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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失信于本党,正是一种柔中带刚、绵里藏针的手法,意在规劝蒋改变主意。
17日,洛甫、毛泽东致电局、博、林,指出:“为大局计,可承认平时指挥人
事等之政治处制度,请要求设正副主任,朱正彭副。但战时不能不设指挥部,以资
统率。”
18日,周恩来将急需确定的具体问题写成12条,其中包括洛、毛的上述意见,
通过来美龄交给蒋介石。
一但蒋介石仍然十分强硬,在指挥权上寸步不让,坚持红军在改编后不设统一
的军事指挥机关,三个师的管理直属行营;三个师的参谋长由南京派遣;政治主任
只能转选人事、指挥,可以周恩来为主任、毛泽东为副主任。
共产党对指挥权问题看得更重。从红军初创时起,就确立了党对军队的绝对领
导。没有了指挥权,共产党、红军还有什么独立性?他们还能够生存吗?在这一点
上,共产党是决不会让步的。周恩来听了蒋的意见,当即严正表示:“蒋先生对红
军改编后指挥与人事的意见,我党决不能接受!”
鉴于蒋介石态度越来越强硬,国共谈判越谈越后退的情况,共产党开始冷静下
来,重新确定自己的对策。根据抗日热潮已经形成的局势,中共中央认为蒋介石已
失去进一步讨价还价的资本。而己方也已退让到不能再退的地步,这时再以退让求
团结已不是最好的办法,必须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才能改变自己在谈判桌上的被
动地位。7月20日,洛甫、毛泽东致电周、博、林:“日军进攻之形势已成,抗战有
实现之可能……我们决采取蒋不让步、不再与谈之方针。”
周恩来等随即离开庐山,飞往上海。21日,他们电告未德、彭德怀等红军将领:
在庐山,我们力争无效,遂来宁、沪暂观时局变化,如中日全面开战,则《宣言》
即可发表。并建议不管形势如何变化,须立即着手改编工作。
蒋介石的立场慢慢地有所软化。27日,蒋鼎文向已到西安的周恩来转告蒋介石
的话:红军应迅速改编,出动抗日。其他限制条件,没有多说。
28日,洛甫、毛泽东致电周恩来等,决定:“红军8月15日改编好,20日出动抗
日;三个师以上必须设总指挥部,朱正彭副,并设政治部,任弼时为主任,邓小平
为副主任(不要康泽),以便指挥作战;三个师45000人,另地方1万人,设保安正副
司令,高岗为正,萧劲光为副,军饷照给;主力出动后集中作战,不得分散;担任
绥远方面之一线;刺刀、工具、子弹、手榴弹等之补充。”
周恩来立即将此意告知蒋鼎文,请他转达蒋介石。随即与洛甫、博古赶往云阳,
与那里的朱德、彭德怀等共同安排改编事宜。按下不表。
蒋介石是7月20日返回南京的。
在等待早餐的时候,他按照老习惯例览起报纸。报上一行行热辣辣的文字,使
得7月的天气更令人躁动不安:
——北京《世界日报》:“卢沟桥事件,已充分证明今日之中国,绝非九一八、
一二八、长城战役前的中国相比……过去兵不血刃,而一夕下数十城者,在今日绝
难重见。”
——上海《中报》:“我们必须以全民族的一致力量保持华北,给侵略者的野
心以最大打击!”
——厦门《星光日报》:“只有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财力去发动全面的抗
战,才是我们的唯一出路。”
——香港《珠江日报》:“我政府之退路已穷,虽欲穷忍,恐已无可再容忍矣!”
香港报纸的这几句,直刺蒋介石的心灵深处。他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桌布上划来
划去,眼睛一会儿向上看,一会儿向下看,目光里蕴含着疑惑、迷悯和某种矛盾。
牛奶送来了,他把盛点心的碟子转到太阳光下,似乎看到一点灰尘,把它吹掉,然
后又用餐巾仔细地擦了一擦。他嫌弃灰尘,爱洁如癣。然而他分明感到,总有一些
飘扬在脑海中的灰尘掸之不去。
内部的情报比报纸更深深地刺激着、折磨着他:
7月17日,日本五相会议决定:一、指示中国驻屯军,按前述陆军方案作有限期
的交涉。二、日骏华武官大城户三治向国民政府军政部次长曹浩森提出通告:“中
国中央军如采取与《何梅协定》相反行动时,我方将采取认为必要的行动。”三、
日驻华大使川樾茂向中国政府外交部长王宠惠提出:立即停止一切挑衅的言论、行
动,不得阻碍两国进行现地解决事变的交涉。以上要求,限7月19日答复。
同日,日本参谋本部第一部制订了《在华北使用兵力时对华战争指导要纲》,
把对华战争分为两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约用两个月的时间,以优势兵力击溃中
国第二十九军,解决华北问题;第二阶段,约用三四个月时间,以充足的兵力进攻
国民党中央军。通过全面战争摧毁蒋介石政权,一举解决中国问题。
这一天,宋哲元得知日本的强硬态度后,为防止形势恶化夜间由张自忠会见天
津日军参谋长桥本群,表示原则上接受日方的各项要求,决心局部解决;其他未解
决的问题如宋本人的道歉、罢免冯治安、撤退八宝山附近的中国军队等,也予以确
认,保证实行。第二天,宋哲元又去拜访日军新任司令官香月清司,日本方面称此
为“道歉”。
19日下午,国民政府外交部照会日本驻华使馆:
“自卢沟桥事变发生后,我国始终不欲扩大事态,始终无挑战之意,且屡次表
示愿以和平方法谋得解决。13日日本政府虽亦曾宣示不扩大事态之方针,而同时调
遣大批军队开入我国河北省内。迄今未止,显欲施用武力。我国政府于此情形之下,
固不能不做自卫之适当准备,然仍努力于和平之维持……现在我国政府重中不扩大
事态与和平解决本事件之意,再向日本政府提议:两方约定一确定日期,在此日期,
双方同时停止军事调动,并将已派武装部队撤回原地……任何现地协定,须经中央
政府承认。中国政府为解决纠纷愿按国际公法,或有关条约的一切办法,接受调停
或仲裁。”
20日晨,日本使馆参事官日高信六郎往访王宠惠,要求确认国民政府19日的照
会,是否对日本17日提出条件的答复。王宠惠郑重地说:“中国对日本没有挑衅情
绪,军队的北上是出于万一的考虑,不是为了挑衅,而且我不能不告诉先生,关于
地方性的解决条款,只有经过中央批准后,才能生效。”
瘦小的日高参事官当即气得青筋暴跳,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日方很快获悉,中国外交部的回答是遵照17日蒋介石夜庐山作的“最后关头”
的长篇演说的宗旨提出的。于是,东京外务省立即发表了强硬声明,宣称中国政府
的照会是故意为圆满解决事件设置新的障碍,对解决时局全然无望。
在大战一天天逼近的时候,蒋介石的情绪烦躁不安,面部表情时阴时晴,给人
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这时,他虽感形势严峻,但仍存和平一念。
正是:
得寸进尺得足进丈,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未知蒋介石如何举动,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部) 第十四回
合作初成周恩来飞离南京 兵马未动毛泽东先赴洛川
话说蒋介石在庐山谈话中虽然表示了抗战的决心,但也流露出这样一种心情:
“在和平根本绝望之前的一秒钟,我们还是希望和平的,希望由和平的外交方法,
求得卢事的解决。”
然而蒋介石的心存一念、不过是个飘飘忽忽的肥皂泡。
他想通过外交方式解决问题的企图一再受挫,转而把目光移向世界大国,以期
获得支持。
早在7月14日,中国驻苏大使走访苏联外交部长李维诺夫,探询苏联调停中日关
系的可能。苏外长答曰:“如与其他国家联合行动,苏联愿意加入。”纯系无懈可
击的外交辞令。
7月21日,英国大使许阉森来到蒋介石的官邸。南京虽然懊热难耐,许阁森依然
西服笔挺,坐直身子,仔细听着蒋介石的话。蒋说:“现在局势,只有英美两国努
力从中设法,或可变为和缓,而东亚和平亦可维持。此意请即转达贵国政府。”
接到许阉森加急电报的英国首相艾登,立即约见日本驻英大使吉田茂,向日本
提出忠告:“英国政府重视中日之间的和平解决。日本为了远东全局之利益,应该
自我节制。东京似乎认为中国的抵抗不过嚷嚷而已,这种看法实则大错特错。我深
知中国极愿和平,但蒋介石委员长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超过了限度,是不能再忍的。”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英国政府正迫于筹谋对策以应付在欧洲窥测侵略机会的德
国,故而对华态度是只要其在长江流域的权益不被侵犯,则力避和日本产生摩擦。
22日,蒋介石致电宋哲元:“刻刻严防,步步留神,不得后退。”但是第二天,
当他得知秦德纯和日本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达成日本人提出的指鹿为马的七项协定
后,又这样电示宋哲元:“来电所报告之条件加己签字,中央愿予批复表示共同负
责。中央对此次事件,自始即愿与兄同负责任。”
24日,蒋介石以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兼军事委员会委员长的身份,再次约见英国
大使,谈道:“中央对于宋哲元与日本人间的协议可以同意,实已达到最后限度。
日方如再提出其他条件,我方必予拒绝,彼时战争必不能免。现在唯有请英美两国
从速努力防患于未然,以免战祸。”
但是,英国却没有再作进一步的努力。
美国方面,在事变之初,也是抱着不卷入亚洲事务的消极态度。
7月25日,蒋介石约见美国大使詹森,力言:美国是表明尊重中国主权的《九国
公约》之发起国,在国际法上、在道义上都有协助制止日本行为的义务。美国政府
接受这些话之后,才如梦初醒,想到还有一个国际条约,后来才由国务卿赫尔发表
一个声明,提出希望中日两国不要诉诸战争。即使在此时,美国人强调的还是它所
关心的在华美国人的生命财产,至于具体的制止行动,则还没有顾及。
26日,蒋介石又与德国大使陶德曼、法国大使那齐雅晤谈。陶德曼一屁股坐在
日本的榻榻米上。表情漠然。那齐雅如天马行空,向蒋讲了一个古老的故事:“在
百年战争年代(十四五世纪),英国企图征服法国、扩张势力于欧洲大陆,但最后终
于失败。缩回英伦三岛。今天希冀征服中国的日本,也将必然会失败而退回到海岛
上去。
“大使先生可有具体想法?”蒋介石睁大眼睛望着这位“满腹经纶”的大使先
生,欲求一解救中国之妙方。
不料那齐雅的回答依然漫无边际:“日本军部意见不能统一,其前途并不光明。”
蒋介石感到不快了,对和平也渐渐失望了。
十分明显,各国都因其本国利益的约束,虽则倡言反对日本侵略,但是一到具
体化,便都踟躇不前。这样的态度,反而更加助长了日本军方的气焰。
7月25日,平津一带日本兵力已增到10万。当日午夜,日军不宣而战,突然对骏
廊坊的三十八师发起攻击。次日,日军驻天津、山海关之间的部队向前开进,因军
轰炸中国在廊坊的兵营,中国军队退向通州,廊坊落入日军之手。
利用这一事件。香月清司向宋哲元发出“最后通告”:限中国军队28日中午前
从卢沟桥、八宝山、西苑一带后撤,整个二十九军全部撒出北平,如不实行,日军
将采取单独行动。
宋哲元气炸了肺。为了和平解决卢沟桥事件,他已尽力忍让,做出了许多,然
而日军仍然步步紧逼,实在欺人太甚。他当即命令秦德纯退回通牒,并提出口头抗
议。
来送通牒的松井恼羞成怒,威胁道:“条件接受当做,不接受也当做!”
秦德纯不首示弱,一拍桌子:“我们可在枪炮上见面!”
傍晚,日军即向广安门中国守军进攻,中国守军猛烈还击。
27日,日军已不再等待它自己所定的期限,香月清司中午发布了向中国军队总
攻的命令。
蒋介石时时注意战场动静,这一天密电宋哲元:“此时应先固守北平、保定、
宛平各城为基础,切匆使之疏失。保定防务应有确实部队负责固守。至平、津增援
部队,可直令仿鲁(孙连仲)随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