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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人也少了一个人呢!”武帝回头一看,执戟郎队伍靠近自己龙椅的地方,有个壮士,一个人怀中拿着两把戟!而那个身高九尺的东方朔,却没了影子!武帝心中暗自高兴,让众人久等的歉意突然间没了,因为他找到了一个转移视线的理由。“哈哈哈哈!我明白了。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得意!”“奴才在。”
武帝一脸严肃地说:“快把那个不守礼法、擅自割肉的东方朔,给我叫来!”杨得意这一吓,非同小可,声音都有点哆嗦:“是!”
武帝还急着催他:“快!骑上快马,叫他立刻前来见朕!”
此刻东方朔一家人,正围着一只大锅,吃那些又嫩又香的牛肉。
珠儿已有三岁的年龄,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爹爹,这牛肉可真好吃!”说完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爹,能送点给我娘吗?”五六岁的蟹儿说得很认真。
东方朔点点头:“蟹儿真是孝子。行!一会儿,让道儿领你上山!”
齐鲁女今天别提多高兴了。“你们使劲吃,吃不完,明天就坏了!”
正在这时,杨得意进来了。他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了桌子上,嗬!好大的一锅牛肉!此刻杨得意也饿了,可他心里急得更厉害,便咽了一口唾沫,撇了撇嘴。说:“东方大人,别吃了,皇上叫你哪!”
齐鲁女这才发现杨得意已到门前。好在他不是外人,用不着客气。便不高兴地说:“这皇上也是,好不容易赏人家一回牛肉,也不让人吃个痛快!”
杨得意却意味深长地说:“夫人,恐怕这一回,你老公是吃不完,还要兜着走呢!”齐鲁女将筷子一放:“啊?”
东方朔却说:“别听他的,你们吃!皇上可能还要赏我呢!”
说完便急急地随着得意走开了。
日已过午,大殿上,武帝与众人大汗淋漓。杨得意来到,浑身汗水已透。武帝见得意后面没有东方朔的影子,不禁怒道:“怎么?朕和大臣们都在等着,东方朔竟敢不来?”
杨得意气喘吁吁地回答:“皇上,你忘了,奴才骑马,可东方朔是骑驴的啊。”武帝又禁不住笑了。“噢!朕没想起来,原来他是个骑驴执戟郎!”
早已是腹中空空的大臣们,此时跟着笑了起来。
好半天,东方朔才气喘吁吁地跑上殿来,他想先入列,然后拿戟。不过一转念,还是先给武帝作了一揖:“皇上,东方执戟郎拜见皇上。”
武帝非常严肃地喝道:“大胆东方朔!朕还没来,你竟敢擅自动刀割肉,无视礼法,该当何罪?”
东方朔不紧不慢地说:“皇上,那牛肉,本来就是吃的啊!”
武帝却改口了:“胡说!朕是用它来祭祀的!”
这一下可是非同小可!如果那牛肉是祭祀用的,不管是祭天地,还是祭祖宗,任何人可不能动一动!
众人都不吭声,一边流着汗,一边把眼睛盯住东方朔。
东方朔看了皇上一眼,却对着李蔡大叫起来:“哎呀!丞相,这下你可犯了大罪啦。”李蔡害怕地后退两步:“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东方朔跟上前来:“皇上说了,这牛肉是祭祀用的。丞相,祭祀用的牛肉,你不往天坛里放,是得罪了天;没往地坛里放,是得罪了地;如果是祭祖宗的,放在这儿臭了,你可就……。”李蔡大吃一惊:“皇上!臣是对他们说,是皇上……准备赏赐……众臣吃的……。”武帝见这一招吓不倒东方朔,也就只好改口。“就算是朕赐给众位爱卿吃的,可朕未到,众位爱卿都没动手,你怎么就先割肉回家了呢!”
东方朔慢慢道来:“皇上!您赐给臣等牛肉,是体恤下臣的仁德之心。这肉鲜的时候,让臣等吃了,才能体现您的仁德。这会儿,您看,眼下这肉,恐怕连狗都不吃了呢,”他割下一块腐肉,上面还带着几个苍蝇蛆。他将肉送到张汤面前:“张大人,你尝尝!”张汤急忙躲避。众人却大笑起来。张汤急得大叫:“皇上,东方朔如此无礼,该当何罪!”武帝有点怒了。他高声道:“东方朔!不得无礼!你说,为什么擅自割肉?”东方朔知道,皇上生这么大的气,是要给自己找回面子。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另说:“皇上!您想一想,这么多肉,本来让众人都来体会皇上恩德的,可是,他们不感圣恩,不愿意吃。微臣想,不能让皇上一片仁德之心扔到水里去啊!于是就割了一大块,回家和老婆孩子分享。我夫人刚才还在家中歌颂皇上的恩德呢!”
武帝心想,这倒好,规矩的人倒成了不感皇恩了。他正在想词,张汤在一边气坏了。“皇上!他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我等饿到现在,没吃上肉,还落了个不感皇恩的罪名。皇上,不能饶他!”张汤刚才被东方朔戏弄一阵,面子上火辣辣的。
东方朔说:“既然如此,张汤,你们就把这些肉带回去,和家人一道感一感皇恩!”武帝也已经饥肠辘辘,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他一拍案子,佯装大怒地说道:“东方朔,你别闹啦!你无视礼法,朕要重重罚你!好啦,当着众位爱卿的面,你认真自责。要出自内心,朕才饶你!”
东方朔看了一眼皇上,心想,你还真的要我自责啊?
武帝面色冷峻。众人暗笑起来。
张汤此刻来了劲:“东方大人,快自责吧?自责嘛,可是要边掌嘴,边说出自己的不是来啊!”众人大笑。
东方朔翻了他一个白眼,然后举起手来,对自己的脸轻轻拍了起来,边拍边说:“东方朔啊东方朔,你真是千古第一大贤人哪!众人不吃你独吃,独领皇恩是何等地荣耀!你不让牛肉变了味,又是何等地忠心耿耿啊!你割肉只割一小块,不愿全部拿回家,你是何等地廉洁自律啊!你割肉回家养老婆,是何等地仁慈啊!你不吃腐肉吃鲜肉,是何等地智慧啊!你吃了肉后还来禀报美味如何,你是何等地守信用啊!你吃了皇上赏赐的肉,皇上要你自责你还不生气,是何等地忍辱负重啊!东方朔啊东方朔,你真是千古第一大贤人哪!你……”众人早已笑得弯了腰。武帝也是大笑不止:“好了,好了,东方朔,你这哪儿是自责,分明是说你自己的好。”
东方朔却叫道:“皇上,臣说的句句是实啊!你要臣自责,臣就要自责啊!”武帝一想,既然你要乐,朕就让你乐到底。“好吧,朕不要你自责了。今天你耽误了朕和众人这么多时间,朕罚你给朕和大家唱个小曲儿。”
众人鼓掌叫好。
东方朔说:“那好。皇上,臣近日从我大军中听到一首曲子,陛下想听吗?”武帝说:“军中的曲子?那好啊!朕想听,你唱吧!”
东方朔看了看卫青等人,唱了起来。
秋风萧萧愁煞人──出亦愁,入亦愁。
座中何人?谁不怀忧?令我白头!
胡地多飙风,树木何修修?
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一曲唱完,东方朔竟然潸然泪下。卫青等武将,除霍去病外,都悲切地低下了头。武帝的心头也是酸酸,他将信将疑地问卫青:“卫爱卿,他唱的,是我军中之歌?”卫青前行一步,半跪而答:“启奏陛下,这在我军中,人人会唱。”
武帝叹道:“看来,对匈奴的战争让将士受苦太多啦。”
霍去病这时却挺身而出:“皇上!干爹所唱,是军中之歌。可此歌悲而不伤,怨而不怒。匈奴不灭,将士们斗志不泯,他们是无怨无悔的!”
武帝看了他一眼:“无怨无悔?我看,是你还要再战吧!哈哈哈哈!”
东方朔看了霍去病一眼,又说道:“皇上,臣还从匈奴的降军中,听到一首匈奴人的曲子。”武帝眼睛一亮。“匈奴人的曲子?朕还从来没听过匈奴人的歌。你再唱来!”东方朔面部更为悲痛。武帝和众人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他。东方朔低声地唱道: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群臣鸦雀无声。就连那霍去病,也只是看了他干爹一眼,没有吭声。
武帝沉思片刻,说道:“看来,这歌是在表达民意啊!”
东方朔抓住机会,大声陈辞。“皇上!民间歌谣往往唱的就是民心。自周朝以来,就设采诗之官,征集民间之乐,不弃郑卫之声,于是才有诗三百篇。臣以为,陛下应设乐府一职,专门搜集民歌谣谚,以正视听。”
武帝从来都是喜欢诗赋的,于是加以认可:“东方爱卿,你说的对。朕让你当乐府令,专门负责此事,如何?”
东方朔却说:“皇上!臣当执戟郎,在皇上身边很好。这乐府令嘛,臣为您留意就是啦。”武帝点点头:“嗯。那,你不必整天在这儿执戟,高兴了,你就来;不高兴,就骑上你的小毛驴,给朕搜集小曲,直到给朕找到乐府令!”
东方朔双手合起,深深一揖:“臣遵旨!”
长安城中,小商小贩们都起得很早。尤其是盛夏酷暑,种菜的早早地将挑子担上街头,为的是蔬菜新鲜,多卖几个钱。而长安市民,自然也爱起早买个新鲜,凑个热闹。突然有几辆军车,从远处横冲而来。这些从大漠上来到长安的马匹,由于经常被关在笼子里,又闷又躁,一被放出来,就撒开四蹄乱窜起来。车上的士兵,一来仗着市民尊重,二来仗着皇上的恩宠,比那些马儿更能撒野。这不,刚出营门的几辆马车,在长安街上横冲直撞,有几个小贩来不及躲闪,被撞得满地都是瓜桃梨枣。
一个老翁弯着腰,费力地将地下还完整的几个瓜捡起来。刚刚摆放停当,几个头带羽毛的军人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过瓜来,“嘭”地一声,用拳捶成数半,几个人一分,边吃边走。卫青和东方朔都穿着布衣,从远处走来,看到这个情景,两人对视着,边走边摇头。卫青来到卖瓜老人面前,问道:“老人家,他们就这么白吃你?”
那老人平静地说:“大人,这可是羽林军!他们在战场上拼着性命打匈奴,不容易!就让他们吃吧!”
东方朔走到另一边,问一个女商贩。“大嫂,刚才那车冲撞了你,没伤着吧?”女商贩两手一摊:“老爷,那是御林军的车,整天这么冲来冲去,谁敢管呢?”东方朔看了卫青一眼,摇了摇头。
霍去病的大司马府,豪华气派,比卫青的大将军府有过之而无不及。霍去病正在那里练剑,已有十多个士兵,被他打翻在地上。正在这时,霍光走了过来。
“兄长,小弟有事,要与兄长谈谈。”
霍去病停下来,走到一边:“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嘛!”
“不行。兄长,既是议事,须到议事厅中。”霍光说完,自己先走开了。霍去病摇摇头:“这书呆子!你们先歇一会儿,本将军去去就来!”
等他来到议事厅中,霍光已经端坐于堂。
霍去病说:“我说弟弟,你这么正儿八经的做啥?在家里就随便一点。”
“大司马既让霍光参赞军务,霍光就要尽职尽责。今有一事,本参军非参不可了。”“什么事?快说!”
“大司马!你的羽林军在长安四处横行,骄奢淫逸,你再不管,会惹得民怨沸腾的!”霍去病不以为然:“咳!不就是这帮当兵的撒了一点野嘛。兄弟,你是随我去了战场的,你应知道,他们在沙场上九死一生,多不容易啊!回到长安,就让他们放纵放纵,没事。”霍光义正辞严地说:“不行。李广将军之所以常胜,是他治军严谨,爱护士卒,对士兵如同儿女……”
“好啦好啦,你一提李广的儿子,我心里就烦。”霍去病没有好气。
霍光毫不相让:“你射杀李敢,心中有愧,当然会烦!”
霍去病一跃而起,拍案想发作。但他看了看霍光一动不动,便只好又坐了下来。“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那你说,如何处置他们?”
霍光说:“那你快去整饬你的军队,尤其是羽林军,不许他们再这样胡作非为。”霍去病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兄弟,你又有两天没到终南山看云儿姐姐了,是不是?”“霍光会去的。不过,要等大司马整饬军队之后。”
霍去病没辙了:“这……。”
传令兵从外边走了进来,想和霍去病说话。霍去病怒火旁移:“什么事?没见我正烦嘛!”那士兵习以为常,只是静静地说:“大司马,卫青大将军请你马上到他府上。”霍去病找到了借口:“兄弟,我先去大将军那里,回头再说。”
霍光却说:“大将军肯定也是要你整饬羽林军!”
霍去病边走边说:“你快去吧,代我看看云儿姐姐,多拿些好吃的东西!”
霍去病来到大将军府,便被卫青喝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