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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荪看到尤肯身后的暴风雪,高兴地叫道:“爷爷,快看那只狼。。它多像尤肯,可它不是犬,是只狼。噢,它一定是尤肯和狼生的孩子。”
柯耀捧着尤肯的脑袋,高兴地对两个仆伴说:“我们托卡基克养犬的福,好歹算捡了一条命。看,狼群停止了进攻,我们走吧!”
三个人只带了帐篷和一些随身用品就上路了。
多亏尤肯母子俩在身边,其它的狼还以为是同伙,所以没有来袭击。但是,他们每走一步,狼也跟在后面走一步。
三个猎人走在前面,每当尤肯和暴风雪停下时,柯耀爷爷就吹口哨,像在召唤尤肯快来。跟在尤肯和暴风雪后面的狼群,都是尤肯的伙伴,只要尤肯不认为是敌人,它们就认为不是敌人。然而,黑毛那一伙就不同了。
黑毛在后面跟着走了一天,他发觉,事情不对劲儿,为什么白白地跟着,不扑上去吃掉这三个人呢?它带着它的同伙准备进攻了。尤肯勇敢上前阻拦。它现在已经完全站在犬的立场上了。黑毛对它的阻拦很生气,突然咬住尤肯的肩膀,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血呼呼地涌出来。
看到母亲受了伤,暴风雪立即从正面撞向黑毛。于是,由此引起的一场争夺王位的战斗终于爆发了。
这也是一场迟早都要发生的战斗。
暴风雪和黑毛踏着白雪,洒着热血,撕咬,拚杀。。。
两组头头的对战不分上下。双方的同伴都不插手,围成圆圈,目不转晴地观战。
红红的舌头在雪白的獠牙缝中伸出,它们都累得不住地喘着粗气。战斗越来越激烈.随着时间推移,圆圈越来越小。在败者已定的时候,圆圈会一下子缩得更小,围观的狼就会一拥而上,把败者吃掉。
柯耀、多荪和莫吉布像冻在雪地上一样,远远地一动不动地观看这场可怕的争斗。这场战斗,不仅是王位之争,也关系到他们三个人的生命。
他们看着“暴风雪”和黑毛的争斗,把地面的积雪掀得高高飞起。
在这种场合,连母亲尤肯也不能倾向暴风雪一方参战。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对战,而是争夺狼族王位的战斗。
两只狼已浑身是血,还继续在群狼摆开的圆阵中拼命厮杀。只要它俩有一个站立不稳,或差点被对方压在身底,围观的狼群就向前蹭一蹭,不多时,圆圈缩得只有刚开始的一半那么大了。这时,天空朦朦胧胧闪起了极光。极光的出现,意味着黑夜即将过去,阳光普照的光明世界就要来临。两只狼还在继续对战。俗话说:一山不藏二虎,一群狼中也不能有两个王。不光是没有必要,而且两个王的存在也是乱群的祸根。
两只狼都已全身是伤,东倒西歪。黑毛又使尽全身力量撞过来,暴风雪踉踉跄跄差点摔倒。暴风雪站稳脚跟,向黑毛发动了进攻。
由于黑毛刚刚冲撞完暴风雪,累得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了,只见鲜血从口中喷出,急促地喘息起来。它把腿并拢,好歹才算站住了。当暴风雪再次扑上去时,轻而易举地就把黑毛摔倒在地,然后一步跨到黑毛身上,“咔哧”一声咬住了它的喉咙。
一会儿,黑毛嘴里发出了悲鸣。悲鸣是认输的信号。黑毛输了。暴风雪没有再战下去的必要,它摇晃着站了起来,仰望着极光闪烁的天空,使尽全力吼叫起来。
这是胜利者的欢呼。缩小了的圆圈顿时大乱,呼一下盖住了还没站起来的黑毛,就这样,战败的黑毛永远从雪原上消失了。
这时,站在远处的柯耀,从包里翻出治伤的药膏,来到暴风雪的身边。
他毫不惧怕地蹲在暴风雪的身旁,给它上药,为它按摩,暴风雪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让人这样抚摸身体呢。
柯耀回头问多荪:“下步怎么办呢?”
多荪说:“您说该怎么办?”
柯耀说:“如果把它和尤肯扔下不管,它们就会变成真正的狼,不知哪一天,还会被人所伤。我想还是让它们回到原来的犬的世界去!”
从这天起,柯耀爷爷在野外住了好几天,精心地为暴风雪治疗伤口。起先,从来未被人抚摸过的“暴风雪”很讨厌人家摸它,总是躲躲闪闪,紧张极了,有时竟倒竖着脊毛叫起来。但柯耀爷爷有很丰富的驯犬经验。他劝道:
“好啦好啦,别发火了,把这药敷上揉一揉,你的伤会很快好的。”
柯耀爷爷边小心嘟哝,边给暴风雪按摩,没有一点害怕的感觉。
暴风雪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因为作为野兽,如果允许人来抚摸,就意味着屈服于人类,它想方设法要排除这个羞辱。暴风雪为自己能成为狼群之王而自豪,它不愿让自己的部下看到人在任意摆布自己。
它的部下都一直趴在离三个人帐篷挺远的雪地上等待着暴风雪归来。
因为狼很惧怕人、枪和篝火,所以才群聚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注视着自己的大王和人类之间的秘密。
对暴风雪和其它的狼来说,不可思议的是:尤肯对这三个人,尤其是对柯耀爷爷一点也不戒备,而且非常亲密。它们不知其中的奥秘。暴风雪见母亲把三个人当成朋友,当成伙伴,它也渐渐消除了戒心。它的伤口渐渐愈合,身子也一天天强壮起来。
三个人为了治好暴风雪的伤,在雪原上又住了十天,眼见粮食快吃光了,他们才拉起雪橇,向他们的村庄走去。
谁都知道,在北极是人坐在雪橇上,由狗来拉。而今天,为了将受伤的暴风雪带回村子里,他们自己拉,而让尤肯母子坐在雪橇上。在他们的后面,远远地跟着一群狼。它们不知自己的大王会被拉到何处去,一个个提心吊胆地跟随着。
这般奇妙的旅行终于在第三天结束了,伤口完全愈合了的暴风雪,从雪橇上跳下来自己走了。尤肯也陪它一块儿走。
第七天,漫长的旅行全部结束了。他们来到村旁的小河对岸,在那里能望见柯耀爷爷和多荪的印第安部落。
狼群跟到河岸停住了脚步。
对暴风雪来说,这儿是它去做狼还是当犬的分水岭。
假若就此离开母亲回到伙伴中去,那么就要继续它的狼王生涯;如若告别伙伴过河去,就要开始走犬的道路。
暴风雪站在岸边,回过头来深情地望了望自己的伙伴。
就这样把豁出命才战胜黑毛得到的王座扔掉,也实在可惜。
但凭着暴风雪对母亲的信赖和爱戴,它狠了狠心,站在河堤上仰望天空,悲切地“呜——呜——呜噢——,呜——噢”地向远处的伙伴们告别。
伙伴们也站在远处,和着它的吼声合唱起来。
暴风雪勇敢地向着犬的世界迈出了第一步。它成了柯耀爷爷家的一个成员。柯耀爷爷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巴尔托,这是他以前养的犬中最有名的头犬。
他很珍贵巴尔托这个名字,一般不轻易授给哪条犬。在他六十年的生涯中,这是第三个从他那儿得到这个名字的犬。他希望暴风雪成为一个好头犬。
母亲尤肯也一直跟在旁边,对柯耀爷爷很亲热。改名叫巴尔托的暴风雪,终于习惯了新的生活,开始接受柯耀爷爷的严格训练。
在爱斯基摩和加拿大印第安部落,养了许多挽犬的村民们,在仔犬生下来三四个时,就给它们套上剥掉了皮的原木。这是为了使它们从小就养成拉东西走路的习惯,再大一点,就开始接受严格正规的挽犬训练。
最初,巴尔托被套在两排挽犬的中间。在雪橇最前头的是头犬,第二条是非常得力的挽犬,其它年轻挽犬跟在头犬后面。当基本训练结束后,就该做初次的实践旅行了。
虽然巴尔托受挽犬训练为时已晚,但聪明的它,在柯耀爷爷高超的训技下,很快就掌握了挽犬的本领。
柯耀爷爷回到村里后,又从伙伴们那里弄来几条挽犬,组成了一个有五条挽犬的雪橇犬队,其中,当然包括尤肯和巴尔托在内。
尤肯再次登上头犬的宝座。
它原来就是条出色的头犬,巴尔托也曾是个称职的狼王。很快就能在柯耀爷爷的挽犬中占居重要地位。它们经过反复的近距离旅行的锻炼,柯耀爷爷结束了对巴尔托的一系强化训练后,怀着矛盾的心情,就去找卡基克的妻子了。
出发的那天早上,柯耀爷爷把鱼干分给挽犬们,又特别给了尤肯和巴尔托海豹肉。
多有再三劝阻他,不要把巴尔托送回去。可柯耀爷爷说:“我讨厌做那种见不得人的鬼事,”
从柯耀爷爷的村子到卡基克家人住的爱斯基摩村子,要走三天时间。他在北极阳光下,只用了两天半就赶到了。
卡基克的村子也和柯耀爷爷的村子一样,不过是个并排着二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
卡基克的夫人和台帕拉的弟弟妹妹们过着清苦的日子,一见柯耀爷爷来到自己家,吃惊地问:“真是稀客到来了。您到这个村子有什么事吗?”
柯耀爷爷说:“我是为这条犬而来的,你还记得它吗?”
听柯耀爷爷这么一说,卡基克夫人眯着眼看了看:“啊!是尤肯,真是尤肯吗?真像啊。。”
卡基克夫人跑到雪橇旁边,尤肯也站起来迎上去,一个劲地舔她的脸和手。
柯耀爷爷目不转晴地看着这情景,并讲述了自己是怎样和尤肯相遇的事。一边吞吞吐吐地说:“正因为如此,我才把它带来还给你。可是,尤肯的儿子已尔托。。你能送给我吗?”
卡基克的妻子说:“是您把我们的尤肯送了回来,不能不报这个恩呀。
是你把尤肯的儿子训练成了挽犬,应该归你!”
柯耀爷爷高兴地把巴尔托拴到了以前拴尤肯的头犬位置。
卡基克的妻子牵着尤肯颈上的绳子,和孩子们一起目送他们远去了。
巴尔托见母亲离开了自己的伙伴,难过得鼻子咻——咻——地直哼哼。
尤肯默默地趴在地上,它知道,从此就要和儿子分离了。
柯耀爷爷也不忍看这生寓死别的场面。他大喊一声:“驾!”
巴尔托听到这声音,怔了一下,随即奔跑起来。
它多次回头,恋恋不舍地望着妈妈所在的地方。
然而,此时它担负着头犬的重任,跑在伙伴们的前头,它感到无尚光荣,终于克制住悲伤,继续向前跑去。
就这样,巴尔托在柯耀爷爷家生活了两年。
现在的巴尔托和它的先父比起来,没有一点逊色之处。它已成为举止不凡、堂堂出众的狼犬了。
做为头犬,在这里也没有能赶上它的。
它不光会拉雪橇,还经常和柯耀爷爷一起外出狩猎。
巴尔托生长在大自然的原野上,又有狼的经历,还当上过狼王,所以它的狩猎本领远比拉雪橇高明得多,常常没等柯耀爷爷射击,就能单凭自己牙齿的力量把高大的驯鹿、麋鹿捕获。每当这时,柯耀爷爷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总是喜欢得泪水直流。
就这样,柯耀爷爷家的巴尔托,在远近出了名。
1925 年1 月,在靠近白令海峡的罗摩镇,流行了一次白喉瘟疫。镇里的孩子们纷纷染病死去。为了治好这种病,只能尽快注射血清。
罗摩镇长给各方村镇拍了急电,请求他们速援血清。
要是现在,可以马上派直升飞机把血清送去。可在当时,那儿既没有飞机场,也没有运送药品的飞机,只能用犬橇队来运送血清。
各方汇集了不少血清,都送到了离罗摩镇最近的雷奈奈镇。虽说雷奈奈镇离罗摩镇最近,但也有一千一百公里远。途中有二十来个爱斯基摩小村落,怎么尽快送去呢?
没有人肯出来承担这个重任。正巧,柯耀爷爷到镇上办事。他得知这件事,对镇长说:“我老了,不行了,让多荪赶着我的巴尔托去吧!”
听了这话,雷奈奈镇镇长高兴得连声说道:“上帝,我的上帝,你还呆这儿磨蹭什么,快回去准备,明天就出发!”
这二天,多荪认真听柯耀爷爷讲了旅途中的各种注意事项,并汇集了村中十三条优良的哈斯奇挽犬,组织了一支精锐的大橇队。理所当然,巴尔托是这支犬橇队的头犬。
雪奈奈镇镇长看到来接受任务的多荪和以巴尔托为首的犬橇队,信赖地说:“相信你会把血清送到罗摩镇的。这是一次很危险的旅行,但为了解救面临死亡的孩子们,多荪,全指望你了,”
多荪说:“我全指望巴尔托了!”
虽说巴尔托听不懂人们的对话,但它的肌