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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三角的女人.缅北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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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近五十的大太太,浓密头发乌油油地见不到一根白发,端庄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圆润的鼻子,年轻时一定是个很好看的女人。但毕竟岁月无情,曾经丰润的嘴唇现已干枯起皱,擦上鲜红的唇膏像道道小伤口;曾经蓄满清泉的眼睛露出沉淀的黄斑,额头眼角流淌涟漪般的痕迹;棕色皮肤因风吹日晒而黯淡粗糙,抹上粉底霜,像巧克力长了淡淡的霉。 
  “大嫂,你和司令结婚时一定漂亮得不得了哦!”青子带点奉承惊叹。 
  大嫂摘着辣椒蒂,眼中神情飘渺,似乎回到遥远的过去——兵荒马乱的动荡时期,一个生存充满危机而婚姻感情安全的时代,那些艰苦而美妙的日子啊…… 
  司令的父亲是昆马地区的佤族土司,从属地待嫁的女孩千里挑一挑出了十四岁婀娜多姿的少女,与十八岁英俊儿子结为夫妻,就是大嫂和司令。丈夫婚后几个月就去参军(昆马游击队)。大嫂多年一直跟随丈夫东奔西跑,提心吊胆,吃糠咽菜,照顾公婆,艰难度日。大嫂前后共生了十个孩子,其中两个儿子出生不久就病死了,剩下八个都是女孩。大女儿、二女儿现已结婚,并有了孙子、孙女。两个女婿都有本事,做生意能赚钱,也孝顺。三女儿在仰光上学,四、五、六、七、八女儿分别在新加坡和×国上学,现在儿孙满堂,也算苦出头来了。这两天,学校放假,上学的女儿们回来了,大女儿带着外孙也回来了。 
  大嫂说到这里,心中高兴,辣椒也不拣了,在筒裙上擦了擦手,向在花圃里闲聊的几个女人招招手。她们会意地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穿西服套裙的年轻短发姑娘,向我们点头微笑,自我介绍:总部文秘王惠,祖籍中国、本土生长,佤邦培养的第一代知识分子(中专毕业)。这个两颊长满细密密青春痘的女孩,小眼睛像两点黑漆熠熠溜转,小嘴半张半掩地说:“司令和阿嫂待我如同亲生女,我也将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虽然对我们说话,却谄媚地看着大太太,是个善于奉迎的小机灵,“这位是司令的大格格。”王惠殷勤地将身后那个短发刺着脖颈怀里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推搀到我们面前。   
  两个太太两场戏(2)   
  “什么大哥哥?她是我的大姑娘,这个小丫头,话都说不来。”大太太不满地瞪王惠一眼。王惠不敢辩解,怯生生吐了吐舌头,一副乖巧小女儿态。 
  原来这个朴实无华抱着孩子的女人就是司令与大太太生的大女儿叶容(译音),怀中的孩子是司令的外孙。她没有父亲的王者风范和格格的骄横,却有她母亲的淳朴,低头逗着怀中的孩子,露出雪白的牙齿笑笑。青子说,多么漂亮的牙齿,可以拍牙膏广告了。 
  另一高大体健的中年妇女,是司令家的保健医生唐翠英。 
  “她是老缅共了,你们可以好好地采访她。”周主任严肃地介绍。 
  唐医生透着清爽的香皂气息,用无产阶级同志般的热情和我们握手,双手温暖有力,神采飞扬,很健谈的样子。 
  青子举着相机安排大太太继续拣辣椒,指挥大公主温柔地抱着孩子作慈母状:“笑一个,笑一个,露出牙齿来!”青子对着叶容嚷。 
  司令的太太和女儿像剧组的群众演员听话地随青子调派。 
  在花园里嬉戏的几个半大女孩,一窝蜂跑过来凑热闹。大太太爱昵地目光如同蜜蜂粘蜜般地追随着她们。这帮白衣蓝裤黑发齐颈的花季少女,是司令和大太太生的三个女儿,在新加坡读书放假回家。这一刻,我看到大太太的笑容从心底渗出。 
  司令的几个小女儿青春活泼,在花园里东躲西藏。我们追着她们拍了许多照片,少女清朗朗的笑声像浪花飞溅,惹得四周站岗的卫兵投过好奇的目光。鲍府的庄严沉静被我和青子携来的新鲜气氛搅和得轻松活跃。开完会的司令和他的同僚,闲庭信步地来到花园。看见青子正在给唐医生拍照,司令笑眯眯冒出了话:“你们要好好地给她拍,她可是德钦巴登顶(原缅共中央主席)的女儿啊!” 
  “是吗?!”我和青子信以为真,欢呼雀跃。司令的表情似乎开玩笑,一副戏弄人后开心的模样。我向唐医生证实,她避而不答,只说:“我十二岁参加缅共,在中国学医,在缅共娘子军连打仗,现在是司令的保健医生。” 
  唐医生是否是前缅共中央主席的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已打入司令的家庭内部。在这宽松的家庭氛围中,司令心情舒畅,我和青子恳请与他合影,他沉吟点颌没有表示反对。 
  司令站在树阴下背光处,脸部有点黑,青子要求到阳光明亮的地方效果更好。他略踌躇地看了看周围的下属,大约是顾虑下属看到他听两个外国女子的指挥有损尊严,固执地站在原地不动并催促青子快拍。 
  叶容放下怀中蹒跚学步的孩子,孩子趔趄地扑到司令怀中,他抱起外孙,慈爱地用袖边擦拭孩子的嘴角,露出长辈温和慈祥的笑容。青子抢拍下这个经典镜头(因中午顶光,照片冲洗出效果不尽人意,一点都不经典)。 
  在我们与司令和大太太的子女们照相的过程中,感觉一束视线风般飘荡尾随,不经意回头,看到一蓬鲜艳的大丽花后,落寞的二太太,怀中搂着她的一个儿子,神采黯淡,目光幽游。我问王惠,二太太怎么不过来照相。 
  王惠这个小滑头直摇手,声称大人的事她不知道,两个太太谁也不能得罪,不想搀和到太太们的是非中。她只听司令一人的话,作好秘书工作。 
  我问她见过×××(司令三儿子的母亲)没有,她是否作过司令的秘书? 
  也许×××当过司令秘书的这个话题,激起王惠莫名的兴趣。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听到她的谈话,晃着尖尖的小脸低声说道:“我见过她了,一点不漂亮,也不时髦,但英语说得好极了,司令喜欢她是因她有文化。”她皱了皱圆圆的鼻头,双颊青春痘尖小白点跳跃,“但是她不明智,司令主持佤邦的工作,她在一旁指指点点,干涉司令的政务。我们做秘书的,上司的想法就是自己的想法。再说,佤邦的男人不会听女人指挥的。” 
  十八岁的王惠超乎年龄的精明,察言观色,透着小地方伶俐女孩的小世故。她识时务地知道,在这男权尚武的地方,女人不能侵入男人的领域。 
  “不过我佩服她的涵养,大太太、二太太指着她骂得鸡飞狗跳,她也能忍受。她面临里里外外的压力。买买闪闪(方言感叹语),这种日子咋个过,最后打熬不住,走啦。” 
  “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不知道,说的多啦,有说她在英国驻中国的一家公司工作,有说她在昆明买了一幢别墅隐居,更多的人说她到美国去了。倒是她的母亲,最近来邦康住在鲍府下面的院子。”王惠鬼鬼地指指右边石阶下有喷水池的院落。 
  “她母亲来干什么?” 
  “带着司令的小儿子,听说来要钱。” 
  “司令的小儿子在邦康?”青子凑上来问。 
  “不知道,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家的事,我一个小秘书不清楚,我要上厕所。”这鬼丫头突然意识到中了我们的圈套,退步抽身地跑开了。 
  我明白太太们为何放心她在司令身边工作的原因了,不成熟的外表与过人的乖巧机灵,是她在夹缝中生存的条件。 
  这时,一个六七岁的男孩,玩得脸上满是汗水泥巴,拉着司令嚷嚷要照相,司令爱抚地将他抱到怀中。我以为这是二太太的儿子,悄悄向唐医生打听。居然认错了,原来是他女儿的大儿子,是外孙。司令好福气,儿孙绕膝,外孙和儿子模样岁数都差不多。   
  两个太太两场戏(3)   
  司令心情蛮好,兴致颇高地和家人孩子及亲信在花园,任随我和青子推波助澜地拍了很多照片,不知不觉已到吃午饭的时间。 
  在今晨吃早餐的地方——鲍府的小餐厅摆了两桌,我和青子荣幸地被邀与司令共桌。大太太理所当然地坐在司令的左手,同桌的还有佤邦政府几位高级官员。 
  二太太指挥着侍从们上菜,时不时瞟一眼司令,却一眼都不看大太太。大太太对二太太满脸不屑,二太太若无其事地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似乎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我才看出司令的两个太太相互敌视,互不搭理。 
  餐桌上饭菜丰盛可口,烤猪肉、红烧牛肉、鲜嫩的凉鸡、苦胆小豆汤,盛在竹盒的红米饭,新鲜翠绿的野菜和黄瓜蘸酸辣调料生食。看到司令和几个官员用绿色的小尖椒蘸盐巴,就着红米饭吃得蛮香。不由得想起鲍县长蘸着盐巴辣椒吃得津津有味地说:“习惯了,打仗时就这样过来的,现在没有它们吃不下饭。” 
  司令亲切地招呼我们吃菜,不时也和下属谈话,餐间气氛轻松。青子胆子大起来了,看到副总司令布来康腰上的小枪实在漂亮,要求取下观赏。我觉得她有点造次,还好,这位黝黑粗壮的副总司令汉话说得不太好,脾气却很好,笑眯眯地将枪摘下递给了青子。司令和周主任停箸冷眼旁观。 
  那是一把银光铮亮的勃郎宁手枪,青子接过来惊呼手枪精致漂亮。我诧异很淑女的青子对武器的兴趣,而素来胆大的我又偏偏畏惧这类冰冷的家伙。生怕走火,我把身子偏得老远,敦促青子快将枪还给布来康。 
  司令一笑,说:“是不是对枪动心了,如果你们留在佤邦,每人配备一支比这还要好的手枪。” 
  “是吗?那我们就留下,你发给我们多少工资?”青子拂动秀发,柔媚地偏头问。 
  “是的,只要你们肯留下,我保证给你们最高的工资。佤邦缺乏有文化的人,我们要加大宣传力度,让国际社会更好地了解佤邦。”司令停下筷子认真地说。 
  大太太的面孔掠过一片阴云,她是一个不善隐藏心事的女人,对接近司令的女性特别敏感并随时警惕。此刻她毫不忌讳地怒视青子。 
  青子专注地听着司令说话,对无意惹来嫉恨的目光浑然不知。我与大太太正对面,被她火辣辣的目光灼痛,心一惊,轻轻拉拉青子的衣角,暗示她注意大太太的情绪。 
  青子相当灵光地话峰一转:“但是我舍不得老公和孩子,要来也是全家一起来。” 
  “好啊,好啊,我们欢迎!”司令爽朗地笑了,转跟周主任低声说话,再也不关注我们了。大太太舒了口气,竟然还夹了块鸡到青子碗中。谢天谢地,化解了个危机,也提醒自己注意言行举止,尽量不让司令的女人误会我们与她们抢男人,以免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妨害大业。 
  二太太和家人孩子、保健医生、侍卫、秘书坐在另一桌,脸上保持平静的笑靥,耳朵却尖尖竖起,捕捉我们的谈笑风生,目光如淡淡青烟萦绕着司令。 
  大太太似打赢一场战役,满脸得意,眼睛亮堂。 
  饭毕,司令率众先行,二太太不知闪到哪去了。我和青子机智地瞄准大方向——紧跟大太太、唐医生,来到了鲍府的后花园。 
  众人围坐散发淡雅香气的缅桂花树下,占了上风的大太太,饭饱神虚,惬意地靠在藤椅上,喝着侍从送上的醇香绿茶,话题散漫地与我们继续早上的谈话。 
  大太太说家里什么也不用她操心,只用女婿从泰国、新加坡、香港买的最贵的化妆品(说不出牌子),到处旅游,悠游自在,日子过得很舒服(不是舒心)。她最爱谈的是几个女儿女婿,一个劲地夸女儿孝顺,女婿有本事;念叨在新加坡读书的女儿与她的同学已订婚,亲家母是中国某知名的女企业家,最近这几天要来探望她。大太太谈到这些顺心事,笑逐颜开,皱纹舒展,面孔饱满有生气。 
  大太太的话题主要围绕她的子女,她目前锦衣美食的生活,惟独漏掉她与丈夫的感情生活。我很想知道像她这种身份地位,这样处境的女人的婚姻价值观。简单直白地说,她对司令找小老婆是否在意?她对大老婆的地位心满意足了吗? 
  “大嫂,你和司令是患难夫妻,现在有钱有势,儿孙满堂,你们的日子是甘蔗吃到后越来越甜。你们夫妻感情一定很好?”我策略地问。 
  大太太勉强笑着,但这时的笑已与先前不大一样,透出无奈认命的痛楚。 
  明知触动了大太太的疮疤,我有点于心不忍,但还是接着说:“大嫂,我看府上的家务都是二嫂操劳,你享清福气啦。”无疑在她撕开的伤疤洒上一把盐。 
  大太太掩不住内心的伤痛与酸楚,愤怒道:“我现在什么也不管,想吃就吃,想穿就穿,想玩就玩。吓!这贱货!一个煮饭的丫头,她想多做就去做吧,我乐得清闲!” 
  “二嫂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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