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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安小冉,罗湖生的笑容收敛了,轻轻的摇了摇头,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不闹,总是微笑。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买了架古筝给小冉。唉,看着她弹古筝的样子,就心疼。怎么会这样?这么好的女孩。
我的心也痛了,浮现出当初去小冉家混饭听她弹古筝的往事,弟,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罗湖生说,如果这样下去还不可以的话,我带她回千岛湖,也许离开这个城市,会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
其实,失去记忆对小冉未必不是幸福,宁宁说话了,即使记得了,除了伤痛,又会怎样?你要做的,只是让她重新爱上你。
罗湖生点了点头,宁宁姐说得对,所以我更要带她回千岛湖。
我望着罗湖生,弟,等姐出院了,再看一眼安小冉,你再带她走。
罗湖生又笑了,放心了,姐,等着你呢。
三九
日子过的真快,在宁宁的照顾下,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平平淡淡的,像头猪一样的养着身体。已经是秋末冬初,陈阳到南方也快两个月了。想起他,心里就像着了火一样难受,一刻都坐不住了,想着腿立马就好了,可以去找他。
可是看着宁宁,我总是想,是不是应该把陈阳让给她?可是,陈阳像一个禁区一样,我们两个都不敢轻易地谈及。
和宁宁无聊的时候,就会谈起在学校读书的情景,回忆一个寝室的姐妹。从老大说到老八,一个个的,仿佛在眼前一样。说起毕业的那天,毕业典礼之后豢槿Z最好的迪厅疯狂。几个小丫头,第一次打扮得那样炫,走到哪里都是回头率一片。疯了一个晚上,我记得我是喝了4瓶蓝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早上5点多。好几个都醉了也吐了。我给bb打电话,让他在学校门口接我。看到我的样子,他一把把我搂在了怀里。
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宁宁问到,你刚说出来,你家bb气的差点吐血。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记得了。
你说,靠,没有音乐了还怎么和你跳舞?宁宁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笑了。
在彼此的笑声里,突然就想起了那些青葱岁月,莫名的想流泪。
宁宁收住了笑容,桑桑,告诉我,你有多爱陈阳?
这一个月里,第一次谈到陈阳,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说实话,宁宁看着我,我们不要虚伪。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很爱。
可以永不背弃?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如果他还爱我,我可以。
宁宁用手揉着我的头发,傻子,他怎么会不爱你?你们走的那天,我打了你。你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有多心痛。就是那个眼神,让我快疯了。他从来没有那样心疼得看过我。他爱你。
傻子?想起来陈阳也是这么叫我的,心里立刻又难过了,我用手握着宁宁的手,老大,你对桑桑这么好,我们不要再为了一个陈阳闹矛盾了。我不要他,长的还没有罗湖生帅。
宁宁笑了,你就是那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爱和恨都写在了脸上。这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缺点。
我嘿嘿的笑了。
别笑,我是说真的,去找陈阳吧,好好的开始新的生活,好好的爱他。
我愣了,老大,开什么玩笑?
我说的是真的,桑桑,宁宁严肃地看着我,今天晚上是我和河马的最后一次谈话,成功不成功就在一念之间。他说要给我两条路让我选择。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如果不出意外,等一个星期后,你出院,我还可以来接你。
我紧紧地握住了宁宁的手,老大,你不会出意外的,不会。
宁宁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愿吧。
那个晚上,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里隐隐的,不安。我真的想逃出去,我怕宁宁受到伤害。就算宁宁分析得那么合理,可是河马那种人,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
终于忍不住了。换好衣服,我偷偷从病房里出来。腿虽然走不快,碰到伤口还会隐隐的痛,别的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了。我像小偷一样鬼鬼祟祟的向外走。顺利的到了电梯上,心里暗暗得意着自己的聪明。一楼,电梯门开了,我跨了出去。正当我庆祝成功的时候,对面过来一个人。我只瞟了一眼,就吓得背过了身去。天呢,怎么会是眼镜啊?太恐怖了。可是不幸依然发生了,眼镜走到了我的面前,桑桑,你怎么在这里?
我下去吃点东西。
不会吧?你看看几点了?11点多了。回去回去。你姐今天走的时候还嘱咐我看着你点。我想你这么个小丫头还会翻天?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我求饶的看着他,大夫,求求你了,我出去一会。
不行!你出事了怎么办?回去回去。
眼镜根本不给我辩白的机会,几乎是押解着把我送到了楼上。还特意的去给护士台打了个招呼,这丫头,看紧点。我不服气的躺在床上,怎么出去都这么难啊?我又不是犯罪分子,用得着这么看着吗?
出去是没有希望了。我沮丧的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折腾的我坐卧不安。
我看到了大学的校园,乱哄哄的,很多人都在走。我刚起床,蓬头垢面的去赶第一节的课。心里还念叨着,老头子,千万别点名,千万别点名。可是转了一个弯,却突然找不到上课的教室了。校园里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了。我站在那里,心里发慌。拼命的找,拼命的找,怎么还是找不到啊?
正着急呢,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桑桑。我回过头,是宁宁。
老四,等着照毕业照呢,你怎么不去啊?
我拍了拍脑袋,可不是呢,忘了忘了,毕业了。
跟着宁宁,不知道拐了多少弯,才到了照相的地方。大家都在等着呢,从老二到老八,都是很着急的样子。我陪着罪,笑嘻嘻的站到她们中间。宁宁站在了我的旁边。
照了,照了。摄影师说着,看镜头,看镜头!咔嚓咔嚓的照个不停。我咧着嘴巴一个劲的傻笑,笑的脸都痛了。
照片出来了,大家都过去看。我拼命的抢了一张。照得不错嘛,我高兴的使劲看。却突然发现没有宁宁。我急了,明明刚才她还在我身边呢!
宁宁!宁宁!我大声地叫着,宁宁!宁宁!
老六走了过来,吵什么吵,她今天就没有照!
心里像被什么碰了一样抖了一下,骗人,她在我旁边呢!
怎么会没有宁宁呢?怎么没有呢?怎么哪里都没有呢?我急得的要哭了。我在校园里面穿梭,见到同学就问,看到宁宁了没有?看到没有?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
桑桑,你没事吧?突然耳边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睁开了眼睛。
原来是一场梦!全身已经湿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眼前晃动着的是眼镜模糊的脸。
你怎么一直叫你姐的名字?眼镜问道,8点了,护士该来给你换药了。
突然想哭,我一把拉住了眼镜的手,大夫,宁宁她不会有事吧?是不是?不会吧?
眼镜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我看她没事,你有事。
我固执的不放手,我说,大夫,你说宁宁没事,宁宁没事。
眼镜看我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哄孩子一样的说,没事,没事,宁宁没事。
我放开了手。看着窗外,一轮红日刚刚升起,夺目美丽。是一个充满朝气的清晨。可是,宁宁,昨天晚上你顺利吗?
四十
等待宁宁的日子里,是我24年来最难熬的日子。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挂念着她的安危。时间简直是以千分之一秒计算的,慢的几乎不能再慢。在病床上躺着,会突然的想坐起来。吃饭的时候,会突然的想流泪。原来,宁宁在我的生命里那么重要。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已经把她当做了亲人。晚上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的,都是那天她为我下跪的镜头。桑桑,你是什么东西,值得一个人为你这样?
在第三天的中午,我再也忍不住了,给宁宁打了个电话。如想象中的一样,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例行公事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我知道,这就是宁宁的性格,她不愿意连累任何人。不行,我一定要走,一定要让眼镜放行!
眼镜来巡房了,我使劲盯着他看,看得他莫名其妙。
桑桑,今天我是不是特帅啊?
什么叫今天特帅,是从来就这么帅。
眼镜高兴了,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告诉你,你姐走的时候可是交待了,不会让你出去。
切,这么听我姐的话,是不是看上我姐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啦,醋了?
我才不醋呢。大夫啊,咱商量商量,你答应我出去买点零食,我帮你追我姐。
眼镜的小眼睛一下更小了,眯的几乎看不到了,桑桑,你说的是真的?
有戏。我心里暗喜了一下,那还用说?你去问问,桑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真的也不行!眼镜的口气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丫头,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
看着眼镜要出病房了,我急了,一把拉住了他,大夫,你就让我出去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你这可是特护,比外面舒服多了。呆着呆着。
我站在了门口,堵住了眼镜的去路,大夫,求求你了,让我出去一下下。就一下。
眼镜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听医生的话?现在你的腿正在康复阶段,不能出去。出去有个意外,残废了你怎么办?
我也生气了,大夫,我还给你说了,我今天就是tmd残废了,我也要出去!
你怎么骂人呢?眼镜更生气了,你说宁宁那么懂事的姑娘,怎么有这么个妹妹?
好久没有骂人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指着眼镜,你今天让不让我出去,我tmd就是要出去。
说完,我转过身就走。眼镜一把拉住了我,你过来!
我不过来!
你过来!
我不过来!
我和眼镜像拔河一样在走廊上拉拉扯扯,不一会就有别的病房的人出来看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破医生吗?
你们看看,医生打人了,打人了。
眼镜气愤地盯着我,你不要血口喷人。
只要你放我走,我就不会喊了。
不放!不放!
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我不知道出不出人命,但是我知道我放你出去,是不负责任!护士,快,拉住她,疯了她,丫头!
几个护士走了过来,拼命的拉住了我。我像头疯了的野兽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可是,她们人太多了,我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我真急了,吼着,再不放手,我就要咬了啊!咬了啊!
正在这时候,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咬啊,有本事过来咬我!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陪了我整整四年。宁宁,是宁宁!
我回过了头,看到了宁宁,还是那么美丽高贵,她望着我,眼睛里充溢着满满的怜惜。
泪水不知道怎么就滑落了满脸,挡都挡不住,我看着宁宁,哽咽着说,老大,你真狠!3天没有一点消息。
好了好了,不要给我丢人了。回病房。
护士们放开了手,我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不会是真的吧?
我张开口,使劲的咬了一口胳膊。真疼!
宁宁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猪,怎么了你?
我嘿嘿的笑了,我看看是不是做梦。
在病房里,宁宁把一大堆零食放在桌子上。都是我爱吃的,虾条、薯片、妙脆角、话梅、巧克力。。。。。。我看的心花怒放,真想抱着宁宁亲两口。打开一袋,嘎巴嘎巴的吃着,舒服!
眼镜讨好的看着宁宁,宁宁,你这妹妹可真不好管,费了好大力气呢。
我冲着眼镜作了个鄙视的手形,心里暗暗的骂着,怎么这些男人见了美女就都这样呢?
宁宁瞪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我,笑着对眼镜说,让您费心了。
没事,没事,下次你有事了,还让我看她。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记住了,我一个星期就出院了,你没机会了。
眼镜也喊了一声,记住了,不是一个星期,最少还要7天。
宁宁笑了,我也笑了。
眼镜出去了,关上门,宁宁坐在了我的床边,恨恨的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我委屈的说,人家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啊,所以就担心你。
什么梦?
我把梦告诉了宁宁。宁宁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靠,还大学生呢?信这个。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马哲我都是抄过关的。
安静了一会,我忍不住了,老大,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河马现在是坐卧不安呢,快查他的帐了。所以对我的事情没有你那么上心了。现在他连见个人都很小心。他给了我两条路选,一条是给他生下孩子,他给我一大笔钱,让我出国,但是孩子必须与他联系。另一条是,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不会给我钱,给我自由,不再纠缠。
河马怎么这次有人性了?
每个人都会有一点善良,桑桑。宁宁长出了一口气,你猜猜我选择了那一条?
还有说,第二条,你现在又不缺钱。
不对。
我瞪大了眼睛,老大,不要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