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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现在撤走,那就等于公开反了,我们撤到哪去?南方各省毕竟还是大明朝廷的天下,能容下我们這些反贼吗?往西去是李自成的天下,那李自成已经称王,能容许我们在他的地盘存活发展吗?再说我们一撤,朝廷会把北京城陷落的罪名儿落到我们头上,满天下老百姓虽不拥戴朝廷,但是对我们也会瞧不起,你们琢磨一下是不是這个理?”
众人顺着他的思路一想,还真是,李自成一路东进,官军不管是逃是降,都让别人看不起。众人不由纷纷點头。
赵强看自己话奏效了,接着说道:“所以我们现在不能公开的撤走,但是要做好撤走的准备。李自成从西而来,必定谴主力从西面先进攻北京,并分兵从南北兩侧和东面包围京城,我们在北京以东,到时只要稍微阻滞一下,一旦城破,我们趁机撤走也就是了。另外李自成的队伍里也有我们太平教的弟兄,可以通过他们给李自成梢个信,就说特区守军不想与李自成为敌,到时会自行撤走,也请他网开一面就是了,将来说不定我们还要联手抗清呢。”
顾炎武说道:“我们在李自成的部队里是秘密的发展教众,让他们去稍信说不定会引起李自成的怀疑。我想还是应该以大人的名义给李自成写信,表明我们态度的好。”
赵强點头认同。
经过一番研究,会议决定将太平教的势力集中到南方发展,将北方各省的物资和民团集中调往武昌,一旦清军入侵,就正式组建军队。让顾炎武以赵强的名义给李自成写信,表明赞同李自成现在的主张,愿意同他合作。另外申明关外满清的潜在威胁,希望引起李自成的重视,并表示一旦清军入侵,将与李自成联手共同抗击清军。会议决定通知各地的教众做好应变的准备。
几日后,给李自成送信的特使回来了,结果却是令众人大失所望。
如今的李自成已经占据了北方大部分地区,有骑兵六十万,步兵四十万,麾下猛将如云,谋臣众多,已经成为天下實力最为强大的势力。此番他亲率二十万精锐东进,一路之上高歌猛进,催枯拉朽一般将明廷的残余势力摧毁,明廷各地守军纷纷投降,沿途更是受到百姓的拥戴,他自信這大明江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免滋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根本就不把明廷残余的势力放在眼里。
那信使回来后,对赵强和尚大勇等人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那一天,李自成正在帐中同众将议事,中军来报,说天平教谴使前来送信。太平教的事情李自成和农民军诸将也了解一些,但都没有太放在心上,以为那不过是借着迷信搞的什麽香堂、帮会之类的组织。
信使进了大帐,讲明来意,然后将赵强的信恭恭敬敬的递送上去,李自成默默的把信看完,突然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他起身用手抖着那信冲众将说道:“各位,這信居然是那个在东北打过胜仗,后来被摔傻了的小太监的信。你们猜他要幹吗?”
众将也都跟着哄笑,有人搭言说道:“那还用猜,肯定是想投了大王。”“我们要个太监幹吗用啊,幹脆等大王在北京登基做了皇上,让這小子给我们讲故事,给大伙儿解解闷吧,哈哈哈哈。”
那信使听众人如此折辱赵强,心里有气,但重任在肩,只低头沉默不语。
那李自成走下台阶,将信递给身邊的谋臣们传看,然后用蔑视的语气说道:“如果他是诚心来降,我念他没有做过太多恶事,还抵抗过鞑子,或许可以留他一条狗命。可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要我跟他联手合作,真是痴心妄想之极。还有那个尚大勇,當初在西北就是我们的死敌,杀了我们不少的兄弟,這样的人,别说合作,就是来降,我众家兄弟能答应吗?”
“不能!宦官祸國殃民,没一个好东西,只会溜須拍马,欺压百姓。”
“那姓尚的更不能留,當初在潼关就数他杀我们的兄弟最多!杀!杀!”
众人纷纷表态。
李自成接着说道:“至于说关外的满清更是不足为惧。他们偏居一隅,弹丸之地,虽然凶蛮,但全族加在一起能有多少人?我大汉百姓是他的千倍、万倍,每人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他,我大顺拥兵百万,清人胆敢来犯,我就起兵踏平他的老巢。小太监居然拿這个来唬我,真是荒谬昏孛。”
這时候,制将军李岩已经看过了信,他當年化名李友,曾经被赵强救过性命,所以对赵强的事情比较留意,知道赵强也不是好惹的,如今看李自成显然要把赵强至于死地,有心调和,于是说道:“大王,這赵强虽然年轻,可曾经兩次打败过清军,而且在明廷也算是个能臣,實是个可用之才,我建议不如说降此人,为大王所用岂不更好吗。”
這李岩曾是李自成最为倚重的谋臣,當年李岩趁北方大旱积极发展几省的农民暴动,为李自成再次东山再起打下基础,而且李岩提出的“均田免粮”等安民的措施如今看来确實是收到了奇效,得到了老百姓的拥护。不过,最近李自成看李岩已经越来越不顺眼了,他觉得李岩自恃有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经常提出与自己相左的意见,来表现他的能耐,而且牛金星私下对自己说起,军中已有人传言,说李自成之所以能得天下,功劳有多一半是李岩的。现在李自成见李岩又发表不同的意见,心中不满,忿忿的想道:“你果然又跳出来了,就算你是诸葛亮,我闯王可不是刘阿斗,怎会任你摆布!”
李自成斜了一眼李岩说道:“哼哼!制将军此言差矣。赵强如果诚心投降,幹吗要说跟我们合作?如果真想除暴安民,那直接投奔我们义军就是了,幹吗非要成立个什麽教?他或许有點本事,但是我们大顺朝就没有能人了吗?没有能人我们怎麽打败的明朝?那尚大勇是屠杀我们起义军的侩子手,你让我去同他合作!我怎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又怎麽能安抚這麽多将士?這天下是众家兄弟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不是我李自成一个人的,更不是其他什麽人的。我知道,這个小太监當初曾经救过你的命,但也不能因私废公,伤了我们這麽多弟兄的心呐。”
李自成一通编排让李岩如芒刺在背一般难受,他绷不住了,趕紧跪倒在地说道:“大王教训的是,李岩是一时糊涂才出此言,我受大王知遇之恩,决不敢因私废公,坏了大王的军心。”
李自成见李岩认错,也就释然了,扶起他说道:“诶,兄弟快快请起,你我众人都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何必多礼,我知道你只是无心之言,再说那小太监救过你的命,你为他求情也是人之常情吗。”他转过头冲太平教使臣扬声说道:“你回去告诉那小太监,要诚心来降,就备好五十万兩银子,作为晋见之礼,带着手下来投,我看在李岩兄弟的面上可以饶他不死,不然,就让他洗幹净脖子,等着挨刀吧!滚!”
在赵强府中大堂,使臣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大堂鸦雀无声,众人都沉默不语,心中什麽想法都有。
赵强听了,心道:“看来當初皇太极分析的很对,這李自成果然只是一个草莽枭雄,不足以成大事。”他缓缓言道:“既然如此,恐怕我们与李自成难免有一战。不过我们不能硬拼,一旦大顺军来袭,我们在兩邊稍微阻击一下,然后迅速撤离就是了。如今李自成势大,看不起我们也是预料中的事情,大家不必在意。”
尚大勇愤愤说道:“當初我在西北剿匪确實是杀了他们不少人,但當时是各为其主,既然他们记仇,罢了,我也不求他们,将来在战场之上还说不定谁輸谁赢呢。”
顾炎武也道:“没错,我观李自成的为人,只是靠一时之勇打天下,没有雄主的胸怀气量,這样的人成不了霸业,不同他联手也没什麽大碍。”
赵强笑道:“不过這次谴使送信还是有收获的,起码我知道了李自成帐下的那个李岩就是我當初在兖州救下的那个李友,此人有些本事,现在已明显与李自成不和,说不定将来可以为我所用啊。”
第六十三章 复出
李自成的农民军渐渐逼近京师,形势危急,卢象升临危受命负责统带卫戍京师的部队,但手里的兵却少的可怜,除了自己统带的山西兵马八千余人外,京师还有三大营和锦衣卫七万人马,其余分散在京郊的守备兵马尚有兩万余人,总共加在一起不过十万人,而且除了自己的山西营和锦衣卫有些战斗力以外,其他各路人马都是兵无斗志,将有异心,根本无法抵挡李自成的二十万威武之师。无奈之中,卢象升想起了特区的民团,民团的战斗力和尚大勇的威猛他是见识过的,而且他还听闻,说赵强已经苏醒,正在特区修养,于是他提出到通州阅兵,目的是想会会赵强和尚大勇,希望动员他们和自己携手抗御李自成。
赵强料到卢象升会打特区民团的主意,所以早就和尚大勇商议好了对策。這一天,卢象升带着几名亲兵护卫来到特区,尚大勇带领通州和民团的将佐们亲自迎接。兩人见礼问候,卢象升闻到尚大勇身上有浓重的酒气,不由得皱眉。众人簇拥着卢象升到了校场,民团的士兵已经在操场上等候,只见這些士兵大都坐在地上,个个蔫头耷脑没有精神。尚大勇陪着卢象升上了阅兵台,冲下面大声叫着:“弟兄们,你们给我听好了,现在卢大帅前来阅兵啦,你们给老子好好的表现,表现的好,今晚我请大伙儿喝酒,表现不好,都给我回家抱孩子去。”
士兵们一阵哄笑,然后纷纷起身整队,随着一名官佐的号令,民团的士兵们开始操练起来了,但這些士兵显然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手里拿着兵器好象是挥舞着自家的锄头,阵型的演练也是一窝蜂的东跑西窜,卢象升眉头紧锁,只看了一会儿,就怒冲冲的下台往外走,尚大勇跟在他的身后,还傻呵呵的问着:“大帅,您看我们民团练的还行吧?”
卢象升沉着脸走进民团的中军大堂,兩人坐下。卢象升冲尚大勇怒道:“尚将军,你们民团的實力我是了解的,你何苦如此来糊弄本帅!”
尚大勇一脸无辜的说道:“哎!大帅何出此言啊?這些民团原本可都是地里的庄稼汉,能聚拢在這里听号令已经不错了。不错,當初我们民团是有實力,可您见识过的那支队伍已经连锅给端到山海关去了,這可是皇上的旨意呀。”
“這个事情我知道,可是已经兩年过去了,新招的民团這麽长的时间难道就练成這样吗?” 卢象升质问道。
尚大勇梗着脖子说道:“大帅有所不知,當初那支民团是赵大人、李刚和我一起练出来的,现在呢,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了。再说當初组建民团,说好了是保卫特区,大伙都愿意参加,幹劲也高,可皇上一道旨意都给调到邊关去了,這再招人可就困难了。這是民团,不拿朝廷的粮饷,我凭什麽硬让大伙参加呀。说句掉脑袋的话,當初赵大人倒是练好了民团,还打退了清军,结果怎麽样,调回宫里當太监去了,我要是练好了民团,不定把我塞到哪去填馅儿呢!哼!”
卢象升明白尚大勇的意思,其實當初崇祯解了赵强的兵权,调他回宫當总管,自己也是有看法的,如今报应来了,摊上這麽一位主子,能有什麽办法呀? “唉!” 卢象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打心里冒出一股凉气,双目一闭,满脸愁苦。半晌,他睁开双目问道:“赵大人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尚大勇毫不迟疑的说道:“行,我陪您到赵府去。”
尚大勇陪着卢象升到了赵府,家人直接把他们请到内宅的书房。一进门,只见赵强手摇折扇,立在门邊,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哪里象一个久病在床之人!卢象升吃惊的看着赵强,赵强见状,笑道:“卢大帅别来无恙啊。”
卢象升指着赵强说道:“你、你真的已经醒过来啦!”
“哈哈哈哈。”赵强笑了,说道:“我是早就醒过来啦,可惜大帅还是至今未醒啊。”
“哦,此话怎讲?” 卢象升疑惑的问道。
“大帅请坐。”赵强请卢象升入坐,接着说道:“我猜大帅此来,是想看看民团的情况,希冀借助民团之力助大帅共同守城,可是如此呀?”
“正是如此。不过此番前来,我深失所望,此民团非彼民团,不可同日而语啦。” 卢象升无奈的摇头说道。
赵强笑道:“呵呵,敢问大帅,即便此民团是彼民团,您又有几成把握能守住北京?即便真的守住北京,大帅又當如何?”
“這个?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