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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白雀神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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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柔和的声音来自我的嘴,我轻轻地弹着手指,对马说着它的语言,他们听不到我说什么,因为大部分的音频是人的耳朵所无法听到的。它安静了下来,摇了摇头,走到我身前跪下,把硕大的头放在我的膝前,那时候它身上的火气已经消退了,变凉了。
  我翻身上马,认准马镫,伸手顺顺当当地抓住了它的嚼子。周围的人都极安静地看着我做这一切。
  踏火马腾身而起,长嘶一声,朝瀛台合追去。他跑在我的前面很远,此刻已经跳入了龙牙河,厚厚的冰立刻在他骑着的马蹄下炸裂开来,冰面沸腾着,在他的马蹄后面啪啪作响,然后裂开成一块块漂浮的冰块。
  我的马不用催促,就跑得极快,它的马蹄仿佛在那些厚厚的积雪上一掠而过,我的身后笼罩在一大团的白雾里。瀛台合扭头看了看我,突然勒着马在冰面上横着跑了起来,他的背后烈焰翻滚,整段整段原本冻着的河道都被他骑着的踏火马给化开了。
  我不得不让我的马顺着河道向上游奔去,要绕到很远的上头,从那些冰还厚的地方跑过去,而瀛台合遥遥领先,眨眼之间,他已经触碰到了那根冰柱子,然后掉头风一样掠过我的身边。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的马跑得并不安稳,还在一边跑一边不服气地蹶着蹄子。我三哥的骑术真的是高过我呢,如果是我在那样颠簸的马背上一定会摔下来的。
  我拍着坐下的踏火马,它明白我的心思,向前直伸着脖子,使出全身的力量跑着,风从我的耳朵边呼呼掠过,但回程过河的时候,我们却要绕更远的路了。眼见着瀛台合的背影在我前面晃动,就要冲进空场,我是无论如何也追他不上了。
  我三哥眼看着就要跑到金帐前,却突然哎呀大叫一声,从马背掉了下去。原来他用强力压服踏火马奔跑,暴怒也让神马身上的热量迸发而出,他双手虽然戴着厚手套,最终还是被马鼻子里喷出的灼人热气烧伤。瀛台合坚持了许久,却在快到终点的时候摔了下来。那马拖着空鞍一阵风似地掠入空场中。瀛台合呻吟了几声,爬不起来,却有十几名瀛棘人赶紧上前将他扶起。
  我的踏火马在其后奔回场中,在铁狼王面前唰地一声立定。四面围着的大人们寂然无声,铁狼王却哈哈大笑,舞裳妃脸上也是笑容一放:“瀛台合,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瀛台合将受伤的手夹在胳膊下,咬牙道:“这不算,我的马是比六弟的马先回来的。”
  舞裳妃阴着脸,点了点头,说:“你还是不服,这事就不好办了。”
  “我说的三件大事,找到坠石是大合萨的事情,但历代瀛棘王都要有大功于朝,方能从大合萨手中接过大纛,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六弟手无寸功,要成为这瀛棘之王,我心中不服。”
  舞裳妃摇了摇头,叹气说:“你这可是胡闹了。瀛台寂虽然驯服了踏火马,已经做了六岁的孩童作不了的事,但他毕竟年幼,连长刀都提不动,难道你要他上阵杀敌,手刃大将,方才放心将这王位交给他吗?”
  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古弥远咳嗽了一声。大厅里的火光轻轻地一跳。古弥远说:“我本是外人,瀛棘事务不该插嘴,但瀛台合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要做着瀛棘王,自然要所有的人都心服口服,方是正理。我看眼下就有一件功绩等着去立,不如就以之为题,让几位王子都来做一做如何?”
  舞裳妃侧过头来看看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之所以对瀛台合步步容忍,也知道三王子精明强干,多年来事事亲力亲为,大有乃父遗风,颇得部中亲贵大将的支持,虽然此刻能强压众人同意,但周围的那颜和将军们未必真会服气我这名小娃娃做瀛棘王。
  她知道古弥远是我的老师,既然他如此说,自然该向着我才是,只盼他能说出什么收服人心的道理来,于是点了点头。
  瀛台合也知道此刻势必不能后退,咬了咬牙说:“好,就是这样。”
  舞裳妃微微一笑,说:“还请古先生明示。”
  古弥远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国剀之。”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明日一早,谁能取他人头回来,损伤又最小,那便是瀛棘王,各位以为如何?”
  此语一出,人人愕然。他们自然知道国剀之奉昆天王命守护行军大营,闻听昆天王兵败,已弃营逃往铁裆山,手下聚集了国氏本部的三千余人马,距此只有七十里。但国剀之本是三朝老将,身经百战,智计百出,在瀛棘众将中号称“老弦”,身边有兵数千,困兽犹斗,此刻铁勒全军突上,未必能一夜间将其擒下,要取他人头回来,当真是谈何容易。
  舞裳妃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古先生说笑了。”
  古弥远正色说:“军中无戏言。”
  长孙鸿卢坐在角落里落笔如飞,他也抬起头来对舞裳妃说:“墨迹落到了纸上了。”
  老那颜贺拔离突然点了点头,一声长笑:“好啊,就当是考较几位王子的题目,让他们说说看又不打紧。”
  瀛台合猛然咬了咬牙,昂然说:“昆田新败,能有什么士气,我只需要三千兵马,趁夜由东西掩杀上去,立取国剀之人头回来。”
  贺拔那颜点了点头,说:“铁裆山南北险峻,只有东西有路可上,三王子两面合击,当有胜算。”
  瀛台彼也脸色铁青,他捏着拳头说:“给我长孙本部即可,不杀了国剀之,我就不回来了。”
  长孙部的那颜长孙宏大喜,跳起来说:“四王子信得过我,我愿率部前往。”
  瀛台乐低着头说:“我……他以前待我挺好,我可不去杀他。”
  贺拔那颜赞道:“五王子宅心仁厚,也是对的。”
  帐中大将此刻都侧头过来看我。
  我不由得看了看我老师,他微笑着看我,鼓励说:“你只要把你想的说出来就好了。”
  “是啊,但说无妨。”贺拔离也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低了头说:“我不想带兵去打他。每一刀下去,流的都是我瀛棘的血啊,我瀛棘已经就剩下这么多人了,还是不要再打了吧。”
  贺拔那颜点了点头:“那你说怎么办,也是和五王子一样,就此放他而逃吗?”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看见所有瀛棘的人都在看我。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一股火气涌上我的心口,我大声说:“瀛棘七姓,要是在我手里少了国氏,那还叫什么瀛棘王。要降服国剀之,我只需要长孙宏大人一人,借他走一趟即可。”
  帐篷里的人们听了这话都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声几乎要把帐篷冲破。
  长孙宏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恼怒地问:“长乐侯是在消遣我吗?”
  “在昆天王的营中,我就听说国剀之是因为与长孙部的人不合,方才投到了我叔父一边去,他三代为我瀛棘重臣,怎么能有反心,不过是形势不明,选错了人而已,如今瀛棘大局已定,只要长孙大人愿意跟我走一趟,除去他的疑虑,国大人定然会带本部来降。”
  长孙宏听了我的话,脸上一红,粗声说:“国剀之为人婆婆妈妈,小鸡肚肠,我可不相信……就他妈的白白害死两个人而已。”
  “长孙大人是不愿意陪我去送死吗?”我问。
  长孙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下巴上的白胡子一根根地翘了起来。他如雷一般喝道:“如果长乐侯愿往,我跟着大人前去——老子愿意把这一腔子血,喷在国剀之的前襟上。”
  “我跟着你一起去。”他的孙子长孙亦野,一位少年将军从地上半跪而起。他冷静的口气和长孙宏火暴火燃的性子大相径庭,虽然年少,倒比他爷爷看上去更成熟。帐篷里已经没有人在笑了。他们都沉默下来,眼睛在火把的光下闪着一点一点的光。
  孤零零的一弯月钩之下,大地如同一道白幕在黑色的天空背景下升起,在这片非白即黑的景象上,一团突兀的黑色影子矗立在东边的天空上,那便是铁裆山的侧影。铁裆山状如磨盘,东侧是推把,西侧是磨嘴,便是这两路有通途可上,其余各面都是直上直下的峭壁。西侧的磨嘴上有一条野羊群踩出来的小道,顺着沟蜿蜒而上,两边都是高起来的陡壑。小道又滑又陡,山的阴影落在道中间,如一把刀子将这条沟干净利落地一切两半。
  三匹马顶着风从黑影里冒了出来,在陡峭的路上低着头艰难地挪动着。当先马上坐着的是一名腰背挺直的将军,头盔两侧的包颊围拢来,将他脸颊的下半部都挡住了,一簇花白的胡须从盔下钻出,撒落在胸口,马鞍上的长枪在月光下颤悠悠地晃动,一支插满箭的箭壶挂在鞍后。他背后的一骑虽然个子矮小,却显得很精干,倒提着面盾牌,他手里拖着后面那匹马的缰绳。那匹马上坐了名孩子,围着厚厚的裘皮大衣,整个人都淹没在毛皮里。这个淹没在毛皮里的小孩就是我,只有长孙宏和他的孙子跟随着我。
  我们登上半山,都没有遇到任何哨探,积雪将马蹄声都吸了去,铁裆山上毫无声息,似乎无人察觉我们的到来。但国剀之如果是朽笨无能的老家伙,我就不用费这么大劲到这儿来了。
  一直被两面沟壁收束得紧紧的小道突然放宽了,山壁向两侧的黑暗伸展出去,就像一道土围子,在山脊上包出一处方圆二十来丈低洼的盆地,在坳口的尽端,一段连绵的矮坎挡住了通往山顶的视线。
  我拉了拉马缰,三匹马正好停在了低洼地的中心。“就是这里了。”我抬头看了看,低声说。
  长孙宏反手从鞍上摘下他的长枪,眯着眼看了看四周,赞道:“是个埋骨头的好地方。”他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一道火光突然划开黑夜,在天空中划了一条弧线,掉落在我们脚前。我被火光刺痛了眼睛,那支火把在雪地里弹了一下,就在那儿蓬蓬地燃烧着。
  马受了惊,竖着耳朵往后跳了起来,因为被我们勒紧缰绳,它们在原地打起转来。又是蓬蓬蓬的几声,四面都不停有人将点燃的松明火把投了过来,在我们周边围成了一个火圈,烫得雪地哧哧作响。我们三人三马暴露在明晃晃的火光下,而光轮之外,除了一些急速挪动的人影外,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长孙亦野以极快地速度摘弓搭弦,瞄向外围那些土围子上影影绰绰的人影。
  唰的一箭穿越暗空而来,射在我们脚前的雪地上,箭尾上的翎毛在寒冷的空气中簌簌而抖。
  这是警告性的一箭。
  “放下你的弓。”我朝长孙亦野喝道。
  火光下,我看到这位少年把弓弦拉得紧紧的,牙也咬得紧紧的。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下,那一滴汗里映满了四周的火光和杀戮气息。老师说,在战场上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证其他人按你的话去做,不多也不少。我一鞭子抽到长孙亦野的手上,又喊了一句:“放下弓!”
  他转过头来,恼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收起了弓。
  我朝向长孙宏:“把枪插在地上。下马。我们空手走到前面去。”
  我说得大义凛然,可要不是长孙亦野拉了一把,下马的时候我就会在雪地里摔个嘴啃泥。长孙宏一头走一头将头盔扯了下来扔在雪地里。我们在火圈前站了下来,空着双手,被火照得明晃晃的。
  “那颜,你来喊。”我说。长孙宏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还在生着气呢。他将手拢在嘴边,高声喊了起来:“国剀之,长乐侯在此,速来拜见——”他的嗓门确实够大,回声轰隆隆地顺着冰冷的山脊传了上去。我们等了良久却一声回应也无。
  “国剀之,你他娘的不是怕了我们三个吧?”长孙宏拍着胸脯大声吼道,“你要是怕了,就躲在后面好了……”
  我没让他这么喊,可我也没让他别这么喊。如果,能把国剀之激出来,那我就不和老长孙计较了。我这么想。
  我们在火把的光亮晃动中,拼命地睁大眼睛向外面看去,没看到任何动静也没有听到回答,却听到山坎后面一支大军正在调动,洪流一般绕到我们后面去了。他们既是去查看我们身后是否有瀛棘大军,也把我们的后路封住。
  长孙宏冷笑了一声:“国剀之……我们要真带了人来,你这几百号人顶个鬼用。”他嗓门虽大,这句话却给山坎上密集如骤雨的马蹄声响盖住了。我们抬头看时,火光晃动中的黑暗边缘里,正好能看到一支百来人的骑队越过土坎当头冲了下来,他们在月光下俯冲下来,马蹄翻滚如雷。火光映衬下看得清楚,这是昆天王的吉蛇营剩下的铁甲重骑,红色的胸缨在闪光的胸甲上燃烧,雪亮的刀光在暗重纷杂的影子里闪动。他们居高临下,对准空地中央我们三个人,直冲了过来。
  这一队铁骑俯冲下来,收势不住,必定要将我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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