发话：〃本法庭通过法庭举证法庭辩论和法庭调查，认为被告幼奸罪、贪污罪名成立，本该判处死刑缓期一天，念其态度恶劣，现判决如下：判决卜维仁死刑立即执行！〃
〃不！——这不公平。〃卜维仁瞪大眼睛瘫倒在地。
刀把再次举枪向卜维仁射击，子弹穿过卜维仁的大腿，当他刚想再射时，陈龙高喝一声制止了他：〃刀把，兄弟们，我们不能私自用刑，我们应该将他转交给政府部门，我们以后也要学走正路。〃
〃我反对！〃刀把当众与陈龙叫板并用枪挟住了陈龙：〃陈龙跟我说过他要在抓到卜维仁后向政府自首，原因是他想家人了，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要么一起自首坐牢，要么就做逃犯。还有第三种选择，就是阻止陈龙自首，兄弟们你们说选择那个？〃
情况来得太突然，大家面面相觑，大厅里寂静无声。刀把及其手下都套出手枪将陈龙及其属下都缴了械，刀把又来到江波的身边，用枪指着他的脸：〃江波，今天是你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江波此时已经挣松了束缚，但由于刀把精神高度集中，江波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解释：〃我江波是个汉子，我没有出卖过瘦猴和任何人。〃
〃我来问你，既然警察盯上了与你接头的瘦猴，为什么警察到现在还没抓你？还有即使你不出卖哥们，你能保证没向若芷泄秘吗？〃
江波心中一怔，但还是竭力否认。他知道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兄弟们，只有自首我们才有前途，现在政府反贪局打击贪官的力度越来越大。这个癞皮狗卜维仁是反贪局在全国通缉的要犯，他的身上有其他案犯的线索，如果打死他，那我们一点退路也没有了。〃陈龙对属下说。
〃兄弟们，千万不要杀人，给自己留条后路吧〃江波此时突然意识到这是削贪队归正的一个机会，他自己也突然放弃了杀卜维仁的念头了。
〃我们就是不要退路〃刀把高喊，有近一半的人响应他。
〃那好，先将卜维仁的小老二割了，再收拾江波这个叛徒。〃卜维仁听后，声嘶力竭地捂着裤裆喊〃不！……不！……〃无奈早有几个大汉挟住他并扒了他的裤子，钢刀闪闪发出寒光。卜维仁顿时被吓昏过去。突然江波快速从刀把手中夺过手枪，左手扼住他的脖子，右手用枪顶着他的腰，并要求他们都放下枪，可刀把手下就是不放下家伙，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突然，人们停止了喊叫，所有的眼睛都转向大门口，原来是警察赶到了！
〃下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放弃对抗才是唯一的出路。〃
江波第一个将手枪放在地上，并举起了双手，兄弟们都呆呆地举起双手，刀把见此情景，也只好举手投降。
第五十六章 结局
1
千年古画《念奴娇》完璧归赵，重新回到江波手里。自我标榜为正义之师的削贪队覆灭了，其苦心经营的七彩集团实业也被查封了，其中包括江波负责经营的紫罗兰饭店。削贪队成员除了主犯陈龙、刀把、小白脸等少数几个人被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以外，其他一此从犯大都是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江波由于在破案中的自觉表现，功过抵销。费娇更多的是受害者的角色，被免于起诉。
江波在紫罗兰饭店附近租房安顿好后，将自己的长篇纪实作品印成数份，分寄给了几家杂志社出版社，意外的是才过了10多天，几家出版单位都表示不拟采用。
心里有些烦，便与若芷联糸，但每次她都说有事，并希望他不要打扰她，江波有些怅然若失。
费娇打电话要他去，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他，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前往。
薄暮时分，江波来到费娇的单位，刚要拐进一条小道，铁楼梯发出〃通通－通通〃的声音，当江波登至一半阶级下瞰时，脑袋嗡地一下，开始天旋地转，江波连忙抓牢铁护栏，眼观鼻，鼻观心，等天地不再晃荡时，他扶着护栏，眼望着护栏一步步走到了顶层。费娇在屋里正忙活着，今天是她的生日。
江波走进时她很平静地招呼他坐，喝茶，平静地与他交谈，平静地点然着生日蜡烛。
〃看来经过地下室这场风波，你变多了。〃
〃是呀！这件事给我的感触很深，万事不可强求，太执着就会走偏激的路……你看我像是在说教。〃
〃这可是另一个境界呀，我自觉做不到。〃江波来到还没有下网的电脑前边说边操作起来。
〃若芷怎么样啦，她该毕业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今后。〃
〃很长时间没能看见她啦，担心她老想着童年的事。你的E…mail？〃
〃我名字全拼网易。怎么啦！〃费娇凑近一看，江波在电脑上做了一个〃星夜圣女〃的礼物发给了她。
〃谢谢你的友谊，江波〃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不能空手呀。〃说完江波走神又想起了若芷。
〃陈若芷就是成蕊！〃
〃什么，你重复一遍！什么陈若芷、成蕊的。〃
〃陈若芷——就是你抛弃的家乡女友成蕊！她是特地前来报复你的，开始她想通过与李书恋爱来刺激你，在他被捕后，才又与你接近的。是她出卖了你，你才会有那么多危险，如果不是她不知童年的事，恐怕你已经没命了。〃
江波呆若木鸡地愣坐椅上，口里念叨着：〃成蕊？若芷！——怪不得……〃突然他向门外冲去。
〃江波！江波！〃费娇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但又被他挣脱而去。
江波来到楼梯塔顶，又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江波感觉自己在飞速跑动的过山车上爬行。当旋转停下时，他望着地面，头脑出现幻觉：自己已经快速坠向地面，水泥地碰击头颅，一刹那将之崩裂弹溅，江波有些胆怯，最终他闭着眼，双手扶着护栏，凭感觉下行。
突然听到有个女声从下面传来：〃喂江波，喂，快下来吧！我要找你谈谈。〃
江波一睁眼，见是若芷已寻到楼下不远处，江波张口欲答，天地又开始转起来，江波手一软，身一倒，顺着楼梯从二楼滚了下来。
若芷大惊。
若芷和费娇几乎同时赶到楼下。江波嘴被磕破，人已休克，陈、费两人连忙给他拂胸倒气。几分钟，他醒了过来，对关切的两位说没事。
陈费二人将受伤的江波搀扶到费娇的房间，费娇问陈若芷怎么回事，原来若芷想起江波平日里对她的关心，终于说服自己找江波告诉全部真相。
将江波扶到楼上后，费娇打来一盆热水，叫若芷给江波擦洗伤口，将房间让给了他俩，自己在附近旅店住宿去了。
〃对不起，江波，是我的报复害苦了你。〃若芷含泪。
〃不，成蕊，是我应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其实我也在矛盾中，但后来还是拗不过我心中的仇恨。当我知道身世之后，我又错误地将幻化成一个恶魔，而现实中你是个情圣，我好痛苦。〃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第一次在我们学校办画展时，我就看见了你。〃
〃而我却被你精美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