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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安乐城村的当天晚上,赤狐闯进了附近的西群村。第二天一早,老人就让“风雪”停在自己的肩上登上了高山。在整整一天中,他在险峻的雪山上徘徊踏看,搜索着赤狐的足迹。白天即将过去,西边满天红霞,把雪山染上了一片绎紫色。突然,他肩上的“风雪”将双翅扑楞了几下,老人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啊,“风雪”一脸的杀气,它是发现什么了?他循地仔细一看,果然,去对面高山的路上,出现了梅花一般一朵又一朵的脚印,这是狐狸的足迹。“风雪”已焦躁不安,它是准备与之大大的厮杀一场了。看来,赤狐就在附近一带藏着。老人拿起了望远镜,一部份、一部份细细搜索过来。
啊,在了!赤狐就在对面的高山上,它的跟前搁着一只吃剩的死鸡,那是从西群村叼来的。这阵子,它正虎视眈眈地眺望着,显出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态。
两山之间有一条黑带子一般的河流相隔,两山之间的距离不是枪弹所能打得到的,何况老人也没有带枪。赤狐已经充分了解这一情况。它明明看见了老人,可是它并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是目空一切地继续啃它的鸡骨头。
夜幕在渐渐拉上,老人心里多少有些犹豫。但是,肩上的“风雪”在扑腾,在焦躁不安,它跃跃欲试呢。老人“嚄。。”地叫了一声,脱手将“风雪”放飞出去。只见“风雪”如脱弦之箭射入天空,飞向赤狐,它想从它的背后进攻。赤狐一听见猛禽翅膀的掠空声,急忙撂下死鸡,转过身来,上前迎敌。只见它后腿坐地,前爪临空,张牙舞爪地等待着老鹰的下扑。它的两耳紧贴,双眼充满了血丝。“风雪”一见偷袭不成,便迅速掠过赤狐,腾空而起,在空中盘旋,想另找机会进攻。赤狐也连忙扭转身子,伏下腰,竖起逆毛,作好应战的准备。“风雪”试着俯冲了两三次,都没成功,因为每次赤狐总是飞身跃起,用它锋利的牙齿来咬。“风雪”只好一个转身陡然飞高,以避开它的锋芒。
老人眼看这只狡猾的赤狐力大个大,看来“风雪”是一时拾掇它不下来的,如果冒险进攻,只会弄得“风雪”自己遭殃,这次还是先放过赤狐,让“风雪”回来吧,待以后再寻找良机。老人这么一想,就“嚄。。”的一声发出了信号,要“风雪”归来。而“风雪”偏偏误解了老人的意图,它只当老人要它加紧进攻。它顾不得等待机会了,它像一粒石子坠地似的笔直朝赤狐的项脖冲去。赤狐早有准备,它一口就咬住了“风雪”的一只爪子,死命地在地上拖、拽、拍、打起来。赤狐个大力气大,“风雪”毕竟不是它的对手,马上,它的一只翅膀上的硬毛“啪”的一声折断了。赤狐看到“风雪”
已受伤,更加是肆无忌惮,它乘势猛扑过来。幸好“风雪”另一只爪子一爪抓住了赤狐的脸,这才使狐狸有所顾忌。但是,“风雪”的身子还是被翻了过来,它已不在进攻,而是变成了软弱的消极抵御。赤狐使劲地咬着“风雪”
的爪子,在忽左忽右地猛甩,企图甩死这只老鹰。山地上飘起了鹰毛,扬起了白雪,滴滴鲜血洒落在山脊上。
老人急得连连跺脚:“啊呀,‘风雪’遇险了!”
他忘了自己已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也顾不上山势的险峻,他手脚并用,奋不顾身地奔下山来,。。过河流,气喘吁吁,好不容易爬上对面的那座山。
这时,天色已暗了,夜空一片深蓝。刚才鹰狐搏斗过的地方,鹰既不在,狐也没了。雪地上满是零零落落四散扯落的鹰毛和赤狐毛,鲜血染红了白雪。
从山脊上崩落的积雪一直散落到了谷底,显示着这场恶战是何等的激烈。
老人再次爬下山谷,边敲打着饲料箱,边声声叫喊:“‘风雪’,‘风雪’,你回来啊。。嚄。。嚄。。‘风雪’,你回来啊!”
星光下,山谷中久久地迴响着老人凄凉苍老的喊声。可是,他再也见不到他心爱的“风雪”了。第二天一早,老人不死心,又邀了几个老乡一起上山寻找,但是,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它或那只该死的赤狐。
这以后的三天中,老人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他神情沮丧,精神不振,简直是达到了茶饭不思的程度,连家里人都为他难过。
到了第四天夜晚,一家人正在吃饭,老人正呆坐在饭桌边,突然,他喃喃说起来:“是‘风雪’,是‘风雪’!”家里人以为是他想“风雪”想疯了,因为外面似乎一点动静也没有。老人摇摇头,说:“啊,准是‘风雪’。
‘风雪’回来了!”他丢下筷子,仰望着窗外。就在这一刹那间,南窗上“啪嗒”一声,是翅膀撞击窗户的声音。老人扑了过去,打开了纸窗。果然,“风雪”奇迹一般地回来了。它衰弱到了极点,左翅茸拉着,硬翅毛已被折断,爪子也肿得连站也站不住,但是目光还是那样有神。老人一把抱住它,老泪纵横,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么。他抱了它进驯鹰室去,整日整夜地护理它。为了它,他五天来衣不解带。
六天后,“风雪”的爪子消肿了,翅膀也在渐渐恢复,只是老人还不太放心,他是怕“风雪”经过这次失败后就怕狐狸了,再也不敢与狐狸搏斗了。
为此,老人严格地给“风雪”减食,这样,它会变得身轻凶悍,每逢捕猎时,老人已不让“风雪”去捕兔抓鸟,只是让它去搏山狗、斗野猫,还花钱买来狐狸,让“风雪”用爪子和钩形的嘴去与之周旋、拼搏。听说,赤狐还活着,它又复出了,还在骚扰着周围的老乡。老人的心与“风雪”的心一样,他们准备再次与这只狡猾的赤狐一搏生死,以挽回他们失去的荣誉。
这样,他们磨炼了三年,他们要的是一战而胜,而不是再次的失败。
转眼,“风雪”已满七岁了,它羽毛黑褐色,斗志坚强,体力充沛。老人每天在祈祷,愿老天保佑这只赤狐再多活几天,别过早地死去。听人说,赤狐越来越残暴,近日里它连大白天都敢在村子里作恶。村长已对“风雪”
失去了信心,他从此再也没有来求过老驯鹰师。
这年冬天,有一日,老人又带了“风雪”上安乐城村去了。村上的人和家里人为他的安全耽心,劝他别去了。老人摇摇头,不睬他们,他只是温情地摸摸“风雪”的胸骨,说:“听着,‘风雪’,就看你这一回了。”
这一天真难得,一丝风儿也没有,疏落的晨星在山峰上空闪闪烁烁,寒气逼人,峰峦间死一般地寂静。老人一早上了山,抱着“风雪”,静静地等待着。这时东方才发白,黎明刚刚来临。猛然间,“风雪”在骚动。老人掏出望远镜来。一个黑点顺着山下的河边在移动,正是这只老奸巨猾的赤狐,三年间,它已长得分外的慓悍了。今天一早,它刚将一只家禽叼来当美餐。
赤狐一会儿就消失了,但过不多久,它又出现了,开始在爬山。老人留心地观察着“风雪”,如果“风雪”的羽毛鼓了起来,这说明它是见了老敌手害怕了。但是“风雪”很沉着,一点也没有三年前的跃跃欲试和焦躁不安,它老练多了。老人悬了三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赤狐已走到森林边缘,它想回窝去了。望远镜中能清晰地看到这只赤狐丑恶的尖脸,它的脸上还留着一条黑黑的伤痕,这是上次与“风雪”狠斗留下的标记。
老人不慌不忙地将“风雪”往空中一送。“风雪”的身子顺势轻灵地飘了起来,张开了它那对厚实的翅膀,在寒冽的空气中优美地飞翔着。这回,它并不急于去揪赤狐,只是在赤狐的头顶掠过,盘旋。赤狐的嘴里正叼着一只残鸡,它赶忙丢下了它。它也认出“风雪”来。它本能地感觉到,来者不善,这个死敌今天已不会再蹈三年前的复辙了。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赤狐虚晃了一下,打算一头钻进森林里去了。可是“风雪”早料到了这一着,它微微侧身,占据了赤狐与森林之间的空间。这叫拿着望远镜的老人不由自主地喊出来:“真棒!”
赤狐知道自己已无处可逃,要在路上跑是无论如何跑不过长翅膀的鹰的,它只好一拼了。赤狐一横下这条心,就在雪地上蹲下身来,两眼紧紧盯着雄鹰,看它上下盘旋。但看了不一会儿,它已有点头晕目眩,突然气馁了。
它重新一跃而起,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进森林。一道赤褐色的电光一闪,它已是横窜了出去。
就在这呼吸间,“风雪”收拢了双翼,疾如飞矢,猛若饿虎,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噗”的一声将铁爪直插进了赤狐伸直了的腰椎之间。这是“风雪”经过长期训练而得的绝招,任何动物,凡是被扎进腰椎的,它就是九死一生了。果然,赤狐马上脚步踉跄、瘫软下来。只是,在这三年间,赤狐也学得不少斗争经验。它倏的一下回过头来,龇牙咧嘴地企图咬住“风雪”。
“风雪”正要它转过身来。说时迟,那时快,它伸出一只爪子钳住了赤狐的尖嘴。这一手也是它苦练而得的。赤狐为了摆脱这困境,就地一滚,在雪地上扑打自己的身体,想将猎鹰甩掉。这次“风雪”学乖了,它紧紧收拢双翼,使自己尽量紧贴在赤狐背脊上。这样,它就可以保护住自己的翅膀,不会折断羽毛。赤狐拼命地滚动。它们满身是雪,一会儿这个居上,一会儿那个居上。“风雪”只是不松爪,反而越抓越紧,双爪深深地陷入赤狐的肉中。赤狐已是滚了许久,还是不起作用,就拼命挣扎着想站起来。就在这一瞬间,“风雪”狠狠地啄了一下赤狐的眼珠,一只,又一只,鲜血飞溅开来,白雪染成了粉红色,赤狐终于倒了下去。
老人不慌不忙地跑到了它们身旁。这时,尽管“风雪”已是精疲力竭,但它还是紧紧地抓住赤狐不放。
老人小心翼翼地将鹰爪从嵌得很深的赤狐腰椎中拔出来。他眼睛里充满了眼泪,用抖颤颤的声音在说:“啊,了不起,了不起,‘风雪’,真太好了!这下,你为老乡除掉了一大祸害啊!”
他解下水壶,喂“风雪”水喝。“风雪”饮了几口水,抖擞了一下翅膀,重又停上了老人的肩膀。
这时,已是阳光四射,在红装素裹的大山间,“风雪”已成了真室川真正的“霸王”了。
(张 彦)
流泪的鳄鱼
人们往往以为,鳄鱼是凶残的,把鳄鱼的眼泪看作是虚伪的代名词。至于鳄鱼为何流泪,自有科学解释。这里讲的是个有关鳄鱼流泪的故事,读者们尽可发挥自己的想像力,作一些更美好的解释。
在非洲东部的索马里,有条朱巴河。在朱巴河入海口处,有个村庄,村子里住着个叫米西的人家。他家住在河边。河里有不少鳄鱼。他们家跟鳄鱼和睦相处,老米西还给一头鳄鱼起名叫多罗巴。只要老米西来到河边,一面拍手一面叫唤“多罗巴多罗巴”,那条大鳄鱼就会游过来,张开大嘴向他讨东西吃。老米西用鱼虾及螺蛳之类喂养鳄鱼。他也借助鳄鱼凶残的坏名声,才躲过了白人和上邦主的多次迫害。
多罗巴对米西家的记忆,从它幼年时就开始了。那时,它和几个兄妹住在母鳄鱼的嘴巴里。它们肚子上还挂着一条没有完全吸收掉的卵黄带。这卵黄带既容易弄断,又容易引起鹳鹤们的食欲,因此,住在母亲下腭底部那个特别的皮袋里,仿佛躺进带盔甲的襁褓,又舒服又安全。母鳄听见老米西在河边叫唤,就游了过去,把多罗巴和它的兄妹俩吐在旁边,张开嘴接受喂食。
多罗巴和兄妹们也常常张开嘴来,但老米西并不将螺蛳肉和蚌肉投到它们嘴里,只是蘸一点可口的汁水,让它们品尝品尝。等它们消化得了那些食物后,老米西才兴高采烈地让它们一个个吃得摇头摆尾,半天也不肯离开。
鳄鱼多罗巴长到八岁时,老米西去世了,米西接替了父亲的工作,按时跑到河边来喂它,跟它讲许多鳄鱼们听不懂的话。米西喂了它四年。这年,多罗巴成熟了,它在一处偏僻、幽静的河滩上挖了个沙坑,生下三十多个跟鹅蛋差不多大小的蛋,小心地用沙子盖好,守在一边,让鳄鱼蛋自然孵化。
这段时间,鳄鱼多罗巴和其它孵蛋期的母鳄鱼一样,变得非常暴躁,谁敢来动一动这儿的沙子,它就会毫不客气地发起猛烈进攻,直至把对方赶走或咬死。
有一次,一条巨蜥爬过来,气势汹汹地向第一次做母亲的鳄鱼多罗巴发起攻击。它曾偷吃过另外几条鳄鱼的蛋,根本不把年轻的多罗巴放在眼里。
果然,鳄鱼多罗巴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