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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卖吃食的地方人声鼎沸,食香扑鼻。一个卷发披肩,戴银耳环,裸露古铜色脊背的壮汉,站在大油锅前欢快地炸着挂鸡蛋浆的时鲜水果。汉子用铁钩把“滋滋”冒着小油泡的金黄色果子扔到竹篓里,呛人的油烟味夹杂着果蛋香,引来了一群黑亮眼珠、精赤条条的儿童围锅垂涎。
两个深眼窝尖下巴皮肤白皙干净利落的掸族姐妹吸引了我。发鬓绕圈黄色铃铛花年轻一点的可能是妹妹,她灵巧的双手在洗得发黄的栗木板上搓揉着大团煮熟的糯米面,银镯在手腕叮当飞快旋转,一个个白生生软绵绵的小圆饼奇迹般转出手掌。花毛巾包头的姐姐面前的火炉燃得通红,炉上竹蒸笼里堆着淡绿晶莹的糯米饭,热气腾腾。旁边竹簸箕里码着黑红发亮的大薄片的牛干巴、皮酥焦黄的烧猪肉,香气逼人。
也许姐妹俩洁爽可人,也许她们的食品色香味美,围观的人不少。我们仅用两元人民币,就买了四个小圆饼、一团糯米饭,大片牛干巴,一块两指厚的烧猪肉,居然又把它们彻底“消灭”掉。连上先前杂乱吃的零食,撑得难受,青子嚷着要回客栈吃多酶片。
勐冒风情(2)
竹棚下的凉粉(大米制作的食品)摊是赶街女人们的最爱,包艳丽头巾的脑袋攒动,着花花服饰的身体挨着挤着聚集着,空气中弥漫着柴火野花山椒酸笋的山女气息。一群紫唇黑齿的年轻女子,清一皂色斜衿长衫、头顶一尺长的黑包头,像我国民间传说中无常鬼打扮,但露出的脸又是粉白细嫩。她们交换喝着葫芦中的水酒,用手抓吃芭蕉叶包的糯米饭,鼻尖沾着饭粒,对着青子的镜头,捂嘴小母鸡般咯咯发笑。
两个女人手捧大土碗用竹棍稀里哗啦地吃凉粉。她们身着墨绿色类似我国的古代裙服,腰间松松系根麻花带,裙摆似花朵盛开,乌黑的头发竟用艳丽头巾包扎成时髦的海盗结,独特新潮,让自以为时尚的我和青子自愧不如。还有一些姑娘花花绿绿,周身银饰叮当,额、鼻、颊点上娇俏可人的桃红。这些山里的女子,不看《时尚》杂志也会演绎时尚。
连胡芳都说不上这些赶街的女子是什么民族,只知她们居深山,逢街就来。她们容颜独特,说话似小鸟千啼百啭很好听。面对青子的镜头,满面生辉,大方自然地摘下头上的野花,向我们俏皮晃动,点燃了烟斗,逗趣地对着我们喷烟气。
那边一个黑俏女子,频频向我们招手,花T恤下乳房波浪涌动。这妖艳的女子丰满的嘴唇像熟透的李子,含着烟斗如同咬着情人的舌头,水淋淋的媚眼一波波抛向扎堆看武器的男人。引得那些山里的汉子躁动不安,大声吹嘴打呼哨。有个黑壮汉子拉开嗓门吼起山歌,唱些什么听不懂,只觉哗哗的像夏日泼洒密林的暴雨样孟浪。胡芳边听边译歌词:
啊——对门望见野花开
哟——只得望见不得挨
啊——大哥喜欢妹好看
哟——想挨妹子睡一趟
女子将烟斗从唇边移开,将手媚人的弯放到嘴边作喇叭状,戏谑的大声应唱:
树叶帐子竹枕头
问你大哥睡哪头
男人亢奋地嘶哑着嗓子接下唱:
大哥路程来得远
就挨妹子睡一头
女子嬉笑泼辣地——呸!啐一口唾液在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裆部,清亮的嗓音脆生生:
妹子生哩不好看——啊
大哥偏说妹好看——哟
大哥想干妹的B——啊
乱说乱讲妹好看——哟
歌声如同山风把树梢累累果实噼噼啪啪刮落在地,干净利落。
男人、女人、街子上的人,哄地大笑,肆意喧嚣着山民们充沛的精力。
我听得傻眼了,忙不迭地记录这些大胆粗放野艳的情歌。多么精彩的民间文学,简单直白地张扬原始欲望,随心所欲的男欢女爱,有如粗率山风扑面。
金三角小镇集市的自然美食、离奇服饰、粗犷情歌、奇风异俗,绮丽多姿,神秘美丽的灵感在这里栖息。我们激动不已,目不暇接,扯着胡芳当导游和翻译,与山民交谈,录音、作笔记,东张西望。青子的尼康相机“咔嚓、咔嚓”不绝于耳,谋杀了不知多少胶卷。
骄阳炙烤,青子涂树粉的脸皱裂得像干旱的土地,面目可狰。青子即我的镜子,自知本人形象也好不到哪去,我涂的树粉比她多,厚厚的树粉干结以致面部肌肉紧绷,咧嘴一笑,沙拉拉往下掉干粉。无论我们走到哪里,赶街的人、买卖东西的人,都像忘记自己要做什么,好奇地盯着我们看,甚至尾随着我们,有好事的人还拉住胡芳问我们是不是拍电影的。我们向他们笑、打招呼,他们反而惊惶跑开去,又不甘心地站在远处张嘴呆望。
2001年,阳春三月;我穿着Lee牌牛仔裤,青子身套范思哲的T恤,头扎鲜丽的丝巾,唇抹夏奈尔口红,晃着抹了厚厚树粉皱裂的面孔,像两条花里胡哨的热带鱼蹿入新海域,在金三角一个原始蛮荒悍气与现代文明骄气凌乱和谐的小镇集市欣喜穿梭;摆脱了城市浮华的羁绊,在偏僻的小镇集市与山民互相观赏,乐在其中。
突然,一片骚乱之声,赶街的人,面带惶惶之色,潮水般地向后退。发生什么啦?
只见左前方一间油毛毡房狂喷熊熊火焰如红绸子凌空飘动,火在跳着、爬着,呼呼向旁边那些竹子和茅房蔓延,那些低矮的小棚子,好像纸做的一样,火苗朝它一卷,好像就卷去了半截,其余的半截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倒在火焰当中。
许多赶街的人像林中小动物惧怕洪水猛兽般夺路奔逃。
胡芳堵住一仓惶逃窜的山民问话,得知前面一家餐馆失火啦!
很快地开来了几辆绿色的大卡车,呼啦啦冲下了一彪佤邦军人,有的拿桶、抬盆,还有的扯着水管,像猛虎下山冲进火海救火。
这可是小镇今天的头条新闻,胡芳要回屋拿摄像机拍摄,她交待我们回客栈等她。
我和青子不可能傻冒样回屋等她,就和看热闹的人们聚在一块高地观望火势。
胡芳动作敏捷的像战地记者立马扛着摄像机跑来了,她迅速蹿到失火处旁边的三楼屋顶向下拍摄。救火的军人们在“呼呼”燃着的大火里勇敢忘我地扑打着。
观火的人群随火势前拥后退,不断发出“啧——啧!哦——喔!”的惊叹声。
火终于被奋不顾身的军人们扑灭了,有几个战士衣服烧得焦黑,面孔像唱戏的花脸。
勐冒风情(3)
提着摄像机的胡芳回到我们身旁,青春的脸蛋红霞飞舞。她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又带我们到设在勐冒小学里的县电视台。这是一间三十多平方米简陋的教室,既是电视制作室也是演播室;坑洼不平的三合土地面,并排的几张课桌放置着电脑、电视器材,白惨惨的生石灰墙面,挂着一幅山崖瀑布塑膜画,旁边竖立一盏白炽打光灯。
胡芳郑重坐在那幅塑膜画下,向我们演示她的电视主持工作;夹杂大量本地方言的汉语
普通话(可见中华文化在金三角的影响)播音与专业电视主持相距甚远,但它们像山涧流淌的小溪清澈甘甜本质。我和青子对她业余但不失自然清新的主持风格惊诧之余,不得不钦佩她的勇气及对这份工作的热诚。
胡芳任教的新闻班的学生已在此恭候多时,这些当地十八九岁的男女青年,对来自外界的一切充满好奇,两个异国女记者(他们这样认为)的到来对他们无疑是值得兴奋的。即使我们涂抹树粉的怪模怪样,也被视为时尚另类,博得满堂喝彩。
他们无限崇拜地睁大眼睛,费解地辨认我们笔记本上的汉字,调皮地摹仿着我们的动作,不时迸发一串串善意的嬉笑。一男生好奇地把玩我的采访机,又欲去摆弄青子的相机。有大方的女生惊奇地触摸我酒红色的染发:“姐姐,你的头发是不是生来就是这个颜色?”
“姐姐,你吃些什么,为什么皮肤这样白?”一个黑皮肤的女孩惊羡青子雪白的肌肤怯生生地问。一个留分头的男生崇拜并固执地指认我:“我在曼德勒时,在电视上看见过你,你是国际有名的记者。”
在金三角一个偏僻的小镇,由一个中国高中生任教的“新闻学习班”满腔热忱的当地青年学生,兴奋地打着“V”型手势、争先恐后以挤在我和青子身边为荣,簇拥着我们留影。让我俩啼笑皆非又飘飘然,差点真以为自己是获得“普利策大奖”的名牌记者。
道别了这帮急切渴望接近外界的小镇青年,胡芳带我们去参观勐冒小学学前班。一百多平方米的教室,竟聚了二百多个四五岁的小孩。一个短发齐耳的佤族女教师带领孩子们咿咿呀呀地读着缅文。孩子们见到我们拍照,哗地全都拥过抢镜头,有些干脆站上课桌童稚无邪地做鬼脸,我们捧腹大笑。女教师脸红得像朵鸡冠花,在黑板上写了两个歪斜的汉字“你好”,用教鞭指着大声领读。孩子们乌溜溜的黑眼睛随着我们滴溜溜地转,参差不齐的中国话“你好”的稚嫩嗓音在教室回荡。
经了解勐冒县小学实行义务教育,包括学前班。学生分别学习汉、缅、佤、泰、英五种文字,佤语和汉语是必修课。教育资金统一由县委出。正如县长对我们说的:“我们佤邦重视教育,重视人才培养,只要有一份力,就要办一个学校。”
下课铃响了,孩子们从教室一拥而出。阳光下,一张张小脸簇着我们仰望,像一朵朵金盏菊;有的光身子穿件绣花小坎肩,有的穿条土布裤衩赤着黑油油的小背脊,分不清男孩女孩;刚要按相机的快门,他们又调皮地一哄而散。青子欢愉地追逐着他们拍了不少照片。
我不想做小老婆(1)
胡芳带我们到她住的宿舍,浓烈的香水味扑鼻。十平方米简陋的房间,一台课桌,两张高低床,简易的塑料衣橱;大红牡丹床单在高低床下铺鲜亮着,白罗纱蚊帐用红绿丝线缨穗的帐钩挽起,荷叶花边枕头绣着鸳鸯戏水。我们坐到这俗丽的床边,胡芳递过一本相册。
相册第一页,是张八寸的彩照:娇艳的胡芳和一俊秀男生依偎在葱绿的草地,头顶一碧如洗的天;有着忧郁眼神诗人气质的男生,左手缠绵着怀中胡芳的臂,右手环绕着她的腰;
与清亮眸子充满期待的胡芳,情深似海。
“这是我的男朋友纳莫,我们很相爱。他在邦康(佤邦)总部工作,我们一个月没有见面了,我晚上想他都想得睡不着觉。”胡芳毫不掩饰自己火热的感情,眸子炽情燃烧。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在邦康厮守,独自来到勐冒?”青子不解。
胡芳一反常态,沉默地起身将铁丝上晾着的乳罩、内裤、袜子等女人的小物件收下,又一一叠齐放到塑料衣橱里。橱内挂着鹅黄、宝蓝、粉红的几套鲜嫩色彩的时装炫人眼目。半晌才开口:“我在果敢工作时,认识了他,我们好上了……一起离开果敢,他在邦康找到了工作。有个亲戚说这里缺搞宣传的人介绍我来。我就……过来了,我喜欢这份工作。再说,这边挣的钱比那边多,我们要攒钱结婚。”欲言又止,似有隐衷。
房间另外一张床放置着两个木箱子、搪瓷盆、洗漱用具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油漆剥落的课桌散乱堆放着书籍、纸张和一些廉价的杂牌化妆品,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你在这里一个月可以挣到多少钱?”我关心地问道。
“不好说啦……七八百、一两千的时候都有,伙食县委全包,遇到县长高兴,还发给奖金。”谈到了钱的具体数目时她迟疑了,开门出外不知干什么又进来了,“我比较节省,这里不用花什么钱,攒着结婚用。”再次提到攒钱结婚,她真的需要攒钱结婚吗?
金三角是男人的世界,有枪、有权、有钱的男人随心所欲地娶妻纳妾,让她们像财产、装饰品,做性伴侣,做繁衍后代的工具。男人为了满足这种欲望需要,女人的命运也随着无情地演变。有些女人为了生存、为了摆脱自身贫困的境地,或是为了快捷地过上所渴慕的荣耀生活,心甘情愿地做小老婆。金三角娶小老婆现象普遍成风,妙龄美女嫁有钱老夫做妾比比皆是。以致只要有人娶亲,就会有人问,“这次是老几?”
如此的环境,胡芳这种出色女子,与男友两地分离辛苦攒钱结婚,确实难得。我打趣道:“像你这样的美女、才女,找一个有实力的男人做小老婆坐享其成,何必那么辛苦。”
胡芳突然激愤的近乎尖叫:“不,我不想做小老婆!”泪水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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