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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里路程限15
个小时赶到,所有部队一律沿彭泽至马垱的公路开进,如遇敌机袭扰等意外
情况,不许滞留。记住,救兵如救火。”
薛蔚英电话上答应得一个劲的,可并不急于行动。他一个电话又挂到军
部。李韫珩的命令也很明确,要167
师避开公路,经崎岖的羊肠小道增援马
垱。薛蔚英跟军长多年,当然明白这是要他保存实力,出于这种心理,直线
30
多公里的路程,第167
师在丘陵山间竟绕了三天!等他们姗姗抵近马垱附
近时,阵地已经失守,而薛蔚英甚至连反击的念头都没动一下,一道命令就
全师折返。
若干天后,武昌阅马场附近的看守所里,薛蔚英独自向壁。门上铁锁一
阵乱响,军法执行总监部的一名军法官带着几名宪兵跨了进来。薛蔚英转过
身来,向沉默的军法官问道:
“现在就要执行?”得到肯定后,薛蔚英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
“我是执行上级命令!我冤枉!”
“连白副总长的命令你都敢阳奉阴违,连马垱如此重要的关口你都不放
在心上,你这是自寻死路!”军法官一挥手,宪兵拖起薛蔚英就走。
薛蔚英被枪毙了,李韫珩也被撤职查办,这是武汉会战中受到惩办的第
一批将领,很难说它是否起到了警戒后人的作用,不过在以后的作战中,中
国军队的表现使日军尝尽了苦头。
第二章南浔线上鏖战急
冈村宁次来了
安庆至湖口间的溯江作战在日本攻占武汉的计划中,仅仅是序战,目的
在于为日军大部队前出至集结地域开辟长江通道,并保证大部队的江上运输
线。
至于第二阶段的任务,华中派遣军认为:为全面进攻武汉,江南日军必
须首先占领一个交通便利、宜于大部队集结展开的地域;从地形上看,最理
想的集结地就是鄱阳湖以西、南浔铁路一带。占领了这个地区,既可利用南
浔铁路机动部队,亦可经过铁路和鄱阳湖水路提供充分的补给,而且九江,
瑞昌、德安乃至南昌等城市也便于大部队集中。此外,部队集结在这一带,
背后有鄱阳湖自然掩护,可免除后顾之忧。
为此,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于7月15日发布了代号力“中支作
命军第一号”的命令,其中关于第11军下一阶段的任务为:
“应攻占黄梅及九江附近,其次在长江右岸(即南岸——作者注)占领
瑞昌、德安一线,然后将部队集中,准备以后向汉口及其南面地区的作战。
应根据需要,准备一部兵力成功地攻占南昌。”
对中国方面来讲,南浔线地区也是势所必争的阵地,若将这地区控制于
自己手中,既可以迫使日军无法从容集结,破坏其下一阶段进攻武汉的计划,
又可以形成腰击长江之势,威胁日军溯江部队的侧翼。
有鉴于此,中日双方从7月23日九江攻防战打响时起至10月底中国军
队撤离德安时止,在南浔线地区鏖战100多天。结果是,日军在此地先后投
入了4个师团的兵力,付出了武汉会战中最大的损失。而且,直到武汉失陷,
日军始终未能实现在这一地区作战的初衷。至少在南浔线战场,日军是失败
的一方,而其统帅正是后来指挥侵华日军百万大军的冈村宁次。
6月的夜晚,哈尔滨附近的掖河,乍暖还寒,关东军第2师团部的宿舍
内,师团长冈村宁次中将还在灯下苦思冥想,明天将要实施联队长以上指挥
官的图上战术作业,主持者就是冈村宁次。由于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大将
亲临视察,冈村师团长自然格外重视。
54岁的冈村是陆军士官学校第16期毕业生,与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
二,永田铁山等同期。他的一生与中国关系密切。1907年起,任陆军士官学
校第4、第5、第6期中国学生队的区队长,当时的学生中有陈仪、阎锡山、
孙殿芳等人。北代战争前,以军事顾问身份参加中国内战,并参加了第三次
出兵山东。1932年2月,冈村大佐以上海派遣军参谋副长职务,经历了上海
“一二八”事变。1933年春,又在关东军副参谋长任内,参与热河、长城作
战。中日全面战争爆发之初,冈村在关东军第二师团任师团长,未及参战。
1938年7月进入武汉战场以后,即长期在侵华日军任要职,分别为第11军
司令官、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官,直至战争结束,最高军
衔为陆军大将。
不过,1938年6月21日的那个夜晚,冈村并未想到他即将被派往华中
战场,指挥武汉方面日军最大的重兵集团。自从中日全面开战以来,冈村虽
然十分关注战况发展,但并未有过担心。中国军队不堪一击,很快就会俯首
称臣,真正强大的敌人是北面的苏俄。
“报告!陆军大臣急电。”正准备就寝的冈村接过电文一看,寥寥一句
话:
“调任第11
军司令官,速往参谋本部报到。”
第二天,冈村草草结束了图上演习,随即与植田大将握别,动身归国。
哈尔滨、长春、奉天、朝鲜半岛。。冈村日夜兼程,赶到东京时已是6
月30
日夜半。出于保密考虑,冈村未回位于四谷的私邸,径直到九段的偕行
社新馆的最高层下榻。
8
天内,除了必要的公务外,冈村足不出户,天天与
在东京的几个第11
军新任幕僚研究武汉作战的问题。
7
月
6
日上午,东京车站吵吵嚷嚷,人们争着向列车拥去,冈材和几位
幕僚已经端坐在自己的包厢里。这次以第11
军司令官身份出征,按惯例,在
车站应举行盛大的送行仪式,皇室成员以及陆海军的最高首脑都会参加,以
壮行色。可是,为了保密,仅在参谋本部正门前举行了简单的话别,秩父宫、
闲院宫、梨本宫各皇室殿下仅差遣了送行武官,天皇御遣侍从武官的送行也
被取消。总之,一切从简。
随行的第11
军作战课长宫崎周一大佐很不以为然。
“大将出征,如此冷清,成何体统!”宫崎愤愤然。
对面坐着的冈村中将并不介意,他已经受到天皇的最高礼遇。几天前,
冈材奉召进宫拜谒天皇陛下,陛下言语不多,但蕴含着殷切的期望之情,主
要问及了冈村的身体状况和武汉地区的酷暑,皇后陛下还特意送给冈村一条
亲手缝制的丝绸围巾。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冈村就倍感恩宠,陡然生出一
股壮怀激烈的豪迈之情。
7
月中旬,冈村宁次正式在南京行使第11
军司令官指挥权,随即于19
日下达攻占九江的命令后,立即搭乘海军第
3
舰队第11
战队的旗舰“安宅”
号,溯江西进,赶往设在湖口的战斗指挥所。冈村打算亲自指挥攻占九江的
战斗,因为这是他履任新职务的第一仗。
一路上,“安宅”号旗舰及其他护卫舰只戒备森严,所有的舰炮、机枪
全部装弹上膛,指向长江两岸,水兵们头戴钢盔,顶着酷暑在各自的战位上
不敢稍有懈怠。湖口以下长江沿岸要点,虽已破日军占领,但中国军队仍不
断利用江边的复杂地形,以各种手段攻击江面的日军舰船,几乎每天都有一
些舰船遭到两岸炮击,另外江上的机动水雷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然而,舰船上的陆海军将校们似乎并不紧张,他们紧张也没有用。冈村
的情绪极佳,不时对身边的幕僚指点着两岸的风光名胜,并与第11
战队司令
官近藤英次郎海军少将调侃打趣,一派旧地重游、故友重逢的欢愉。
原来,冈村与近藤早在10
多年前就在这一带结下了友谊。说起来,近藤
还是冈村的救命恩人呢。当时,冈村正值青壮年华,经常驻在中国,从事情
报工作,对华中地区非常熟悉。当时的军阀孙传芳及其手下许多幕僚和指挥
宫,都曾是日本士官学校的留学生。由于冈村曾担任过他们的区队长,因此
被请到南京担任军事顾问。
1926
年,蒋介石率国民革命军北伐,与孙传芳争战于九江、南昌地区,
孙传芳派冈村前往南昌前线,协助当地指挥官制定作战计划。
孙传芳的指挥官为了便于冈村工作,将华中中部地区的五万分之一的全
部地图交给了冈村。这种比例的地图是当时中国各地最详细的地图。日本参
谋本部多年来一直想搞而未搞到手。由于是由留日学军事的中国学生归国后
绘制的,其绘图方式与日本完全一致。冈村虽在孙传芳部队备受推崇,可身
为日本人,他从未接触过这种地图。此次意外获得,冈村完成计划方案后,
利用战况紧张、无人顾及之机,将地图径直带走,返回了孙传芳设在九江的
司令部。不久,孙军节节败退,连设在长江船上的司令部也遭到北伐军的集
中射击。孙传芳见大势已去,慌忙启锚向下游逃避。一个比较冷静的孙部幕
僚建议冈村赶紧避往江中的日本军舰上去,这些日本军舰是为保护九江的侨
民,威慑北伐军而泊于九江的。冈村忙雇小船划向其中的旗舰“安宅”号,
可舰上哨兵见冈村身着中国军装,执意不让他登舰。正好碰上了担任参谋的
近藤英次郎,问明事由后,才放下软梯收留了冈村。事后,日本参谋本部曾
为那套地图,巨额重奖了冈村。此次武汉会战用的地图,大部分都是其复制
品。
想起往事,冈村中将感慨地对近藤说:“当时多亏了近藤君,否则,很
可能成为蒋介石的俘虏。”近藤哈哈大笑,“那时候,你可真是狼狈不堪啊,
身上什么行装都未带,就揣了一套图,我也是贸然收留了你。不过,司令官
今非昔比,此次,亲率雄兵再战南浔,必将还报蒋介石一箭之仇。”
7月22日,冈村的战斗司令部登陆湖口,驻在著名的石钟山下。石钟山
是鄱阳湖水汇入长江处的一座小山,山上有幽雅的寺院,被视为“风光甲长
江”之地。黄昏,冈村登顶环顾四下,长江和都阳湖水面上夕阳映照,各类
舰船穿梭往来,波田旅团已熙熙攘攘地列队登船。第二天凌晨开始的九江攻
击战正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当晚,冈村恬然入睡。
次日拂晓,熟睡的冈村被鄱阳湖对岸姑塘方向的激烈枪炮声惊醒。几小
时后,炮声变得低疏。久经战阵的冈村知道,这意味着步兵抢滩登陆已获成
功,部队正向九江方向推进。
7月26日,波田旅团和海军陆战队先后进入九江。冈村心中志满意踌,
全然没有两军交战的战场。他信步登上石钟山顶,隔着鄱阳湖远眺庐山绝妙
的景色。
“给我纸笔”,冈村接过铅笔,信手在纸上勾划出一幅颇有意境的风景
画写生。一旁跟随的作战课长宫崎周一大佐看着司令官的闲情逸致,佩服得
五体投地,心中暗暗念叨:“真乃大将风范。”
然而,战争充满变数。一个九江就使冈村如此骄矜,与其说这是大将风
度,不如说暴露了一种浅薄。
不久之后,冈村完全没有了饱览庐山秀色的雅致,尽管山河依旧,但他
却恨恨地写下了“敌非敌地形是敌,征战我不爱山水”。想想那幅铅笔画,
真是前后判若两人,颇具讽刺意味。
熊本师团初尝苦果
九江失守,对中国统帅部来讲已在意料之中,问题仅在于丢失的早了点。
濒江而立的九江,北对长江,东临鄱阳湖,便于日军海军发扬火力,城内又
有众多的外国侨民和资产,中国军队原本就无意在此困守孤城。因此,在抵
抗数天后,即主动南撤至庐山北麓、南浔路沿线的既设阵地,留给日军的只
是彻底坚壁清野后的空城。得知九江失守,蒋介石显得很平静,并没有追究
失守的责任,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最先意识到问题的是日军某部队长田部圣大佐,他的实地感受远比冈村
等人来得真实和沉重。田部圣在其《武汉攻略参战记》中写道:
“我从南京溯江西进时,未曾料到日后生活的不便,仅随身携带了几本
日本书籍和换洗用品。初到湖口就发现依靠现地粮食物资来维持我军生活,
几乎完全不可能,必须从内地(指日本——作者注)向战地输送粮秣。湖口
居民全部出走,住房尽被破坏,可利用的几乎没有,冈村司令官的办公室兼
宿舍也是被破坏了的房屋的一部分。
“‘绝对信任蒋委员长’、‘坚信最后胜利’、‘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等等抗日口号,遍布于建筑物和鄱阳湖畔的岩壁上,从很远的湖面上即清晰
可见。
“占领九江后,城内仅有9000
难民,军需物资的装卸根本无法征集役
夫,作战最紧张时,只好从南京输送几千俘虏充当杂役。九江市内完好的容
器里没有一粒粮食,农作物也只有残留在田间的未熟稻谷。主要街道两旁的
房屋曾被用作仓库,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