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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的女人.缅北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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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气地说:“你们哪点钱,不够我五分钟用掉(以后我才明白她五分钟怎么用钱的),把它装好吧,路远着呢。你们在果敢的费用我包了!” 
  我们此行盘缠紧缺,半路有人跳出解囊相助,难道“天上掉馅饼”? 
  常言“天上掉个馅饼,地下有个陷阱”,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小苏与我们素昧平生,受朋友的朋友委托,无处不在地对我们关照,莫不是阿凡提用兔子的爸爸的爸爸做的汤那样让人疑惑。金三角是鱼龙混杂之地,一个在此上下左右逢源、吃得开、有能耐的女人,背景一定不简单。说不定是哪个国家或那股势力的间谍,或与贩毒集团有关? 
  青子经常开玩笑说我的想像力太丰富,戏称我为“联想集团老总”。 
  虽然对神秘兮兮的小苏“提高革命警惕”,但只因她一闪而过的诚挚眼神(尽管经常被墨镜遮住),多年浪迹生涯的我依然天真,愿意相信这个非同寻常的女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侠女。 
  动辄叫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我,近乎卑微地连连感谢,问她现在带我们到什么地方?墨镜遮上了她的眼,笑得泪花飞溅可爱的女子回复冷峻,简言告知,她要到中国“那边”办点事,事后即可陪我们。 
  十多分钟的车路,我们来到中缅边境的缅甸国门,“那边”就是中国镇康的南伞小镇。小苏把随身武器递给把守国门的缅甸士兵,扬一扬手,顺利过了境。 
  在中国南伞边防检查站,武警们对我和青子检查得极其仔细——从证件、腰包、手机袋到我手中准备进食的一只芒果,毕竟我们是从金三角过来的人。 
  然而,小苏只是点点头,并未受到任何搜查,就驾车过了境。 
  我们进入了南伞。这个十多年前我曾到过的边陲小镇,犹如我的旧日情人。 
  当年,我站在傣族姑娘刀小二家的竹楼上,远眺金三角朦胧的群山却未能步入,仲夏夜的离奇梦境与血腥现实交织的情景蚀骨锥心,郁成我的金三角情结。 
  如今,为了金三角之愿,旧地重游,百感交集。 
  旧日情人面目全非;钢筋水泥楼、手机专卖店、录音磁带摊、四川火锅城、美容理发室,喧闹着土气的繁华;那个偏僻古朴的小镇哪去了? 
  向小苏寻问蔓莱寨的方位。她指点不远山坡上屋瓦接堞粉墙错落的村寨。 
  啊,十五年了,原始贫穷的小山寨旧貌换新颜;但那绿色葱茏下残破的竹楼、忧伤动人的温情,一直牵挂萦绕在心。小二姑娘,你们一家可安好?不知你是否生下那没有父亲的孩子?找到与马哥头私奔的阿妈没有?英俊贩毒的阿哥命运如何,阿爸还抽大烟吗? 
  我委婉表示想去寨子探望小二的意愿。小苏断然拒绝。眼下,小苏是我们的保护神,对她必言听计从。淡淡悲哀,暗自叹息,小寨在我盈眶的泪水中模糊。 
  车子在一所有雕花铁栏颇有气派的银行门前停下,小苏吩咐我们不要下车,我和青子像幼儿园的小孩对阿姨那样频频点头,乖乖坐在车里不敢动。不一会儿,小苏拿着厚厚的几沓百元面额人民币,顺手丢到驾驶窗前。 
  出发前,有朋友好心劝戒,到金三角不能露财,以免惹来杀身之祸。故我和青子把有限的路费换成美元藏在发带里,连我戴在中指上细细的铂金戒指也在临行前褪下放在家中梳妆台上。看到小苏毫不在意地把巨款甩到驾驶窗前,不禁担心地提醒她收好。她不予理睬。 
  通过中国边防检查站、缅甸果敢国门,例行公事的检查。 
  小苏出入境如同进出家门,我们也沾了点光,跟着走一圈。 
  小苏接过缅兵代她保管的小枪挎回腰际。阳光下,一身披金,风姿飒爽,又酷又美。 
  汽车在国门旁缅甸境内的一家小餐馆停下用餐。老板是个矮小的四川籍男子,小苏进门即和他默契地闪进里屋。 
  饭菜很快上桌,香米饭、烧猪肉、酱爆茄子、酸菜红豆汤,还有一盘果敢风味的青笋丝拌蜂蛹。斗胆尝颗蜂蛹,软软的,牙齿咬下,一腔香甜汁水喷出,很好吃。老板拿出几瓶缅产的玛瑙红葡萄酒,是那种几乎没有酒味的葡萄汁,我们当作饮料一气喝了不少。 
  酒足饭饱,小苏不埋单,率着我们出了餐馆。汽车并未上锁,几沓巨款趴在透亮的玻璃窗前竟然安然无恙。餐馆老板追出,硬把一块蜂巢塞给小苏,说:“滋阴养颜补身子。”   
  侠女?(2)   
  灼热的午后,饭饱神虚,我和青子在车上昏昏欲睡。 
  车子在一中等规模的赌厅前停下,门面花花绿绿的广告印着的扑克牌像张张钞票闪着诱人的光。小苏笑嘻嘻地问,要不要醒醒瞌睡?我和青子不解。她抓了两沓钱(约2万元人民币),手一扬,说:“走啊,进去赌把运气!” 
  我和青子平素连扑克、麻将都不会玩,可以说对赌博毫无兴趣,甚而觉得有些邪恶。但到了金三角,赌馆林立,不禁好奇,滋生想进赌场一看之心;但怵于荷枪实弹把守赌场的凛凛门卫,不敢擅自闯入。今有小苏引领,趋之若鹜。 
  不大的赌厅,六张镶有墨绿绒像打台球的桌子旁聚满了人。也许是我们的异域打扮,也许是青子挂在胸前的相机招人眼目,每当我们走到哪张桌子,哪张桌子的人就一哄而散。几个挎枪守场的彪形大汉对我和青子怒目而视。我急忙搜索小苏的身影,准备躲到她的保护范围。 
  一张赌桌旁,小苏悠然自得地坐在庄家的位置看牌(后来才知叫“百家乐”)。开宝后输了,她抽了一沓钱数都不数又下注,可谓一掷千金。看到她手中的两沓钱只剩半沓了,我心惊肉跳,她却面不改色。我才明白,她说我们的全部路费不够她用五分钟,不是吹牛的。 
  我和青子从聚在赌桌的人堆中挤到小苏身旁,焦急地指着她手中的钱直摇手,意思输了那么多钱,走为上计。小苏专心看牌不理我们。对面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和小苏一样,钱都不数一沓沓往下扔,小苏押庄他就押闲,两人较上了劲。小苏运气来了,面前堆起大摞的钱。输了钱的老头,看牌的表情又狠又凶,像要把手中的纸牌撕碎吞噬。 
  小苏面前的钱愈来愈少,她又输了,可她看牌还是那么优雅轻松,像鉴赏名画慢慢地一张一张翻,轻轻放下,平静看着对面赢了的老头。她手中只剩小沓的钱了,我暗中揪心,看到旁边有一条“禁止拍照”的条幅,灵机一动对青子耳语:“拍个照吧!” 
  青子的手早已按在相机快门,咔嚓一声,像扔了颗炸弹,赌客四散逃落。 
  赌场保镖乌森森的枪已抵上了我和青子的腰。枪管隔着我的T恤衫冰冷蚀骨,青子的脸白纸一张。凶神恶煞的保镖们推搡着我们咆哮:“这里严禁照相!你们是什么人?破坏场子规矩拖出打丢(枪毙)!” 
  脑袋一片空白,只想小苏呢?小苏—— 
  刚才和小苏较量的老头,气势汹汹地扑过来,用劲拉抢青子的相机,挥老拳劈头打来,带过嗖嗖的气流我头顶毛发立起。说时迟、那时快,小苏伸手一挡,顺势把老头的手拧了翻到背脊,飞脚轻踢,老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扶着赌桌不敢过来,铁青着脸,疯狗似的狞叫:“你们是什么人,谁派来的?我要把相机砸烂!” 
  小苏拔枪上膛对准老头,老头焉了,躲进人群。她转身对用枪抵着我们的保镖柔声:“大哥,她俩是我的朋友,来旅游,到场子看新鲜,不懂规矩,看我的面子,让我把她们带走。” 
  我和青子惊惶解释,纯粹只想拍张到此一游的纪念照。 
  保镖面有难色看着小苏,抵在我们身上的枪迟疑缩回。小苏不失时机拉扯着我们走出赌厅。我感到脖颈上森森冷气,惟恐背后会飞来子弹,强作镇定跟在小苏身后头都不敢回。 
  小苏驾车上路。惊魂未定的我忙问青子,刚才拍的那张照片不会有问题吧? 
  青子脸色尚未恢复喘着气答:“还好,还好!” 
  拍到有价值的照片,又成功阻止了小苏的豪赌,我俩像捡回失而复得的钱包样高兴。 
  小苏冷冷发问:“有没有把我也拍进去啦?” 
  青子忙说:“没有,没有。” 
  “青子站在你身边,不可能拍到你,对面的那个老疯子肯定进了镜头。”我窃笑补答。 
  青子用块红色绒布擦拭着相机,心有余悸:“那老头像条疯狗,又打人又要砸相机,他赌他的钱,我拍我的照关他屁事。” 
  “老头是中国的腐败分子,出国赌钱见不得人。你们拍照,他怕曝光,当然要拼命。”驾车的小苏,神态自若,轻言点拨。 
  哦,原来如此。我们恍然大悟。 
  小苏打开车窗,黑发与春风共舞;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碎金点点,冷艳迷离;这个仿佛受过特殊训练的千面女郎,有双迷人的眼睛却用墨镜遮住。 
  她行踪诡秘、挥金如土、身手不凡、美丽智慧,浑身散发神秘的气息。 
  直至我和青子离开了果敢,直至我们完成了金三角之行,直至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小苏是哪个国家的人,是否身负特殊使命?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为何明里暗中帮助我们?果敢神秘的女人小苏始终充满悬念…… 
  在金三角,神秘是常态,神秘是诱惑,神秘是流淌的激情。     
  第五篇 双凤城的艳舞女郎   
  神秘的艳舞女郎   
  都说果敢的夜生活斑斓多彩,光怪陆离,纸醉金迷。 
  今晚小苏约上我和青子及周老板弟兄到双凤城领略果敢的夜生活——观看艳舞表演。 
  艳舞表演我看过若干次,在泰国,在俄罗斯…… 
  泰国巴堤亚的艳舞是不穿衣服直露的裸体秀,淫秽、怪异,把做爱搬上了舞台,惟独缺乏艺术美感。印象最深的还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俄罗斯圣彼得堡的白夜,我在涅瓦河畔的一家夜总会观看的脱衣舞表演。那些技艺精湛的艳舞女郎,把人体与舞蹈绝妙糅合的艺术做到了极致;裸体看不到色情,香艳看不到淫秽;那些千娇百媚的曼妙体态给我留下了美轮美奂的印象。不知神秘金三角的艳舞表演是什么样? 
  双凤城是果敢老街的新区。小苏带我们走进一条弯弯曲曲的巷子,影影绰绰的灯光磷火样指引着我们,巷子尽头,兀立一座颓败的建筑。沿露天水泥螺旋梯进入约200平方米的大厅,一小舞台,几圈沙发,暗灯闪烁,四壁贴满艳俗的招贴画。偌大的房间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陈酒、劣烟、晦香散发着暧昧诡异。 
  一个腆着大油肚的中年男人蹑手蹑脚摸进,他是这舞厅的老板,对小苏点头哈腰,殷勤招呼我们入坐。看着露出肮脏海绵残破不堪的沙发,大家极不情愿地坐下了。周大哥是建筑大老板,平常出入奢华娱乐场,对这简陋可疑场所的轻蔑溢于形色。他拍着漆色斑驳油腻的茶几大叫:“拿酒来!”回头对小苏,“这藏污纳垢之地,可能连酒都会掺水。” 
  小苏抽着舞厅老板恭敬递过的长嘴黑摩尔,眯眼极媚地吐了一串烟圈,不搭理狂躁的周老板,对我悄声:“这个跳艳舞的女孩叫尼玛,她可以提供你写书的素材,待会儿你可以和她聊聊。”我一惊,心想从未向小苏提过写书的事,更没有谈过我需要什么样的素材,她似乎很清楚并暗中帮忙。 
  此次出行前,一位热心的朋友带我到昆明城郊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烧香。并特意请远近闻名神机妙算的主持为我的金三角之行卜卦。主持闭着眼睛将我儿时至今经历的几桩大事历历尽数,让我诚服。他口中念念有词:此行需经三劫四难方能完成,其中有贵人相帮,切记、切记。我诺诺领略天机。想到几天来小苏的一举一动,莫不是贵人相助?越想越像,面对眯眼抽烟狐媚子的小苏备感亲切。 
  酒上来了,瓶签标的是英国白兰地,不知是真是假?周老板和老六连冰块都不加,一仰脖子就是一杯。小苏为我和青子要了当地时兴的青柠椰浆淋上蜂蜜一种很好吃的饮料。舞厅老板对我们说,这两天生意不好,没有客人,跳艳舞的小姐回屋休息,感谢今晚我们照顾他的生意,已经派人去叫舞女尼玛,为我们作专场表演。 
  我想尼玛就是小苏介绍的那个艳舞女郎吧,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尼玛(1)   
  进来三四个人,有男有女,昏暗的灯光下,模糊的人影晃进舞台后简陋的木板屋。一阵阵稀里哗啦的开箱子拉柜门的声音。周老板不耐烦地拍桌子催促。 
  舞厅老板一脸讨好地笑:“快了。” 
  刺耳的音乐骤起,吓了众人一大跳。音响没有调好,是那种跑了调的粤语歌,夹杂着扰 
  乱神经的嗡嗡声和呜呜的尖啸声,让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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