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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羽当然不会无止境的说笑下去,见也差不多了,这便郑重道:“我会带你去见一人,给你的好处就落在那人身上,不过”
姜羽话未说完,边让就接话道:“放心,这事我老边怎会不明白,你姜统领如此神秘。此人身份行踪定然要保密,我便连身份也都不去问了,你带我去就是。”
姜羽微微一笑,这边让无论性子如何直率,也毕竟是一军的大统领,心思又怎会不细,他三两句话说出,这边让就明白了其中深意,倒是省了自己再解释一番。
“你若在灭兽营中再无其他事由。不如今夜便出发,到时见了那人,你拿到了好处,也就直接回你们镇西军罢了。我也便回火头军了。”姜羽建议道。
“也罢,本就打算明早启程的,一会出去和王羲总教习打声招呼。让他送周栋兄弟回。”边让也是干脆利落,当下就接受了姜羽的建议。
二人这便不在停留。当下出了密室,见到王羲之后。姜羽简单的说了几句,边让也叮嘱王羲,照看好武国第一针周栋,也带他给周栋表示歉意,只说自己有急事走了。
便是留周栋多日,送周栋一些他能看重的丹道灵宝,王羲也会答允了,更何况这等小事,当下,王羲就送这二人离开了灭兽阁,一路去了舟域,边让的飞舟就停在专门为武圣设立的场地之中,姜羽也不客气,便搭了他的飞舟,由边让驾驭,直接出了灭兽城,一路到了内山一处古木遮掩的隐秘山谷。
此地是姜羽飞舟所在之处,边让自然明白姜羽是不想让灭兽营的其他人知道他也为乘舟来过此地,加上数日前,姜羽和那几位灭兽营大教习说话时候,边让也在,明白姜羽的苦心,接下来的日子,好让那乘舟感受一下从被众人瞩目,到跌落谷底的滋味。
“姜统领,这般对乘舟,不怕他信念尽失么,虽然咱们都觉着他的战力消失,多半还能够回来,可那封印灵元的怪力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万一他一世都回不来呢,我想这小子自己也会这般想,只是不说出来罢了。”边让出言询问道:“尽管他知道自己定然会去火头军,可心中毕竟还是担心真就这般战力再也无法恢复的话,将来在火头军始终敌人一筹,且又耗费了咱们这许多武圣的灵丹,他心中更是会有所愧疚。”
“你是想说,本就有这般烦心之事压在乘舟的心底,若是这几个月再经历灭兽营的其他弟子、教习以及营卫对他的低看,甚至是冷嘲热讽,他说不得会因此而崩溃,是么?”姜羽笑言反问道。
边让点了点头,道:“正是此意,有时候挫折未必就是磨练,挫折太盛,容易毁了一个人。”
姜羽微笑摇头:“老边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个‘未必’便是可能之意,可能就是没有绝对之事,因此对于不同的人,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境况,不同的年纪时,是给他挫折还是给他鼓励,就都不相同了。”
顿了顿,姜羽再次说道:“再我了解的乘舟,以他如今的年纪,以他在元磁恶渊所经历的苦难,以他如今的心境,以及此刻他所遭遇的一切来开,此时给他挫折,反比鼓励更要好些。他的战力什么时候恢复,你我都不清楚,不过我认为没有你说得那般夸张,根本不用等到他老死,便足够他恢复了,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所以待他到了火头军,如你所说,我那般兵将可都没有一个弱者,见他如此,性子直的怕是会直言了,性子委婉的也未必能够看得上他,到时他要承受的鄙夷,可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难得多,若是这几个月时间,还让他沉浸在众弟子、众教习、众营卫追捧之下,让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各大势力武圣,即便没有成功的助他恢复战力,依然好几家势力要他,那他的心境才会发生变化,如此顺境之下,忽然到了火头军就变成了极大的逆境。我以为才会真个毁了他。”
镇西军统领边让,一边听着姜羽的解释。一边凝神细思,待姜羽说过。他才点头道:“姜统领考虑得极为周全,是在下托大了,想必姜统领之前暗示那几位大教习不要对乘舟再多关照时候,也同样是让我们几个都听见,这般即便大伙原本有意想助乘舟活得轻松一些,也都不会如此去做了。”
不待姜羽接话,边让继续道:“拿我来说,虽然我方才不理解为何要让乘舟这小子感受低谷,可我知道姜统领要如此。这次离开之后,再不会表露出对乘舟任何的好意,只拿他当路人便了,也会对我们镇西军在灭兽营的孩子李谷去说,镇西军不再需要乘舟了。我想其他统领大约也会如此,既然乘舟已经是火头军的人了,你姜统领打算这般,我等就算不明其意,也会这般助你的。”
姜羽点头道:“正是如此。当初说时,也是知道诸位听到我对大教习们的话,会与我心生默契,如此相助于我。”
边让哈哈一笑。道:“既然我都这般助你,我也不想知道你带我要见之人的身份,只是希望你现在告诉我。你给我的好处到底是什么?”
姜羽瞧边让这般着急,却是故意不说。也是哈哈一笑,一个纵跃上了自己的飞舟。留下一句话道:“跟上我,便知。”
话音刚落,飞舟舱门便已关上,姜羽的飞舟当下凌空而起,只一闪就撞出了灭兽营内山的禁制,离开了灭兽营。
那边让无奈摇头,当下也驾驭起自己的飞舟,尾随姜羽出了灭兽营的范围,两艘飞舟飞至万里高空,极速掠去。
这般飞了许久,又到了一处山峦叠嶂之地,姜羽飞舟下落,边让自然也驾着飞舟跟随其后,也瞧清了这山峦之中,古木狼林,时不时传来几声兽吼虫鸣,有时那虫鸣声甚至盖过了兽类的嘶吼。
这等境像,这两百多岁的边让,出生以后就是这般了,自然是早已经见得惯了,自从这天下大多数的飞禽走兽、豸鸟虫鱼被荒兽血感染,成为杂血荒兽之后,这野岭之间,任何奇怪的虫兽都有可能出现,虫子比老虎大,鱼生活在陆地之上,比比皆是。
在一些圣贤经的书卷之中,对上古时的世界有所描述,真正的兽类的大小、形容,和如今的杂血荒兽都有着颇大的差别,且那时的景象从记载的文字之中就能感受出一片生机,尽管上古时的兽类也会相互撕咬,互相为食物,却不似如今的荒兽这般,禽鸟凶残,走兽嗜血,虫豸鬼毒,鱼鳝阴邪。
不多时,姜羽驾驭飞舟就领着边让的飞舟,降临在了一片山谷之中,此地飞瀑直下,噼噼啪啪的打落在谷底山石之上,又滚落入一片巨大的湖泊之中,那湖水极深,边让从飞舟之上,根本无法见底。
湖边不远处一座老旧却坚固的木屋,边让也不等姜羽招呼,就将飞舟停立在了几丈处的空中,人也从飞舟上一跃而下。
随后,姜羽同样这般将飞舟停在空中,人也下了飞舟。
“到了。”姜羽出言说道:“你见了他之后,不用我提,大约就应当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噢?”边让听后再次大奇:“我认识他?”
“或许见过,我不知道。”姜羽摇头道:“但即便如此,你一定听闻过此人,加上他要给你的好处,你镇西军大统领再猜不出来,那便是不可能的了。”
边让哈哈一笑:“猜出来便猜出来吧,既然他要隐瞒身份,不想人知,我猜出来也装作不认识,这样大家都好。”
姜羽也是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推开了木屋的门,当先走了进去,也不喊那高明的名字了,只是言道:“大夫,我又为你寻来一个病人,此病也有些复杂,据闻那朝凤丹宗的陈药师、药雀李都无法医治,再有武国第一针的周栋同样无法医治,但我以为你当能够治好他,早先你不肯出山,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出来了,顺带助我看看,如何?”
那高明本就好医成狂,听闻有疑难杂症自然乐意,且姜羽说得在理。既然出来了,也不在乎多看一个。何况他十分信任姜羽,这位大统领绝不会带一个会泄露他身份的人出现在这里。即便来人知道他,也一定是能够守秘之人。
“无妨,请他进来。”高明沉声说道。
镇西军大统领边让,在外面听过姜羽和屋内之人的对话后,当下就明白了姜羽要送自己的好处,登时一阵感激之情便涌上了心头,他的隐疾,知道的人不多,当年成为武者时。冲开龙脊的瞬间出了个差错,便如此了,那龙脊的尾骨之上多生出了一块脊骨,就是一块脊骨,让他每次修行到需要服用武丹,提升一层劲力时,就会发生剧烈的疼痛,原本以为到了武圣境界之后,神元都储纳于神海之内。便不会有任何问题了,可谁知道依然如果,那武丹引纳而来的灵气,只是借助龙脊走了一道。化作神元从龙首的口中吐入神海这个过程,就让他痛不欲生。
虽然他身为武圣,能够强自忍住。但这样的疼痛却是不亚于遭受到专门对待武圣的酷刑一般,因此每一次提升修为。边让都有些心有余悸,他和周栋相熟。自然请过这武国第一针为自己诊疗,却毫无办法,又请过朝凤丹宗的陈药师、药雀李,也都毫无办法。
那以后边让也就算了,至少此症不至于毁了他的战力,更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就当做每次提升修为时忍受一次巨大的磨难罢了。
当然,尽管有了这样的心境,可一旦真有法子能够医治,边让还是极为想要治好的,这样的痛苦对他的肉身影响,忍过也就忍过了,但是对于心神的影响还是极大的,有时候凝神静气,一想到这样的苦痛,他的心神都忍不住打一个颤栗,若是遇见极端情况,与敌厮杀时候,需要心神凝一,那只怕这一个颤栗,就会让他陷入死地。
因此听闻姜羽竟然为自己找来能够治疗自己这等顽疾的医者,边让又怎能不去激动,只不过他到底还是一军的统领,只几个呼吸,便将强自镇定下来,这一冷静,脑子一转,便猜到了这人多半是早先姜羽请来为乘舟诊疗战力消失的那位高人。
这样的高人不愿意公开露面,却是有些特别,紧跟着边让脑中又冒出一个念头来,方才姜羽叫这人为自己医治,还特意提了陈药师、周栋、药雀李都无法医好自己的事情,如此来说这人的医道未必会高过陈药师等人太多,否则请他医治,提及不提及陈药师等人的名字,应当无关紧要,提了却有一些激将的意味了。
莫非边让脑中生出了一个念头,当下迈步进了木屋,只见一名老者,盘膝坐在一张石床之上,床边摆放着不同的方形木盒,有大有小,其中承载的,边让不用多问,就猜到应当是医道中人所用的匠器。
见此人外形是一位老者,形容有些消瘦,瞧起来和陈药师还有几分神似,这边让霍然明朗,顿时就证明了方才的猜想,这人多半就是那失踪多年的朝凤丹宗宗主陈药师的师兄,两人常年同修,气质相互影响,便会有些相似,且最为关键的是这人的眼睛有些斜吊,最然这样的眼睛,许多人都有,但在这武国之内,有可能医治好自己的顽疾,又长着这样眼睛的人,怕是只有那高明一人了。
边让见到高明,自不会出言点破,当下拱手道了声:“麻烦大夫了。”
那高明却是心知肚明,此人方才在外面时候,他的灵觉就感应到了是一名武圣,如今见他武袍,分明是镇西军样式,自能猜出这人就是镇西军的大统领边让了。
既然边让不说破自己,他也乐得如此,当下点头道:“来者有何顽疾,自行说来一听。”
边让也不怠慢,当下详细的把自己的那尾脊骨上为何多出来的一块骨头,都说了出来,这些年所遭受的折磨苦痛,也都一一道名。
此事放在寻常,自是极为隐秘,堂堂镇西军武圣,提升修为时要承受如此苦痛,若是被外人知道,莫说兽武者或是那些灵智已和人类相当的兽将了,便是七门五宗之中,说不得也会有恶徒想要借助这等机会,算准边让服用武丹的时机。刺杀于他,那可就麻烦了。
边让每次炼化武丹。吸纳天地灵气,都会装作极为寻常。只在自家习武堂中,虽然对外封闭,但位置在镇西军中也不算隐秘,如此做,只是为了不那么特别,以瞒住镇西军的每一位将领。
这样做,反倒不会有人去猜他在修行时会出现什么需要隐瞒的顽疾了,可若是真被其他人知道,要找到他的习武堂十分简单。这定然是个大麻烦。
而此时他能够将此事全盘托出,自然是相信姜羽的缘故,早先他对药雀李、对陈药师、对周栋,都是信他们的缘故,除这三位医者之外,再有便是姜羽和当今圣上陆武知道他这个隐疾了。
现在,又多了一位,眼前的武国第一医道强者高明,知道了他的问题。对于高明。边让无从判断他的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