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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叛徒的理论。”康生的发言同样尖锐,他指责王明的投降主义是有系统的,“
他的投降主义在政治上、思想上、组织上有一套与毛主席对立的路线,他根本上已
经成了买办封建法西斯的代言人。”
在断断续续两个多月的政治局会议上,最主要的检讨者是博古、张闻天和周恩
来。其中,周恩来的发言最长,从11月15日起,断续讲了5天。他从欧洲回国讲起,
着重谈了六届三中全会以后到这次整风前的情况,总结了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
既批评了王明,也检查了自己在斗争中的失误和不足,同时认为“我的本质还忠厚,
诚实,耐心和热情”,并说他始终尊重中央,特别是近四年来,他实行的路线同中
央是完全一致的。他说:“做了二十年以上的工作,就根本没有这样反省过。经过
这几年的实践,我对毛泽东的领导确实心悦诚服地信服。”
11月29日,中央书记处委托李富春找仍在休养中的王明谈话,要求他主动检讨
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的错误,以供会议讨论。王明看出大势已去,众叛亲离,只好
让妻子孟庆树代笔,表示:“一切问题都以党的领袖毛主席和中央大多数同志的意
见为决定。”并声称:“我愿意做一个毛主席的小学生。”
12月下旬,中共中央就王明错误作出正式决议,在就此下发的有关指示中称:
王明、博古宗派及其机会主义路线,自四中全会篡党开始,至五中全会达到顶点,
使白区损失十分之十。苏区及红军损失十分之九。这一错误路线虽经遵义会议开始
克服,但在1937年12月会议至1938年9月六中全会期间,这个宗派又利用长江局进行
其反党活动,并且王明本人长期地坚持其错误路线,反而说中央路线是错误的,是
违背共产国际方针的。
对王明问题定性最重的,是这样一段话:王明的投降主义。实质上是国民党在
共产党内的代表,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在无中阶级队伍中的反映,是帮助国民党、
瓦解共产党的腐蚀剂。
与此相辅相成的,是几乎所有中央政治局的重要成员,包括刘少奇、周恩来、
任粥时、博古、张闻天、王稼祥、凯丰等,都公开发表文章或讲话,竭诚地表达对
毛泽东的敬佩与拥戴。“延安沉浸在对毛的一片赞扬和歌颂声中,每天都有歌颂毛
的诗歌和文章。”(韩素音语)应该说,毛泽东的崇高威望是在实践中形成的,他的
战友和同事对他的称颂也是发自内心的。至于刘少奇这位首先使用“毛泽东思想”
这一提法的人最后竟被扣上“反对毛泽东思想”的大帽子,成为“文化大革命”
的牺牲品,那是他本人及其他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再说1943年12月底,前共产国际总书记季米特洛夫根据从重庆和延安的俄国人
那里得来的情报,心情焦虑地以个人的名义致电毛泽东,请他不要减少对日军的军
事行动;不要放弃与国民党的合作政策;不要指控周恩来和王明执行了共产国际建
议的统一战线政策而开展对他们的斗争,应把他们留在党内并尽量利用他们为党工
作;不要在党的干部中造成对苏联的不信任情绪;尤其不要相信康生,因为康生所
实行的清除党内敌对分子的办法正在帮助敌人从内部瓦解共产党,为国民党效劳。
1944年1月2日,毛泽东从苏联红军情报总局驻延安联络员伏拉基米洛夫那里看
到了这封电报。他当即挥笔写了一个复电稿,要伏拉基米洛夫译好后发回去。复电
直言不讳,称:
一、我们并没有削弱对日斗争。相反,1943年八路军在十处地方实行了积极的
对日作战。因此,在1940年和1942年失去的一些地区又夺回来了。八路军现在的人
数达到了50万。1943年的对日斗争是在坚决的指挥之下的。
二、我们与国民党的合作方针没有任何变化,1943年了月出现了紧张危险的局
面。国民党准备对边区发动进攻。由于我们采取了有效措施,避免了冲突的发生。
1944年还可能发生同样的紧张局势,但我们会用我们的政策来努力避免军事冲突。
三、我们与周恩来的关系是好的,我们毫无把他开除出党的打算。周已经取得
了相当大的进步。
四、王明一直在从事各种反党活动。对此,所有高级干部都已经得到了通报,
但我们没有告诉一般党员,更没有通知非党群众。在党的高级干部中讨论王明错误
后,大家更加团结一致。
五、我向您保证并且可以担保,中国共产党热爱并且深深地尊敬斯大林同志和
苏联。我们对在这里的所有苏联同志,如伏拉基米洛夫、阿洛夫、雷玛、尤金和塞
洛夫等,都有很好的印象。
六、在我看来,王明是不可靠的。他以前在上海被捕过。几个人都谈起,他在
监狱中承认了自己的党员身份,后来才被释放的。也有一些同志谈到了他与米夫的
可疑关系。王明进行了很多反党活动。康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的部门并不负
责审查干部。他们只调查证据确凿的特务。我们审查干部的工作是全面的和慎重的。
然而,这封电报刚一发出,毛泽东就不安起来。第二天,他急忙找到伏拉基米
洛夫,询问电报是否发走了。他说对季老的电报想了很多,前面的复电可能不十分
妥当。他特别解释了对国民党的策略,强调他不是不要合作;对王明错误,不再提
王明“反党”和政治上可疑的问题。
5日,毛泽东再次向伏拉基米洛夫谈到电报问题。可见这一问题一直在他头脑中
盘旋。
7日上午,毛泽东又一次来到伏拉基米洛夫的窑洞,说他感谢季老在中国问题上
所给予的关注。当着伏拉基米洛夫的面,他又起草了一封电报,要求转给季米特洛
夫。电报说:
作为对1月2日电报中我所表明的观点的补充,今天我愿意再一次向您报告如下:
我真诚地感谢您给予我的指示。我将深入地研究它,高度地重视它,并据此采取措
施。
关于同国民党的关系,我们正在实行合作的政策。我保证,对国民党的情况将
会在1944年得到改善。关于党内问题,我们的方针旨在团结。这一方针也同样适用
于王明。由于在1943年下半年针对党内形势做了工作,党的团结相当地改善了。
我请求您冷静下来。所有您的想法,所有您的感情,都深深地打动了我,因为
我的想法和感情实际上是一样的。
这封电报发出,毛泽东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一向以强硬、果断和气魄宏大著
称的毛泽东,有时还是谨慎小心的。
正是:
近忧缘自无远虑,
十年河东又河西。
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二部) 第三十三回
落介石挤身巨头会 毛泽东亲撰意见书
却说毛泽东给季米特洛夫的第二封电报发走之后,在行动上也做了适当的努力。
他很快约见了国民党联络参谋郭仲容,表示:中共拥蒋抗战与拥蒋建国两项方
针始终不变。郭要求朱德、周恩来、林伯渠赴渝谈判,毛泽东答:“林、周或可先
后去重庆。”并同意以“皓电”为基础进行谈判,反攻时胡宗南部与边区部队可按
比例开赴前线。
与此同时,毛泽东开始亲自主持对被审查人员的“甄别”工作,并且很快就王
明问题在组织上作出明确结论:王明、博古的错误“应视为党内问题”,所谓临时
中央“篡党”问题也被取消,指出固有国际承认,也“应承认是合法的”。王明留
在了党内,虽失去了权力,但“七大”时仍被选为中央委员。
不过,在季米特洛夫特别强调的康生的问题上,毛泽东没有丝毫妥协的表示。
他始终坚信康生是他最可信赖的同志。在二十多年后的“文化大革命”动乱中,康
生故伎重演,变本加厉,成为制造大批冤假错案的罪魁祸首。这是后话,不提。
再说1943年11月,当毛泽东答复重庆方面“周在渝三年无事可做,暂时不拟出
来”的时候,蒋介石正准备前往埃及首都开罗参加大国巨头会议。在世界性政治舞
台上,这种荣光百年不遇,蒋介石心情之欢快兴奋,可想而知。
11月18日,蒋介石与夫人宋美龄率国防最高委员会秘书长王宠惠、军委办公厅
主任商震、航空委员会主任用至柔、中宣部副部长董显光等一行20人,自重庆乘飞
机启程,途经安哥拉、卡拉奇,于21日上午抵达开罗机场。
华丽的米纳饭店位于沙漠边缘,雄伟的金字塔遥遥在望。这是一次规模巨大的
聚会,几乎所有知名的英、美军官都来到了这里。21日下午,丘吉尔到达,蒋介石
先去拜访。罗斯福22日上午到达,向蒋介石解释了斯大林不能到会的原因:开罗会
议只讨论对日作战问题,与斯大林关系不大。斯大林将参加紧接着召开的德黑兰会
议。
23日,三巨头会议开始。首先由罗斯福致辞,继之,由盟军东南亚战区统帅蒙
巴顿报告近期战况。下午,丘吉尔和蒋介石先后对照地图发表了对战局的看法。
当晚,罗斯福设宴招待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妇,特别助理霍普金斯作陪。一个仆
役推着轮椅进来,罗斯福笑容满面地坐在轮椅上。仆役将他推到餐桌旁,调整好位
置,拉紧了轮椅上的闸,退了出去。身穿绣花黑缎旗袍的宋美龄请罗斯福吸烟,罗
谢绝了,然后掏出自己的烟盒,用他那细长的手指把一支香烟插在一个精致的烟嘴
上,抽了起来。
“抽惯了自己的。”罗斯福笑了笑,耸耸肩,表示歉意。罗斯福对中国军队在
常德地区的作战表示满意,并特地为正在与日军作战的中国将士干了杯。
罗斯福说:“由于中国人民在抗战中的杰出表现,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地位。我
以为,中国应以平等列入四强,参加四强组织的机构及各项决策。关于这一点,我
已同斯大林和丘吉尔交换过意见。不知蒋先生以为如何?”
蒋介石当然求之不得,忙说:“我同意。”
罗斯福说:“日本国之所以能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是因为他们不民主。如今,
日本战败已成定局。战后的日本应该是民主的日本。美国国内已在传播着对日本天
皇追究战争责任的舆论。日本的天皇制应予保留还是废止?特地征求中国的意见。”
蒋介石沉思片刻,答道:“这个问题,我以为除了日本军阀必须根本铲除,不
能再让其起来干预政治以外,至于日本国体如何,最好待日本新进的觉悟分子自己
来解决。”等宋美龄译完后,他又说:“如果日本国民能起来对付战争祸首的军阀
而革命,推倒它现在侵略主义的军阀政府,彻底消灭其侵略主义的根蒂,那我们就
应该尊重他们国民自由的意志,去选择他们自己政府的形式。”
罗斯福抿一口酒,又问起蒋介石对战后派兵进驻日本一节,是否应由中国为主
体?
蒋介石的态度是:“对日本本土驻军监视问题,我的意见应由美国主持,如需
要中国派兵协助,我们一定尽力而为。我对领土问题比较关心,日本攫取中国之土
地,如东北四省与台湾、彭湖群岛,均应归还中国;惟琉球可由国际机构委托中、
美共管。”
罗斯福完全同意。他有意要使中、美关系打下基础,并帮助调解国、共两党之
间的矛盾,他估计这些问题可能会影响战后的世界秩序。而在当前,最要紧的是让
中国继续战斗下去,拖住日本军队。他试探着问蒋介石:“政府军为什么非要监视
共军不可?还有苏联……”
蒋介石拿餐巾擦擦嘴,答道:“共产主义与帝国主义为问题之重心。我期望总
统尚须注重俄国今后之行动与事实为要,反正我对俄国不敢深信。”
罗斯福建议:“国民政府应该容纳共产党,组织国、共联合政府。”
蒋介石低头拨弄着刀叉:“如果苏联不插手东北,则可予考虑。”
罗斯福说:“我当和斯大林洽谈。”
至于香港、广州、上海等地之英国割据地及租界之归还中国问题,罗斯福也以
组织国、共联合政府为条件,允为努力促其实现。
第二天,丘吉尔举行晚宴,请蒋介石参加。由于丘吉尔对蒋介石十分关心的反
攻缅甸、恢复滇缅公路问题持消极态度,二人谈得并不愉快。蒋介石在日记中写道:
“丘吉尔为英国式之政治家,实不失为盎格鲁萨克逊之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